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傻柱那边的肉食不充裕,分了一些给他。
这个时候正是农忙,谁有功夫上山打猎啊,还是尹满仓自己带着儿子进了山,找了几晚上才搞到了这么一只。
不过李顺也没叫傻柱多给,只当是个辛苦钱。
李顺压了压傻柱的手腕,看着三十岁的人了,还要掉眼泪,便宽慰道:“而立之年,成家立业,以后好好过日子”。
傻柱端着酒杯还想感动一下子的,嘴里叫着李叔,那边却是听见了孩子的喊声。
“呀~!”
西屋这边众人在炕上喝酒,东屋那边也有酒席,于丽没先上桌,抱着李姝在东西屋里转悠着。
小魔头上不了桌着急的手舞足蹈的,于丽只能抱着她看热闹。
这会儿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端着的酒杯却不是给自己的,着急的用小手够着桌子直要上桌喝酒。
“哈哈哈哈!”
众人见着傻柱叫完李叔,那边李姝就答应,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李学武也是好笑地看着大闺女,伸手接了过来。
于丽怕李姝鞋上有土,弄脏了李学武的衣服,先是解开了李姝小布鞋的扣带,摘了鞋子,这才把着急了的孩子给了李学武。
“叭叭~”
“哎~”
李学武知道,也只有在需要自己的时候,大闺女才会主动叫自己两声。
不过这两声听着也是舒坦,十足的女儿奴。
把闺女放在了怀里,对着于丽说让她去吃饭,吃完再回来接李姝。
于丽叮嘱了李学武不要给李姝吃多吃辣,这才去了东屋。
这份小心和叮嘱,让桌上的李顺叹了一口气。
大姥把女婿的表情看在眼里,再看看拿着李学武筷子呜呜渣渣的李姝,只当儿孙好才是好。
傻柱耍坏,用筷子头沾了杯里的酒要喂李姝,被李学武拍走了。
自己闺女可能有酒蒙子的基因,可不能这么小就给解锁了。
李姝不懂叭叭在做什么,颠颠地拿着筷子要吃的。
李学武给挑了细嫩的鱼肉,一点点地喂了李姝,吃的香了李姝还能拿他的脸擦擦嘴,这还是李学武主动的。
“来,给爸香一个!”
“哈哈哈~”
酒宴上觥筹交错,笑声不断。
道喜声、碰杯声、大笑声不绝于耳,穿过了敞开的窗子,跨过了二门的院墙,飘向了四周。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闫富贵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傻柱也真是的,都请了就不请咱们家”
闫解放用筷子磕打磕打碗,耳朵里听着笑闹声,鼻子里闻着酒菜香,嘴里直冒酸水。
闫富贵眼睛抹哒了一下二儿子,没稀得搭理他。
要说请,也得是请他啊,跟儿子有啥关系,即便傻柱真的请了,那还有他去的份?
不过……傻柱真的就没来请他。
他可是蹲在门口把自行车擦了七遍了,傻柱和何雨水都从前院过了不下十几趟,可就是没有说让他也去吃饭的话。
按理说,今天晚上傻柱是要请一请院里说的上的长辈的,毕竟他已经能确定亲爹不会回来了。
那他的婚事就需要长辈们来张罗和安排,这是一种礼节。
不过傻柱是谁啊,那是贯会不走寻常路的。
易忠海过来的时候还跟三大爷打招呼呢,因为他拿着身份等一会再过来。
可是没想到,酒席都开了,也没见三大爷的身影。
私底下易忠海悄声问了,可傻柱愣是装糊涂,他这也是明白傻柱算的是冉秋叶那笔账。
现在好了,倒座房的饭菜香味飘到前院闫富贵家的时候全变成了酸味。
闫解放现在的腿还耷拉着,整天拄着拐乱窜,不过也去不得院门。
亲爹生病的时候他还能潇洒潇洒,可现在嘛,亲爹重新上班,这一家之主的位置便重新确立了。
尤其是大哥现在不回家,全家都得看父亲的脸色。
这一次闫富贵生病带来的影响便是,看清了儿子们的真实一面,也让他对待子女的态度上悄然发生着转变。
以前还都是节省,节约,体现出来的小气,抠。
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将抠变成了目的,完全没有了对子女的指望。
三大妈瞅见老伴儿没有好脸色,脚底下踢了儿子一下,让他别找麻烦。
“一家之主”的地位危机中,她没有起到积极的作用,也在受牵连之中。
不过她现在还有些用处,闫富贵没有秋后算账,可脸色一直都不算好。
“他爸”
三大妈斟酌了一下,试探着说道:“你看孩子说的也有些道理,那明天这礼咱们怎么随?”
