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见着二大妈进屋便起身招呼了一句。
手里的窝窝头都没放下呢,就见二大妈一脸不知什么意味的笑道:“他贾大妈,你们家来亲戚了~”
贾张氏最不愿意听的就是她们家来亲戚了,没瞧见这儿还坐着一个“白吃”的亲戚嘛。
“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谁要来啊?”
见贾张氏疑惑着,二大妈瞥了一眼正喝汤的秦京茹,道:“就是京茹她爸还有……”
“噗!~~~”
二大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喝汤的秦京茹捧着碗将嘴里的汤喷了一桌子。
“啥!”
秦京茹都没来得及擦擦嘴,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二大妈问道:“我爸来了?”
“可不是嘛!”
二大妈看见秦京茹反应这么大也是笑了,她心明镜儿似的,就知道秦京茹得吓一跳。
“不止你爸,还有你的两个兄弟呢”
贾张氏这边看着手上被喷了汤佐料的窝窝头儿,再看看满脸讥讽的二大妈。
“京茹!”
秦京茹哪里还顾得上刚才自己喷出去的汤喷没喷到姐姐这个刁婆婆。
这会儿她惊慌地站起身,嘴里不断地叨咕着:“他们是来抓我回去的,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嘴里叨咕着,秦京茹慌乱地扔了手里的窝窝头儿,从床上抓起自己的小包袱儿抬腿儿就往出跑。
这秦老六就腿儿勤勤,遇着事儿就想跑。
二大妈看着跑出去的秦京茹,追着背影喊了一句道:“就在大门口呢”。
这可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啊!
见着秦京茹跑了,二大妈回头对着贾张氏笑道:“走啊,你不去迎迎你那亲家去啊?”
“我?”
贾张氏看了看满桌子的狼藉,将手里的窝窝头儿放在了盘子里,气哼哼地说道:“我们家可没有这股子亲戚”。
说着话便捡起桌子上的盘子碗碟准备拿去厨房洗干净了。
二大妈见这贾张氏真拉得下来脸,不由得问道:“您当真不去?”
说着话还追着说道:“这可是秦淮茹的亲戚,别您儿媳妇儿回来再跟你吵架啊”。
你瞧瞧,这是劝贾张氏呢嘛?
这不是嫌贾张氏火儿不大在这儿拱火儿呢嘛~!
“秦淮茹的亲戚你就叫他找秦淮茹去,反正我这儿没有地方搁他们”
贾张氏将窝窝头儿洗干净了放在了碗里,又拿着抹布把桌子擦干净了。
“您就说我们家都不在家,让他回去吧~”
终究是要考虑秦淮茹的,贾张氏见二大妈往出走,便追着交代了这么一句。
“得嘞,就依着您这么说”
二大妈恨不得贾张氏往出撵亲戚呢,这个时候谁家没有几个穷亲戚呢,打起来才热闹呢。
等回到了大门口,见着那破衣喽嗖的爷仨儿还在门洞子里站着呢,便不耐烦地说道:“巧了,贾家没有人,要不你们赶明个儿再来吧”。
“啥!不在家!”
“没有人!”
老秦还没说话呢,两个小的不愿意了。
这可是大中午的呢,他们的肚子可饿着呢,这不是要人命嘛!
老秦这会儿也皱起了眉头,他可是知道贾家的老太太顶不是物儿了,准是嫌他们穷,不愿意招待呢。
“那个,大妹子,我姑娘也不在吗?”
“不在!”
二大妈回头儿看了一眼身后,也不知道刚才那秦京茹是这么出去的。
还怎么出去呢,是在闫解放和刘光福诧异的眼神下翻了李家的墙跳进倒座房的小院儿从西院逃出去的。
秦京茹跑出来的时候听见二大妈的提醒,哪里还会去大门口自投罗网,一个助跑连二门都没走,直接从李家的墙翻过去了。
进到西院顺着回收商店的后门去了胡同的。
也是四合院的大门不是正对着胡同口的,这爷仨儿也都是光看着门里了,没注意他们家老六从另一边摸走了。
老秦皱了皱眉头,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不得着彩礼钱或者抓到闺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的。
这要是带着两个儿子两手空空地回去,可怎么见村里的父老乡亲啊。
关键是老秦已经把得了二百一十块钱的彩礼钱的牛哔都吹出去了。
现在彩礼彩礼没着落,闺女闺女没音信,他还不得叫村里人寒碜死。
“不行,今天必须找着老六!”
