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娄姐站起身叫了一声,李学武也跟着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
等三人再坐下,娄姐也不好意思坐李学武跟前扇风了,便坐去了李学武的对面。
娄父靠坐在长条沙发上,看着李学武问道:“我见那位艾主任来了?”
“嗯,昨天去了我们厂”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是去看冷冻列车的,带了几个人去考察,其中就有那个黄毛的”。
娄父见李学武说的有趣,笑了笑,说道:“我小时候那会儿京城更多,大街上经常能看到”。
说着话,眼神看向前方,回忆道:“那个时候来这边的多是在他们自己国家混不下去的,不是地皮就是流氓,反正没好人”。
“可到了这边,搞了套西装,装起了文明人,干的却都是缺德事”
“还就有这国人吃他们这一套,以为外面的和尚都会念经,没想到,呵呵,败絮其中”。
李学武点了点头,甭说以前,就是以后这样的人还少了?
有些人为了洋成绩,至公共利益为不顾,行阿谀奉承、谄媚求好之事,恶心的事做的多了。
说是悲哀,实则是脊柱还是弯的,跪下的时间久了,站着说话腰疼。
说了两句闲话,李学武看了看娄父,问道:“联合银行的方案筹备的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中”
娄父认真地汇报道:“我们在做预案,从我去了港城开始谋划,每一天,每一步都争取算计到位,你搞来的资料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港城确实发展的快”。
“必然的”
李学武没有赘叙原因,看向娄父问道:“有关于那边经济的谋划吧?这两年正是那边金融危机的时候,无论是人才,或者是地皮,都不算值钱”。
“还是要抓住港口这个关键”
娄父皱眉道:“我过去的时间里,会把港口作为重点工作进行攻克,有了港口,银行就有了活动的流水,也就有了钱生钱的渠道了”。
李学武点了点头,认同娄父的观点,虽然跟姬瑞轩和艾佳青都准备有合作,包括从内地进行的贸易。
但该是自己的,还得自己努力,李学武就是要自己在港城站住脚。
未来这些年政策变化太快,有些人的做法很无法理解,造成的损失也很大。
那些公家单位承受得起,李学武可承受不起,这是他自己的钱。
“姬卫东同钢城的人会比你先去,到时候港口就交给他们来做”
李学武不可能吧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娄姐也不行。
银行不会出事,因为姬卫东就在那边,港口也不会出事,因为娄姐就在那边。
别说什么江湖义气,李学武只知道财帛动人心,不要拿金钱去试探友情和亲情,那是不道德的行为。
李学武从未说过将钱交给谁来说的算,钱是他的,任何人都是代管的。
说完联合银行筹备的事,又谈了谈俱乐部的工作,包括正在建筑的设备和设施,逐渐将要开放的区域等等。
娄姐说到了山上保卫科的训练情况,她通过电话问询了一下。
因为服装的问题,山上的那些人都是借的训练服,这个李学武倒是没想到,同意了娄姐从轧钢厂劳保厂直接采购。
至于回来后的枪械问题,李学武准备到时候再看,因为过段时间武器装备大调整,会淘汰些下来,可以利旧。
毕竟是俱乐部,又不会有什么大的武装冲突,所以基本上大五四和五六式就够用了。
就没必要弄高射炮啥的扯蛋玩了。
最后就是服装的问题,娄姐起身往楼上叫了正在打牌的黄干。
黄干来得早,跟楼上打了一会牌,下楼后见着李学武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再听娄姐问会员福利的事,便点头介绍了一些相关的情况。
“缝纫机采购得了,制皮、切割、裁缝等设备也置办了,老师傅正在教着呢,兴许得几天”
黄干摆了摆手,道:“但是别着急,我们那的人都很积极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包括裁衣制衣,皮鞋皮带皮包,等等,总得有个学习的过程”。
“这个可以有”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就是问问,没催你,毕竟你那边也不可能就服务咱们一家”。
说完仰了仰头,问道:“找着其他的合作单位了嘛?”
“没呢,哪儿那么好找去”
黄干抱怨道:“你真当设计一套服装,然后挂上就能卖出去啊?”
“那就找突破口啊”
李学武示意了一下东边道:“先往我们厂去宣传去,问问各个厂里要不要给机关的人员也定做制服,统一的白加黑”。
说完还笑着说道:“不过我们厂你可能得多花些工夫,好多人都开始这么穿了”。
“那我也打得开市场”
黄干横了横眼睛,道:“他们自己做得多少钱啊?我这边就布料和线的成本,最多费俩窝头,谁能跟我比价格?”
