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听到转过头不理他。宝玉知她害羞,也不强她转回头,只是揽着她温柔的抚着。
“三万两足够了。”
宝钗转回头,看着有些笑意的宝玉,也放下心来。
“我这就去安排,你何时要用?”
宝玉一用力将她拉过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不用急,这个钱过些日子要用。姐姐,如果有一日我要去金陵,你会怎样?”
“为何要回金陵?你明年就要春闱了。”
“对啊,如果我中的状元,你是不是就要做状元夫人了。”
“到时候,肯定有公主、郡主的想要嫁给状元郎,我们薛家这小家小户的怕是已经不入人家眼里了。”
“那姐姐,不如我们提前将洞房入了,到时候不就不用担心了。”
宝钗一指点在宝玉眉心,你也学他们不学好,你还要专心学习,怎的就想着污秽之事,宝玉知她不许也不恼她。宝钗也发觉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外边人都守着呢,再不走又都是闲话了:
“二爷,我先回去了,钱的事情你不用考虑,一切有我。”
“宝兄弟,我就先回去了。”
“弟弟送宝姐姐”
待宝钗走后,宝玉让丫鬟准备了笔墨又给贾芸和牛继宗分别去了密信,让贾芸配合牛继宗招募一些明暗护卫,钱不用在意,一定要保证林如海和牛继宗的安全。
准备好这一切,他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护卫,如今在京都还好一些,一旦离京赶赴金陵,人生地不熟的,自身安全问题反倒成了最大的问题,如果临时雇用怕是也不会真正忠于自己,虽然今年的西山也收了一些武力少年,有个两三年当是可用之才,可如今时间太短根本不足用。
如此来说怕是只有一条路能走了,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无害,没人会踢死狗,实力不济之前唯有装死狗才能活的长久。
第78章 要命的事
宝玉总算是想好了如何解决面前的问题,那就是装怂,装死狗,人畜无害的人到哪里都不会被针对的,而且他还有钱,一个多金且无害的傻子是不是很受宠呢。不过那也需要情报支援,看来还是需要安排人过去调查调查金陵的各方势力,当然还有哪位知恩图报贾雨村,不知如今在金陵是不是混的如鱼得水。
宝玉早就喂饱了贾政那里的小厮,无论是金陵还是其他地方的来信全都要报与自己知道,这一年里从金陵来信只有一封便是当日薛蟠事发,贾雨村送来邀功的,至此之后未有来信。所以现在王子腾和这个家伙应该还未有联系,这便有了缓冲的余地。绝不能够让他进入京城,必须将它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此一条好狗不牵在手里不放心啊,而且狗肺听说也是补物呢。
终于停灵四十九日的秦可卿的葬礼开始出殡了,老一辈“八公”俱是安排了人,各地郡王、公候也都有子孙前来吊唁,冯紫英等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统算下来,大小轿子不下百顶,算上前面各色执事、陈设,浩浩荡荡,有好几里远。
再往前便是四王路祭:第一座东平王府祭棚,第二座南安郡王祭棚,第三座西宁郡王祭棚,第四座乃是北静郡王祭棚。其他三家倒也简单,只是这第四家有些不同,因祖上功高没有降袭一直承袭郡王爵位,而这位当世北静郡王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又因旧日两府世交之情,更不以异姓相视,也不以王位自居,今日散朝之后更是换了素服便来吊唁。
贾珍知道北静王亲临,赶紧招呼贾赦、贾敬几人前去迎接,行礼拜谢。北静王确是十分谦逊,知道贾府新晋解元乃是贾敬二子,便邀宝玉一见,宝玉也是第一次见北静王,年纪比自己大几岁,更主要的是比自己好看,外加上银翅王帽、白蟒袍、碧玉红带,果真是秀丽人物,宝玉赶忙过去拜见,北静王忙从伸手挽住。只见宝玉束发银冠,身穿白蟒箭袖围攒珠银带,面若春花目如点漆,水溶笑道:
“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状元之资。”
“小臣谢王爷夸赞。”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北静王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来,递与宝玉道:
“今日初会,仓促竟无敬贺之物,此系前日圣上亲赐香念珠一串,权为贺敬之礼。”
宝玉推脱不过连忙接了,再次拜谢,贾赦、贾珍等也一齐上来请郡王回舆,水溶却道:
“逝者已登仙界,非碌碌你我尘寰中之人也。小王虽上叨天恩,虚邀郡袭,岂可越仙而进也!”
