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答应道:“知道了妈,我记下了”
刘茵像是想起什么,对着李学武说道:“孩子的户口问题赶紧找人办啊,院里那群嚼舌儿根子的已经开始传瞎话儿了”
李学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四合院就是这样不好,家家户户住的都近,没什么私密空间。
有时候半夜对门儿两口子办事儿,声音大了,四周几家儿都能听见,有声音大的,后院的早晨起来都冲着两口子挤眉弄眼的。
见儿子没说话,怕儿子不重视,刘茵叮嘱道:“别不当回事儿,上午一大妈还来问了孩子的事儿,说是窜门子,但是一大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不是一大爷让来问的,就是一大妈来,说了娄晓娥家的事儿我们才知道”
李学武算是知道了,这院子里就没有三位大爷掺和不到的事儿。
不提自己家的事儿,就说这许家两口子自己发生口角动了手,那就让她们在自己屋里打嘛,两口子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
夫妻哪有隔夜仇,但是掺和进外人那就没完没了了。
哎,许大茂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觉得下手狠一点儿也没事儿,自己忍这个媳妇儿已经很久了。
生不出孩子不说,仗着自己娘家有钱,还想把控自己,有什么呀,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儿嘛,等我把你钱套出来,再找了个好的就换了你。
每次自己出去被发现都得打一架,这次可能...明明没有做那种事儿还吵架,就觉得很窝火,“新仇旧恨”就发泄在手上了,料她也不敢怎么样。
哪成想娄晓娥这个娇小姐脾气楞大,见许大茂说的话狠,手里也狠,便把事情告诉了院里大爷们。
赶巧儿了,傻柱也来凑热闹,把自己看见许大茂在轧钢厂墙外做的腌事儿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娄晓娥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就要大爷们主持公道。
好家伙,一大爷想立名,二大爷想立威,三大爷想年节儿桌上的花生瓜子儿。
可逮到“分大户儿”机会了,这才开起了全院大会。
这会儿周日下午在钢铁厂值班的都回来了,也算是人员齐备了。
李学武代表李家参与大会,穿着军大衣,端着大茶缸子拎着板凳坐在窗户底下,边晒太阳,边开会。
这每次开会都跟唱大戏似的,正好丰富丰富李学武枯燥的业余生活。
上一次自己处理贾家的事儿就有给院里住户普法的意思。
涉及到违法和违反道德的事儿直接保卫处或者派处所,该教育的教育,该批评的批评,该处理的处理,人人心中都有的遵纪守法的概念,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三位大爷在院儿里勾心斗角地争位子,不是和稀泥就是拉偏架,弄得院子里事情不断,没个安宁,算什么曲子啊。
老的、大的不给年轻人做榜样,这后来可不就是出了几个混蛋么。
上不尊老,下不爱小,跟自己爹妈论同志,见傻柱要结婚收拾棒梗扒裤子,要说这二大爷和三大爷的教育真是失败,现在还有闲心教育别人呢。
歪风邪气都是这几个老的做下的,后面起的乱子和受的气都是自己做下的孽,还现在欠下的债呢。
再说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点儿事儿,你三位大爷想要混个好名声,想要院里人家儿好,那不是应该上人家里去劝合嘛,或者有什么事儿帮人家解决么。
两口子打架,双方都劝劝,再说和说和不就完了嘛,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现在好了,两口子打架都拿到明面儿上来说道,这两口子别想好了,就是顾及各自的面子都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承认错误或者和好。
三位大爷也是,每次都摆官威,弄个破桌椅整的跟三堂会审似的
这刘光福算是仨大爷裁判组织的通讯员,每次都是他,全院男女老少都凑到了前院。
三大爷家和二大爷家的几个孩子帮忙放了张破八仙桌和凳子。
三位大爷等到院里众人到齐才慢慢登台。
李学武仔细看了看娄晓娥的脸。
嘿,许大茂这王八蛋下手真黑呀!
娄晓娥的眼眶和嘴角都被捶紫了,顺着嘴丫子还流着血,脸肿的老高。
身上其他伤看不出来,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像是在地上打了滚儿一样,这身上的伤估计轻不了。
这许大茂真长本事了,还敢动死手打老婆。
院儿里人都知道,一直以来许大茂为了娄晓娥娘家那点儿财产对娄晓娥都是百依百顺,即使被说几句、骂几句也是虚与委蛇,不敢顶嘴的。
这今天先是被傻柱欺负狠了,又因为酒精上脑被娄晓娥吵得脑仁儿疼,再加上早就有了二心,下手就没轻没重了。
这娄晓娥就是一个单纯的傻媳妇儿。
生活上没心没肺,为人生性豁达。
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其实跟傻柱一起过正合适。
一大爷做开场讲话:“大家都知道了,许大茂和老婆打架,大伙看看,把娄晓娥打成什么样了,两口子打架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许大茂夜不归宿,裤衩儿丢了”
“哈哈哈~”
听到这儿,李学武也跟着笑了,开这么严肃的会却说的是裤衩儿的事儿。
但是自打上次自己撅了三人的面子,这次三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让自己参与的意思。
只听人群里不时有人笑话道:“裤衩儿丢了,裤衩儿丢了”
李学武听见众人起哄,很是无语地笑了笑,起身回屋里给自己的大茶缸子又填了一杠子水。
李学武现在喝水很少泡茶,多是放李顺药柜里的蒲公英。
炮制后的蒲公英泡水喝,微苦,但是能清热解毒,利尿散结。
李学武喝它主要是冬天睡火炕,再加上年轻人火力旺盛,容易上火。
等李学武出来的时候傻柱已经在场地中央表演完了。
看着傻柱表演有点儿上头了,装作害羞的样子,好像昨晚看见许大茂做了什么禁忌似的。
这个时候许大茂也开始怀疑自己了,自己一喝酒就断片儿,还真干过外面有人的事儿,这事儿如果傻柱咬死了,那自己可禁不住查。
娄晓娥已经忍不住开始哭了,这个年代有外遇是很严重的事,比家暴还严重。
第100章 莫欺少年穷(三更)
为什么一大爷说不管许大茂打没打老婆,而是说出轨的事呢?
