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明白祖母舍不得这个家,哪怕大厦将倾,这里也是家。
“孙儿省的,一定常回家看看。”
“宝玉啊,你林妹妹如今在家里没有玩伴,平日里忧郁寡欢,不如你带她去金陵有人照顾,她也可以多见父亲。”
“祖母,这也是孙儿所想,不过我还是要去问问妹妹再定。”
“嗯,你去吧,在家好好玩几天,你一旦回去金陵又要忙了。”
宝玉离开贾母院子便回了自己老院子见林黛玉,两人最终商定,黛玉跟着宝玉去金陵。
这个月来,宝玉也极少见人,贾府里人现在也不待见宝玉,毕竟没有林家那些银子,这大观园建的真是太难了。宝玉也不想过多参与,他又没有出钱自然也没有啥话语权,再则他这次是要接贾母和母亲南行的。贾母想来是不会去了,母亲王夫人是一定要接走的,反正贾政夫妻如今也是有名无实,正好连着薛姨妈一起都接回金陵。
这件事情也是让王夫人纠结了很久,最终在贾母的劝说下才同意跟着宝玉南行,也是想着能看着他点,虽然如今他贵为知府,可在母亲眼中他可能还是那个贪玩的孩子。
一晃便过了三月,众人也到了启程的时间,这一次和上一次南行却是完全不同的样子,光随行马车都有六七辆,母亲和薛姨妈一辆,宝玉和袭人几个丫头一辆,而黛玉马车上却还有一人,是个叫妙玉的小尼姑,宝玉说金陵没人懂便要了她过来,贾母看她长相极是美丽、博学且聪颖,又有些孤傲清高便许了宝玉。
护卫方面都是宝玉从金陵乡兵中抽调的精锐,五个小队总计五十人,不要看仅有五十人,单论战斗力莫要说是对上普通劫匪,就算是一都正规军也不在话下,不敢说全胜对方,护得几人安全逃离还是没有问题的。
宝玉这次将母亲带走自然是瞒不过别人的眼睛。荣府当家主母离京,这不就是变相和离嘛,这事说大不大,可有人欢喜也就有人忧。
皇宫里皇上听着戴权的禀报,眉间的皱纹都有些舒展,这些百年世家对这大周如今已如跗骨之蛆,想除却万分艰难,百年间世家之间代代联姻如那蜘蛛结网,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束缚最终像那前朝一样落得身死国灭。
第119章 三品诰命
这一次宝玉的离京却让皇上看到了一个希望,一个打破四大家族稳固的那个薄弱点。所以他决定让宝玉再成为他手里的那把利剑,那把可以斩碎乌云的宝剑。
“戴权。”
“老奴在。”
“贾瑛母亲如今是何封号?”
“回陛下,贾政大人乃是五品员外郎,其夫人理应是五品诰命宜人。”
“那好,下旨贾瑛任金陵知府政绩卓越,特赐封贾瑛母王氏三品诰命淑人,以示皇恩。”
“是,老奴这就去办。”
皇上看着眼前的丹药,感叹这小子真是朕的福报,能治国还会赚钱,最重要的是明朕心,知朕需,这种人才不重用我大周何兴。
圣旨虽然是给王夫人的,却还是要发到京城贾府贾政手里,毕竟人家没有和离只是归乡省亲,贾政领旨谢了恩,可心里却比吃了一堆死苍蝇还要恶心。别人妻子是凭夫君身份赐封诰命,可自己妻子却是领了三品诰命,比自己还高了两品,让他这脸往哪搁,接了文书便草草派人转送去了金陵。
这封赐是给王夫人的,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代表了皇上对宝玉的爱护,本来跃跃欲试的人此刻也要先老实几天了,皇上喜欢的就是对的,他厌恶的就是错的,这才是为官之道。当然还有部分人看到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忠顺王、风亲王等朝中重臣,当然还有那位王家大小姐。
“小姐,贾家二少爷已经南下金陵了,刚才得到消息皇上封了他母亲王夫人三品诰命,果然还是恩裳有加。”
“不过是投石问路千金市骨,当今天子的御下之术。”
“小姐是说这封赐不是给贾二少爷的?”
