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炮嗯哼一声走了进来，径直带着刘光天来到郝拥军的工位旁，“拥军，停一下。”
看着地上工位上的狼藉，王三炮还没有什么感觉，看到那堆积成山的工件成品，他有些不淡定了。
“这也都是你完成的？”王三炮诧异问道。
“不然呢？它还会自己打磨出来？”郝拥军好笑着反问道，“是不是误差有点大？我已经在调整了，刚才有些手生。”
被郝拥军这么一提醒，王三炮顾不上一旁的刘光天，拿起卡尺一件件检测起来，一件、两件、三件、十件...
不知道检测了多少件，误差都在0.01以内，这可能吗？
可是自己的眼睛没瞎，这就是事实！
郝拥军依旧在那里一件随着一件打磨着工件，王三炮已经累瘫在一旁，“刘光天，你今天没有其他任务，就是用这卡尺帮他检测所有工件的误差，超过0.02的丢在这个桶里，其他的堆在一旁的推车上就行。”
正说着话，外头午休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那啥，先吃饭吧！我给你的粮票省着点，一个月没问题。”王三炮丢下这句话，又喘了几口气，明显刚才让他累到了。
反观刘光天，从刚才到现在，都像是在梦里一样。
这个以前都没说过几句话的小透明，一转眼就成了自己的师傅了。
第031章 傻柱被放出来了，许大茂被傻柱踹伤了下面
更关键的是，以后都不需要仰刘海中的鼻息过日子了，终于可以从苦难的地狱般的生活解脱出来，可是，他又开始担心起弟弟刘光福起来。
“拥军，你还没好吗？”郝建国和魏腾几个走了过来，看着一个个工友手里带着饭盒走出车间大门。
“光天，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李二牛给了他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收手，“抱歉，我忘记你身上有伤，你没事吧？”
刘光天尴尬的摆摆手，“二牛哥，要不是你，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说什么傻话？”李二牛摆摆手道，“要谢你得谢我大师兄！”
大师兄？
什么鬼？
魏腾狐疑的看向李二牛，又看向郝拥军，“二牛哥，你叛出你师傅那里，认了王主任当师傅？”
“瞎说什么呢？不是钳工，是焊工！”李二牛得意起来，“八车间的梁师傅已经答应当我师傅了！我刚才也已经给我师傅说了一嘴，他也是同意的！”
“好了，结束了！哎哟我的老腰啊！”郝拥军将最后一个工件打磨好丢在工案上，伸手捏着腰肉道，“哥，给我来几下！”
郝建国上去给他按压了几下，一边吃惊地看着摞成小山一般的工件，“你一早上这是干了多少？”
“都在那里了！”郝拥军指了指工案上的工件，“下午还要去八车间研究点东西，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走吧，一起吃饭去！光天哥，饭盒等下带你去买一个，钱我给你垫付，以后你有了再还我！”
刘光天有些不好意思，谁让郝拥军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师傅呢？
三年学徒工，才能转正，当然如果一年能够通过考核也是可以提前转正的。
“没问题的，郝拥军他当年也是一年学徒就转正了的。”李二牛揽着刘光天走出车间大门，就看到一脸脸色不善的刘海中从他们面前经过。
显然是气糊涂了，又折返了回去。
“怎么那么晚出来？让我和学姐一通好等，他是谁啊？”周小白看向刘光天。
“我们一个院的，后院的刘海中是他爹！”郝建国介绍道，“光天，这是丁医生，这是周小白同志！”
“建国哥，以后叫我周医生！”周小白狡黠的眨眨眼。
“小白已经毕业了，现在是轧钢厂一名见习厂医了。”丁秋楠宣布道。
郝拥军没有说话，按照他的想法，周小白会回到她的既定轨道去，进入军总院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
厂医的格局还是低了点。
现在中专生还能轻松驾驭，随着高中生大学生普及后，中专专业就不够看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听到我成为厂医，不高兴吗？”周小白几步来到郝拥军身旁问道。
“我觉得有用吗？”郝拥军淡淡道，“你现在觉得轧钢厂轻松，光鲜亮丽，以后呢？军总院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不光是学历的问题。人吃五谷，不可能一辈子不生病，厂医能够治疗头疼脑热，可救不了命。”
