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试图跟爸爸说做毒贩是不对的。
因为他是唯一的男孩，所以父亲虽然对他很失望但是依旧让他活了下来。
只是金探从来不接触家族的任何生意，他想着自己总有一天能走出这个敌方的。
可是他被困在那里23年了。
直到他遇到了程眉。
“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天程眉跟我联系的时候跟我说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线人，叫我记得备案。”程远眼神有些空，那个时候的程眉估计想的是有一天回来的时候金探能站在阳光下。
可惜的是他们都没能回来。
阳光下永远不会有一个叫金探的男人，他短短的一辈子都被扣上了毒贩的名字。
“你当初备案了吗？”魏南正声音有些沉，放在桌面上的手青筋暴起。
“备案了，可是程眉死之后我选择了销毁，这样才会显得警方的人厉害不是吗？反正都死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呢？”
第324章 为母则刚
程远的声音很淡。
魏南正却直接脸色一变怒斥了一句，“混账!”
一直坐在一旁的陈书记也皱起了眉，看向程远的目光带上了厌恶。
程远却像无所谓一样，“那次围剿其实是金探和程眉一起设计的，高伟是我要求去配合的。他们真的很成功。”
高伟是之前牺牲的另一个卧底。
“而且我知道其中金探的作用在这次行动中比所有的人都大，可是她们都死了啊。”程远看向魏南正，“而且为什么不连毒狼一起弄死呢？还给我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你说程眉是不是为了报复我?”
说完他神经质的笑了一下，“我觉得她就是为了报复我，不然她为什么要告诉毒狼怎么联系我呢？”
程眉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陈书记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她已经怀孕了，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她联系你的那么多次有没有可能都是向你发出的求救信号，你有想过去救她吗？”
陈书记看着程远的目光很锐利，“或者你是想过的，但是你不敢，你不敢承认自己的重大失误，你舍不得已经到手的权势，程远，你有良心吗？”
程远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好像被撕开了身上的遮羞布，让自己肮脏的内里都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程远，你其实自己也知道，是因为你的懦弱，所以程眉才会死，不然她应该能活着回来，带着她的孩子。”魏南正的语气带上了疲惫，“你现在有什么立场来说沈洲毁了你们程家，明明是你，是你让他变成了孤儿，要不是他命大，他可能活不到成年！那是边境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但凡你还有点良心，你也会去把他找到！”
“程远，你真的是一个懦弱而又自私的小人！”
程远又听到了程眉的话，“他叫程舟，你要把他接回去。”
当时她的语气低落而且疲惫，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接受了程远的懦弱了，是不是也不再奢望他会去边境救她了？
这个可怜的女人唯一的奢望估计就是能有人来把她的孩子接走。
回到能庇护他平安长大的祖国。
可是她那个懦弱自私的兄长再次让她失望了...
程远脸上的表情抽搐了几下，通红的眼眶终于流出了眼泪。
他嘴唇颤抖的说：“对不起....”
陈书记和魏南正看着他的目光很冰冷。
监控室里的几个老人脸色严肃，神情冰冷，最后带头的人摇了摇头，“走吧。”
语气满是失望和愤怒。
他带着一群人走了，没人敢出声。
程远的位置太重要了，这个事情牵涉的也比较多，所以无论是京市还是陆川他们这边都不好过。
沈洲他们已经在这边待了大半个月了，沈洲的伤口都要长好了。
但是还是没能处理好，毒狼不是华国国籍，缅甸那边是他把他引渡回国。
但是华国怎么会放虎归山呢，于是两方一直僵持着。
司淼淼已经出院了，现在跟沈洲还有司琛海都在警方安排的酒店里。
邓为最后被沈修淮带了回去，他的手术不能拖太久，越久就越危险。
这天沈洲跟司琛海在下棋的时候保护他们的同事敲了敲门。
一旁的司淼淼开门，进来的还是小刘。
他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之后看向司琛海，“金凤想见您。”
司琛海盯着棋盘，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见，免得犯恶心。”
说完他笑了一下，“而且我怕我失手杀了她。”
小刘没想到司琛海说的这么直接，愣了一下之后有些犹豫，“可是她说可以告诉你一些是事，最近我们这边一直在审讯，金凤也很配合，但是她还是坚持要见你，条件是...”
小刘看了一眼沈洲，“是沈洲的父母，其中一人还活着。”
沈洲原本正在捏着司淼淼的手玩，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还是停顿了一下。
司淼淼的眼睛一亮，看向司琛海。
司琛海也放下了手里的棋子，他看向小刘，“金凤说的？”
小刘点了点头，“之前她就要求要见您了，但是陆队一直都是拒绝的，大家都知道您很讨厌她...”
