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自己办公的时候他是不抽了的,除非跟领导谈话,人家让了才会客气一根。
开会除外,因为开会不抽烟,等于被动挨打。
主办公楼的会议室憋屈,一屋子人,最多两位女同志,要是都咕嘟起烟,半小时,屋里就跟扔了烟雾弹似的。
一个不抽烟的人在里面时间长了都容易得肺癌,还是抽一点的好。
李学武毕竟年轻,身体也好,戒烟的路走的容易些。
就看李怀德,说他不成功,天理难容!
上回两人跟办公室里扯闲篇儿,李怀德说自己要戒烟,李学武还叭叭的给人家出主意呢。
结果呢,现在李怀德是真的把烟给戒了,一根都不抽了。
李学武看着他的脸蛋子都显眼的胖了,这是戒烟的正常反应。
这老家伙四十多了,烟龄差点也四十,说跟娘肚子出来就抽烟都不悬。
三十年的烟头子说扔就扔了,谁信啊。
李学武就认同他的意志力,这样的人为了目的有坚决的执行力,对自己够狠,对别人更狠。
杨凤山天天开完会都说大家注意健康,少给办公室添工作,说的就是会议室里的烟头子太多了。
可是呢,哪次开会不是他先把烟点上,最后“火烧连营”的。
由小见大不是说说的,李学武并不贬低和鄙视杨凤山,但他真的是警惕李怀德更多。
除了在形势判断、工作能力,以及钞能力外加年龄上比李怀德占优势,他还能比对方强哪儿去?!
李学武才不敢小看天下人,更不会放松对李怀德的关注。
这老家伙是穷则思变、手段狠辣的典型代表,他能跟杨凤山玩卧薪尝胆,就能跟自己玩过河拆桥。
李学武才不会放过李怀德这个优良“带头大哥”呢,这把“遮阳伞”用好了能省好多事。
关键是时间长啊,十年内不用换新的。
只是需要在关键时刻保持距离,洗的清关系就行了。
以前轧钢厂机关里的人都觉得李学武跟李怀德是一体的,毕竟是主管分工嘛。
但从这个月开始,机关里的人就会慢慢改变这种认知。
一个变动是,李怀德不再是李学武的主管领导了,保卫处现在受董文学主管。
只不过董文学不在轧钢厂办公而已,厂领导又认同李学武对保卫处的管理,所以没人会较真这个。
另一个变动就是,李学武进了厂谠委,理论上讲,他现在跟李怀德地位相当了。
毕竟任何谠委委员都是有出任副书记的可能,就像董文学和谷维洁的位置。
李学武现在还兼着纪监的工作,更是代表他已经进入到了谠委班子体系中,身份变了。
当然了,这都是理论上来讲的,实际上李学武还是要充分尊重所有副厂级以上的领导。
不进副厂级,那就是中层干部。
他现在连正处都没解决呢,可不敢眼高手低。
但在其他人看来,李学武是有“独立”的可能和条件了。
李学武也是在有意制造这种认知,从协调谷维洁和李怀德,以及其他中层干部组成的其他关系上就能看得出,他并不想给别人一种他被绑在李怀德身上的感觉。
张国祁才是被绑的人,他已经没办法甩脱李怀德的影响了,但李学武能。
这种变化正在慢慢的形成,从傻柱这边看,他就有些闹不清李学武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表面上看李学武跟李怀德相处的很好,以前经常去领导办公室的。
可实际上呢,李学武跟谷副书记关系还好呢。
谷副书记虽然跟李副厂长没有明显的工作分歧,可也不太像一路人啊。
再反过来说,李学武跟厂长的关系不好吗?
但机关里都传出来了,这一次干部调整中,保卫处是被厂长重点照顾了的。
一个谠委副书记,一个纪监副书记,一个副处长,还赠送一个副主任,要啥自行车啊。
就甭说机关里的闲言碎语了,问傻柱,李学武是支持谁的,站在哪一边的,他准犯迷糊。
“今天的会没啥事吧?”
“啥事?”
李学武看了故作神秘、紧张的傻柱一眼,笑着又说道:“能有啥事”。
傻柱撇了撇嘴道:“反正我觉得没好事,不然这会不能开的这么急”。
饭桌上众人见他们两个说话,其他人便都不说了。
李学武吃了口饭,等咽下去后才回复道:“宣读了几项人事任命,说了说接下来的工作布置,还能有啥”。
说到这,他又点了点傻柱,挑眉道:“今天食堂的事你做的不错”。
“呵呵,举手之劳”
傻柱丝毫没发觉李学武正在岔开话题,顺着他的话便说起了中午吃饭时候的事。
当提到王亚娟的名字时,沈国栋和二孩儿不由得看了李学武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变化,互相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吃饭了。
“要说起来,这件事没谁对,没谁错,赶上了而已”
傻柱喝了两杯酒脸通红,这会儿摊手道:“食堂那些闲的蛋疼那些人就是自找没趣,小刘二虎吧唧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变通”。
李学武看着傻柱说人家傻,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柱也看出李学武的意思了,点了点他,道:“我跟小刘可不一样,明显不好惹的人他还嘴犟,打死都活该”。
这话说的还真对,傻柱虽然横,但绝对能屈能伸,该低头的时候绝对不玩命。
他是愣,不是傻。
“话又说回来了~”
傻柱拍了拍手,道:“小刘是一大爷的小徒弟,我能眼瞅着不管嘛”。
“再说了,那小子也不是个坏种,就是愣头青罢了”
说完这句话,他看着李学武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解释和求情的意思。
李学武捻了一颗花生米放在了嘴里,微微一笑,问道:“一大爷找你了?”