周小白没想到郝拥军是这个意思，她又回忆起在轧钢厂门外，郝拥军对张海洋说的那番话来。
她原本以为他是不喜欢见到自己，才赌气要留在轧钢厂的。
就像他说的那样，人吃五谷的，都躲不开生老病死的，厂医无论是技术还是设备和军总院都是天壤之别。
虽然周镇南让她自己决定。
“今天还是一食堂吧！”郝拥军直接提议道，“去品鉴下马华的手艺！”
一食堂今天人流量似乎又恢复了鼎盛时刻，外头大排长龙，两个打菜窗口压力倍增的样子。
郝拥军站在队伍后面，隐约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傻柱怎么放出来了？
虽然他的问题不是很严重，工作也是暂时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轧钢厂也不会一棍子打死。
只要他把贪污公家的财物照价赔偿了，就能出来，那是早晚的事情。
“那个道德败坏的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周小白的声音透着不满。
看到傻柱此刻站在打菜窗口里，旁边站着刘岚和马华，另外一边是胖子和其他几个人。
那些买菜的工友看到傻柱都有些发憷，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这个瘟神怎么又回来了？
许大茂在门外转了一圈就匆匆走了，他现在的处境比傻柱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找李主任帮忙。
他在李主任办公室里遇到了崔大可，两个人虽然也见过几面，还没到熟悉的份上。
“李主任，既然您有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您放心，我一定放在心上，保证完成任务！”崔大可满脸堆笑的退出李主任的办公室，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出去几十块钱，这个姓李的，狮子大开口，喂不饱的白眼狼。
“你怎么来了？昨天去大领导那里，来炫耀的？”李主任见许大茂鬼鬼祟祟的合上房门，微抬眼皮道。
“您这话说得，李主任，我是来求救的！”许大茂连忙将昨天的事情给李主任说了一遍，避重就轻，全然没有提自己说人坏话被大领导当面抓包的事儿。
“就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李主任用眼皮夹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又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被逮到了？所以才被赶出去的？大领导那人，需要捋顺毛的，你以为，你以为有个屁用，他家夫人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最终还不是以大领导马首是瞻的？糊涂啊！”
李主任现在也是心有余悸，昨天回到家里，从老婆那里打探消息，他那个岳父也没了声音，无论他老婆怎么旁敲侧击，都只有一句话，让他清清白白做人，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
这一番话着实让他一晚上没有睡好，连他老婆都哀怨的数落他不中用。
今早遇到小舅子冯德才的时候，见他眼神也有些躲闪，以前这个小舅子绝对不会这样的。
这是看到自己要沉了，都来落井下石了吗？
他在厂班主任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十几年，就想往上爬怎么了？
就冯德才那些墨水，能爬到食堂主任？
这次傻柱能够这么快放出来，他也是使了力的。
此时的一食堂里，傻柱也已经发现了队伍中路的郝拥军他们，但是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一食堂的主厨，而是学徒，刚好和马华掉了个个儿。
看着昔日的大弟子摇身一变成为一食堂的主厨，要说不难受不膈应是假的。
就连胖子这个王八蛋看到他都能颐指气使阴阳怪气几句，气得他差点撂挑子不干了。
聋老太太亲自到轧钢厂说尽了好话，还不忘嘱咐他，让他别再去找郝拥军他们的麻烦。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心心念念的秦姐会和易忠海那个老帮菜搞破鞋，至于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和许大茂他爹搞破鞋就被他选择性的无视了。
