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学武进来,李姝扶着老太太的肩膀指着李学武“咿咿呀呀”地说了一通。
李学武实在是理解不了闺女说了什么话,只能笑着放了西瓜把她捉过来亲了一口。
这可给李姝高兴坏了,扑到李学武的怀里就让抱着去地上溜达。
李学武抱起了李姝在地上转悠着,嘴里答应着李姝,又跟老太太和刘茵说着话。
“工作上的事儿忙完了?怎么还弄了个西瓜?”
刘茵跟闺女一伙儿,也在打升级,见儿子这么早回来便问了一句。
李学武叼着李姝的小手说道:“嗯,今天没事儿了,西瓜是朋友送的”。
这西瓜还真是朋友送的,李学武也回赠了人家一副纯钢的银手镯,还附带了一次刮骨疗毒服务。
听出了李学武话里的意思,刘茵倒是没想着西瓜的事儿,现在李学武交了什么朋友她还真就知不道了。
刘茵皱着眉头叹气道:“怎么一打上了班就这么忙呢?过年都不消停”。
李姝指着李顺放在箱柜里的瓶瓶罐罐示意李学武过去,想要拿着玩儿。
李学武转了方向,可不敢让李姝去碰李顺的那些东西,小时候可没少因为这个挨打。
挨打最狠的一次便是李学武往三七止血粉里掺了辣椒面儿。
“上班不就是这个样儿嘛,哪能像我大哥似的,干半年,歇半年”
李学文看了看手里的牌,回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开了年儿我们就得准备教案了,现在的教科书乱,还得我们自己删减内容”。
老太太见李姝抓着李学武的头发非要去药柜里玩儿,从炕头拿了一个瓷瓶递向李学武说道:“给你让她玩儿这个”。
李学武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瓷瓶看了看,问道:“这不是我爸盛药用的吗?怎么给她了?”
“不给行吗?”
刘茵笑着说道:“前天你爸不给拿,哭了好一会儿,咋哄都不中,最后你爸没法了,只能给了”。
“嘿,还是我闺女有面子啊,我小时候可没有这个待遇”
李学武将手里的瓷瓶递给李姝,但也把闺女放在了炕里。
这小棉袄有暴力倾向,手里有什么都想往地上扔,听听摔在地上是个什么响儿。
果然,李学武刚放下闺女,李姝便要将瓷瓶往地上扔。
“打你哦,那可是你爷爷的心肝宝贝,摔了它,小心你的屁股板子”
看着李学武吓唬李姝,李雪捂着嘴笑道:“我爸的心肝宝贝现在是李姝,那瓷瓶已经摔了一个了,咱爸心疼得嘴角都哆嗦了,愣是没敢说什么”。
刘茵接茬儿笑道:“就这还给李姝吓到了,看见大孙女掉眼泪儿,你爸也顾不上药瓶了,又是抱又是哄的,好一阵儿才消停,这不嘛,又给了一个”。
“嘿!”
李学武抢了闺女手里的瓷瓶,对着闺女教育道:“这可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世代相传的药瓶子,你都摔了,你老叔怎么继承家学?”
“哈哈哈哈”
见李学武说的有意思,家里人都笑了起来。
李姝本来见李学武训自己还有点儿小委屈,但见众人都在笑,自己也笑了起来。
看着闺女拍巴掌乐,李学武气着用巴掌拍了闺女的屁股板儿,道:“能不能给你爹个面子,好歹在外面你爹也是个人物,这儿正训你呢”。
李姝可不管什么人物不人物的,扭着身子奔着李雪手里的牌去了。
李雪不给,李姝瞪着大眼睛看着姑姑。
“呀!”
“呀啊?不给,叫姑姑,叫姑姑就给你玩儿”
李姝扒着李雪站了起来,想要去抢李雪手里的牌,却是被老太太抱走了。
等坐在了老太太的兜里,李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小模样可逗人。
“哈哈哈哈”
众人看着李姝的耍宝,乐的牌都抓不稳了。
李学武跟家里待了一会儿,交代了刘茵晚上把西瓜分开吃了,便回了后院儿。
今天大院儿里的气氛正好,家家的门上都贴了春联。
就连傻柱家也央求了李学文给写了一副,只有雨水那座房子的门上没有贴。
虽然按老礼儿,未行婚礼的就不算夫妻,不必守孝,自然,家里也不用在春节避讳什么。
但今天毕竟是个特殊的日子,雨水坚持不贴,倒也让院里人高看了一眼。
到什么时候有情有义总比无情无义得人心。
“你给我滚出去!”
李学武刚走到月亮门,就听见后院传来喝骂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丁零当啷”的一阵响声。
“我要是再来看你,我就不姓刘!”
