沈洲伸手拉着她的手刚想说什么却皱起了眉，“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沈洲脸色变得难看伸手摸上司淼淼的额头，入手的滚烫感让他慌了一下，“你发烧了。”
司淼淼的身体素质很好，别说发烧，感冒都没试过。
所以沈洲知道司淼淼发烧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该怎么办？
“现在送你去医院。”沈洲拉着司淼淼的手就要往外走，“能走吗？”
司淼淼却站在原地不动，“我想听完苏哲的审讯，洲洲，我想听。”
沈洲转头看向她，满脸的不赞同。
司淼淼安抚的对沈洲笑了笑，“我刚刚吃了退烧药了，很快就好了，之前也都是这样，我的身体情况我很清楚。”
沈洲却因为她那句之前心里钝痛了起来。
老狮跟他说过，小时候的司淼淼很娇气，生个病要一家人疼着哄着也吃不下一颗药，还很粘人，不能离开她太远，不然就闹腾。
可是现在的司淼淼却已经习惯了吃了药就想继续熬着撑着，只是因为她已经没有人会哄她吃药，会给她依靠，所以她从一个娇气的小姑娘变成了为别人遮风挡雨的存在。
但是沈洲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嘴边的劝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他叹了口气，“看完苏哲的审讯就去医院，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也要说，不能自己硬撑着。”
司淼淼笑着点了点头，“好。”
司淼淼明明在发烧，可是她除了体温特别高之外，脸色却在发白。
沈洲有些心疼却知道现在劝她什么都没用。
最后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只有周扬还在。
周扬见到他们站起了身子，“司队，洲洲你们回来了，忠哥跟邱队已经进审讯室里，孟姐去了梁山的审讯室，她说知道问不出什么，但是想去试试。”
沈洲看了一眼司淼淼，“那我们去监控室吧。”
审讯室里面的苏哲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懒得再戴他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了。
苏哲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两位警察，没有刚刚的那个沈警官，应该是被处分了吧。
“苏珊女士现在已经在医院了，刚刚她试图自杀。”邱行先开口，盯着苏哲说，“苏珊刚刚已经承认沈女士是她抛尸的，也说见到你从画室里面带着沈女士的尸体出来，对于这个苏先生有什么好说的吗？”
苏哲看向邱行，过了一会好像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苏珊没事吧？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自杀？”
但是苏哲没有回答邱行的问题，反而反问他们，“苏珊有病，你们做了什么刺激她的事？”
“苏哲先生，你现在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黄忠冷声说，“苏珊已经认罪了，你还是坚持什么都不说吗？当初为什么要杀害沈女士？”
苏哲只是看了一眼黄忠继续问，“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黄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粗口，“苏珊女士没事，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
“而且你怎么不问问是我们对她做了什么还是你对她做了什么？”邱行的声音带着冷意，“把一个优秀温柔的妹妹逼成现在这个样子，苏哲你后悔吗？”
“苏哲，你心里那扭曲的感情投注在苏珊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你妹妹？”邱行一声声逼问着苏哲，“你妈妈早就死了，你妹妹也差点被你害死，你是怎么做上心理医生的？你的心理疾病这么严重。”
苏哲的脸色变得苍白，特别在邱行说到他妈妈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张口想要反驳，但是被他强忍了下来。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黄忠面无表情的问，“因为什么杀害沈女士？因为苏珊跟她走得近？还是因为你的爱而不得？”
“因为苏珊喜欢她。”苏哲忽然开口，“其实我也喜欢她，沈女士是一个很优雅的人，她很有魅力。”
苏哲对苏珊从小就有着很强的占有欲，特别是妈妈死了之后，随着苏珊的长大，越来越像妈妈了。
苏哲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心理有问题。
他很害怕，偷偷去看过心理医生。
“每个都说我只是恋母情节，等妈妈去世得久了，做一些心理疏导就好了。”苏哲的声音有些干，“可是他们那些心理疏导对我根本没用。”
于是苏哲不顾他爸爸的反对选了心理学，他想着或者可以自己调节。
那个时候他读大学开始有意的疏远苏珊，他想给自己和妹妹一个正常的生活。
原本一切都挺好的，直到苏珊读大学交了第一个男朋友。
“我看到苏珊在楼下跟那个男孩拥抱的时候，心里有了一种很恐怖的想法，就是妹妹，妈妈，怎么可以跟别人拥抱呢？”苏哲脸上出现一个悲哀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的病没有好，甚至更严重了。”
一切都脱轨了，苏哲在苏珊面前割脉了，他疯狂一样喊着，“妈妈。妈妈不能离开我的。”
苏珊害怕极了，苏珊也是学医的，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对劲，但是她只能快速的安抚好苏哲然后帮他止血。
“我用生命来威胁苏珊，她第二天就分手了。”
可是苏珊也被逼入了绝境。苏哲开始频繁的出现在苏珊的生活中。
干涉她的交友，干涉她的生活。
有时候在外面也会忽然喊一句妈妈。
苏珊要是不应他，他就会做出一些异样的行为。
“苏珊陪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可是没用，我自己也是心理医生，我会自己屏蔽外界对我的疏导，我知道我有病。”苏哲的眼睛变得通红，“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苏珊的生活毁了，被苏哲亲手毁了。
苏珊也开始变得不正常，她自残，脾气暴躁，跟以前判若两人。
第234章 没什么不一样
也有可能是苏珊故意表现得跟她妈妈完全不一样，觉得或者这样会让苏哲好一点。
苏哲不清楚，因为苏珊拒绝他做的任何心理疏导。
“我们的关系开始变得很僵硬，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对苏珊的控制欲。”苏哲的声音很低，“直到苏珊认识了沈女士。”
