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今天开始便成为了夫妻,法律意义上的,所以李学武看顾宁,顾宁看李学武都觉得很多事情都变了。
这也是为什么姬毓秀在门口遇到李学武他们的时候想要问的。
这种感觉一定很美好,从顾宁和李学武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得出来。
“有什么喜事嘛?李处长”
维修车间的老张见着李学武又开着那台威利斯进来,看着李学武脸上的笑意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有喜事还不能笑了?”
李学武将一盒烟扔给了老张,嘴里笑道:“看见你高兴成不成?”
“哈哈,我看见你也挺高兴的”
老张扬了扬手里的烟,随后将烟扔给了身后看着的几个徒弟和工人。
众人又是一阵热闹,打闹着抢了那盒大前门。
老张走到李学武的车前看了看,问道:“车有毛病?”
“没,帮我检查一下”
李学武又掏出了烟盒,分了一支给老张,并且帮他点了。
在自己也点了一根后,抽着烟,敲了敲机器盖子,道:“小半年了,怕它突然尥蹶子,再给我扔路上”。
“要都是像您这么用车,就没那么多大毛病出现了”
老张一边打开了前机器盖子,一边对着李学武笑着道:“得了,忙您的去吧,我这边有改装用的新零件,看着不成的都帮您更换了”。
李学武笑着点了点老张,叮嘱道:“老规矩”。
“明白”
老张知道李学武说的是工钱和零件的费用,李学武每次修车都不会占厂里的便宜,这是老规矩了。
等李学武离开车间后,先前抢着烟的徒弟们又围了过来。
有个年轻的挤在师傅跟前儿,看着师傅正在检查车辆,不由的开口问道:“师傅,这李副处长啥背景啊,咋自己有车?”
老张抬起头看了看徒弟,指了指地上的螺丝刀子。
年轻的立马蹲下身子将螺丝刀子捡起来递给了师傅。
可却是见师傅一甩手,螺丝刀在师傅的手中翻了个身,刀头那边被师傅握在了手里,随后便觉得自己脑袋被“崩”地敲了一下。
“嘶~”
年轻的被老张敲的嘶呵一下,倒不是多疼,就是很突然。
还没等年轻的徒弟工问,老张又用木头柄一端敲了敲车牌子,和车盖子里面印着的数字番号。
等围观的学徒工们看清后,众人全都不说话了。
老张也没给徒弟们解释什么,都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用师傅教吧?
这车挂着普通牌子,里面却有特殊标志,还能是啥。
老张第一次帮李学武收拾这台车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同的是,当时的车牌子还没有更换。
所以老张也是跟李学武特别的客气,并且特别佩服李学武这种低调的性格。
在轧钢厂里,有些人就是轻易看不出高低深浅,谨言慎行就对了。
觉得某些人看不出高低深浅的,还有杨元松,不过这次是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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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怀德在后勤、调度和保卫等部门下发的学习通知,再看谠委下发的学习通知,两相对比着看这三个部门的学习回馈。
杨元松的心情恐怕不算太好,甚至会在自我怀疑和怀疑李怀德走这一步棋的态度。
不过他这几天也弄明白了李怀德的目的,那就是等他的表态。
李怀德是想进步的,现在想通过实际工作来实现进步,做事情,做成绩,做工作。
但这种实际工作的目的很具有区别性,更让杨元松感觉到不舒服,甚至是在被迫做选择题,这是他不愿意的。
杨元松不怕李怀德做工作,他是不想看到李怀德另起炉灶再烧火,尤其是借着外面的风烧轧钢厂的锅。
到时候锅烧起来他就要控制不住,这才是大麻烦。
李怀德和杨凤山在工作上的分歧是正常的,杨元松是要在这方面做出实际努力。
不过按照杨元松的想法,还是要以杨凤山为主。
可现在他不能坐视李怀德乱搞下去了,不然让市里面知道了,上面还指不定怀疑他的掌控力度呢。
虽然不看好李怀德,但现在他得表表态,支持李怀德,天平不能倾斜的太多。
两个人的斗争只要是良性的,只要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想明白后,杨元松拿起电话打给了谷维洁。
邓之望、景玉农是新来的,但因为杨凤山将两个大项目交给了他们,自然得到了两人的支持。
再加上本来就是厂长关系的聂成林,在薛直夫不下场,熊本成装死的情况下,杨凤山稳赢。
李怀德在接到宣传处的反馈后,眯着眼睛敲了敲桌子,想给李学武打个电话,但还是忍住了。
这次的行动暂时用不到保卫处,让李学武参与进来倒让杨元松忌惮了。
所以李怀德思来想去,拿起电话打给了预定的张国祁。
后勤处处长张国祁,老资格了,多年的处级干部,又是主持后勤系统最大的部门,很有发言权。
在听到领导的吩咐后,也是有些咽了苍蝇一般。
就像领导的话,总有人要出头,总有人要做出奉献,可他张国祁就不是无私奉献的人,他更愿意坐享其成。
可现在领导都点名了,他哪里脱身的开。
再望向保卫楼,他实在是恨不得跟李学武换换这份领导的信任。
太特么荣幸了!