听着这无情的话,李学武皱了皱眉头,往旁边让了让。
因为这会儿刚吼完的刘光奇正要往外走,身边还跟着老婆孩子。
见李学武站在边上让着路,刘光奇的脸色尴尬地咧了咧,扯了老婆孩子急匆匆往外去了。
李学武见后面没人了,这才往后面走。
刚进后院儿就见二大爷气呼呼地甩了门帘子进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刘光福咧着嘴偷笑着去院里的雪地上捡了摔瘪了的洗脸盆,刘光天则是手插着袖子站在屋里往外瞧热闹。
刘光福见李学武进院儿,很是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
几天前李学武在街道上做下的事刘光福都听说了,听得热血沸腾的,也知道了二哥为啥想要进护卫队了。
现在街面儿上知道点儿的,谁不说李学武手底下有一群能上天入地的狠人,年轻小伙子们都想成为那样的能人。
重要的是秦淮茹曾经说过,这李学武觉得他可以进护卫队的,比他二哥还有机会。
所以刘光福每次见到李学武都时刻准备听候调遣的模样。
李学武给刘光福甩了根儿香烟,这小子看着跟大人差不多高了,就是身子骨还没长成,还有点儿单薄。
“谢谢学武哥”
刘光福要比他哥哥机灵得多,知道李学武不愿意在院里被人称呼职务,所以一直都叫学武哥。
看见李学武驻足,刘光天也撒丫子往出跑,奔着李学武就来了。
“大冷天儿的,跟外面干嘛呢?”
“嗨,……”
“我大哥跟我爸吵架了”
还没等刘光福说话,刘光天跑出来抢着回答了。
李学武笑呵呵地看了看二大爷家,又甩个根儿烟给刘光天。
“他们两个吵架,你们俩乐什么?”
“没……”
“打起来才好呢!”
这次又是没等弟弟说话,刘光天抢着说道:“我哥带着老婆孩子回来,这不是看西院儿有不要票的自行车卖嘛,这不是看我爸买了一台嘛,就想让我爸给他买一台或者把这台骑走”。
“呵呵呵”
说到自行车,刘光天更气愤了,看了一眼窗户底下的自行车,然后冷笑热哈哈地说道:“我爸这是准备让我骑着驮他上下班的,我爸不给这台,想再买还没那么多钱,这不嘛,跟我爸甩脸子呢,把我爸惹翻儿了”。
李学武点点头,道:“大年下的,家和万事兴”。
“我们倒是也想呢”
刘光天撇着嘴说道:“他是一年一年地不回家,回来就要钱,不给就甩脸色,嗤~”
说着说着还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要不是有个办事员的身份,还能跟我爸这儿为所欲为?”
该说不说,这二大爷家还真是够现实,都快赶上机关那么现实了。
刘光福见自己哥哥说的爽快,也是不满地说道:“就是,他单出去过了,逍遥自在,我们哥俩儿可难受了,就这有了好吃好用的还轮不到我们俩呢”。
李学武站在门口边听着兄弟两个的怨愤,边看着自己家门上贴着红色的春联。
应该是大哥学文给写的,上联是:东风迎新岁,下联是:瑞雪兆丰年,横批是吉星高照。
今年的东风有点儿硬啊,李学武眯着眼睛想着,但愿吉星高照吧。
两兄弟说了一阵儿,见李学武没反应,看着他的房子愣神。
刘光天便站在李学武的边上一起看着房子,道:“李科长,怎么了?有什么需要的您说,我们哥俩儿一定帮您办”。
“是啊学武哥,有事儿您说话”
刘光福见哥哥拍李学武马屁,自己也跟着拍了起来。
李学武转身看了看这哥俩儿,随后问道:“光福多大了?”
刘光福听见这话,兴奋地回道:“十六了,学武哥,我今年过年就十六了”。
“嗯嗯”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我十六都当兵去了,你学上得怎么样?”
刘光福听见李学武问自己学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刘光天笑着说道:“我三弟这学上的啊,稀碎”。
“呵呵呵”
李学武看了看不好意思的刘光福,又看了看刘光天,问道:“怎么说呢?”
刘光天抽了一口烟,然后从鼻孔里往出喷气,笑看着弟弟说道:“我弟弟学业上的状态就像是驴拉磨,驴好了,磨坏了,磨好了,驴病了,驴和磨都好了,缰绳断了,磨合缰绳都好了,驴毕业了”。
“哈哈哈哈”
不只是李学武被逗笑了,就连当事人的刘光福都被逗得哈哈笑了起来。
刘光天叼着烟跟着两人一抖一抖地笑着,三人在院子里像傻子一样,惹得二大爷从屋里看了两眼,愤怒着表情骂骂咧咧地坐下了。
刘光天笑了一阵,随后问道:“李科长,咱们保卫科年后还招人吗?”
“嗯?真不想在车间干了?”
李学武弹了弹烟灰,也不知这刘光天怎么了,一心奔着保卫科去了。
刘光天则是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趁着年轻,我想拼一拼,不想像我爸一样,在车间干到老”。
“呵呵”
李学武笑着将嘴里燃尽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笑着说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在车间你能按时按点儿上下班和放假,你看看保卫科,现在都在值班呢”。
刘光天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然后说道:“过年还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嘛”。
看刘光天一心想去,李学武点点头说道:“看看吧,年后可能有机会,到时候你报名就是了,车间的位置有的是人想去,会有人跟你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