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围剿之后，你父亲为了保护你妈妈死了，死在了华国边境。”毒狼的声音很淡，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忍不住笑了，“但是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暴露的吗？”
“是程远这个蠢货，急着领功，直接把还活着的你妈妈弄成了烈士，跟那个已经死了的卧底一样，满大街都是她的照片和新闻。”
毒狼笑了起来，“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活着，还在边境。”
“金探拼命把她送了出来，自己都丢了性命，结果你妈妈被程远暴露了。”
“对了，她叫程眉，是程远的一个远房堂妹。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满大街都是她的照片和新闻，你说她怎么活下去的，熬了那么几个月，然后生下你。”
第310章 凶手是你的妈妈
沈洲的手指动了动，但是还是没接上毒狼的话。
毒狼也不介意，喝了口茶继续慢悠悠的说自己的故事。
“是我把她藏起来了。”毒狼笑着说，“当然我不是想帮她，我原本的想法是一点点弄死她。”
毒狼笑眯眯的看着沈洲，“你知道吗？凌迟的死法我给你母亲准备的，可惜没用上。”
沈洲盯着毒狼，“说重点。”
“因为你母亲跟我做个了交易，她承认了自己是卧底，她说她能跟自己的上线联系，我能用她来威胁上线。”
毒狼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脸色苍白但是满脸坚定的女人的脸，本来不出彩的五官，因为她的眼睛变得格外的亮眼。
毒狼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金探会喜欢舟珠了，她其实真的很美。
“你可以用我还活着这个消息换取一些你需要的情报。毒狼，现在集团根基已经不行了，你需要帮助。”舟珠盯着毒狼淡淡的说，“但是靠你自己不行。”
毒狼承认自己心动了，“你妈妈太聪明了，她太懂人心了。”
当时年轻的毒狼根本没办法拒绝舟珠。
舟珠确实给出了自己的诚意，老毒狼当年很信任她，所以舟珠帮助毒狼把原本已经七零八落的集团重新汇聚在了一起。
“但是我从来没有真的信任过她， 她也跟程远联系过几次，当着我的面，最后一次是她快临盆前。”毒狼盯着沈洲说，“你妈妈再次逃跑了。就在她临盆前的一天晚上。”
毒狼至今不知道她怎么跑出去的，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帮她，但是偏偏他找不到人了。
程眉就这么挺着一个大肚子消失了。
毒狼气得狠了，直接下了死命令。
“最后你妈妈的尸体被送到我面前的时候她已经生完孩子了。她是被人在医院找到的。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毒狼盯着沈洲的脸，像是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像程眉的地方，可是沈洲真的不像她，只有眉眼间偶尔的一瞬间有些像。
“我联系程远了，程远很害怕。”毒狼提到这个脸色有些嘲讽，“那个时候他刚刚往上爬了那么一点，他当然害怕。”
毒狼那个时候问程远孩子在哪？
他想来想去，如果舟珠最后会找人带走孩子，肯定是找的程远。
可是程远却告诉毒狼孩子死了，他去到边境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扔了。
“阿涅，要是当初我知道你没死，我会把你带在身边的，”毒狼一脸惋惜的看着沈洲，“那么你将会是我最有力的助手，我们关系会比现在好很多。”
沈洲却笑了，眼神带着冰，“你不会，你会立刻就杀了我。”
毒狼像是愣了一下，直直的盯着沈洲，然后笑了，“还是你了解我。”
沈洲当然了解他，毒狼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他不可能养虎为患。
而且他刚刚说的故事沈洲并不全信，故事里的毒狼太软弱，太心软了，这不可能是毒狼。
所以沈洲一直没有出声打断毒狼的故事。
毒狼叹了口气，“程远说你死了之后呢，我想了很久，我不能吃亏，于是我问程远要一个很厉害的制毒师。”
“你疯了？”程远不可置信的声音好像还在毒狼耳边，“你问一个警察要制毒师？”
毒狼却笑着说，“华国地大物博，人才辈出，你们要找应该很容易找到的。程警官，你觉得呢？”
“你一定是疯了。”程远强忍怒气说道，“这不可能，我去哪给你找制毒师？”
毒狼冷笑了一声，“那就是你的事了，不然三天后你的领导应该就会收到一些短片了。”
然后毒狼就挂了电话。
“不用三天，第二天程远就找我了。”毒狼笑着说，“说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大概差不多一年吧，老狮就来到我身边了。”
沈洲却觉得自己现在浑身发冷，老狮是程远亲手送到毒狼身边的。
从一开始毒狼就知道老狮的身份。
沈洲闭了闭眼，“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那么多次围剿...”