“当然是给他的,却也是给天下人看的。年轻人只要努力可以超越父辈的,没有家族护佑皇上就是护佑。”
“小姐还有一事,昨日里保宁侯鸿基公子来邀小姐春游。”
“李鸿基?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说不得以后只能去做个驿卒供人驱使,就他也配我王家。”
“可小姐,老爷如今正是保宁侯结交好友……”
王熙鸾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她如何不知道父亲打算。
“那又怎样,真没有办法就一绝后患。”
“奴婢明白。”
“好了,我只是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大哥尚未婚娶,我只不必心急,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将手里的事情开始向两淮转移,两年之内全部迁移过去。”
“小姐”
王熙鸾没有给她问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
“去准备吧。”
“是,小姐。”
王熙鸾走出房间,看着晴朗天空下一只只飞雁。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没想到三年前一只小麻雀如今已是展翅雄鹰,那么这边天下你想要什么呢?”
宝玉一行人虽是人数众多没有绕路的情况下倒是比上一次要更快了几日到达,赐封的文书比他们还快,早就到了贾府,由宝钗主持受了文书赐封。
待宝玉众人归来,自然免不了庆祝热闹几日,稳定下来宝玉就该做新的准备了,他这一次回去发现政局越发有些不稳了,边疆九省消息频繁,外域频频骚扰我大周边境,皇上面色虽看似红润如常可宝玉清楚这只是表象,丹药一途不过是透支生命,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天子定会伤及生命根本。
而在宝玉此次南下一路,所见所闻更是触目惊心,年年黄河泛滥,淮运两路交通被完全截断,在向南却是年年干旱,饿殍遍野、易子相食者比比皆是。
如果这样的情况不能改变,不出三年众多流民就会揭竿而起,那个时候首先被冲击的就是他们这种世家大族,就如原书中何三等人纠集了山贼劫掠两府一样。如今他更是坚定了要抓紧步伐,整顿武装力量的决心,他可不允许如书中一样的悲剧在他的世界出现,犯我家者是为贼,为贼者皆可杀。
“萧御史,如今应该叫萧都御史大人了,希望不要让二爷我声望啊。”
宝玉自言自语。
日子一天天过,不过才五月天,天刚刚开始热起来,府衙里却突然多了好多公务,好不容易回府休息又被母亲叫了过去,原来宝玉虽未成亲却也有了四房妾室,虽不至于日日宣银却也让做母亲的挂念的紧。儿子年轻精力自是好事,可沉迷女色却也是极伤身子的。
母子谈心未果,毕竟儿子大了有些事她这作母亲的不好管也没法管。王夫人决定下狠招给他成婚。反正也不用费心去找,都在家里住着商量一下就好了,只是这刚到金陵就回京城结婚会不会惹皇上不悦,宝玉可不是普通世家子,他如今是一城之主吃的是皇粮,擅离职守是要丢官杀头的。
王夫人和薛姨妈商量许久又找来宝钗问明心意,最后才去找来宝玉问他的意思,宝玉倒是并不着急,他才几岁,放在前世大学还没上呢,可在这个人均寿命不过三十多岁的世界,早婚早育就意味着后继有人,一个家族有了希望和传承。
在这个时代正婚是人生中除了生死最大的事情,自然也就繁琐无比,首先就是那“三书六礼”。两家长辈整日居住一起,生辰名字自是无比熟悉,可该走的流程却一样也不能少,又因薛蟠已经削籍,家中无长男只能有宝钗叔父代父亲一职。
最后请期选定了神启元年也就是丁辰年八月初八乃是二人吉日,三个月的筹备时间足够了,他写了书信送去京城,顺便接了贾母来金陵主持自己宝贝孙子的大婚。为了满足所有人的住宿和饮食,宝玉还在城外买了一处占地近两千亩的庄子。
宝玉娶亲这事本是私事,除了自己亲朋好友其他当无所谓,可他还挂着“御儿干殿下”的名号,皇上那里也是必须要去个邀请的,还有各位大臣及宫里的公公们。反正他们也来不了金陵,索性让父亲贾政在京城提前设宴招待了。
第120章 成婚
贾政虽是觉得丢了脸面不愿招待,可贾珍、贾赦并着凤姐几人却是万分高兴,想那受邀而来之人焉有不随礼之理,先不说宝玉如今远在金陵,即便是他在京都这收礼宴请之事也是两府长辈说了算,哪怕你位高权重,在这个家里你也是小辈,大周以孝治天下,你莫不是敢违天道不孝长辈?
