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学武走上平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大阵仗?”
要说阵仗,那还真是不小。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别问李学武为什么这么武断,地上躺着的为什么不是还能救一救的人。
因为李学武看见地上那人脑袋的后半拉儿已经没了,水泥平台上有一大摊血迹。
不知谁铲了些雪铺在上面,现在看着更加的渗人。
尸体边上站着一个身穿保卫服的中年人正看着李学武这边。
而保卫正对着的便是七八个穿着统一服装的青年,一个个愤怒地看着保卫。
刚才李学武走进来的时候听见的吼声应该就是他们。
见李学武虽然没穿着制服,但是李学武的气势和身后跟着的武装人员还是让几人把注意力放到了李学武身上。
这中年保卫员应该是滑雪场的保卫,见李学武说话,便皱着眉头问道:“您是干什么的?”
李学武没回话,而是问道:“开枪的人呢?”
许是看李学武身份不一般,便指了指身后的医疗室说道:“市敬队来了,正在问话呢”。
李学武看了看几个青年人,随后绕开保卫脚底下的那一滩血往医疗室而去。
医疗室门口本就有人,但见那主事的保卫没拦着,便也让李学武进了屋去。
而这边见李学武进去,那些青年怒了,指着保卫大声嚷嚷着也要跟进去。
韩战听着这些人骂骂咧咧的话,便将身后背着的56式摘了下来,端在手里站在了门口。
得,现在韩战这么一站,那些青年除了怒目而视谁都不敢往前冲了。
这尼玛拉枪栓和平端枪口不怕走火的吗?
“说不说?”
“不说可就法办你了!”
医疗室里的人也不少,顾宁和周亚梅抱着孩子坐在墙边的木质长条椅子上。
付之栋有些害怕地躲在母亲的怀里偷偷看着那边。
而齐德隆则是铐着双手被两个保卫押在凳子上,办公桌的对面儿聂连胜和两个人正在审讯。
李学武一进屋看见齐德隆的情况便是一皱眉,等聂连胜站起身迎过来的时候摆摆手示意聂连胜先别说话。
“手撒开”
李学武走到办公桌前,冷着脸,对着按押齐德隆的两个保卫说了一句。
这两个保卫不知李学武是谁,怎么特么这么豪横。
又不是一个系统的,谁你是谁?
这两个保卫同时往下押了押手,挑衅地看了李学武一眼。
而李学武也没惯着两人,直接从怀里把枪掏了出来,左手一撸便上了膛。
当然了,李学武是文明人,只是把枪拎在手里。
眼睛则是盯着保卫说道:“最后说一遍,把手撒开!”
“李处,你听我说……”
聂连胜见李学武脾气这么爆,还掏了枪,便要上前劝一下。
可还没等聂连胜的手碰到李学武,就见李学武抬起手对着两个保卫就是一枪。
“砰!”
这一下可是不仅仅将聂连胜吓了一跳,就连一直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两个穿制服的都被吓的脸色青白地站了起来。
而押着齐德隆的两个保卫直接被李学武吓的蹲在了地上。
“草拟吗的!这枪算我打歪了,要是耳朵再塞驴毛,我就给你们脑袋上开个眼儿当耳朵”。
李学武甩了甩手里的枪也不看已经将枪拔出来对着自己的两个审讯人员。
“受伤没?”
聂连胜现在心蹦蹦直跳,看李学武没有继续开枪的意思,便对着躲着站起来犹豫着是否要继续上前的两个保卫示意往后站。
而让屋里人意外的是李学武第一句问的却是自己同志受没受伤。
屋外被屋里的一声枪响也吓了一跳,再没人吵嚷,全都顺着医疗室的玻璃往屋里看着。
齐德隆抬起头看着李学武,很是愧疚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没受伤”。
说是没受伤,但李学武还是看见了齐德隆脸上的拳头印。
聂连胜这时走到李学武耳边轻声说道:“外面死的是钢城钢厂的,这两个是钢厂的保卫科干部”。
李学武推开聂连胜说道:“他们不认识我,你还不认识我吗?谁让你们审他的?是你有权利还是他们有权利?”
说着话还轻蔑地看了站在一边用枪指着自己的两人说道:“钢城钢厂多鸡毛”。
“哎!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呢?”
见李学武没有继续动枪,这两个人也在聂连胜的示意下都将枪放了下来。
但对于李学武的话很是恼怒,没见过这么素质低的干部。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在钢城杀我们的人,我们就有权利审”
“去去去”
李学武不屑地对两人眯着眼睛扬扬头,说道:“哪边儿凉快儿哪儿待着去,这特么是在哪儿?是在你们院里?滑雪场你们钢城钢厂开的啊?”
怼了那个跟自己瞪眼睛的中年人,李学武转头对着聂连胜皱着眉头问道:“这个事儿你能办的了不?”
