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贾张氏还不顾冉秋叶尴尬的神情掰着手指头数着。
“岁数大一点儿的就是我们中院正房住着的,轧钢厂的厨子何雨柱,二十九岁了”
“年轻一点儿的有后院儿住着的李学武,是轧钢厂的保卫科长,才十九岁,就是脸有块儿伤疤,但是挣得多,你看那房子建的,可漂亮”
“再有就是你们学校三大爷家的闫解放啊,才十八……”
冉老师正在尴尬地听着,也不好反驳,要是自己说错了话,再不给钱了咋办。
但内心不断地说着:实锤了,实锤了,贾棒梗的奶奶就是在报复自己今天来要账了。
看看这都介绍的什么人:大龄油腻男青年,疤脸有钱小男人,著名“算计”师闫老扣儿的儿子……
这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啊!
不说这都是什么条件的,单说年龄。
冉秋叶才二十六岁,找马上三十的何雨柱不合适吧.......
那找十九岁的李学武就合适了?
贾棒梗的奶奶还给介绍十八的!
真不怕人家说自己是老牛吃嫩草啊!
“贾棒梗的奶奶真是太会聊天儿了,呵呵...呵呵呵”
冉秋叶还能说啥,只能这么夸了贾张氏一句。
这时棒梗跑进了屋,道:“奶奶,我妈回来了”。
说着话又想起后面还跟着一人呢,所以又随意地加了一句:“哦,还有我傻叔”。
棒梗本来是想给傻叔一个面子的,知道傻叔喜欢自己老师,今天怎么着都不能叫傻叔的。
可刚才自己明明都把自己内心的伤疤呼噜平了,又被傻叔给撕开了。
那就别怪我贾经理不给你这个面子了。
冉老师心道:“可算是来个人了,再听下去就能用脚指头抠出一个四合院了”。
傻柱一进屋跟冉老师一见面便笑着说道:“您好冉老师,您还记得我吧,呵呵呵”。
冉老师不自然地点点头道:“您好,您好”。
冉秋叶心想,今天这个钱要的真是够为难的了,刚摆脱一个会聊天儿的贾棒梗的奶奶,这会儿又来了上次让自己闹得好没面子的厨子。
贾张氏也是很惊讶:“你们俩认识啊,快坐下聊”。
傻柱这会儿想着跟冉老师缓和一下关系呢,就说道:“冉老师您坐,呵呵呵,真是辛苦了啊,小年夜您还不歇着”。
冉秋叶听见这话也是嘴角咧了一下,这个院里的人都这么的会聊天儿吗?
“不辛苦,都是学校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也是没办法,也请多理解啊”
秦淮茹瞪了一眼傻柱,然后笑着对冉秋叶说道:“理解,是我们的不对,应该早就交的,可这一直都在上班,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您多见谅啊”。
说着话儿便从兜里往出掏钱,数了两块八毛钱放在了冉秋叶的面前。
“没事没事,咱们互相理解”
冉老师能收上学杂费当然开心,笑道:“您工作忙我是知道的,那个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学校啊,非得催着来家里要,这是收据”。
说着就把收据递给了贾张氏。
贾张氏对着冉老师道:“您没错,这是我们做的不对,下回啊我们一定提前交上”。
傻柱在旁边看冉老师笑觉得还是这教师有气质,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听贾张氏说到下回提前交学费的话,傻柱马上接口道:“还有什么下回啊,不就三月一号开学嘛,您放心,我们棒梗头一拨儿,这也算支持冉老师工作是吧”。
秦淮茹看了看替自己做主的傻柱,想要说两句,可想到都是邻居,便把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用眼睛瞪了傻柱一下。
可傻柱现在的目光都在冉秋叶身上呢,对秦淮茹的示意完全看不见。
冉老师听见傻柱这话当然高兴,道:“那我就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了”。
贾张氏看着站起来的冉秋叶问道:“那不再坐会儿了?冉老师”。
想到这会聊天的贾棒梗奶奶,冉秋叶哪里敢留。
所以冉秋叶拒绝得也很干脆:“不了,我还有五个同学家要去呢”。
傻柱笑着接话儿道:“正事是吧,忙正事,忙正事”。
冉老师说着就出了屋。
傻柱要抓住最后一点儿时间,热情地道:“我送你,我送你”。
“好”
冉秋叶心想把钱收上来就算成功,不在乎送不送这一骨碌。
秦淮茹见傻柱做主帮自己送客,很是气恼地怼了走在前面的傻柱一下。
傻柱理都没理,笑呵呵地帮着冉老师踢开了车梯子。
冉秋叶见何雨柱送自己,身后又跟着棒梗和他妈妈,还以为何雨柱跟这家儿有什么关系呢。
可这又不是她能问的,所以就客气着不用送了。
这是棒梗的老师,秦淮茹怎么都得送出院儿,所以带了棒梗送了出来。
傻柱完全是没话找话儿,走到三门门槛子时,帮着冉秋叶抬了车子,然后笑着问道:“棒梗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啊?”
