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做饭”
李学武看向姬毓秀说道:“没听嫂子说饿了吗?”
“我倒是想做了,可嫂子不吃,怕中毒”
姬毓秀倒是会开玩笑的,挨着赵雅芳坐了,道:“在家我哥的手艺都比我强”。
“你就直接说懒不就行了嘛”
李学武又看向李雪,挑了挑眉毛,道:“你们不会是欺负我妹妹吧,想让李雪做饭?”
“别装了二哥”
李雪无情地拆穿了李学武的表演,扯了扯嘴角道:“你这意思不就是催我去做饭嘛!”
说完给姬毓秀招了招手道:“走吧三嫂,你现在还没怀孕呢,没理由不做饭!”
可能是上班接触的人多了,也可能是走出去以后心境开放了,李雪相比以前的内敛,倒是活泼了很多。
至少跟家里人开玩笑的时候多了,也更加的习惯了二哥的笑闹。
李学武和赵雅芳嗔着姬毓秀和李雪做饭的工夫说了说吴老师的事,又谈到了账目管理的工作。
赵雅芳的性格细腻中带着爽快,认真中带着勇敢,虽然不知道李学武在具体做什么事,可看着账目也是不小的事业。
在家的时候她基本上不当着婆婆的面跟李学武说这个,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沟通。
说起来,赵雅芳的性格跟李学武更像,都是能办事的人。
有人说他们俩要是两口子可得多好的生活了。
答案是不一定。
好的合作伙伴基本上都不能做情侣,立场问题。
有些事站在情侣的角度考虑就变了味儿。
以李学武嫂子的身份去帮忙管理这些账目,建立完整的财会制度,都是哥兄弟之间的相处,她不用顾忌着事业的本身,只要管好账目。
换成自己家里的事可就不同了,就像国庆和鱼鱼,还不是分道扬镳了嘛。
所以了,李家这边就形成了一种特殊又正常的合作关系,李学武跟顾宁都不会说的工作,反而会跟大嫂说一说。
李雪来叫吃早饭的时候,送葬的队伍也返回来了。
李学武让大嫂她们回家先吃,自己则是跟着一大爷和二大爷等人去了闫家。
众人进屋,各自都没有说话,尤其是三大爷,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好像都要佝偻了似的。
帮忙的人都散了,屋里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
闫解放跟门口那就没进来,说是去看孩子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孩子。
闫解旷看了他二哥一眼,又看了看家里进去的人,根本就没进屋。
他贼着呢,知道这会儿大人说话他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找机会溜了。
易忠海看了一眼李学武,示意了里屋床上铐着的三大妈。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却是没动地方。
“一大爷,您是不是得给三大爷说道说道?”
他示意了里屋,又指了指外头,道:“我这白帮忙可以,但可不白捡骂”。
说完挨着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了,目光扫过三大爷,道:“我可不能做这个坏人”。
易忠海微微一仰头,明白了李学武话里的意思。
三大妈耍驴,是他去找李学武处理这件事的。
李学武当时也说了,他处理只能是快刀斩乱麻。
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学武也照着自己的话做了,现在事情都了了,也该算算账了。
易忠海知道,这笔账算不清楚,李学武是不会解开铐子的。
那意思就是在说,让三大妈也听听这件事该怎么说。
当然了,只能让她听着,没有发言权。
现在不知道她冷静的怎么样了,听一大爷说完,即便是不冷静,也没关系只要三大爷明白了就行。
“咳咳,事情都办完了是得念叨念叨了”
易忠海看了刘海中一眼,对着闫富贵说道:“他三大爷,学武这么做,是我请托的”。
他的意思是,我给你们家帮忙,都是为了你们家好,请李学武来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全院好。
同时他也在示意刘海中也说两句,毕竟都是帮忙办事的。
刘海中却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样子,在院里已经轻易不说话了。
尤其是在闫家,他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更是不敢乱说了。
他不说话,易忠海就得自己说,还得让李学武满意了,也得让闫家两口子满意了。
很明显,闫富贵不太满意,三大妈呢?
