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杨钊的媳妇儿呜呜地哭着,道:“我是要了付海波的东西了,可那畜生也玩儿我了,呜呜,他不是人啊,拿着蜡油烧我啊,呜呜”。
杨钊听见媳妇儿的话也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抱着脑袋不说话。
杨钊的媳妇儿呜呜地继续说道:“心情好了拿鞭子打我,心情不好了也拿鞭子打我,把我吊在房梁让杨钊看着啊,呜呜呜”。
李学武看了看带着绳子头儿的房梁,想起了周亚梅的话,这付海波有可能真的有病。
“付海波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杨钊的媳妇儿哭着说道:“昨天,昨天晚上来的,就让我们两口做这个事儿,我们真不知道那是谁啊!”
李学武对着杨钊问道:“院里那些人是谁?”
杨钊低着头说道:“厂里的保卫……还有马三儿的人”
李学武点点头,道:“厂里的保卫是谁调出来的?”
杨钊回道:“是付海波,是付海波昨天安排好的,我把人引过来,他们围住了就开枪,要求……”
杨钊迟疑了一下回道:“付海波要求引进来的人都打死,就说是来抢劫的”。
李学武寒着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来的?”
杨钊看了李学武一眼,回道:“这儿附近的人都被告诉了,有人打听付海波就来通知我们”。
听见杨钊的话聂连胜的脸色更不好了,这面子都丢到姥姥家了。
李学武蹲在两人身前,看着两人问道:“想想,我能有什么方法找到这两个人”。
杨钊摇了摇头说道:“以前付海波就是神神秘秘的,不让我们知道他的家,不让我们跟着他,他都是独自上下班,不在单位也是电话通知我们让我们做事”。
杨钊的媳妇儿也是摇摇头道:“每次他都是突然的来,突然的走”。
“他不睡在这儿?”
“不”
杨钊的媳妇儿摇头道:“每次那啥后就走,饭都不在这儿吃”。
李学武转头对着聂连胜说道:“他一定还有居住的房子”。
聂连胜皱着眉头问道:“他的家……”
李学武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去过他家了,他妻子也说他好久都没回去了”。
李学武转头对着杨钊两口子问道:“他怎么来?骑车子还是开车?”
杨钊回道:“开车”。
“什么样的车?”
李学武的眼睛一亮,对着杨钊追问了一句,聂连胜的眼睛也是一亮。
杨钊抬着头说道:“绿色的嘎斯69,车牌号是06422”。
“跟你来的这些保卫或者马三儿的人知不知道两人的位置?”
“不知道”
看李学武瞪眼睛,杨钊跪在地上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真的就是一个……”
李学武对着杨钊问道:“被打死的在这儿,跑了的那些人呢?去哪儿了?他们的家在哪儿?”
杨钊苦着脸将知道的几个地方说了。
李学武转头对着聂连胜说道:“查,查车牌,查这些人,找到这些人,我就不信他们都不知道”。
聂连胜点点头便出去了。
李学武转头看了看这两口子,道:“我真的第一次见你这么窝囊的东北男人”。
懒得再费口舌,李学武出了屋由着聂连胜带来的人进屋去铐那两口子。
“谢谢”
“什么?”
李学武没明白聂连胜为什么谢自己。
聂连胜递给李学武一根烟说道:“谢谢你没有动大动作审讯,不然我真的没法干工作了”。
见到了李学武对炼钢厂保卫的态度,见到了李学武对自己同志的态度,聂连胜以为李学武真的会对屋里被带出来的这两口子动手。
至于李学武说的让这两人垫背,或者拿枪比画的事儿,聂连胜没往心里去,他相信李学武不会动不动就开枪的。
李学武看了看聂连胜,皱着眉头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审讯从来不动手的”。
聂连胜点点头说道:“学到了,京城的同志就是比我们下面的人有素质,懂业务,会工作”。
李学武摇了摇头走出了院子往拐角的供销社走去。
“同志,我打个电话”
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电话机,李学武要通了招待所的电话。
“喂,科长”
“韩战回电话了吗?”
“没有,一直都没有”
李学武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了”
随后便按断了电话,又给周亚梅打了过去。
“我是李学武”
“我知道”
李学武拿着话筒问道:“付海波应该还有个居住的地址,你能给我提供什么线索吗?”
