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
付之栋好像想起什么了似的,看着李学武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呜呜呜~燕妮~呜~”
“哈哈哈哈哈~”
“怎么了这是?”
周亚梅上楼来叫两人吃饭,听见李学武房间里有动静便来了这边。
一推开门便见着儿子坐在李学武床上大声哭着,而李学武则是无良地哈哈大笑着。
“呜~~~”
付之栋双手捂着眼睛,很是伤心地哭着,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了似的。
周亚梅知道李学武不会欺负儿子,可也知道李学武的坏,准是他逗的。
“告诉妈妈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呜~燕妮~”
付之栋转身看着母亲说道:“我想燕妮了~”
“想了就哭啊?”
周亚梅瞪了李学武一眼,终于知道儿子为啥哭了。
一边劝着儿子,一边给他擦眼泪,还顺手掐了李学武一把。
“楼下来客人了,洗漱下楼吧,早饭做好了”
周亚梅抱起儿子就要往出走,还催促了李学武一声。
付之栋被母亲抱着,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指着李学武叫叔叔。
周亚梅也是没辙了,拍了拍儿子气道:“他逗你哭的你还找他啊?他多坏啊,咱不跟他好了,啊”。
“不的,叔叔不坏”
付之栋嘴里呜呜地哭着,还倔强地否认着妈妈的话。
“也不知道你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药了”
周亚梅又瞪了李学武一眼,看着他还在笑,便催道:“快点的吧,你今天不上班啊?”
“真是的,大早上的没事儿逗孩子玩儿”
她实在气不过,抱着儿子先下了楼。
等李学武洗漱后下了楼,这才知道周亚梅口中的客人是谁。
“东家”
“学武”
“这么早啊”
李学武一边挽着袖子,一边笑着走到客厅打招呼道:“昨晚陪领导多喝了几杯,起晚了”。
“我们也是踩着点儿来的”
闻三儿比前段时间看着黑了很多,还是那么瘦,但并不单薄。
显然有媳妇和没媳妇儿日子是不一样的。
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脚上是一双手纳的布鞋,显得特别精神。
接了李学武递过来的香烟,客气道:“知道你第一天落地准忙,我们就没过来”。
“这不嘛”
闻三儿示意了张万河,笑着说道:“我们两个赶早儿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过去转转”。
“下午吧”
李学武看了看手上的时间,转头问向餐厅方向:“周姐,早饭好了吗?”
“可以了”
周亚梅的声音从餐厅那边传来,已然没了楼上的嗔怪。
“走,咱们边吃边聊”
李学武笑着对两人招呼一声,也没问他们吃没吃过,全当他们没吃早饭。
两人就是来见李学武的,就算是吃过了,这会儿也得随着李学武的时间走。
他有工作要忙,只能抽出早饭的时间跟他们说事情,得担待着。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在这边被留饭了,上一次还在这边喝过酒。
周亚梅早饭做的很丰盛,四个小菜,主食是米粥和馒头。
“三舅妈的身体怎么样?”
李学武将粥碗递给闻三儿,关心了一句家里。
“挺好的,在这边比在京城吃的好,也方便”
闻三儿将手里的粥碗摆在面前,这是他当三舅的待遇。
第二碗则是由李学武递给了张万河。
张万河有些拘谨,打见面都没说几句话。
李学武招呼他们动筷子,自己则是接了周亚梅递过来的粥,看了付之栋一眼,见他不哭了,还跟自己笑呢。
回了干儿子一个微笑,李学武抬起头看向闻三儿道:“该补充营养别亏着,但也别啥都给吃,顺其自然”。
“知道我来钢城,我妈还叮嘱我跟你说这个”
李学武冲着张万河笑了笑,又说道:“女人生产是过鬼门关,现在医疗技术发展了,但还是要谨慎”。
张万河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李学武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说什么?他又不是娘们,也没生过孩子,怎么接这个话茬儿。
一辈子刀口舔血的,还没听说哪个爷们嘴里不离生孩子这点事的。
可在李学武这里,他得谨慎小心着,文化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钩子。
你听他说的是女人生孩子,可能意思差到十万八千里去。
但你要是想多了,转回身一看,他说的就是生孩子这点事。
这叫不叫真本事他不敢说,但跟着李学武混,他就得学着,还得防备着。
“她也惦记着京城那边呢”
闻三儿笑了笑,说道:“昨儿我还跟她说,要不就让她回去得了,在家我也放心些”。
“三舅妈那是不放心你的”
李学武逗他问道:“小桃姑娘还联系吗?”
“哪百辈子的事儿了~”
闻三儿倒是不害臊,被李学武逗着也没说不好意思。
付之栋紧挨着李学武坐着,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大人说话。
这会儿见大人们笑,便也跟着笑,自以为是地点了大人们的笑点:“小桃~”
“吃饭~”
周亚梅不知道他们的事,可想来也不是啥好事。
见儿子插话,便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闹。
李学武没在意这个,看向张万河问道:“山上的情况怎么样?”
“还凑合,指定比以前强”
张万河点了点头,道:“家里娘们也不认识啥字儿,写信不会,就知道来人了捎带话儿,翻来覆去的就那些个”。
“呵呵”
李学武听着他的东北口音轻笑了一声,随后道:“那就常回家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将周亚梅扒给他的煮鸡蛋放到了付之栋的碗里。
“他有呢~”
周亚梅看了李学武一眼,又看了看笑嘻嘻地吃着鸡蛋的儿子。
鸡蛋是昨天晚上李学武带来的,一箱子,她看着得有两百多个,金贵的很。
“吃,吃鸡蛋长大个儿”
李学武笑着对付之栋说了一句,最后看向张万河问道:“山上适合养鸡吗?”
“您是说……?”
张万河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李学武,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要胡思乱想”
李学武故意开玩笑道:“我说的是能下蛋的鸡”。
张万河:“……”
谁说别的鸡了?!
“别乱说,孩子在呢!”
他们说别的周亚梅都不会理会,可若是影响了她儿子可不行。
李学武也是看张万河有些放不开,故意逗了他一下。
这会儿见他愣在那,便认真说道:“我是听大勇和二春说的,山上条件苦了些,地不得种,总得找些营生不是”。
说着话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馒头递给对方,道:“光是靠男人外出奔生活,也累的慌,倒不如讨个巧的”。
“东家您说”
张万河双手接了李学武递过来的馒头,认真地说道:“我这都听您的”。
“没那么严重,就是突然有这么个想法”
李学武慢条斯理地讲到:“大勇跟我说,光是靠皮货和肉食,这就是指着老天吃饭”。
“山上天凉,种不得什么粮食,三天总有两天是挨饿的”
“你也不能走一辈子船,乡亲们也不能都出来走船,对吧?”
示意对方夹菜吃菜,他就一边吃着,一边说着给山上谋福利的事。
张万河听着,心里提溜着,可不敢落下一个字,怕那个字是要他命的。
闻三儿耳朵里听着,嘴里吃着,和也寻思着李学武的话。
说张万河就没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