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才看了看还在那儿放空的闫解成,心里嘀咕着这人不是傻的吧?
“谢谢嫂子,以后有什么需要您言语,呵呵呵”
闫解成刚梦到自己因为李学武的照顾和提拔当上了车队主任,正跟办公室那个女同志聊着心,这会儿被李学才和于丽的说话声惊醒,很是不满意地皱着眉头看了于丽一眼。
可刚看过去就反应过来这是于丽,现实中的于丽,不是梦中那个百依百顺,说什么是什么的那个。
即使自己就要摸到......也不行,可是不敢惹于丽的。
这屋里只有一个人把丁万秋的话听明白了,那就是坐在值班室小床上撸猫的张老头,也就是于丽防着的那个不像正经人的那个。
丁万秋一进门张老头就认出这人是谁了。
早年间这一带出了名的浪荡子,再往古了说就是“五陵少年”。
声色犬马说的好像过了,可实际上,这丁万秋的前半生可是比这个成语过的潇洒多了。
要不怎么说有钱人的快乐你体会不到呢,最多也就是咋舌于“皇帝的金锄头”罢了。
看着屋里这三人的神态,张老头也是明白了七七八八。
刚开始看见闫解成领着两个人进屋,还不大懂,平日里可是没人敢来自己这边。
今天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这会儿听明白了,这坐在屋里一脸书生气的小伙子感情是那个小坏蛋的亲弟弟。
那小妇人是那小坏蛋司机的媳妇儿。
看着李学才,张老头直眯着眼睛摇头,这就是于丽看见的状态了。
张老头摇头是在心里感慨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一样的家庭竟然能培养出性格迥异的两兄弟。
平日里这张老头段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的,也不会插嘴别人的话。
这会儿听见李家老三和这邻居媳妇儿说话,张老头倒是有了说话的欲望。
“甭听风就是雨的”
见屋里三人看向自己,张老头不屑地说道:“现在你让他跟你龇牙他也不敢,现在他就是没了牙的老虎”。
“谁?”
屋里三人见这老头开口说话都有些惊讶,尤其是没听懂的闫解成更是不由得问出了声。
张老头知道这个司机就是个棒槌,见闫解成问也懒得回答,只是翻了翻眼皮瞥了他一眼。
“现在敢跟你哥掰扯的,这街道上是没有几个了,所以不必大惊小怪的”
张老头许是为了从李学才的脸上看见惊讶,详细地给屋里这三人解释了丁万秋的意思。
“他进屋跟你客气,那是还你哥的人情,表面上看是怕你哥因为你带他进来而怪罪你,实际上是跟你哥表明个态度,对你都能客气,对你哥更是如何你一想便知”
李学才这会儿也明白了这老头话里的那个“他”是谁了,听见这个解释,李学才也想明白那人的用意了。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抬他自己的身份”
张老头抚摸着怀里的猫说道:“早年间的大户子弟行事多是如此,讲究的是给别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就是抬自己的身份,多是讲的以己度人那一套”。
“他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们家礼尚往来,以后想走动,不是坏事儿”
“谢谢大爷”
李学才现在明白这值班室里怪异的老头不是坏人,就是性格特殊了一些。
张老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你比你哥有礼貌,是个好孩子”。
说到李学武,这张老头的嘴就自然地转换到了特殊频道。
“你哥那人,哼”
张老头怀里的猫好像也听明白了主人的话,睁开眯着的眼睛对着张老头“喵”了一声,好像在和主人同仇敌忾一样。
张老头低着头看着怀里的猫顿时觉得舒心多了。
可在背后讲究李学武是让张老头比撸猫更舒心的事儿。
“净结交这些个不三不四的,本以为他回来怎么也得像个人吧,可还是那么不着调”
“喵!”
雪里拖枪一脸赞同地“喵”了一声,就是在声援主人的时候忍不住往院里看了一眼,好像怕那坏人突然坏笑着出现一样。
就连这声喵都叫的胆战心惊的。
街道喵苦李久矣!
李学才见这老头又开始讲究自己二哥,刚才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这人怎么这样?难道跟自己二哥有仇?