聂连胜知道李学武的意思,那就是他能不能让李学武把人带走,再把后续处理了。
“这……李处,你是知道我……要不我先把他带回去……”
“行了,带回去我还用你干叽霸毛!”
李学武摆手制止了聂连胜的为难,转头对着钢厂保卫科的两个人说道:“别说我拿身份欺负你们,聂连胜就在这儿,我不用他废话,今天我就给你们现场办公”。
说着话把手里的枪往桌子上一拍,然后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态度,我自己的人我自己问,如果是他犯了错,不用你们动手,现在我就毙了他”。
说着话也不理会聂连胜难看的脸色,说道:“但如果不是我们这边的错,那就别怪我以势压人”。
钢厂保卫科的两个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横的人。
先不说自己身份,直接亮家伙,而这副做派完全就是部队上护犊子那一套啊。
再想到李学武先前指着聂连胜喷的那句你们有权利嘛的话,这两人也不敢言声了。
但还是拎着手枪站在一边看着李学武,他们想看看李学武到底怎么个现场办公法儿。
李学武说完话便从兜里掏出钥匙给齐德隆解开了手铐子,随手将解下来的铐子扔在了桌子上。
屋里钢厂保卫科的保卫和聂连胜带来的人看见李学武的动作都要动。
但见聂连胜和保卫科领导都没指示,便都站住了脚。
聂连胜没动那是因为他知道李学武的身份和能量,钢厂保卫科的两个人是因为知道聂连胜的身份,他既然没说,那就是代表李学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说,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李学武将桌子上放着的齐德隆的手枪扒拉开,拿过烟灰缸,边给自己点烟边对着齐德隆说了一句。
齐德隆得了李学武的命令,缓了一下脸上的疼痛,从头开始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周亚梅今天带顾宁来滑雪就是为了让顾宁放松心情,缓解紧张的情绪。
所以在带着顾宁划了一次后便松开了顾宁的衣服,跟着顾宁又划了两次。
毕竟是第一次玩儿,总有失误的时候,两人脖子里和袖子里都摔进了雪。
可这会儿顾宁确是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跟着周亚梅说说笑笑的,还在雪里闹了两下。
就在两人玩笑的时候有人从坡上划到了两人身前,好像不经意似的直接照着两人扑了过来。
因为都穿着滑雪板,这会儿是躲不开的。
那人照着灯最大的周亚梅就扑了上去。
顾宁也是被吓了一跳,以为就是躲不开失误了呢。
但去拉周亚梅的时候却是听见周亚梅的叫喊声:你干啥!
这会儿见那青年手不老实,顾宁也是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了,便用脚踹掉了那人的手,把周亚梅拉了出来。
这一脚顾宁踹的狠,也是惹了麻烦。
这青年便是先前那些随着他们来滑雪的在服务处门口遇见的那些人。
“草,你敢踹我!”
这青年站起身照着顾宁就是一巴掌,但顾宁往后躲了一下,一巴掌打在了空处。
见这边起了争执,这青年一伙儿的人便都聚了过来。
在看见同伴手腕处肿的老高,呜呜渣渣的就都把顾宁两人围住了。
站在山坡上的齐德隆早就看见了这边的事儿,一把抄起还在玩雪的付之栋,抢了一个孩子正在玩儿的轮胎,抱着付之栋便坐在轮胎上划了下去。
本就是照着顾宁来的,这些人当然是想占点儿便宜,毕竟滑雪的时候谁也不敢说是不是故意的。
齐德隆可不管这些人,到了这些人前面用脚制住了轮胎,推开众人就要把顾宁和周亚梅解救出来。
周亚梅慌乱中接了齐德隆递过来的孩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听“砰”的一声。
随后便见侧前面的青年倒在了地上,而其他人则是作鸟兽散。
而齐德隆也说了,他开枪的原因是对面有人拿出了匕首,还对着顾宁去了。
李学武问道:“是外面死的那个拿的匕首吗?”
齐德隆点头道:“是!”
李学武点点头示意齐德隆继续说。
而后面的事情就正常了,齐德隆带着周亚梅等人来了服务处这边,让周亚梅先去了医疗室,准备给李学武打电话。
可还没等他行动呢,就被滑雪场的保卫制住了。
因为知道安全了,齐德隆也没敢反抗,怕给李学武惹麻烦,就喊了周亚梅打电话。
而周亚梅在医务室打了一半的电话就被保卫拦住了。
服务处的保卫很鸡贼,两边看着都不简单,两边都不得罪。
但是两边的待遇大致一样,都打了电话摇人。
而服务处这边则是给市里挂了电话,所以聂连胜接了李学武的电话,随后便收到了领导的命令。
聂连胜和钢厂的同志是前后脚到的。
到这边的时候人已经被挪到这边了,人群也围上了。
在看了死者后,这几人便进屋来审齐德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