宝玉之所以将母亲接走,其实也是抱着在金陵成婚的意思,他年龄大了结婚生子是必须走的流程,而且宝钗不是袭人等丫头,成婚之前绝对不会让他过了最后一步的,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这婚也是必须要结的,更重要的是二人成婚后儿子就是嫡子,未来万一风云突变,有传承才能稳固人心。所以相对于那万两银子宝玉实在也是看不上眼。
荣宁二府几位主子也乐的操办,这一番操作下来竟收了小三万两银子,因为没有贾母管着,贾政又不问家事,风几姐人更是直接将银子给分了各家。待他们到了金陵才有人将这事暗中报给宝玉,宝玉也是被吓了一跳,随份子这事从古时候就这么暴利吗?
更要命的是这钱他一两都没有见到,可未来某一天他是要还回去的。这些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吃他的、喝他的、借他的名收了钱最后还要与他来还,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宝玉还没考虑好怎么处置他们,京城又来了更加重量级的贺礼圣旨。这次的圣旨既有贺礼又有赐封,贺礼什么的不重要,不过是金银珠宝,字画布匹,重要的是后边的赐封,宝玉已是一等伯,在往上就需要实打实的政绩或战功了,那是短期内不可能的。那赐封就只能是宝钗了,皇上恩典二人成婚后,宝钗赐封四品诰命恭人。
宝玉带人迎接领了圣旨,这次来的还是老熟人王公公,宝玉也是一如既往的大方,一张两千亩的庄子地契换来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皇上准备册立皇太子了。
这可是大事,如今皇上已经将近五十,却沉迷丹道长生未曾有立太子之意。纵然百官进言也未改圣意,为何会在这个时间传出立太子的消息。宝玉虽有心想问却也知道事关皇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暗中调查可以,如此明目张胆的询问不是正途。
宝玉现在也没有兴趣关心京城的事情了,他这些天只是好好陪着宝钗和几个姑娘,其他人都好唯有黛玉总是有些心不在焉。这三年不见如今也是出落得越发美丽了,她此次回来,先是回了扬州和父亲团聚,父女团聚也谈了很多东西,也知道父亲是希望把自己交给宝玉,可如今宝玉即将成婚,那她算什么,难道要给人做小吗?
可是她的人生中除了宝玉好像也没有了其他男子,她本是大家闺秀,母亲早亡不到八岁便寄居贾府,后院子里唯有宝玉一少年男子,两人同居一室又是同龄,也算是青梅对竹马,两小无猜。彼时二人年纪虽小无有爱意,她却也深情于他心中再无他人。
当日三年未见尚不知想念。如今三年期满,再见却是他要大婚,新娘不是自己。人长大了难道就是要分别的吗?如若这般为何还要长大?
黛玉一人在房里流着泪。
“姑娘,宝二爷来看你了。”
紫鹃在外边问道。
黛玉想要拒绝,可还是没有狠下心,她收拾好自己,想了想还是将纱幔放下靠着床头。
“让他进来吧。”
紫鹃掀帘子,宝玉进得屋里,正看见掉落在床边的手帕,弯腰捡起发现有些湿。随手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妹妹,这些年你长居北方,如今回到这两江之地还习惯吗?”