就连...听说棒梗儿都被送去少管所了。
自己只是不在院里一周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一件件一桩桩都脱不开郝拥军的影子。
他在保卫科里一周时间，他妹何雨水一次都没来看过他，也是让他寒心的地方。
听说周日，何雨水还和郝拥军他们去了京郊打猎，玩嗨了。
等到郝拥军他们买菜的时候，傻柱有意要再玩抖勺的伎俩，就看到自己大徒弟马华将他有意无意的挤到一旁，“郝师傅，您今天吃点什么？”
“马师傅啊？兜一圈吧！”郝拥军也想全力支持一下马华的工作，“这茄子是吧？肉末茄子，闻着香，也给我来两份，一起算吧！”
自始至终郝拥军都没看一眼傻柱，权当他是空一样。
傻柱却死死的盯着郝拥军，然后他还在队伍中看到了周小白和丁秋楠的身影，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刘光天的身上。
怎么刘光天也进入轧钢厂工作了？
刚才他还看到刘海中的，没听到他提起啊！
就看到刘光天拿着新饭盒走过来，“半斤米饭，一份茄子一份白菜。”
“光天，你怎么在这里？”傻柱凑了过去，抄起一份茄子，本能的抖了一下勺，就看到刘岚已经递了一勺过去，还不忘白了他一眼。
傻柱小半勺的茄子悬在那里，不上不下的，略显尴尬放了回去。
见刘光天没有要回他的意思，弄了一鼻子灰。
然后，就看到刘光天一步来到郝拥军他们那桌，居然，就这么自然的坐在那里。
傻柱懵圈了，什么情况这是？
“你这点够吃吗？可别为了省粮票就故意饿肚子啊！”郝拥军从兜里掏出一叠粮票推了过去，“这不是全给你的，光福哥也得想法子脱离出来，不然他刘海中找不到你的晦气，倒霉的可是你弟！”
刘光天眼眶中满含热泪，他一直都在担心弟弟的事情，没想到人家郝拥军都放在心里，就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硬刚他爹的架势，又从王三炮等人的口中得知郝拥军现在很吃得开，他决定要好好跟着他学手艺。
年纪小怎么了？
他爹到现在这么些年还是七级锻工，他就不信给他几十年到不了刘海中那点实力。
傻柱现在很憋闷，大徒弟怎么可以去舔郝拥军呢？
就连挑剔的刘岚眼里只有郝拥军他们，你见她对谁笑过吗？
这世道都怎么了？
“傻柱，你这是怎么回事？”胖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家都是后厨，谁也不比谁多一个脑袋，你凭啥给自己装了两人份的菜？”
“怎么跟师傅说话的？”傻柱也不想惯着他，“马华，你来说！”
“师傅，您这次确实有点过了。”马华也硬气不起来，看到傻柱回来，他比谁都高兴，但是你现在的职务被一撸到底了，从学徒从头来过了，长点心吧！
“行，他胖子这么对我，你也这么对我，行，我不要了，总行了吧？”傻柱犟脾气上来了，将饭盒里的菜倒扣在锅里，扬长而去。
还就不信了，离开了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还没地方吃饭了？
迎面看到许大茂和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到三食堂方向，怀着好奇之心的傻柱悄默默跟了上去。
“崔大可，你把我叫来这里干什么？”许大茂并不是很喜欢崔大可，一个学徒工而已，也敢跟自己拿捏起来了，“要是没事我还有其他事情呢！”
“大茂哥，别走啊！”崔大可神秘兮兮的摸出一小根小黄鱼出来，“李主任让我淘换一些这个，我来京城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你能不能帮兄弟一把？”
看到小黄鱼的瞬间，许大茂不淡定了，“你这是哪里来的？鬼市？还是鸽子市？”
“这是 以前在机械厂附近的鸽子市低价收的，就剩这根了。”崔大可苦着脸道，“您也知道找人办事这玩意儿少不了的，可以李主任胃口太大了，一根摆不平，所以，你知道的。”
“行，给我两天时间，帮你去附近的鸽子市问问，改天给你答复！”许大茂点点头，这个李主任还是那么贪，关键他真能办成事，就他岳父那身份，杨厂长都要给三分薄面。
两个人一拍即合。
许大茂离开不久，傻柱就追了上去。
“傻柱，你丫几时出来的？”许大茂被人一巴掌呼在肩膀上，先是微愣，看到傻柱那张脸，顿时有些害怕，“我告诉你，这里可是轧钢厂里，你别犯浑我告诉你！”
“你害怕什么？我就是问你点事儿！”傻柱将许大茂拉到无人的地方，“秦姐和易忠海到底什么事儿？为啥会被抓到派出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