棒梗跟在后面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就是送送老师嘛。
可听到傻叔的这声问话,棒梗瞪着眼睛看向傻柱。
我可真谢谢您了,我用得着您帮我问啊?
“呵呵...呵呵”
冉秋叶觉得自己今年所有的尴尬局面加在一起都没有今晚遇见得多。
本来在小年儿夜上学生家收学费就够不好意思的了。
在棒梗这样成绩的家长面前,自己都克制住了没往学习成绩上聊,怎么还把话题往这上面引呢。
也多亏冉秋叶有急智,紧走了两步,边走边说道:“贾棒梗同学思维活跃,成绩稳定,动手能力强……”。
“哈哈哈哈哈”
冉秋叶刚说了一半,就被傻柱的笑声打断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看着笑呵呵的傻柱一脸懵比。
今天的要账体验实在是太特么考验人了。
棒梗看着前面笑哈哈的傻柱直运气,刚才自己给自己找补的话被冉老师再说一遍,这不是认定了自己的成绩倒数第一了嘛。
傻柱左一句又一句地跟冉秋叶套着近乎,也不顾身后秦淮茹和棒梗埋怨的眼神,一直想着跟冉老师“破镜重圆”。
等出了院门的时候傻柱又提议道:“要不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得骑车子呢”
冉秋叶紧走两步,也不顾路上的雪,晃晃悠悠地蹬着车子便往胡同外骑。
再不走自己都得尬死在这儿,这院里都什么人啊。
“哎呀,真是个好老师,看看这……”
“这长相,这身材是吧?”
傻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秦淮茹冷冷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呵呵笑了两句。
傻柱是愣,不是傻,知道冉老师跟自己还是没戏,所以不能在秦淮茹面前表现得太过了。
本来傻柱对于自己的婚姻还是很佛系的,想着缘分总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
可闻三儿的结婚却是给了傻柱一棒子。
先前听说闻三儿要结婚,不仅仅是“倒插门”,女方还带着个拖油瓶。
这可让傻柱在心里笑话了好一阵儿。
虽然在日常交往上没有说出来,没有表现出来,可他的内心是很看不上闻三儿这种上门女婿的。
但新娘子接回来的那一刻傻柱的思想世界崩塌了。
不说是个寡妇嘛,不是说带个拖油瓶的嘛,怎么长得这么嫩,这么润啊?
再看看那个拖油瓶,就跟闻三儿亲儿子似的,亲儿子也没爹爹爹的,叫的那么亲的啊。
那个叫张新民的小孩每次奶声奶气地管闻三儿叫爸爸的时候傻柱都会想,这要是自己有个儿子会是怎么样?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明知道自己跟冉老师成不了还是想试试冉老师态度的原因。
傻柱想媳妇儿了,想要个会叫爸爸的娃娃了。
“秦姐,嘿嘿,您看您,我这不也是为了帮您招待一下冉老师嘛”
“我可真是太谢谢您了!”
秦淮茹没说什么,棒梗倒是说话了,可这声谢说得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秦淮茹知道傻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虽然对傻柱刚才的表现不满意,但还是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
“不许这么跟你傻叔说话,不礼貌”
棒梗耨着小鼻子甩着大肥脸哼了一声便跑回了院里。
傻柱没搭理棒梗的不礼貌,这淘小子都是这个样子,胡同里长大的孩子少有客气着说话的,都是长到十七八、二十郎当岁才会懂得礼貌。
“秦姐,您别生气啊,我这也是着了急了”
秦淮茹瞥了傻柱一眼,道:“我懂,我理解你”。
说着话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道:“你也该找个媳妇儿了,你着急是应该的,但不是姐说你啊”。
见傻柱跟在自己身后听着,秦淮茹也就多说了一点儿。
“这冉老师的情况你是不知道,你多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她的家庭很特殊,父母都是海外留学回来的,你这样的不大可能入得了文化人的眼”
见傻柱脸上的笑容没了,秦淮茹紧跟着解释了一句:“这可不是姐在贬低你啊,也不是姐看不起你,因为姐也跟你一样,咱们跟文化人之间是有个差距的,这不是身份上的,也不是工作和工资能弥补的,李学武说过,这是思想上的差距”。
傻柱手插着裤兜点点头道:“是是是,您说的是这么个理儿,可我现在是真的着急啊,怎么老找不到合适的啊”。
秦淮茹横了傻柱一眼道:“你想找什么合适的?你认为什么样的媳妇儿是合适的?”
傻柱跟着秦淮茹进了二门,道:“当然是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了,当然了”。
傻柱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要是能有点儿文化和气质就更好了”。
“你还是想着冉老师!”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道:“你想想我刚才说的话,你有那个文化水平和思想水平跟她交流吗?”
进了前院儿,秦淮茹用下巴对着李学武家的南屋比画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那赵雅芳有文化,有气质,能洗衣服能干活,啥啥都能干,可人家看得上你吗?你能跟人家说得上话吗?”
傻柱看了看李学武大哥家的窗户,赵雅芳正给李学文倒茶呢。
再看李学文,大爷似的,一副被打扰了的不耐烦的情景。
好一副红袖添香爷微怒的景象,这都是傻柱不敢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