闫富贵家的礼钱向来是低人一等的,人家随两毛,他们家随五分。
且随了这五分钱,一大家子人必须都得去吃席,不吃回五毛钱来都算是亏了。
可今天的闫富贵一反常态地说道:“瞅瞅一大爷怎么随,咱们家就怎么随”。
“他爸!”
三大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端着饭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看见老伴皱眉头,不是鬼上身的情况后,这才低声惊讶道:“一大爷可跟咱们家不一样,要是……”
“他有啥不一样?”
闫富贵低头看了看老伴儿,反问道:“他是大爷,我就不是大爷了?随!”
说完这一句,将吃完的饭碗撂在了桌子上,起身往里屋去了。
餐桌上一家子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一家之主抽什么风。
现在被特殊照顾的葛淑琴低眉垂首,没有参与到家里的讨论。
她的身份本就特殊,现在隐隐的还是公公照顾她颇多。
再有,她现在生活在院里,也是处处不自在,总像是有人在后面盯着她一般。
等晚饭过后,抢着捡了碗去厨房刷了,让婆婆去看看公公。
三大妈自然对这个儿媳妇儿是满意的,比那个于丽懂事多了。
尤其是在葛淑琴怀孕以后,更是看着顺眼。
交代小儿子和小闺女收拾屋子,自己迈步进了里屋。
瞅见老伴儿皱眉望着窗外,低声劝道:“要是心里不舒坦就不花呗,他还能说出啥去,是他先做的不对的”。
闫富贵没看她,嘴里却是说道:“他们家有几回事情,咱们家有几回?你是不是傻?”
这句话说完,还不忘叮嘱道:“嘴有个把门的,别钱花了,人落不着好”。
三大妈站在里屋也是心生感慨,都说一家之主,到底是想的比她们全面些。
傻柱是结婚了,可他们家充其量了也就还有个雨水的婚事。
但她们家呢?
老大生孩子,老二结婚,老三结婚,老四结婚……
随两毛,接一块,这怎么算都不亏啊!
瞧见老伴敬仰的眼神,闫富贵的心里舒坦了些。
任凭他大难一场,可这心性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建立的,他还是那个他,挑大粪的从门口过都要……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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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已是良辰美景,宾僚并集。
李学武洗漱过后收拾妥当,跟于丽交代了几句,便一起出了门。
还是那套白加黑,先是走到西院,跟站在门口“接客”的傻柱说了一声,这才出了大门。
见着李学武的车开走,何雨水收回目光,跟身边的大哥问道:“他干嘛去了?”
“说是单位有点事,晚点回来”
傻柱随口回了一句,跟进门道喜的街坊客气了两句,这才转头看向妹妹问道:“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哪有”
何雨水撇了撇嘴,道:“知道今天你结婚他还出去,我就问问”。
傻柱看了看妹妹,见雨水没什么异常的,便又忙自己的了。
他没看见,在他转头的瞬间,雨水的耳朵红了起来。
尤其是这种场合,还是那种尴尬的红。
傻柱的婚礼很简单,赶上今天是周日了,能来的人都方便。
所以就选在了上午,如果是单位给操办的,一般都在晚上。
这不是什么晦气的事啊,结婚结婚,按照老礼,这婚礼就是晚上办,不然为啥叫婚礼啊。
只不过在前几十年,中国的传统文化受到了西方世界的影响。
他们的婚礼是在教堂,得赶上午举行,中国的文化习俗又是兼容并蓄的性质,这才有了五花八门的讲究。
西院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有早到的街坊们坐在院里背阳处跟相熟的人聊着闲话。
西仓库靠近北仓库的那间被改成了厨房,里面是现搭的灶台。
北仓库里的木头和桌椅板凳都被清空了,撒了清水的仓库极为宽敞整洁。
其实傻柱没想着用北仓库这么大的地方,怎奈李学武过几天就要用这边结婚,他是搭便车,所以没的选。
算上轧钢厂里的同事,算上周围的街坊邻居,他想着开五桌不就够了嘛。
还是大姥他们提醒着,在准备菜的时候多准备了两桌,就怕今天来的人多。
傻柱忙前走后的,跟着来贺喜的人招呼着,招待的工作自有倒座房的小子们忙活着。
老彪子也是个讲究人,今天没让大家出车,跟家里帮着傻柱忙活着。
不过西院的门脸房还开着业,现在门脸房有了一部门商品的兑换权,客人还是不少的。
如果这个时候关门,怕不是有人骂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