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收拾的,看见了就团了扔纸篓里了”
“尺寸啥的吧”
李学武猜测到:“或者怕不知道是谁送的,做的标记呗”。
其实他这猜测有些牵强了,晚上回来前,李顺可是把账本和礼金都交给了他的。
拿着账本竟然说不知道是谁送的?
这个时候的毛毯样式能有几样?
大红色的喜庆床单能有几个样式?
虽然理由牵强,但顾宁没说不信,当然了也没说说信了。
只是沉默片刻后,问道:“是不是有个叫林婷婷的姑娘?”
“嗯”
李学武的脸色变了一变,却是缓了几秒,答道:“就是你在烤鸭店见到的那个”。
两人都对彼此以前的感情讳莫如深,这还是第一次有一方提起往事。
而恰巧的是,阴差阳错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
“怎么了?”
李学武见顾宁半天不说话,便问了一句:“怎么问起她来了?”
“没”
顾宁顿了顿,道:“贺礼里面有瓶酒,妈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刚才看了一下”。
“哦,可能比较方便吧”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她在供销社上班”。
顾宁没答话,手包里有李学武接了转交给她的礼金,也有礼账。
但那份礼账她还没来得及看,只是那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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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李学武和老彪子来回几次,总算将那些打包好了的贺礼搬进了仓库。
顾宁则是拿着李学武的两包衣服上了楼。
周亚梅看了顾宁一眼,又瞅了瞅李学武,也没敢问,便带着秦京茹帮忙卸车了。
都收拾好,李学武送了老彪子出门,顺便叮嘱了一句。
老彪子打着了车,趴着车门子问道:“你要是忙,明天我去送二叔和三叔吧”。
“知道了”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明天再说”。
老彪子见武哥摆了手,临走前又嘿笑道:“早点儿服软,不然搓衣板跪坏了没洗衣服的了~”
“滚!”
李学武笑骂了一句,并没有在意老彪子看出了顾宁的情绪。
等送走嘎斯车,关了大门,周亚梅站在身后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
李学武转头笑了笑,说道:“因为管钱的事,算是分赃不均,不过是内部矛盾,会解决的”。
“多大个人了~”
周亚梅自然知道李学武说的不是实话,但还是当实话劝了。
“你又不喜欢理账,何必挣这个,赶紧交权去”
“得嘞~”
李学武笑着应了,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了明天老太太和李姝来这边住,请周亚梅帮忙把靠近入户门这边的一楼卧室收拾出来。
又说了周日晚上,或者周一白天去钢城的事儿,让她做好准备。
等李学武说完,周亚梅已经送他进了小客厅。
瞅了主卧一眼,低声示意了准备好的睡衣和明天要穿的衣服,这才回了自己屋。
楼下的秦京茹看了看楼上,想着刚才顾宁的面色,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城里的姑娘有什么好,结婚第二天就敢摆脸色。
要是在村里,还不得被男人一天打八遍!
虽是心里这么想,但还是蹑手蹑脚地关了门廊的灯,又走到自己卧室门口,关了客厅的灯。
五月初的夜晚正是凉爽的时候,开着窗子睡觉最舒服不过了。
秦京茹进了屋,将西侧和北侧的白沙窗帘拉上,深蓝色的窗帘拉一半。
看着两层的窗帘,再看看实木大床,再看看大大的梳妆台,大大的衣柜。
来了五天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房间。
把自己扔在床上,美妙地摇了摇头,这种好日子要是不珍惜,那可真是要遭雷劈的。
秦京茹可以这么想自己,但楼上的李学武却是不敢这么想。
看了看没有人的主卧,和哗啦声的卫生间。
李学武撇了撇嘴,找了顾宁拿上楼放在书房案台上的礼账。
虽然紧张顾宁随时都会出来,翻看的速度有些快,但他敢确信,自己翻看的礼账里根本没有林婷婷的名字。
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路上顾宁说的那瓶酒。
放下礼账刚想出门去找找,可刚迈出的步子不由得一顿。
不对!有诈!
好像有阴谋的味道~
李学武的眉头微微一动,八百个心眼子这么一合计,转回身把刚才拿起的礼账恢复了自己拿起以前的样子。
“去洗吧,我洗完了”
还没等他转身呢,身后传来了顾宁的声音。
根据耳朵传回来的信息,这声音还在卧室里。
“哦,知道了”
李学武答应一声,随后走到案台边上,装作找东西的样子问道:“我的手包放哪了?枪还在里面呢”。
顾宁穿着浴袍,站在主卧门口,用毛巾擦着头发。
“在柜子上”
“哪个?”
当李学武回头的时候,瞧见顾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客厅入户门边的小几上,上面还有台留声机。
而他要找的,从不离身的手包就在留声机旁。
不用问,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放的,他自己知道。
那里面不仅仅有枪,还有很多重要的钥匙和笔记本。
“嗨,这脑子”
李学武站起身,从书房与小客厅相隔的镂空月亮门里走了出来,拿起手包,将里面的手枪掏了出来。
顾宁就站在门边看着他,看着他检查了一遍枪械,然后走进卧室放在了床头柜上,这才拿着浴巾进了卫生间。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少敌人,睡觉都不敢离了枪。
顾宁再次瞅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枪,然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了书房。
书房大大的案台上放着绿色灯罩的台灯、电话机、墨水瓶、钢笔台等等。
还有她回来放在这边的礼账,以及装着礼金的小包。
顾宁停住了擦头发的动作,看了看礼账的位置,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当李学武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顾宁已经躺下了。
瞅了瞅床上侧身躺着的顾宁,李学武往书房看了一眼。
此时书房和小客厅的灯已经关闭,小客厅暗着,但书房的窗子透进来的月光还能让李学武看得清大概。
大案台上啥都在,就是那本礼账不在了。
李学武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好悬,差点中计。
再转回身看了一眼床上的顾宁,李学武转了转眼珠子。
要说顾宁小心眼其实也谈不上,李学武看过礼账了。
冉秋叶、王亚娟、娄晓娥、于丽、秦淮茹、何雨水、周亚梅、张松英……
嘶~要是硬解释的话,这都很正常。
谁还没有几……几十个女性朋友呢!
李学武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青年嘛!
除了以前长得好看点、油嘴滑舌点、身体壮硕点、以前女性朋友多一点,这有什么呀!
在座的各位不都是如此嘛!
很正常~
不过礼账上还有些不正常的,可能造成顾宁误会了。
其中是姑娘名字的就有一大堆,还有些曾经不是,或者现在不是姑娘的名字。
别问,李学武就是知道哪个原来是姑娘,哪个原来不是,不过他也敢保证现在都不是了。
还有,别问细节,问就是一部不少于三百万字的长篇巨著《我和那谁谁》。
这些人都没有随礼,却都只是送了贺礼。
刘茵说的贺礼杂乱就是她们搞的鬼,搪瓷制品就不说了,茶叶、冰糖、罐头、点心、饼干等等乱糟糟,适不适合的都送。
送就送呗,写毛字条啊,我不认识礼账啊!这不是上眼药嘛!
先前于丽就撕下去一批了,却是没想到床单被罩里还藏有!
还会打埋伏!坏人!
这一定是故意的!
李学武心里嘀嘀咕咕地上了床,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
他不信顾宁睡着了,但他并不打算打破沉默,谈论什么信任和解释,有些事情不能嗦,得真抓实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