可有仇的话二哥怎么可能让自己上这边来等王主任呢。
一时间不知道这老头儿跟自己二哥的关系,李学才只有皱着眉头听着。
张老头看着屋里瞪眼看自己的三人不屑地说道:“就算是李学武站在这里我也敢说这个话,他就是不着调”。
“大爷”
李学才有些不满地说道:“您是长辈,当着人家的弟弟讲究人家,您有点儿不讲究了,再说了”。
李学才微微挺起胸膛,对着张大爷傲然地说道:“我哥才是我们家最出息的那个”。
好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似的,李学才又在这句话的末尾加了一句:“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们全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说完这句话,李学才站起身往出走,于丽皱着眉头看了门卫老头一眼,随后问道:“学才,你去哪儿?”
“去外面等,屋里待的不舒服”
李学才头也不回地往出走,边走边回了一句。
于丽见李学才出去,也是开门怼了懵懵懂懂的闫解成一下,带着他走了出去。
张老头看着这三人的言行举止,轻轻地撸着手里的猫嘀咕道:“跟那个小坏蛋的脾气倒是挺像”。
李学武这边倒是不知道丁万秋又去找了自家老三,等人一走,李学武便去找了正在巡视的段又亭,跟着他一起把正在甄别审讯的办公室走了一遍。
现在正在审讯的人李学武和段又亭都不大认识,这些人是早上过来的,换下了鏖战一宿的同志。
走到刘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正巧看见被审的是周常利。
李学武也没说自己认识,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里面被审的有三人,周常利是其中一个。
李学武进来别人没怎么着,周常利惊讶了一下便将脑袋低了下去。
实在是太丢脸了,前几天还在一起吃火锅、练摔跤呢,现在这种状况相遇实在是让他脸上挂不住。
“什么情况?”
李学武对着审讯人员问了一句,随后便开始打量起屋里这三个人。
审讯的同志见李学武一身便装,也不知道李学武的身份,但能在段又亭的陪同下进来,显然也是个人物。
倒是段又亭跟屋里的两个同志见过一面,就是早上换班的时候,段又亭发表了讲话。
“这是咱们交道口所的副所长,李学武”
“李所”
这两个审讯人员急忙站起身敬礼。
李学武回了一个礼,然后摆手示意他们坐。
审讯员的其中一个回答了李学武先前提出的问题。
“这三人是在一起被抓的,有人称这三人中有一人参与了抢劫案,但不知道具体是谁,现在把这三人找来是为了揪出那个人”
审讯人员无奈地说道:“可现在三人都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还不好办”
李学武看了看低着头的周常利说道:“既然都不否认,那么这个事情就按照三人一起作案算”。
听见李学武的话,周常利倏地把头抬了起来,他左手边的那个人也是满脸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李学武。
只有周常利右手边的那人没有立马抬起头,而是看见同伴抬头才抬起了头。
“看什么看?”
审讯员见三人有反应,想着自己怎么问都不说话,这副所长一来就这么大反应,这不是说自己两人是废物嘛。
“你,出来”
李学武对着周常利点了一下,然后转身出了屋。
周常利见李学武叫他,虽然不知道李学武要做什么,也害怕李学武收拾他,但还是凭着勇气跟着李学武走了出去。
屋里这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周常利怎么了?为什么叫他啊?
出去聊什么去了?
就在屋里几人不断思索的时候,李学武带着周常利走到了临时羁押室将他铐在了暖气管子上。
周常利见李学武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铐完了自己便要走,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难道不想问点儿什么吗?”
李学武头也不回地往出走,边走边说道:“没有,不想,懒得搭理你”。
“哐当”
刚说完话,李学武便将门摔上了。
站在院里吸了几口烟,又回了刘主任的办公室。
屋里五人看着李学武不知道这人在做什么,怎么先前出去的周常利没有跟着回来?
人去哪儿了?
说的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屋里这几人的脑海里都闪过多个问题,这些问题都指向了带人出去的李学武,和被带走的周常利。
李学武走到左边那人身前,指着这人说道:“你,出来”。
这人被李学武叫到了,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同伴,同伴见他被选中也是感觉到诧异。
这个疤瘌脸副所长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不仅仅是屋里最后一个犯罪嫌疑人在想,两个审讯员也在想这个事情。
同样的,李学武把这人带到了临时羁押室,跟周常利铐在了一起。
周常利对于同伴的被送过来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学武在搞什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这屋里就李学武和周常利三人,所以周常利也是敢说。
这要是那两个审讯在这,非把鼻子气歪了。
在那边怎么审都不开口,这边李学武一句话不问反倒要交代。
让周常利奇怪的是,那个李学武根本不搭理两人,像是牵驴的,把人送到这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