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上是这样，可是谁叫你还掺和在了刑事案件里呢，”陆川皮笑肉不笑的说，“苏哲的死，你是犯罪嫌疑人之一，你必须得交代清楚了才能走。”
赵平被他气得够呛，这个人从进来就没提过苏哲，一顿忽悠下来，自己是说漏嘴了。
等他反应过来了现在又绕回来说苏哲了？
“我跟他的死没有关系！他不是自杀的吗？”赵平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次是气的。
“嗯，但是苏哲是见完你们之后自杀的，所以你们这嫌疑还是有的。”黄忠边说边抽出来一份文件，“赵书记说说找苏哲都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我跟他都不认识，”赵平深呼吸一口气，他现在只想赶紧洗掉嫌疑，然后去给程远打个电话，晚点京市的人该来了。
那一段录音对他来说就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刀！
“要不是陈书记说有点话要问我根本就不会去见他！”赵平说，忽然想到什么，“陈书记跟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是不是故意套我？”
看着监控的陈书记皱起了眉，“这个赵平怎么回事？”
现在赵平的表现加上陆川他们刚刚播放的录音，陈书记又不是傻子，不用想都知道赵平肯定有问题。
周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陆川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比起他们来审问，陈书记的审问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所以他们这次进去本来就没打算赵平能开口供出程远，他们只需要陈书记对赵平有怀疑就够了。
周扬看到陈书记拿着手机出去就知道陆川的计划八成是成功了。
陆川和黄忠在里面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不痛不痒的。
赵平越说越气，然后陆川和黄忠站了起来，“好了谢谢赵书记配合。”
赵平看着他们，“我能走了吗？”
“不好意思，不能。”陆川看了他一眼，“我之前申请了扣留你72小时，现在24小时都没过呢。”
赵平脸都绿了，“陆川！你不要太过分。”
陆川没有理他，直接挥挥手走了。
第281章 组织没有那么黑暗
陆川跟黄忠一出来就遇到了等在外面的陈书记。
陈书记的脸色不太好，“陆队，可以聊聊吗？”
陆川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晚还麻烦陈书记跑这一趟实在是辛苦了，有什么不如明天再聊？”
陈书记看了一眼陆川，他跟这个陆队长打交道的时间不多，只是知道这是一个背景特别牛的人。
刚刚看了一下他的审讯过程，还有些不按常理出牌，陈书记这么中规中矩的人对这种跟沈洲一样不太规矩的人天然有一种防备心理。
但是你又不能否认他们虽然不按常理，但是大多数时候做法很有效。
“不会浪费陆队长很长时间，聊聊吧？”陈书记沉声道，看了一眼拘留室的门，“聊聊赵平。”
陆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也行，不过我这阵子加班加得有些上火，可能说话语气会比较冲，陈书记别介意。”
最后陆川带着陈书记到了办公室。
这阵子事情多，刑侦队基本24小时有人，陆川直接带人进了办公室。
“我就不倒茶了，有什么话陈书记直说吧。”陆川关上门之后直接了当的开口。
但是陈书记很满意这种态度，“赵平的事是怎么回事？那个录音是怎么回事？”
陆川挑眉看向陈书记，“陈书记是来质问我的？那我劝你赶紧走，我这人现在脾气不太好。”
陈书记呼出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了，“陆队长太敏感了些，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程远的人找过我，我刚好有录音。”
陆川有些意外的看向陈书记。
陈书记笑了一下，“我这个人大家都说不会转弯，死倔，但是我不蠢。”
陈书记看向陆川，“我只问一句，程远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陆川直直的盯着这个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最后默认了。
陈书记跟他说的一样，他这个人不站队还能在自己位置上这么久，就是因为他虽然倔但是他不蠢。
程远的人不是第一个来找他站队的人。
陈书记本来就在京市，他知道里面的关系很复杂。
所以每次有人来找他他都留个心眼，录音。
“程远的人是在我来江宁之前来找我的，他们的意思其实挺明显的。”陈书记淡声说。
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想办法让沈洲承认卧底期间有过不规范行为，或者证明沈洲精神有问题。
他们想把沈洲关回去。
因为程远和魏南正的政治立场一直都是对立的，刚开始陈书记还以为他们针对沈洲是因为魏南正的原因。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一开始其实对沈洲是没有任何恶意的，甚至是很敬重，没有多少人十八岁能跟他一样。甚至我现在43岁了，我都不敢说我比得上十八岁的沈洲。”陈书记的语气里带着感叹，“只是我的立场就是要督查，我就要去查。”
沈洲的叛变是陈书记预想不到的，“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不可能，沈洲被挟持了吗？”
陈书记看向沉默的陆川，露出一个笑容，“我估计比很多人都了解沈洲，之前那半年我每天都去看他。有时他状态好还能跟他下个棋，知道沈洲来江海的时候我觉得挺好的。”
但是现在沈洲真的叛变了。
陈书记叹了口气，“我挺意外，但是不是不能理解。”
沈洲一直是个有争议的英雄，他做出任何选择陈书记都不觉得奇怪，最后都能坦然接受。