贾赦等见水溶执意不从,也只得告辞谢恩,命手下掩乐停音,滔滔然将殡过完,北静王方才回舆去了。
这富贵人家送殡之事确是热闹非常,一路送至城门,贾赦、贾敬、并贾珍等人并未跟随出城而是去各家祭棚一一谢过之后才复出城去往铁槛寺,众人不一会便到了到了铁槛寺,只是凤姐闲这里腌便要去住在水月寺。宝玉倒是不在意在哪里,只是凤姐担心宝玉一人在这里不太安心便要他也去那水月寺,宝玉才第一次来到这馒头庵。
这馒头庵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名为庵寺却实存肮脏之事。宝玉在此处倒是见了一个一直未见之人秦钟。宝玉这一世却是第一次见秦钟,看着这秦钟,宝玉却是有些后悔来此处住了,这些家伙是吃什么长的,一个个长得比姑娘还俊俏。
“二爷您来了,请用茶,秦少爷,请用茶。”
宝玉知道这便是那智能儿了,虽是尼姑却也生的娇媚无比,看秦钟的眼神,两人怕是早就勾搭上了,宝玉没有兴趣管这两人的情事,便回了凤姐那里。正巧撞见净虚老尼撺掇凤姐弄权呢,他知道这事自己是管不了也懒得管。
净虚老尼看到宝玉过来,不知该不该继续说,宝玉知她有些避讳,便直言道:
“二嫂子,我有些困了,先睡下了,明日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嗯,你去吧,明日便安排人送你回去。”
宝玉简单和衣而卧。
“叔叔,叔叔”
“嗯?可卿?”
宝玉看到来人竟是已经亡故的秦可卿。
“叔叔,以后好生学习,莫因儿女之事误了前程。”
“可卿我问你,你是如何……”
“叔叔莫问,此间事已了,可儿就此别过了。”
“送可卿”
宝玉只能作揖行礼。
“二爷,二爷醒醒,该起床了。”
有丫鬟将宝玉叫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衫,出门见过凤姐,吃过早饭,贾母和王夫人便派人来了,说是给宝玉送些衣服其实主要还是要接宝玉回去,宝玉自是想要回去:
“二嫂子,你有事就忙,勿需管我,我随他们回府去。”
“嗯也好,你们陪着二爷,记得一路小心,不得让他伤了。”
众人陪着宝玉回荣府,凤姐还留在馒头庵,她终是接了那烫手山芋,凤姐命人将来旺儿找来,悄悄将净虚老尼之事说与他知道。来旺儿心中俱已明白,赶忙进了城找着写信的先生,假借贾琏之言,写了一封书信连夜送往长安县,两地不过百里路程,不到两天时间全都处理妥当。赶巧那云光节度使,从前欠贾府人情,借这点小事还情倒也合情合理,给回了书信应了此事。
凤姐一句话,下人就简简单单把事情办妥了,这让她有了一种错觉,这也给她埋下了隐患,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晃数日,这一日那智能儿自从和秦钟行那雨水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因秦钟已经回了家,她竟私跑出来到了秦府与秦钟私缠,不巧被其老父秦业撞见一气之下病起,没个三五日便故去,秦钟本就身子柔弱,又父姐双亡,不足一月竟也病去。相隔不足半年,秦家竟是全无一人存活,可悲可叹啊。