秦老大眼瞅着自己的幸福就要飞走了,哪里还忍得住。
二大妈横了这个傻小子一眼,道:“咋地,没有人我还得给你变出人来啊?”
说着话抬了抬眉毛,示意门外说道:“爱哪儿找哪儿找去,你跟这儿耍浑试试,也不看看自己德行”。
二大妈可算是得了势了,依着今天她门房值班的由头可给秦淮茹的亲戚损了一顿。
她这也是看不惯秦淮茹那股子劲儿,谁该不知道谁的。
小皮鞋小皮包的,当了所长就了不起啊。
老秦皱了皱眉头,虽然这娘儿们态度不好,可还是忍着问道:“那我姑爷何雨柱呢?”
二大妈扁扁嘴,道:“跟秦淮茹一样,都跟轧钢厂上班呢,找去吧”。
说着话就要往门房里面走。
老秦见这娘儿们要走,赶紧追问道:“轧钢厂在哪儿啊?”
“不知道!”
“咣当~”
二大妈耍够了威风,随口给了一句不知道,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爹,咋办啊?”
秦老大焦急地看着他爹,这到手的媳妇儿要飞了啊。
秦老大看了看门房里面热火朝天的叽叽喳喳,一扭头往门外走去。
“爹,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秦老二这会儿也着急了,他还饿着肚子呢。
秦老大倒是会说:“爹,走,咱们去轧钢厂找他们去!”
可是没想到,秦老大带着他们走到门口的影壁前面蹲了下来。
“爹?”
自己父亲这一下可是给这两兄弟整不会了。
秦老大蹲在地上,屁股坐在脚口跟上,吧嗒了两下烟袋锅子说道:“咱们就跟这儿等着,我就不信他们家不过日子了!”
“可是……”
“爹,我饿了~”
“忍着!”
农村人可不就是有这股子韧劲儿嘛,你时间值钱,我时间可不值钱,你不出来我就跟你在这儿耗着!
“嘿嘿,这是哪儿来的盲流啊?”
这爷仨儿刚蹲下,就见两个抬着一筐灰土的青年从门里走出来嘀咕了这么一句。
这个词极具歧视性和贬低性,可现在就是流行,还是老早就流行的。
五三年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农村人口涌入城市,让有关部门不得不下文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这个词就是从文件名里取的,也是对这类人的简称。
其实这是城乡户籍二元制度产生的,从先天上就让这两个坏小子看这爷仨儿有种优越感。
当然了,这种优越感一直存在城里人的心中,有的人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有的人不用这种优越感,精神世界也能活的很好。
可有的人因为某些事儿存在着自卑心理,就会依靠这种优越感寻找自信。
刘光福看了看故意大声嘀咕的闫解放,小声笑道:“说是傻柱的老丈人呢,嘿嘿~”
“嗤!”
闫解放嘲讽的眼神看了看影壁儿下的三个人,跟刘光福将嫂子屋里烧出来的灶灰和收拾出来的土倒在了影壁儿后面的灰坑里。
“咳咳~”
那可是碳灰啊,这一下子倒下去他们两个是躲开了,可影壁那边蹲着的三人全在灰尘范围内了。
早就忍着的秦老大跳起脚儿来就奔着闫解放去了。
“咳咳~老大!”
老秦看着儿子要动手,边咳嗽着边出声制止,可就是没来得及。
“哐~”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天天在家里干农活儿,一拳打在城里孩子闫解放的肚子上,你说啥效果。
“唔~”
跟那天窦师傅踹的那脚一样,闫解放又躺下了。
“老大,你找倒霉呢!”
见大儿子还要再踢,老秦赶紧拉住了儿子,同时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青年。
“你这孩子,咋往我们身上倒灰呢!”
老秦可会说话,先给闫解放扣了一顶欺负人的帽子,让说不出话来的闫解放直咬牙。
刘光福多贼啊,见那农村汉子曝起,他就猴子拉稀蹿儿了。
要说这院里有功夫的,傻柱不算,那就是假把式,仗着力气大而已。
后院儿刘光天和刘光福哥俩儿才真的是行家!
这哥俩儿练得还比较专一,不练拳来不练腰,只练双腿草上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