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
李学武点头道:“保卫处能出多少力绝对不含糊,不过你接手了,最先做的就是踩刹车和降降温”。
说了保证也说了条件。
李学武也是有些为难地解释道:“这里面有谷副书记的考虑,我就不说了,但这个部门真的不是闲置的,要真正起到作用,我在管理稽查股的时候也强调过,必须注重安全生产”。
“我懂”
谢大姐现在的定位很准,李学武不是她领着报道的那个小孩儿了,现在是领导了。
甭管人家多大岁数,该认就得认。
两人几句话的工夫,就把以后的工作基调定了下来。
李学武抱着尊重和合作的态度,谢大姐则是摆正位置,摆正心态,两人正经的谈的工作。
在送走谢大姐后,沙器之请了过来的余大儒进了办公室。
李学武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谈事情,没知道你来了”。
余大儒倒是潇洒地笑了笑,摆手道:“都是为了工作,甭客气”。
说着话坐在了沙发上,对着要沏茶的沙器之说道:“沙秘书,甭忙活,真不渴,在单位刚灌了一肚子”。
沙器之看了看李学武,随后止住了手里的动作,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李学武叠了腿,看着余大儒问道:“刚从单位回来?”
“可不是!挨了一头晌的训”
余大儒看着李学武笑了笑,说道:“要不是你找出来那六个玩意儿,说不定我真要挨处分”。
“呵呵,送给你了”
李学武浑不在意地说道:“我倒是不稀罕那玩意儿”。
“你当我谢你呢啊!”
余大儒吊着眼睛苦笑道:“那晚一路上我差点吓死,都想搁绳子拽着回去了”。
“没那么邪乎”
李学武笑道:“不是说了安全装置完好嘛”。
“那你怎么不去送呢?”
余大儒撇撇嘴,道:“你可能不知道,毛子造的东西有时候真粗心,稍微不注意就完蛋了”。
“我这不是不认识路嘛”
说着话,给满脸怨怼的余大儒甩了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了,自己也叼了一根。
“怎么,今天就是找我诉苦来了?”
李学武微笑道:“咱可先说好啊,我这儿可啥也没有,补偿不了你”。
“瞧瞧,终究是处长呢”
余大儒点头道:“到底是比我这种科长会说话,有能耐”。
“说就说,别骂人啊”
李学武弹了弹烟灰,挑了一下眉毛,道:“看你这样都不像是挨了训似的,不会是领赏了吧?”
“我倒是想了”
余大儒微微摇了摇头,道:“我那天把你跟我说的话想了一晚上,回去跟我们头儿说了,我们头儿说机会难得,让我跟你保持联系,说不定以后要用得上”。
“嚯!你们单位说话都这么直白啊!”
李学武见余大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诉求,便也讽刺了一句。
余大儒倒是个文化人,是要脸的,这会儿也是干笑道:“咱可说清楚,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们领导的”。
“我认识你们领导是谁啊!”
李学武笑问道:“咋,要给我再开一份儿工资啊?”
“想得美吧!”
余大儒也知道了李学武的脾气,笑闹道:“我们可跟调查部不一样,别提钱,提钱就翻脸”。
“那还谈个屁!”
李学武抬手对着门外喊道:“器之,送客,余科长要回去了”。
“哈哈哈!”
余大儒对着门口过来查看的沙器之摆了摆手,随后笑着对李学武说道:“我可是把你那犯罪心理学夸出花儿来了,我们领导说了,只要出版了,我们单位,人手一本”。
说着话,看着李学武挑眉问道:“怎么样?这够意思吧?”
“这有什么好够意思的!”
李学武不屑地说道:“我出书又不是为了赚钱,我就是为了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大家,你们看我的书,学了知识,应该感谢我,怎么还跟我要人情了呢?”
“你!……”
余大儒看着李学武震惊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这特么……
李学武摆摆手,道:“好好好,我就算答谢读者了,说吧,啥要求”。
“您真是……活该您二十岁就当副处长啊!”
余大儒一副受教了的模样,点头感慨道:“领导总说我不成熟,我还问呢,都特么快三十了,咋就不成熟了,直到看到了您啊”。
李学武翻了个白眼,笑骂道:“再骂人我可真送客了”。
“我可是说真的”
余大儒认真地模样说道:“为什么我快三十了,还仅仅是一个科长,现在我明白了,我就是舍不下脸来啊”。
“合着我教你不要脸了?”
李学武哪里会吃亏,赶着余大儒把底儿掀开前,直接掀了桌子。
余大儒倒是不在乎,靠坐在沙发上,说道:“我们领导说了,必要的时候要请你去讲课”。
“是嘛?”
李学武喝了一口茶,随后问道:“给钱啊?”
“都说了我们领导提钱翻脸的”
余大儒强调了一句,随后补充道:“这可是个机会,你想啊,我们单位推广了,别单位不也都学习了嘛”。
“合着我这算是售后服务了?”
李学武摆摆手,说道:“你也看见了,我这儿多忙,哪里有空出去讲课啊”。
“是挺忙”
余大儒看了看办公室,道:“那我看冰冻车厢的事就别麻烦您了,省的您劳累”。
“啥冰冻车厢?”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问道:“现在改造的?”
“是啊”
余大儒不在乎地说道:“因为我们部门负责全程保密工作嘛,现在改造的车厢是我们在管理”。
“划归你们了?”
李学武眼睛大了大,算是惊讶了一下。
“还没”
余大儒摆摆手,笑道:“这不正考虑呢嘛”。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要起身,做样子告辞。
李学武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既然余科长忙,我就不留你了,器之,送一下余科长”。
他也跟着站起身,要往办公桌边上走。
“嘿!”
余大儒眼睛盯着李学武,都要走到门口了,见着沙器之进来,只能拍了拍沙器之的胳膊,示意他先出去。
随后转回身,走到李学武办公桌前,看着李学武坐下他也边坐下边说道:“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我知道你啥牌呀!”
李学武笑着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余大儒,道:“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呢”。
“别扯了!谁走啊!事儿谈了嘛!”
余大儒瞪着眼睛看着李学武说道:“我就说斗不过你,嘿,眼瞅着进了框底下了,让你给飞了”。
“你跟这儿套老嘎呢!”
李学武拿着打火机敲了敲桌面,问道:“要我说啊,你也甭来这些弯弯绕了,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啊,还给我灌迷魂汤,我是研究迷魂汤的祖宗”。
“见识了见识了”
余大儒点头,道:“要不怎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呢,我们领导说请你是对的”。
李学武眯着眼睛道:“要说赶紧说吧,等一会儿吃饭了,我可不陪你”。
“得,那我就说说”
余大儒知道这小子属泥鳅的,根本抓不住,只能实话实说。
“我们真要搞那列火车”
余大儒跟李学武解释道:“知道这趟列车装的啥?运去哪儿吗?”
“不知道,别套我话儿”
李学武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靠坐在椅子上,道:“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也是”
余大儒见套不出李学武的话,只能继续说。
他也是反思了那天自己跟李学武对话的得失,不断地学着李学武那天的谈话思路,说几句就想挖个坑。
但现在他是有点儿班门弄斧了,跟李学武学的谈话技巧,现在给李学武挖坑,他也不想想,人家能跳嘛。
“甭管这车装的啥,运往哪儿吧,反正这趟车因为加装了冷冻机,又是一次性被送往国外”
说到这儿,余大儒看着李学武波澜不惊的面孔,就知道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听说你们厂在边疆有门路,能搞到牛羊肉”
余大儒把情况说了一半,又跳到了牛羊肉上面。
“我就说又是订书,又是请老师的”
李学武挑了眉毛,道:“感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