何止是讨厌啊，是恨不得杀了她，当初司琛海直接就承认了金凤是他弄成那样的，大家都还记得他神色狠厉的说，“要不是为了大局，她已经死了。”
但是没有人会怪他，甚至都理解。
毕竟大家都知道司前辈的妻子是怎么去世的，即使弄死了金凤大家都是觉得情有可原的。
私心里觉得，只是法律始终是法律。
司琛海看了一眼沈洲，“好，我去见她。”
沈洲皱眉看向他，“没必要...”
司琛海却笑了，“没事，不吃亏，只是有点恶心，但是如果有你父母的消息也是好的。”
程远交代了沈洲父母的那段录音司家父女都是听过的。
虽然沈洲不说，但是他在知道他的父母都跟毒贩没有关系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他不介意自己的身世，但是他害怕自己的身世影响到嗷跟他在一起的司淼淼。
司淼淼看了一眼司琛海又看了一眼沈洲，脸上有些纠结。
司琛海看她这个样子啧了一声，“果然女生外向。”
“我没有，如果可能我想亲手杀了她！”司淼淼的语气很认真，说完这句她看了一眼沈洲，“可是沈洲的父母也是英雄啊，如果还活着就好了。”
沈洲捏了捏她的手，“如果还活着我们能自己找到，爸你要是不愿意就不见了。”
这段日子沈洲这声爸是越叫越顺口了。
但是司琛海却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了。
这一下子听到他又开始叫爸了，瞥了他一眼，“得了吧，不浪费那么多时间，小刘你跟陆川说，我下午去见金凤。”
小刘哎了一声，跟他们又说了几句就走了。
沈洲看到小刘关门之后才收回目光，“真的没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呢，那可能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司淼淼低声说，“而且说不定他（她）还一直等着你去救她呢。”
第325章 恨不得你立刻死去
下午的时候沈洲和司淼淼都陪司琛海回了警局。
金凤和毒狼一直没有去拘留所，陆川坚持的让人待在警局里。
见他们来了陆川从一堆文件里面抬头，然后站了起来，“司前辈，沈洲，淼淼。”
沈洲看着他的黑眼圈笑了一下，“辛苦了。”
陆川看了他一眼，“还行吧。”
要是你们夫妻当初少折腾一点，他也不至于真的累成狗。
陆川最后亲自推着司琛海进的审讯室。
沈洲和司淼淼则去了监控室。
金凤被带出来的时候沈洲和司淼淼的目光都变得很冷。
她那张原本跟沈洲有七分相像的脸此时只剩下两三分了。
因为她看起来太苍老了，她是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
当初司琛海出手把她的手脚筋都挑断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谁交代过了，医院的医生最后说了一句时间太久了接不回来了。
金凤知道是有人不想它接回来而已。
即使被挑断了手脚筋但是她还是被绑在了轮椅上，嘴也被堵上了。
她看到司琛海的时候眼睛里绽放出狂热的光。
但是司琛海看她的目光却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陆川示意推着金凤出来的同事拿开她嘴里的布条。
金凤声音嘶哑的喊，“阿海...”
司琛海像是多看她一眼都恶心，移开了目光，语气冰冷，“要说什么，赶快说完，说完告诉我人在哪？”
金凤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要不是这个条件你是不是不会来看我？”
“金凤女士请注意，我们这叫审讯，不叫看。”陆川懒洋洋的开口，“你是罪犯，而我们是警察。”
一句话把她和司琛海的距离说得明明白白。
陆川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还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看着监控的司淼淼忍不住小声的说了一句，“以前的陆川是一个很优雅绅士的人，像个学者，感觉这阵子是不是跟周扬待久了？”
说话很有周扬那味了。
沈洲闻言也笑了一下，“周扬的感染力很强，但是我感觉更多的是他心里的怨气呢。”
毕竟从特案组到现在来了边境已经三四个月了，案子越拖越长，陆川都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司淼淼想了一下，最后同意的点了点头。
金凤的目光看向陆川，里面带着厌恶。
又是这个陆警官，这阵子基本都是天天见了，而且这人说话是真的难听。
司琛海倒是心情不错的看了一眼陆川，怪不得年纪轻轻能担大局，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陆川像是后知后觉的哎呀了一声，看向司琛海，“前辈我说错了吗？”
“没说错，很对。”司琛海笑着接了一声。
金凤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你们不想知道人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