宝玉欠秦可卿一个人情,便安排了人料理了秦钟的后事,这事也就算是了结了。如今这京都之事安排的差不多了,该做那件要命的事了。
第79章 祖孙合谋
这一转眼又是一个春节元宵,远在金陵的贾芸和牛继宗并未回来京都,一直在忙于扬州之事。第二批西山学员也俱安排去往金陵和扬州,西山林场今年不再接收难民已经全部转为养殖农场,还是由宝钗管理,探春也跟着学习管理,宝钗并不知道宝玉的意思,不过想来他自有安排。
过了二月便是春闱会试,不出所料宝玉又是高中会元,这次陛下倒是大方,除了金银黄白之物更是直接赏了国子监入学。本来进了贡士就有了做官的机会,而他又是会元今日竟还进了国子监,未来仕途自是一帆风顺。
可越是这个时候,宝玉越是心焦,树大招风,如今这些风雨还有皇上这颗大树,可是自己如若再成长下去可能就是要和这颗大树争夺养分了,那时候面对的就只有屠刀了。所以自己必须要退一下了,到了离京远离这风暴中心的时候了。
秋去冬来,这一日又是贾敬寿辰,荣府之人再被邀至东府,唯有贾母和宝玉借口没有去。宝玉自西山归来便直接便来在贾母院中,脸色异常难看。
“姐姐,祖母在吗?”
“二爷,老太太在房里。”
鸳鸯回道。
“姐姐,我去找祖母说些话,勿教人打扰。”
宝玉随即掀帘子进去,直跪在贾母跟前。
“我儿怎么了,如何跪下,地上凉快些起来。”
“祖母,今日宝玉去西山遇见两人,一僧一道,一个癞头一个破脚,二人说我大难临头,叫我早生安排。”
“我儿细细说来,如何遇见此二人,为何不招来府里详谈。”
“今日我本在那西山之巅静思,却从密林深处行来这一僧一道,甚是惊奇。这二人直冲我来,我和他们聊了一下,二人言我有难。我知此事重大,便邀他们来府中,可他们却说自己是方外之人不甚方便,未曾随孙儿回来。”
“那如何是好,二人既然专寻你将此事告知,必是有解救方法,他们是否告知?”
“他们并未直接告诉孙儿解救方法,只是说此劫在京都,让孙儿远离京城避祸金陵。他们还说此劫尚有仨月时间,今年重五之前务必离京避祸。”
“今年端午之前,那就是还足够时间参加殿试。”
“是的祖母,孙儿也是希望可以参加殿试之后中个状元再行离京,那样也算得上真正的光宗耀祖了。可是如若真的中了状元,陛下再加赏赐,孙儿怕万一误了时间,孙儿性命难保。”
“当日你就曾想离京,看来那宝玉真的有所应验啊,只是如何离去呢,那两位仙长有没有指点一二?”
“两位仙长虽然没有明说,但孙儿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我儿自幼聪慧,你且说来。”
过了几日,这一日天清气朗,虽是正值冬日天寒地冻,这京都之内却有一处不冻湖,此湖常年水温不变,即便寒冬腊月也是不冷不冻,是这京都之人冬日游玩必去之处。
宝玉中了会元,虽年龄不大却有很多人家开始上门提亲了。他却借机出来坐船游玩,这日日头过了正中,想必已是午时几刻了,正当几人玩笑之时,突然有东西从宝玉身上滑落。
“二爷,你东西掉水里了。”
“东西,什么东西?”