周亚梅在电话的那头想了想说道:“实在抱歉,他真的不跟我说他的事”。
李学武点点头,对着电话里说道:“如有消息请务必通知我给你留的那个电话”。
“好”
李学武放下电话,给了售货员电话费转身出了供销社。
就在跟李学武通完了电话后,闫解成的房门被敲响了。
还以为是韩战回来了呢,因为这个房间一天都没有人来敲门。
今天闫解成可是舒服了,躺在软软的大床上休息了个儿够,除了出去买了一张饼以外,就躺在床上听收音机了。
还是听见韩战回的那通电话,闫解成才稍稍紧张了起来,可李学武和韩战都没说发生了什么事,闫解成也没在意。
现在门被敲响了,闫解成就以为是韩战没等自己通知就回来了。
“来了”
闫解成打开了门却发现不是韩战。
“您找谁?”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梳着微卷的短发,大大的眼睛,穿着红色的紧身毛衣。
就见这姑娘抱着膀子搓着手说道:“大哥,您能让我上你屋里待一会儿不?快冻死我了”。
闫解成看了看这鼓的高高的毛衣,眼神有些飘忽地问道:“你怎么了?”
这姑娘楚楚可怜地说道:“我跟我对象吵架,他打我,我就从车上跑下来了,他正在外面找我,我就跑楼上来了,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吧”。
闫解成虽然被眼前的两个红色车灯晃得眼花,但李学武说的小心谨慎的话语还在耳边。
“不行啊,不能进来的”
闫解成从没有拒绝过女人,这次也是拒绝的很艰难,都不知怎么开口。
门口这姑娘听见楼下说话的声音焦急地抱住了闫解成,跳着脚儿地哀求道:“他可能进来了,他会打死我的,大哥,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就在您屋里躲一会儿”。
闫解成坚定的信念被这姑娘的大灯摩得有点儿硬,但对于李学武的畏惧让闫解成还是选择推开怀里的馅饼。
“不行不行,你得……”
就在闫解成去推怀里的姑娘的时候,这姑娘抱着闫解成的胳膊抬了闫解成的手一下。
“唔”
这下好了,闫解成的手直接推在了大灯上,这大灯热啊,给闫解成直接烫迷糊了。
这姑娘硬挤着闫解成进了房间并随后关了门。
“谢谢……谢谢大哥”
闫解成被姑娘羞涩的话瞬间惊醒,松开手便是往后一跳,红着脸说道:“不…不…不用谢”。
这姑娘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摆设,羡慕地说道:“大哥您真厉害,能住这么好的房间”。
闫解成红着脸刚想解释,可看见这姑娘眼睛里羡慕、敬仰的目光又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没…没什么的”
说着话,闫解成掩饰着背过身走到茶桌边上用暖瓶倒了一杯热水说道:“你坐”。
这姑娘双手抻直了交叉着反扣在胯部,这个动作把前面的两个大灯挤得更大了。
闫解成转身看见这个情景就是一弯腰,不好意思地坐在了床上,将手里的茶杯递给站在床边的姑娘。
这姑娘笑着接了茶杯,道:“谢谢大哥,您真好,又气派又善良”。
说着话这姑娘喝了一口热水,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坐在了闫解成的床边。
“大哥,您是干部吧?”
闫解成看了看这姑娘眼中的光,矜持地点了点头。
“哇!”
这姑娘惊讶地张开了红润的小嘴,眼睛瞪得大大说道:“您这么年轻就是干部了,看您住的这个房间,您一定是大干部了吧?”
闫解成经常从后面看李学武,看李学武挥斥方遒,看李学武指点江山,看李学武雷厉风行。
因为从一上班开始,闫解成就有个走仕途的梦,一步步地跟李学武走到现在,闫解成跟着李学武狐假虎威,渐渐地也有了错觉。
一个司机成为保卫处副处长的错觉。
“没,不算什么大干部”
闫解成矜持地说道:“就是保卫处的处长”。
闫解成是真敢说啊,对面的姑娘也是真敢信。
“啊!处长!”
这姑娘惊讶地一把抓住闫解成的手说道:“那是不是管很多人啊?”
闫解成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没多少,几百个吧”。
见这姑娘都要贴到自己身上了,闫解成笑着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葛淑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