李学武在办公室还没忙到饭点儿,就听说了一个重磅消息。
“处长”
沙器之走进门,来到李学武身边轻声道:“刚听说,张处长跟景副厂长吵起来了”。
“是嘛”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抬起头看向沙器之,自己则是靠坐在了椅子上等着沙器之往下说。
沙器之微微弓着身子,轻声道:“因为联合企业筹建,景副厂长准备拆解后勤处的劳保厂和工具厂,用来成立合作工厂”。
李学武点点头,这没什么,那两个厂子本身就是轧钢厂下面的副厂,是做为保障力量存在的。
沙器之挑了挑眉毛继续解释道:“因为拆解后两个工厂要划走,景副厂长整体削减后勤处的财务预算,好像还要将一部分人员甩下来”。
李学武眯了眯眼睛,这种部门间调整的工作最麻烦,武部合并过来的时候李学武也是谨慎了又谨慎,小心了又小心,直到谷维洁妥协,他才认下这个部门。
财务、人力等等,怎么找都能找出麻烦来,看来张国祁是要当前锋了。
“张处长说财务欠边疆办事处的欠款还没给,现在又要削减预算和人员,后勤处支撑不了”
“景副厂长说这是按规定办事,两个厂要轻装上阵,优化结构,不能给合作的企业做不好的榜样”。
沙器之有些好笑地说道:“两人各执一词,在三楼吵翻了天了,最后张处长说联合企业在景副厂长手里就是个不下蛋的鸡,又说过来拉偏架的邓副厂长负责的项目是着貔貅,光见着吃钱,不见着项目有进展”。
“真热闹啊”
李学武眯了眯眼睛,脸上丝毫没有笑意,顿了顿,问道:“领导没出面?”
“哪里会出面啊”
沙器之撇了撇嘴,道:“其他领导好像听不见一般,还是徐主任看见张处长拍了桌子,这才把人劝开了”。
李学武点点头,果然是老徐出来做和事佬了,那杨厂长一定是听见了的。
真会找好时候啊,明天可是就有上面的领导下来视察了,今天后勤处借这个机会闹开了。
书记不管,厂长不出面,那这两个项目的负责人要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那张国祁真有可能成了杀将的过河卒。
即使给出了解释,那张国祁也大概是没什么事儿的,毕竟他们争辩的也是工作上的事儿,他又是老资格,质疑也是情有可原的。
嘿嘿,李怀德真是狠啊,你不让我得意,我就砸了大盘子。
李学武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睛想着,这些天以来,他就说李怀德不是个老实怯儿嘛。
果然,在关键时刻抽冷子给了杨厂长一锤子。
他也能想到为什么是张国祁当这个过河卒了,有资历,有能力,部门正好对口。
其他的原因则是毕毓鼎一直跟李怀德装死,装废物,以前的马仔王敬章自从改换门庭便没在李怀德这儿露过面儿了。
这老王现在也是春风得意,靠着景玉农的支持,得了资金预算,在厂里风风火火的搞卫生和服务改革。
李学武确实能看得出成绩,环境干净了,服务岗位上的假笑多了。
可这特么就是一阵风,能保持一个月都算他王敬章有尿性。
但现在王敬章是不会跟李怀德来玩儿的,更不会给李怀德当二五仔背刺景玉农。
除了这几个,那能拿的出手的就剩李学武和张国祁了。
张国祁比李学武有对口等原因外,可能是李怀德怕李学武玩儿的太过了,这小子一个看不住就要动刀动枪的。
所以李学武想着自己应该是第一个被排除的,然后作为备选人员搁在了张国祁的后面。
“嘶~”
想到这儿,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看了看手上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的工作,对着沙器之指了指,说道:“那个,器之啊,分局是不是让我去纺织厂看看保卫情况?”
沙器之看了看李学武,瞬间明白了领导的意思,点头道:“我这就去给建昆打电话预备车”。
“嗯,去吧”
李学武点点头,拧了手里的钢笔就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
沙器之通知完韩建昆,重新走进屋问道:“现在可要到就餐的时间了,咱们去大队,下午再去纺织厂?”
“不”
李学武晃了晃手里的钢笔,对着沙器之笑着说道:“咱们去纺织厂吃,那边的伙食比大队的好”。
沙器之笑了笑,上次治安大队的成立仪式上,处长跟纺织厂的保卫处长相处的很不错。
他现在还记得叫价第一个要买车的那个托儿就是纺织厂的保卫处长。
不过处长管他叫牵驴的,托儿的另一种叫法。
两人说笑了两句,便在中午下班前离开了轧钢厂。
于德才自然看见李学武带着沙器之走了,不过这也正常,如果分局那边有事,李学武就不会在食堂吃饭。
他倒是想起了刚才沙器之跟他说的话,不由的挑了挑眉毛。
下午,于德才也是刚吃了饭,回到办公室想着休息一下,没想到却是接到了后勤张处长的电话。
张国祁在电话里问了李学武怎么不在,见于德才说李学武出去了,又问了治安大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