宝玉突然高喊带着哭音:
“玉、玉、玉掉了,快停船,快下水找。”
李贵可是知道那块宝玉的重要,听到立马跳进水里,名烟也随即下水,不一会李贵举着通灵宝玉喊道:
“二爷,找到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
宝玉还带着哭音,说真的宝玉也是真的有些害怕。虽然这是他有意为之,可那毕竟是水里,万一被鱼、龟吞食也不无可能,宝玉甚至为了不让它沉入水底故意换了一个梧桐木的把玩,让它尽可能有些浮力,所幸很快找到了,没有丢失。
周围还有好多游玩的人,自是看到这一切,待过了好一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在议论这贾府少爷虽然文采不错,没想到人却是丢三落四的主。宝玉倒是乐的他们议论,这边的戏做足了,剩下的就看祖母的了。
与此同时,贾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贾母素来有中午午睡的习惯,今日午睡时却被梦惊醒,这一惊吓愣是惊动了几位太太奶奶和贾政。
原来是贾母梦到贾家先辈祖宗,说是宝玉因弄丢了通灵宝玉,本应受天地责罚,因上天有好生之德,通灵宝玉也被找回便不重责,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此时小厮回来禀报,宝玉确实是将宝玉掉入了湖中,不过已经被找回,现在正在回来路上。不一会宝玉便回到荣府,直奔向贾母院子,刚进院子就直接长跪不起。
他刚跪下,本是晴空万里,突然乌云密布,竟下起雨来,这雨也是来的奇怪,竟未有任何预兆下,瓢泼大雨伴着雷电,直像那九天之上银河落下。
贾母虽是心疼却也明白这时不可心软,做戏就要做全套,本来只是宝玉跪着,如今有这大雨倒是让人更加信服,便将祖孙二人商议之言语借祖宗托梦之说传了出来:
“人之有命,自有定数,此番过错当有此罚,故天责一年地责一年,先辈祖宗责罚后代也算一年,共罚三年岁月,书达户籍司改命岁,发回原籍金陵,读书清修,月月祖庙祭拜,三年后方可回京。”
待这托梦之词传了出去,这雨竟然停了,而且天空立马再次放晴,万里无云。
宝玉虽是不解,不过这效果明显超出自己设想,毕竟这天象可不是人力能为的,由不得外人不信啊,这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如此下来该走第二步了,那就是去找皇上求罪。这事肯定瞒不下的,而这块宝玉又是如今陛下最在意的。可以说如今宝玉能活着,还活的如此滋润完全是因为皇上对这块玉的重视,所以自己必须要去皇宫求罪。
他这一去不仅要求罪还是让皇上明白,虽然自己被上苍责罚了但并不是重罚,代表了这件事更多的是考验而非责罚,是好的事情不是坏的事情。
第80章 病猫
宝玉这次求罪还有希望可以从皇上这里也领到一年责罚的想法,因为这样就可以直接加四年岁月了。如此那个年纪虽然还无法正式入仕为官,却也可以出任县级散职了。而且自己即便不参加殿试,自己也至少是个同进士出身,如若皇上开恩可以让责罚推迟至殿试之后,进士及第的状元郎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如若真的连中三元,去混一个郡守也是可以的。当然他现在年轻又没有经验,上来就出任知州自是不可能的,不过经验是可以慢慢积累的嘛。
收起思绪,宝玉看到祖母领着众人出得门来,他一直跪着没有起身,而老太太没有发话也没有人敢搀他起来。
“去搀他起来。”
鸳鸯过去将宝玉搀起身,宝玉走到贾母跟前复又跪下:
“祖母,孙儿不孝,差点遗失宝玉。”
“宝玉啊,不是祖母心狠,那玉乃是你的命根子,如何可以丢失。今祖宗托梦,上苍惩戒,责罚你三年岁月,回金陵原籍清修学习,你可愿意?”
“孙儿愿领错受罚,只望可以在殿试之后,待孙儿取得功名,也好光宗耀祖告慰祖宗。”
“我儿志向远大,你们随我去祠堂祭奠,为我儿求一个恩情,也算为我贾家求一位及第子。”
众人跟着贾母去了东府祠堂拜祭,拜祭完毕众人俱是回了各自院子,唯有宝玉留在祠堂跪拜了一夜。虽然贾母有些不忍不过此事重大,只能让丫鬟陪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