李学武的话也是给他启发了一个思路,就像现在卖的书一样,只要找准了市场,那就是供不应求的局面。
让他把做的衣服放供销社去卖也不是不行,但供销社跟他们又是一个系统,价钱和成本问题都是个事。
倒不如直接针对各单位,专搞工作服。
车间里的人都有劳保服,由着劳保厂来做工,但机关单位的人员是没有工作服的。
李学武他们保卫处除外,一线人员是有制服的,这不一样。
白色短袖衬衫,黑西裤,黑皮鞋,一套下来,自己做,加上外面买,怎么也得四五十。
但放在一监所,成本能打到不及十块钱,上了规模更是便宜。
因为没有人工费啊,厂里的工人还得发工资呢,这边增加一下伙食标准就成了。
为啥黄干说他们那的人学习热情高涨啊,且看那些造纸车间和印刷车间的人吃的就不一样。
关键是能吃饱饭,不是清汤寡水的了,还能学个一技之长,每天也不用枯燥的屋里蹲着。
这个时候其实还有别的活儿,比如砸石头,如种地等等。
但那都是城外的监所,炮局这边没有,哪有地和石头给他们干啊。
怕他们吃饱了撑得闹事,直接就是半饱,饿不死就成。
唯独那些车间里的才能吃饱了,但干了活也就没了精力闹事了。
但差别还是有的,至少所住的环境,所吃的饭食是不一样的。
所以有了新的项目,这些人都是嗷嗷叫的往前冲,就等着吃饱饭,搬去新环境。
都已经进来了,不是十年就是二十年的,总不能嘎嘣一下死了。
在里面就得有个盼头,不想着越狱,想着住的好,吃的好总成了吧。
要不说现在黄干牛了呢,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啊。
一监所的造纸、印刷、小人书、雕刻等等,都在发展阶段,他倒是不愁卖不出去,只怕监所里的人不够。
以前老抱怨别的单位就近往他们所里塞人,现在不是了,黄干给各个治安队打招呼,人尽管往他们那边送,没关系。
他们家就是司法的关系,更是使了劲的收人,监所不够住就修,反正有钱了。
现在一监所可是今非昔比了,跟李学武说话的时候黄干也有底气了,各种设备说上就上,一点都不怕用不上。
刚才跟李学武诉苦那都是故意吹牛皮的,就等着李学武上钩呢。
李学武也是没想到让他把这个哔装到了,连连道晦气。
几人说说笑笑的也到了午饭的时间,由着娄父先出了门,几人随后,一起往餐厅而去。
路上正好遇见从后面绕回来的艾佳青和赛琳娜,两人也许是热的,脸上都有了汗。
李学武笑着打了招呼,握了握手,怕赛琳娜惹人注意,便请了她们又去了上周就餐的包间。
安排两人稍作休息,又让服务员给打了凉水,自己则是去跟餐厅这边的同学打了个招呼。
都知道他来了,只是各玩各的,没像上周似的大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坐桌上吃了饭。
上周的饭菜不花钱,那是因为第一顿,此后再来餐厅吃饭就是消费的了,所以这各桌的菜式也是不一样的。
跟招待所食堂异曲同工,都是先做出来,再分盛的,口味还是可以的,毕竟是娄家的家厨。
娄母是谭家菜的传人,这在吃上自然是要讲究的,李学武也不大懂,只吩咐了娄姐给包间那边准备四个菜一个汤就成。
同这边也没坐下,因为各桌都是自己花钱,李学武可不好意思坐下。
随便聊了几句便出了门,他看见窦师傅了。
还没等他下完台阶,身后便有人追了出来,李学武回头一看却是周政全。
“怎么了?这么为难呢?”
李学武瞧见周政全的脸色,笑着问了一句,随后说道:“咱们之间有事直接说呗”。
“是你办的那个案子”
周政全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那个刘中全,他爸是我丈人的老部下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么档子事,找了半天都不知道你这边到底是个啥关系,这不就拐弯求到我这来了嘛”。
“哦?还有这层关系?”
李学武的眉毛一挑,对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过来的窦师傅示意了一下,让他去院里的阴凉处等。
随后拉着周政全的手往旁边走了走,这才开口道:“属于搂草打兔子了”。
李学武只解释了这么一句,但还是补充道:“但这只兔子忒肥了,轻易撒不开口了”。
“我知道,我也跟分局这边侧面的了解了一下”
依着周政全的关系,想要了解一个案子的情况他自然是不费力气。
来找李学武主要是想问问,这里面有没有私人恩怨,那边怕自己儿子惹的是谁,想解了明面上的扣子,暗地里的扣子不解开,明面上的也没人敢给解。
李学武听明白了周政全话里的意思,都了解了,又来找自己,还能是什么。
“我说的就是实话,真不是冲着他去的,主要是跟一起伤害案有关”
说着话,给周政全简单说了一下一死一伤的情况,也是让周政全皱起了眉头。
李学武却是不能叫他在自己这儿为难,也不能让他为难了自己这。
所以轻轻拍了拍周政全的肩膀,道:“你说晚了,多早都晚,那天晚上就不是我们一个部门在办,只能跟你说这么多”。
“至于怎么处理,我这边不管,都交刑侦那边了”
李学武说的也很明白了,他这边已经把案子交接了,没有插手的余地了,再找他也没办法。
同时把这里面的情况也跟周政全透露了,厉害关系由着他自己想去。
后续的事他不管,家大人有能耐就想辙去,哪怕是定了个无罪释放他都没意见。
因为跟那个刘中全没私人恩怨,犯不上说多了做多了。
周政全皱着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事情很麻烦的啊,来问你就是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问题,那边也好有个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