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赵彻一摊手，他可不想被那些烦心的事情，打扰了自己的咸鱼生活。
“只怕是有时候主子不愿意找麻烦，麻烦却会自己找上门来。”
雨化田意有所指的说道。
“哦？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
“卑职的手下传来消息，大秦似乎要开始征兵了，不知道又要去和哪里打仗。”
“征兵？”
赵彻蹙眉，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可太多了。
大秦年年征兵，每年都有大量的青壮年人口被带走参军，然而最后能完好无损的回来的，都是寥寥无几。
“今年大秦要对匈奴动手，征兵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在我看来，其实征兵并没有多大的必要。”
赵彻摇头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他也是有心而无力。
“彻哥儿！”
赵彻摇摇头，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看到小虎的老爹带着小虎走了过来。
“大虎叔，怎么了？”
赵彻看到小虎老爹的脸色有些难看，疑惑的询问了一句。
“彻哥儿，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又要征兵了，我今年也在征兵的名册里。”
大虎前段时间胳膊刚受了伤，还是赵彻帮他缝合的。
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大虎胳膊上的伤势现在还不算完全好利索了，可是征兵的名册下来，他也不敢反抗。
大虎家中只有他和小虎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大虎知道，自己本身就不说话什么当兵的料，而且现在身上还有伤势，若是上了战场，多半是凶多吉少，能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可是小虎现在还没到加冠的年纪，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思来想去，大虎决定，带着小虎来找赵彻，将儿子托付给他，这样自己哪怕上了战场，也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彻哥儿，俺也没啥子本事，您之前对我帮助很多，俺还没来得及报答，但是这次去了战场，俺可能就回不来了。”
“俺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虎这孩子，他很听话，但是毕竟年纪太小了，我思来想去，或许只有托付给您才能放心，您就让他在您的府上当个端茶倒水的，只要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俺就感激不尽了。”
大虎神色悲戚，一脸不舍的看着小虎，诚恳的对赵彻拜托道。
“爹，俺不想你去，二嘎叔前年去了战场上，隔年人就死了，俺不想你也去送死！”
小虎毕竟还是个孩子，但也懂事的比较早。
他自然知道，被征兵带去了战场上，多半是回不来了。
此时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不想让大虎走。
“大虎叔，你把小虎带回去吧，他毕竟还小，这样吧，我跟上面说一声，免了你的兵役就是。”
赵彻叹了口气。
像是小虎这样的孩子，在大秦，乃至整个古代，其实都不是什么特例。
一旦上了战场上，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就已经不在自己的手里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乱箭射死了，可能到最后，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不过大虎还算比较幸运，谁让他认识赵彻呢，以赵彻的面子，要免掉一个人的兵役还是很简单的。
甚至只要他说一句话，整个泾水亭的兵役都能免得了。
“彻哥儿，还是算了吧，就算您免了俺的兵役，可总有人要代替俺去上战场，或许代替俺的那个人，情况可能还不如俺，俺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俺也知道，不能把自个儿该承担的责任扔到别人头上。”
出乎赵彻意料是，大虎居然就这么拒绝了他的好意，甚至还说出了这么一番令他无法反驳的话。
是啊，赵彻的面子再大，他能免得了整个大秦的兵役吗？
哪怕秦始皇是他的亲爹，怕是都不会答应如此无理的要求吧。
赵彻一直以为，自己有着后世两千多年来的思想底蕴，他在文化思想这方面，是完全碾压古人的。
却没想到，今天被大虎这么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庄稼汉子给上了一课。
“雨化田，小虎先交给你安置下来，日后就让他在府上跟着小牛吧。”
赵彻沉默许久，没再说免除兵役的事情，只是答应了大虎的请求。
“以后你就跟着彻哥儿了，阿爹不在了，你要听彻哥儿的话，要是惹得他生气，阿爹就是死了都不原谅你，还不快谢谢彻哥儿？”
听到赵彻答应下来，大虎连声道谢，随后絮絮叨叨的和小虎交代了起来。
这可能是他们父子两个，最后一次谈话了，大虎恨不得把这辈子没说完的话，今天一次性说完。