而苏哲也通过苏珊认识了沈女士。
不可否认沈女士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给我们的感觉跟妈妈有点像。”
那段时间兄妹俩的关系变得和谐，而且苏珊也变得开心起来，而苏哲也渐渐的被沈女士的知性优雅所吸引。
“我想过要是苏珊也喜欢，我也喜欢，或者我可以试着追求沈女士。”苏哲露出一个僵硬的表情，“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沈女士有一个女儿，但是没人知道她有没有老公，我也就默认对方死了或者是离婚了。”
然后就是司淼淼出事那段时间，苏哲经常上门给司淼淼做心理辅导。
这也让他跟沈女士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但是当苏哲对沈女士告白的时候还是被拒绝了，其实苏哲感觉没有很意外，反而让他觉得结果就该是这样的。
只是苏哲没想到那次之后沈女士开始有意无意远离他们兄妹俩人。
这让苏珊很苦恼，苏珊很喜欢沈女士，于是她上门去问了。
“沈君菱告诉苏珊，她女儿估计发现了什么，所以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苏哲的声音带上嘲讽，“然后苏珊回去跟我吵架了，这是她第一次骂我是变态。”
于是苏哲变得愤怒，他忽然觉得或者在苏珊眼里，沈女士比他重要。
苏哲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原本已经变得温和的兄妹关系再次变得僵硬。
“可是中间也隔了那么久，你...”黄忠忍不住皱眉。
苏哲告白是在司淼淼被绑架的那一年，中间隔了大概差不多两年司琛海牺牲的消息才传来，也给苏哲有了犯案的机会。
可是真的记仇了两年？
“对，我找了无数次机会，可是没有找到最合适的。”苏哲的眼中带着不正常的癫狂，“那两年苏珊一直跟沈君菱还有联系，她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这也是苏哲无法忍受的。
于是当司琛海牺牲的消息传来，沈君菱身份曝光开始，他知道机会来了。
“当时你不在江海，你怎么找到人绑架的？现在那群人在哪？还有为什么梁山他们会配合你说谎？”黄忠强忍着心里的怒气问。
“你们不是说那个警察已经招了吗？你们怎么还来问我？”苏哲忽然反问了一句，看向黄忠的目光带着探究。
“因为我要确定一下你们谁有没有说谎。”邱行冷冷的说，“毕竟为了脱罪，人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摆在无害的位置上，不是吗？”
苏哲沉默了一下，嗤笑了一声，“那两个警察也是个怂包。至于绑架的人，我也不知道在哪，反正我花钱找来的。”
苏哲忽然身体软了下来靠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恍惚，“现在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不是吗？我在一个叫“aspiration”的网站上花了100btc，很快就有人帮我把人绑架到了指定的位置了，他们甚至跟我道歉说不小心杀了个警察，实在不好意思。”
苏哲笑了一下，像是觉得有趣，“他们很有礼貌，甚至少收了我20btc，对了那个网站可能就是你们说的，“暗网”。”
正在看着监控的沈洲双拳握紧，司淼淼的脸色惨白。
周扬的眼眶都红了，低声连续的骂着脏话。
审讯室里黄忠咬着牙继续问，“这不对，如果只是普通的绑架者怎么还顺便帮你让警察做假口供？”
“哦。其实这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你们没发现吗？我是怎么知道沈女士出行的路线的？”苏哲一脸嘲讽的看着黄忠，“因为我里面有人啊。所以，不是绑架的人帮我说服的，是“我的人”帮我说服的。”
梁山。
几人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名字。
“梁山？”黄忠看着苏哲追问，“他为什么愿意帮你？根据我们这边目前的消息来看，他没有收受你们任何利益。”
苏哲看向黄忠，“警官，利益不仅仅只有金钱。”
黄忠沉默了下来。
邱行啧了一声，“苏哲，我们是来让你录口供的，所以你说话直接点，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说吧，梁山为什么帮你？”
明显邱行被苏哲这种态度惹怒了，语气不是很好。
苏哲像就是在等这个时候，“我能见苏珊吗？现在，或者一会。”
“不能。”邱行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而且苏珊未必想见你。”
听到苏珊或者不想见自己，苏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也消失了。
他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黄忠皱着眉问了他几个问题都没有再开口。
邱行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样我们会妥协吗？你不愿意开口我们就去问苏珊，让苏珊再次回忆一次当初的痛苦，你觉得她会不会更恨你？”
苏哲猛的看向邱行，“你们警察...”
“我们警察怎么办案不用你管，也不用你教。”邱行站了起来，看着苏哲的目光冰冷。“你是不是以为你摸透了所有人的心思，觉得我们急着破案就会什么都迁就你？”
“苏哲，你要知道你是已经认罪了的杀人犯，苏家跟你还有苏珊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结果有了，过程我们总会有办法摸出来的。”
邱行对上苏哲带着恨意的目光，“你一个凶手是最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的，更何况是威胁我们？”
“漂亮！邱队牛逼啊！”监控室里的周扬轻轻拍了拍手，“这种话听起来就很爽。”
审讯室里面黄忠也跟着站了起来，“既然苏先生不愿意配合，我们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了。或者去看看苏珊女士那边...”
“等等！我说。”苏哲垂下眼睛开口，“你们不用去问苏珊，其实你们问了也也没用，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我没想到你们警察跟我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抓着别人的弱点拼命的捅刀呢。”苏哲的声音有些嘲讽。
第235章 凶手
邱行和黄忠没有再坐下只是转头看着苏哲，明显一副要是他说废话他们就直接走人的样子。
苏哲也没有管他们，只是机械的开口，“是梁山给我打的电话，告诉我沈君菱出门的路线的。我知道她那天肯定会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