“可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不是吗？”毒狼打断他，“围剿确实有，除了一些货还有几个小的被抓了之外，我没什么损失。”
“程远倒是往上升了不少呢。”毒狼笑着说，“他走得越高，越对我有利，货我多的是。”
“不然短短的20多年，我怎么可能让毒狼集团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呢，多亏了程远啊。”
只是毒狼没想到，沈洲的出现，让他元气大伤。
想到这里毒狼的目光在沈洲身上绕了一圈，“你跟你妈妈一样，真的很厉害。”
沈洲自然感受到了他阴冷的目光，要是不是还需要他带出境，沈洲毫不怀疑毒狼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
“讲完了？”沈洲问。
毒狼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反正老狮确实是程远送过来的，他现在自己知道了估计恨不得程远死吧？”
沈洲直接站起身打算走了，
毒狼叫住他，“你不问点什么？”
沈洲淡淡的说，“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就不问了。”
毒狼笑了，“你不信我刚刚说的？”
“不信，”沈洲没有丝毫停顿，“你也知道我了解你。”
毒狼笑得更开心了，他点了点头，“确实你很了解我。我真的很喜欢你阿涅。”
他抬头看着沈洲的侧脸，“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叫毒蝎动手吗？”
“他打不过我。”沈洲淡淡的说。
“不全是，他打不过你，但是杀一个司淼淼还是很轻易的。”毒狼摇头笑着说。
沈洲听到司淼淼果然回头看行了毒狼，眼神带着警告。
毒狼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跟他对视，“你怕什么，我不会动手。要是我动手早就动手了。我其实就在等，等老狮知道是因为你妈妈他才会被送到边境之后他会是什么反应？司淼淼又会是什么反应？”
“阿涅，严格说起来，造成司淼淼一家家破人亡的凶手是你的妈妈？”
“啧啧，你觉得这够不够精彩？”
沈洲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没有理毒狼直接推门出去了。
第311章 父女
沈洲出来之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间门，是关着的。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外抽了一根烟。
门前守着的人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毒狼也没有出来。
一根烟抽完沈洲才推开门进去，司淼淼和司琛海面对面坐着，不远很远也不亲近的距离。
见到沈洲推门进来看了过去。
“毒狼找你做什么？”司淼淼站起来走向沈洲，她的语气有着不加掩饰的担心，即使有摄像头在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沈洲伸手拉着她的手，“没什么。”
沈洲看向司琛海，“我会叫毒狼把你们送走。”
“他不会答应的。”司琛海摇了摇头，他太了解毒狼了，没有他们，毒狼根本控制不了沈洲，他不会轻易的放人的。
沈洲看了一眼监控，“我会让他答应的。”
司淼淼皱眉站在沈洲身边，“你不太对劲。”
司淼淼太了解沈洲了，在沈洲刚来到江海的时候她就开始注意到这个人，那个时候都能敏感的感受到沈洲的不对劲，更别说现在两人的关系这么密切了。
沈洲拉起她的手亲了一口，“我真的没事。”
司琛海挑眉啧了一声，“臭小子，你当我不在呢？”
语气带上了不满。
沈洲和司淼淼同时看向他。
沈洲也挑眉，“你要棒打鸳鸯？”
司琛海笑了，“我又不是老封建，只要你不介意我占你便宜就好，你要叫我一声爸。”
毕竟两人称兄道弟，亦师亦友了那么多年，现在沈洲的辈分不就平白的差了一截吗。
但是沈洲脸不红心不跳的叫了一声，“爸。”
一旁的司淼淼看着他毫无心理压力的样子眼里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司琛海的目光停在她脸上，“淼淼，你也叫一声爸爸可以吗？”
见面这么久了，司淼淼始终没有叫过一句爸爸。
司琛海知道不能勉强她，但是他还是很想听到女儿能叫一声爸爸。
因为他太久没听过女儿叫他爸爸了，原本白白嫩嫩圆滚滚的小闺女现在已经长大了，长得亭亭玉立，很好看，像妈妈。
司琛海的目光很温柔，温柔到司淼淼不忍心拒绝。
她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
司琛海眼中有水光一闪而过，他这一辈子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但是他对不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这一辈子他都还不清他的亏欠了。
司琛海的目光太痛苦了，痛得司淼淼只是跟他对视了一眼眼眶就红了。
她走到司琛海面前蹲了下来，手有些颤抖的轻轻摸上了他盖着毯子的腿，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司淼淼的一滴眼泪掉在了毯子上，很快就眼泪就渗透进去了。
“痛吗？”她的声音很低，带着颤抖。
“没有你妈妈痛。”司琛海的声音也很低，带着痛苦，“对不起淼淼，我没能救下你妈妈。”
司淼淼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抽泣声。
沈洲就这样看着父女俩终于相拥在一起。
司淼淼哭的像个孩子，司琛海只是拥抱着她说对不起。
即使对不起是最苍白的话。
沈洲看了一眼监控的位置，然后走过去直接拉开了线。
其实他更想砸了，可是他又不想惊动父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