可惜时间不允许，他担心赵彻等得不耐烦了，最后只是粗浅的交代了几句，便咬咬牙跟赵彻道谢一声，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参军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看着大虎离开的背影，赵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回到府中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内。
接下来的整整两天时间，赵彻除了吃饭让人送到门口之外，半步都没有踏出书房。
雨化田他们担忧不已，却又不敢强闯进去。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嬴政忽然来到了府上，还带着一个让人意料不到的人。
“彻儿呢？”
嬴政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了小牛正带着小虎熟悉府上的事情。
嬴政见到小牛连忙打了个招呼问起赵彻的踪迹，谁知小牛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却是十分的不满，哪怕他是赵彻的亲爹。
不过沉默半晌，小牛还是给嬴政指了指书房的方向，然后就带着小虎离开了。
“咋回事儿啊这是，这小牛怎么对寡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嬴政挠挠头，他早就和小牛熟悉了。
这孩子性格还是很单纯的，年纪也不大，很多事情都会表现在脸上。
不过，在知道嬴政是赵彻他爹之后，小牛对待他也像是对待亲爹一样，还是很乖巧的。
不过今天小牛的举动倒是让嬴政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嬴政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随即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你们都守在这里做什么？彻儿呢？”
第294章 审核机制
嬴政刚过来，就看到雨化田带着一众锦衣卫守在书房门口，随口询问了一声。
“卑职见过老爷子，公子正在书房内。”
“我进去看看。”
嬴政点点头，走到书房门口，便打算推门进去。
“老爷子，公子现在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他已经把自己关了两天了。”
雨化田的话音让嬴政的动作一顿。
“为何？”
“前天，公子得知了征兵的事情……”
雨化田将大虎将小虎托付给赵彻的事情，以及赵彻之后的反应告诉了嬴政。
“难道彻儿是在怪罪寡人，不该征兵？”
嬴政脸色一沉，心中暗道。
“咚咚咚！”
嬴政伸手敲响了书房的门，无论如何，他最起码也得先和赵彻问个清楚。
更何况，赵彻虽然仁慈，但绝不是迂腐之人，大秦征兵，虽然残酷，但还不是为了维护天下的稳定，嬴政相信赵彻不会忽略这一点。
“进！”
思索间，书房里面已经传来了赵彻的声音。
嬴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赵彻正坐在椅子上，面前的书桌上，放着许多写满字的纸。
“彻儿，你这是？”
嬴政有些疑惑地问道。
“老爹，你来的正好，我本来还等弄完这些就让人找你的。”
赵彻抬起头，招呼嬴政坐下。
“我听雨化田说你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两天没出门，是因为征兵的原因？”
嬴政试探着询问道。
“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赵彻点头。
“征兵本是为了保护大秦，若无强悍的军队，大秦自然没有这般安稳。”
“不错！”
嬴政松了口气，看来赵彻并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
“征兵固然残酷，但本意还是为了天下太平，况且，大秦以军功制立国，上了战场，就意味着有了机会杀敌博取军功，运气好了，还能获得爵位和奖励，就此摆脱平民的身份，这有什么不好的？”
听到嬴政的话，赵彻却是笑了笑。
“大秦的军功制，的确为大秦培养出了不少英勇强悍的锐士，但强制征兵对黔首带来的伤害仍然不能忽略，毕竟能获得爵位安全回来的人又能有几个？”
赵彻的话说的很现实，甚至有些强词夺理，但依旧不可否认，这就是大多数被强制兵役带走的黔首心里的想法。
“可若是天下人人都推脱兵役，那敌人若是杀到大秦，又有谁来保护我大秦的国土和子民？”
嬴政并不赞同，当即驳斥起来。
“征兵自然是需要的，但是强制征兵不可取，更何况现在的大秦，早已今非昔比，我们有了那么多新式武器，战斗力远超以往，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军队来维护大秦的威严。”
“其次，军队的数量越多，也就意味着大秦的负担越大，光是维护这些军队每年所需要耗费的军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样下去只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
嬴政哑然，赵彻这话倒是说到了他心坎子里。
大秦每年所需要的军费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大秦都快要负担不起的地步。
“那你说应该如何解决？难道我们不强制征兵，还会有人愿意主动进入军队吗？”
“会！”
赵彻毫不犹豫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