“嗨~”
傻柱接了沈国栋递给他的烟也没点,就跟手里拿着,看着李学武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就是一大爷不说,下来我也得跟你问一句,主要是吧……”
“嗯,可以”
李学武也没等傻柱说完,看着他这副为难的模样也实在没意思,笑着拿了酒瓶把剩底儿倒给了他。
“好!好兄弟!”
傻柱没想到李学武这么给面子,他只说了几句就把这件事办成了,笑着端起酒杯就干了。
以前跟李学武相处自然是没有啥说道的,他是看着李学武长大的,也是比李学武大了十岁的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李学武不在这边住了,再回来坐在一起好像很有压力似的。
即便是李学武不说,不跟他们拿架子,可傻柱依然能感受得到李学武身上与日俱增的气场。
说的好像很玄妙,可气度、气场这种东西真的就是存在的东西。
倒也不是傻柱怕了李学武,只是在跟李学武相处时会难免的注意分寸。
简单的,以前他还跟李学武搭肩膀论兄弟呢,可现在谁敢拍李学武肩膀去。
得了好大面子的傻柱喝多了,跟老彪子一样,两人的酒量都不是很高,纯娱乐型选手。
西屋那边都是女人,也不喝酒,所以吃的快。
见这边吃的差不多了,那屋都开始收拾桌子了。
于丽见着傻柱喝多了,便没叫迪丽雅跟着收拾,喊了两个小子扶着傻柱同迪丽雅一起送他回家。
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于丽对着同二爷说话的李学武问了一句还吃不吃了,见李学武摆手便开始收拾这边的桌子。
几个小子也都上了手,他们想的是,赶紧收拾出来,他们还得看书呢。
要真是依着武哥他们唠下去,说不定啥时候了。
李学武也就跟二爷说了说店里的事,以及交代一下接下来一个月要注意的问题。
别的倒没事,就是古董玩意儿,下个月可能要井喷式的大量出现,资金和程序上不要出了差错,毕竟吸收这些东西的大鳄也不止回收站一家。
他所知道的,就回收站搞的这个量,真正到十月份结束,也就一个中型博物馆的藏量。
反正二爷说了,最近老彪子用卡车往回拉这些东西的次数少了,一天也就三、两车而已。
好吧,李学武不知道二爷是因为自己设置的这个价值体系崩塌了他的价值观,还是好东西看的多了麻木了。
反正就是觉得古董用车拉才是正常的进货量,少了就是少了。
李学武每周来清一次场的频率要改变了,真要是收多了,三天来一次。
这些东西说值钱是价值连城的,说不值钱去看看大街上,唐伯虎算老几,他的画烧了也不比擦屁股纸烧完多多少灰。
主要是这个时候藏家多,基本上都聚在京城,玩这东西的人都是老底子,耙子搂起来就是一大堆。
后世都说青铜鼎值钱,可光李学武手里的就不止十个了,个头最大的都能煮一只整羊了。
青铜的珍贵,有谁知道玉鼎珍贵不珍贵?
李学武手里有仨,一个带盖子的,两个不带。
别问,问就是祖传的。
李家虽然世代行医,但族上是开博物馆的。
跟二爷说道完,他便起身准备去接老彪子,两人在这个业务上还是比较有默契的。
这些蔬菜虽然赚不了太多的钱,但是堵上收这些古董的窟窿还是绰绰有余的。
以后他的自传里一定不能写他是通过卖菜才赚了那么多收藏品的,不然卖菜的会沉默,搞收藏的会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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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七月末是被汗水渗透的,咸咸的;是被烈火烧透的,热热的;被笑声腌透的,甜甜的……
李学武的七月末是被闺女画地图浇透的……
“你个小不点,挨着叭叭睡就为了这?!”
李学武咬牙切齿地点了点闺女的小手,惹得李姝不耐烦地推开他要爬起身。
“干啥去?今天不溜溜儿了!”
“溜!”
李姝都听见叭叭说了,这会儿就真的不睡了,拧着身子爬起来,站在李学武身边往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