“但是今天我听到那个录音忽然对沈洲是不是叛变这个事有了新的考量。”陈书记的目光变得锐利，“陆队长我也不多问，我只问一句，赵平和程远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陆川没想到陈书记这么一个沉默的人还这么能说。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陈书记之后才说，“程远和赵平有没有问题你应该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多的我不多说，其实证据给的已经够多了，只是怕有人有心不去查。”
陈书记看了陆川一会，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我还是那句，我不站队，但是我会追寻真相。”
他转身向外走，“打扰陆队长了，监察组的人明天就来了，针对赵平的事我们会查清楚。”
他停顿了一下，“如果程远有问题，我们也会查清楚的，我们的组织其实没你们想象中的黑暗。”
陆川目送他离开之后才收回目光。
他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故意叫他来听对赵平的审讯了。
很多事是陆川他们没办法伸手去做的，但是陈书记不一样，他有身份有立场可以去查任何人。
陆川最后伸了个懒腰，“完事，今天收工。”
可是陆川今天是真的回不去家了，还没走出办公室门口一个同事就走进来，
“陆队，苏运要见你。”
“不见，”陆川拿着车钥匙往外走，“明天再说。”
“可是他说他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他愿意说的，但是有条件。”同事的话让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陆川的脚步也停住了，最后他啧了一声，“行吧，都是生意人，我去见见他。怪不得人家家大业大的。”
黄忠站了起来，“陆队我跟你去。”
陆川看了他一眼，黄忠跟着他熬了几天了，“能扛住吗？”
黄忠笑了一下，“能，多大点事，事情赶紧结束才能睡个安稳觉。”
陆川也笑了，“快结束了。”
要是这次苏运真的愿意开口，那么很快就结束了。
现在都已经凌晨了，黄忠和陆川都去洗了把脸，喝了杯咖啡才进去。
进去之后黄忠把一杯咖啡放到苏运面前，“速溶的，苏总别介意。”
苏运跟苏谦长得很像，跟苏哲也有几分相像。
见陆川他们进来他开口的第一句是，“苏哲死了？”
“死了，你弟弟一家是一个也没留下。”陆川的声音很淡，看着苏运因为他的话变得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苏总这难过是真心实意还是装的？”
“跟我们就不用装了，这段日子我们可一直在调查苏总，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陆川对上苏运的目光，“你不是本来就要苏哲他们死吗？”
第282章 发炎了
苏运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不会因为陆川的两句话就有很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收回了跟陆川对视的目光，“我想陆警官对我有什么误会。”
黄忠这个时候接口，“苏先生就别绕弯子了，你见我们陆队是为了什么？那你要说什么？有什么条件？”
他停顿了一下接了一句，“你的家人明天就到国内了。”
苏运的手指动了动，他的家人三年前一起移民到国外去了，但是他和弟弟一家一直拖着没出去，不然他们就算华国人了。
苏谦是骨子里不愿意出国，他则是为了一些事情，结果现在大家都走不了了。
苏运的眼里有些恍惚的情绪一闪而过。
“回来看看也挺好，送送苏谦他们。”苏运低声说。
陆川看着他这个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苏先生有话直说吧？”
“程远开始被调查了是吗？”苏运看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
陆川没有回他，直接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忠哥，我们回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才是犯罪嫌疑人。”
黄忠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
苏运皱眉，“陆队长的脾气有些急了。”
陆川冷笑了一声，“苏先生可别给我摆架子了，我不吃这一套。”
说罢真的头也不回的就要出去。
苏运皱着眉看着陆川的背影，最后还是没出口喊住他。
跟他预想的不一样，他原本从陆川嘴里问出一些大概的进度。
毕竟他说过的能告诉陆川他想知道的事。
程远这段日子一直被查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昨晚就开始进来了，现在到了哪个阶段不好说。
如果程远真的要倒了，那么他也该灵活点了，他是个商人。
想到为了程远弟弟一家一个也没能保住苏运眼底还是闪过了心疼。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又慢慢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对他有很大的影响。
陆川一出来就看了一眼那扇关上的门，“老狐狸套话呢。”
黄忠也看出来了，“这个苏运...”
“估计想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想飞也要看我愿不愿意。”陆川冷笑了一声，“现在我们手里查出来的关于苏家的东西已经够他吃一壶的了，到时不吃花生米都算是他命好的。”
苏运以为苏谦承认了大部分罪行他就能安然无恙，可是他也不想想这几年他伸手有多长，最迟等到沈洲他们成功，毒狼落网，苏运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