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不多得是吗？陛下仙逝，义子忧思之下又遇淋雨，风寒入体不宜远行，愿在金陵修建祭台遥祭先皇父子之情。”
“大人您真的天才啊，如何想到这般答复，这不仅堵了众人口舌，知恩图报之举也让天下人知大人真性情也。”
第二日宝玉便让人写了榜文张贴出去，百姓知道节度使大人忧思成疾也不枉感恩先皇，要在金陵建祭台祭奠，无不称赞大人恩义性情。
随着回函发往京城，消息很快传遍大周各路，各路知府、节度对宝玉的认知又上了一层楼。此子身边能人不少啊，这事明显就是太子想要召他进京软禁屠杀，不去便是抗旨，没想到被他如此简单处置，身边人不可小觑啊。
回函进了东宫，瓷器花瓶随后碎了好几个。
“好一个贾瑛贾宝玉，本宫杀不了你还杀不了你亲人吗。”
“王通”
“殿下，奴才在。”
“去安排吧，待戴老狗鸩杀贤德妃，便将戴老狗的所有家底全部掏出来。”
“是，奴才这就去。”
太子扯过一名宫女，暴虐的蹂躏着，发泄着心中的怒气，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暗处正有另一名宫女静静的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国丧期间，太子纵欲东宫，此不是罪却是大错，因为他是太子、是储君、是遗旨钦定的新皇。
第142章 敬所有人、敬我们、敬未来
兵部、吏部、礼部三部尚书以太子纵欲东宫发难要废储君，各地知府、节度也各有投靠，最终还是京营节度出面调停，责罚太子守灵一月以为责罚。
此事虽然过去了，可太子也知晓了自己这东宫之内竟然还有奸细，将除了王通之外的其余宫女太监一个不留全部处死，这一下子又杀了不少人。也让朝堂内外看到了一个暴虐嗜杀的新君。借这股风四皇子、九皇子又笼络了不少人，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不会因事惹恼了这位暴君而被杀。
时间不长，元春的死讯终是传到了金陵。
这一日宝玉还在依在晴雯身上流着口水没醒，云板“棒棒棒棒”四声响，宝玉一下子惊醒过来。
“晴雯，刚才是云板？”
晴雯脸露惊恐，声音颤颤的：
“二爷，四声。”
“更衣。”
晴雯赶紧套上衣服又为宝玉更衣跟着他出去。
茗烟拿着一份讣告：
“二爷，不好了。”
“不好了，我见你就没好过，快说。”
“二爷，是娘娘，讣告说娘娘忧思成疾随先皇去了。”
宝玉知道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晴雯知道姐弟两人亲如母子，娘娘一去二爷是最伤心的。他一把扶住宝玉怕他突然倒下，宝玉拍了拍她手，示意没事。他虽从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可真的到了心里还是很痛苦。
“给我，我去见母亲。”
宝玉拿着皇宫的讣告去见母亲和祖母了。两位长辈也是早就做过心理建设了，可三人还是抱头痛哭。或许是贾母已经见多了此种事情，最后慎重叮嘱宝玉，此事就当是讣告上说的，不可探究真实原因，他怕宝玉冲动之下做了错误决定。
告别两位长辈，宝玉将自己关在书房直到宝钗过来将他拉回房休息。这一夜是宝玉最老实的一夜，依在宝钗怀里。
“姐姐，大姐走了，最后也没有再见一面，我的心好痛。”
宝钗不知如何安慰她唯有将他搂紧。
“二爷，我们都在，母亲，姐妹们都在。”
翌日，宝玉将近中午方才醒来，他刚一出门就见到母亲和姑娘们已经等在了院外，宝玉笑笑有些无奈：
“母亲，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知你心痛，可离开的无法改变了，身边这一大家子全指着你，你要为它们着想。”
“儿子明白，母亲也累了吧，儿子送您回去休息。”
“你没事就好，我去见见宝钗，扬州牛将军来了，你去见见吧。”
宝玉目送宝钗将母亲接进房内，转身前往大堂，此时墨雨正向牛继宗报告这昨日里宝玉的状况。
“大哥，你怎么来了？”
牛继宗情绪很是低沉道：
“我来看看你。”
宝玉也不知发生何事，这里人多眼杂也不好过问。
“大哥还没吃吧，就在这里吃些东西吧。”
二人来至湖心小亭，待小厮们将餐食安排好便离开，守好桥头不让人过来。
“大哥今日怎么来了，是有何事吗？”
“你没事吧。”
宝玉笑笑：
“我这不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昨夜我收到了爷爷的信。”
宝玉有些难受的笑笑，他还要安慰牛继宗。
“大哥，我没事了，娘娘随陛下仙去或许不是坏事，想那皇宫如今日子，先皇身后人未必都能善终啊。”
“兄弟，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怕你想不开冲动。”