因为他们觉得打老婆是件很正常的事。
最有名的莫过于西北“捶王”了。
“捶你哦!”
娄晓娥想着如果昨晚是强奸,那许大茂就完了,自己也得成寡妇,后面的日子也就完了。
如果是通奸,那自己跟许大茂也完了,想想都觉得脏。
一大爷面向全院儿问道:“大家说怎么办”
傻柱这会儿正想着报仇呢,带头嚷嚷道:“法办,啊,法办!”
围观群众也不嫌事儿大,纷纷跟着嚷嚷:“法办,抓起来,抓起来”
李学武滋喽一口热水,心想这许大茂的人缘儿也忒次了点儿了,一个儿都没交下啊。
一大爷这时对着娄晓娥说道:“娄晓娥,现在我要听听你的意见,这件事儿你是想在咱们大院儿就这么算了呢,还是把他送到轧钢厂的保卫处啊?”
一大爷说着话还看了一眼李学武,怕李学武开口接过这个案子。
李学武看见一大爷的眼神儿唾了一口嘴里的蒲公英叶子,真当自己愿意管这院子里的闲事啊?
自己只不过是在踅摸机会罢了。
打蛇不死随棍上,想要做点儿什么可不能跟傻柱学,每次收拾许大茂都是浅尝辄止,跟逗狗似的,玩呢?
自己要是收拾这孙子非给他脊梁骨打折了,让他后半辈儿爬不起来咬人。
一大爷虽然想要立名,但是不希望院子里真出一个强奸犯的,即使是道德败坏的通奸也不行。
刚才问娄晓娥的意见,就是想要打一棒子,拉一下,再打一棒子,再拉一下。
刚才傻柱的棒子已经打完了,现在该拉“三胖子”一下了,所以想看看娄晓娥是不是能看在夫妻情谊的份儿上内部处理。
如果内部处理,自己等人就有权利收拾许大茂,再轻轻锤一棒子了。
听见一大爷说送保卫处,傻柱慌了,因为刚才的话都是自己胡编乱造的啊,到了保卫处自己上哪给找那个人去啊?。
娄晓娥也慌了,哪里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啊。
到了保卫处可就回不来了。
许大茂求助的目光看向娄晓娥,也看向了一大爷、二大爷几人。
看见几人都不说话,聋老太太这时说道:“哎,怎么全都不说话了呀!”
这会儿这老太太耳朵也不聋了,故意不给许大茂向娄晓娥装可怜求情的时间。
要不怎么说岁数越大越可怕呢。
江湖规矩,小孩子不能欺负,因为莫欺少年穷。
老人也不能欺负,因为老人经验多,坏你都能坏在点儿上。
一大爷见老太太问了,便接茬儿对着老太太问道:“老太太,是把许大茂送到工厂的保卫处去好呢,还是在这个大院儿就这么不了了之地就算了呢?”
看这话问的,就是有水平。
跟刚才问娄晓娥那句话中,对于许大茂的处理方法掉了个个儿,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问娄晓娥那句,强调的是送保卫处,就是吓唬娄晓娥,让她求情。
问老太太这句,强调的是不了了之,就是告诉老太太,放了许大茂。
傻柱这边也不住地给老太太和一大爷使眼色,示意在院儿里解决。
哪成想,聋老太太心思通明,但是也狠啊。
跟许大茂父母做了多年的邻居,早就知道许大茂不是好人。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许家就闹过几次这样的事儿,结了婚以后又闹了几次,还跟傻柱是死对头,坏了傻柱好几次的相亲。
这聋老太太是把傻柱当孙子看待的,着急傻柱赶紧找媳妇儿生儿育女,自己也好有看到童孙子的一天的。
所以老太太特别狠,声音坚定地道:“送保卫处,办了他”
一大爷的表情微微一愣,这老太太咋不按剧本走呢。
傻柱也傻了眼,奶奶唉~您这跟我使得眼色的意思不一样啊!这老太太是没看懂啊还是装糊涂啊!
许大茂听见这话眼睛就直了,这下子可坏了,这个名义进了保卫处就没有全须全尾出来的人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两个人说你不好还能申辩,要是几十个人说你有罪,你想申辩都没可能,尤其是院儿里岁数最大的聋老太太发话,那分量就更重了。
周围众人也都纷纷叫嚷要办了许大茂。
聋老太太恨的是许大茂不学好,影响了傻柱,院儿里人恨这兔崽子是眼气许大茂仗着老丈人家有钱,吃香的喝辣的。
对院里有势力的人阿谀奉承,就连三大爷那样的都甘愿结交。
对院里没势力的人斤斤计较,平时傲气得很,说话都是用鼻孔看人。
前几次人家爷们儿带着媳妇儿来院子里闹,都被这小子用钱把糟践的小媳妇儿们解决了,这次可不能放了他。
自己家里都没能有杆红旗,这孙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多招人恨。
“对,对,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