“妹妹一切安好,不劳哥哥费心了。”
宝玉听得出来这小姑娘怕是心里是有些怨气的,说话都比以往更加刺耳啊。
“妹妹说哪里话,我这做哥哥的关心妹妹有什么劳不劳心的,这里是金陵哥哥治下,平日里觉得家里憋闷可以出去散散心,想姑父了也可以和我说,我派人送你去和姑父团聚。”
“那妹妹这里谢过哥哥了,哥哥如今正忙着准备大婚之事,就不必在妹妹这里耽搁了,万一误了大事,惹宝姐姐不高兴,又是妹妹的错了。”
宝玉听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行离开,最后叮嘱紫鹃照顾好姑娘。宝玉走了黛玉才开始哭泣。
“姑娘,你这是何必呢。”
“他都要成婚了,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姑娘,二爷自小时候就聪慧异常,懂事也早。宝姑娘年龄比你们要大上几岁,当年离京之前就跟在二爷身边帮着照顾生意,二人情投意合,成婚是早晚的事。”
黛玉也知道紫鹃所说在理,可女人需要理由吗?她只知道那个男人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自己。
紫鹃继续说道:
“姑娘,二爷才如此年纪,未来封王拜将肯定还要娶妻,姑娘你要确定自己的心意才是真的。”
黛玉低头不语却也不再哭泣。
宝玉出了黛玉院子,又去各院子和姑娘们说了些话,最后去了府里新设的庵堂见了下那位清秀的小尼姑。说真的二人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他没敢多待,如此美貌还是个代发修行的尼姑身份,他怕把持不住,他可是将要结婚的人,如果被人发现在庵堂行那龌龊之事那还得了,人太漂亮也是罪过,总是引诱人们犯错。
这场大婚用了三个月准备,一日盛宴一世姻缘,一个头一辈子。两人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却是第一次如此心境舒然,这一夜过后宝玉不再是孤独一人,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了家有了爱人,宝玉俯视身下那绝美的容颜感叹:
“果然新婚之夜的女人最是美丽。”
这一夜疾风骤雨方知情为何物。第二天太阳都爬上杆头还依稀听见二人声音,幸好已然提前将下人都赶出了院子,不然这让姑娘如何见人。
第121章 姐妹同心
本应早起给父母问安的二人一直睡到了下午,宝玉起来两腿如灌了铅一样站都站不住,袭人和莺儿伺候二人洗漱,然后吃了东西才算缓过劲来,不然踉踉跄跄的去问安那也太丢人了。不过这一拖就到了下午,反正都在一天里,早一些晚一些也在意不得了。
两人给几位长辈问安后还在一起吃了晚饭,这场大婚属实热闹了几日。这一日宝玉带着宝钗来至一处祭台,宝玉将香烛点起,取过高香点燃分与宝钗,三拜插好后,面北跪了下去,宝钗虽不明白却也跟着跪于一旁。
宝玉流着泪心中不停地默念着:
“爸妈,你们还好吗,儿子结婚了。”
过了好久他不再哭泣,转过脸,满脸泪痕笑着看向宝钗:
“姐姐。”
宝钗伸手将他脸上的泪痕拭干:
“夫君,我们已经成亲,我是你的娘子了。”
“嗯,娘子”
“夫君”
宝玉笑了真的笑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吻着,直到她有些透不过气。
两人肩并肩向家的方向走去,落日余晖照在二人脸上,温柔的泛着淡金色的光芒,路很长脚步很慢。
结婚了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造人了,二人除开宝钗的好日子时间,几乎夜夜腻在一起,也幸好宝玉身子好,前世的小日子爱情片这时也用上了,各种花样他是层出不穷惹得宝钗骄恼不已。功夫不负有心人,宝钗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宝玉也算能休息下了,不然如此下去,生产队的驴也受不了啊。
这一日宝琴来看宝钗,正好听闻此事也是为姐姐高兴,宝钗拉着她手道:
“妹妹,你觉得夫君如何?”
宝琴有些脸热低头回道:
“宝哥哥人很好,这些年一直给家里送东西。”
“咱们薛家家境普通,而夫君如今如日当空照耀万物,虽以成婚,可世家豪族的姑娘小姐们亦会如那飞蛾一般飞扑而来。我如今有了身孕,不好服侍夫君。夫君又年轻气旺,如猛虎出笼,虽有袭人几个丫头,我还是希望妹妹能来,唯有我们姐妹一心方能在夫君身边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