嗯……她没说。
“这件事从最开始的讨论和决定都在你们这边”
易忠海看闫富贵低着头不说话,就明白他是个什么心思了。
“不是我偏向谁,白事跟红事遇着的也不止你们一家”
“按照习俗和老讲儿,对向而行的,红事让着白事先走,死者为大”
“但是呢,同向而行的,就得是白事让着红事”
易忠海掰扯道:“不能让红事跟在白事后头走,得有个轻重缓急,礼仪道德”。
其实他说的很在理,秦京茹出嫁和闫解成出殡都得从这个胡同往出走。
真要是不知道遇见了,那没办法说了。
可都是一个院的,秦淮茹又是主动来协调,怎么能让白事赶这个着急呢。
道理就是现在这个道理,当时易忠海也是这么跟闫富贵说的。
秦淮茹来协调的时候也说了,送那鸡蛋就是为了给葛淑琴下奶用的。
而协调这件事用不着送礼,因为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
当时闫富贵是理解这个道理的,也认同这种习俗办法。
但等晚上了,媳妇一跟他问起这件事,他开始往外推了。
他不说习俗如此,偏偏说秦淮茹和易忠海把他给架住了。
这是啥意思?
易忠海从三大妈口中也算是知道了,他来帮忙倒是错了,人家没领情,说他偏袒秦淮茹了。
“我所了解到的,东城这一片儿,都是这么回事”
他手指敲了敲八仙桌,看向李学武说道:“学武呢,跟这件没关系,人家就是来送解成的”。
“我很理解他三大妈因为见着红事儿唢呐心里不舒服,可咱们也得包容和理解是不是?”
“所以啊,学武这么做咱们都得理解”
易忠海看闫富贵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皱了皱眉头道:“老闫你要是不满意,那你就怪我多管闲事了,骂我也好”。
闫富贵也知道,自己家的这件事还是人家一大爷帮忙给维护的,他虽然不满意,可心里也怨气不到人家。
这会儿抬起头看向一大爷,也看见了李学武的神色。
就像一大爷所说的那样,这件事实在是怨不得人家李学武。
虽然他动手铐了人,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处理了他媳妇儿。
可是,就像在墓地那会儿说的一样,如果不是李学武出手,这件事闹下去,谁都得不着好。
他们家不让秦京茹出嫁,人家恨他家一辈子,秦淮茹都饶不了他们。
而他儿子闫解成出殡不得,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心安。
尤其是周围邻居们的议论,更是让他们家没法抬头做人了。
死人倒是行了,不用再见面了。
可活人总得有张脸皮不是!
就是闹到现在,他家又得着啥了,是面子还是里子?
啥啥都没有啊!
以为现在秦京茹就不恨他们家了?
以为现在秦淮茹就不怨他们家了?
等着吧,易忠海算的是屋里这几个人的账,秦淮茹回来还得算他们两家之间的账呢。
易忠海见闫富贵抬起头了,便对着李学武说道:“去吧,学武,帮你三大妈解开,都是为了大家好”。
说着话还扬了扬手,示意门外道:“解开你就回家吃饭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三大爷~”
李学武听见一大爷这么说了,看向三大爷问道:“一大爷这说法您认嘛?您要是不认,我再陪您继续处理”。
“是是,我认”
闫富贵看见李学武吊着眼睛说话就知道他瘪着火呢,要是继续往上撞,指不定他要做点什么呢。
“您认了,那我还叫您三大爷,咱爷们还得说上几句”
李学武挑了挑眼皮,道:“有些事能算计,那是你本领强,有些事不能单纯的靠算计,那是你傻”。
“这院里生活的哪一家不是十年往上的了?”
“远亲不还如近邻呢”
李学武皱着眉头道:“就冲您这样,我估计您那些亲戚来往的也不够好”。
“至少今天有事也没见着谁到场,都是这周围的邻居们帮忙了”
“可您是怎么做的?”
李学武用手铐钥匙敲了敲桌面,道:“秦淮茹怎么做事的我不说,街坊四邻眼睛是雪亮的,这件事等以后你自己慢慢看!”
“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天是闫解成死,有一大爷主持,有您这张脸面还在,街坊们来帮忙”
“如果一大爷以后不说话了,您再这么干,等您死的那天最好祈祷自己能走墓地去,没人抬您!”
这几句话差点把闫富贵顶背过气去,这道理听着是道理,可怎么就肺管子疼呢。
李学武可不管他疼不疼,拿着钥匙去了里屋,把铐子卸了。
三大妈耳朵又没堵上,当然听得清屋里说的什么。
她看向李学武的眼神也是复杂的,手上疼,嘴里也疼,但是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