“大哥放心，不会的。”
“爷爷信上说……”
牛继宗端起碗一口饮尽碗中烈酒。
“爷爷信上说，他老了走不动了，就不离京了，以后的路是我们的，不能浪费逝去之人所付出的代价，不能为了他这一把老骨头放弃以后的希望。”
宝玉明白这是老国公最后的绝笔，他作为当代牛家之主不仅无法离京甚至会被用来威胁牛继宗，这封信便是告诫二人不要为了他而放弃未来。他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牛继宗还年轻未来可期，只要牛继宗在，牛家就可以再次辉煌。
宝玉举起碗：
“敬老国公。”
“敬老头子、敬所有人。”
“敬所有人、敬我们、敬未来。”
二人不知喝了多久，宝玉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自己院子，袭人、晴雯在一旁守候着。
“二爷，你醒了。”
袭人将宝玉扶起靠着床头，晴雯则是端过来醒酒汤，宝玉一饮而尽道：
“牛大哥呢？”
“牛将军已经回去扬州了，临走时说二爷你是五境之主，行事不可冲动，不能忘了前人付出的代价。”
“这老牛，自己都是个冲动的家伙，如今倒是反过来劝自己冷静。”
宝玉叹气道：
“逝者已去，生者还要生活，袭人安排下去准备祭奠物品，按照皇后品秩准备，我要让这天下知道，我家大姐乃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可比皇后。”
“我这就去办。”
随后的日子，宝玉除了整治商业就是巡查禁军、乡兵训练。祭奠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消息也是一日一日向外传播着。普通人看到的是侯爷对自家姐姐贤德妃娘娘的敬爱思念之情，可官场老油条和京城皇亲国戚看到的却是僭越礼制。
一个普通先皇贵妃如何可以僭越礼制以皇后礼待之，皇后若已仙去也就罢了，可现在皇后娘娘还健在，这是视皇权于无物啊，尤其现在皇后可不仅是先皇皇后更是未来新君生母，到那时便是实打实的太后。
这不仅是打太后、皇上的脸更是打大周的脸，大周乃是以孝治天下，以礼为孝之本。如此僭越礼制，文官、言官皆是上表讨伐贾瑛，武将们反倒是安静许多，如今皇权交割，武将们最终效忠与谁尤未可知，打仗这事自然不可着急。
朝廷最终也只是发了罪敕，罚其一年俸禄。宝玉才不在乎反正已经好久没见过俸禄是啥模样了，敕令更是被他直接丢进火盆。
如今算是真的撕破脸了，只剩下明面上的造反和平叛了，宝玉痛苦之余更加坚定了决不能走主动造反这一途。这个时代即使再艰苦，百姓也相信礼制是天下最重要的东西，可能这就是信仰吧。
“茗烟”
“二爷，您吩咐。”
“给京城带话，本侯想念十一皇子了，想办法讲这话带进宫里。”
“是，二爷。”
第143章 第一战
茗烟去安排此事了，这事看似很难实则也很简单，毕竟如今正值国丧期间，诸皇子皆要每日祭奠，此过程带一句话，只要有钱还是可以办到的。至于说十一皇子怎么想那就不知道了，机会给你了就看你想不想要了。
此刻先皇驾崩已有两月，国丧期也已过去两月，最后一个月就是新皇登基，老四、老九眼看上次太子国丧期纵欲都没有搬倒他，知道此事正经路是行不通了，双方都开始准备其他路子，老四倒也简单，直接离京驻守大军之中，进可攻退可守，虽然五万大军还不能和三万京营节度外加十五万禁军抗衡，却也可以安全撤离。
相比于老四的游刃有余，九皇子则显得更加弱势，萧尚书管的是吏部，可如今政局下吏部的作用明显不如钱和兵权更好用。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山东东、西两路派人进京表达意愿，愿奉九皇子为新君，经过和萧尚书商议，二人也是带了贴身人连夜离京赶往青州府。
如此皇权之争终算是拉开大幕，随着四皇子、九皇子的离京其他诸皇子也是更加惶恐，自家二哥是什么脾气都加都知道，好色弑杀，如今随着老四、老九离京其余人怕是会被当做替罪羊吧，不走留着人等死吗？可又往哪里走呢，往北乃是幽州各路都是太子忠实部属和火坑没啥区别，只能往南寻求四皇子、九皇子收留。
十一皇子宫里，老十一正陪着自己生母贵妃娘娘。
“母亲，儿臣如何是好？”
“皇儿，母亲老了，先皇已去为娘不会对新君有威胁，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可你不同，新君暴虐成性，如今管控松懈其余诸子皆已出逃，你也要赶紧离去。”
“可是母亲，儿臣逃去哪里？”
娘娘想了很久轻声道：
“老四、老九都不可靠，他们所求也是那至尊之位，如若有一日他们上位，余者怕是也未能有活路，唯有向南江浙，想那贾瑛曾是你的伴读书童，有着一份恩情，而且你是皇子他也正需要你。”
“母妃您是说，他有不臣之心？欲借儿臣身份？”
“以皇后礼制祭奠贵妃，他心中那点君臣之心早就没了。”
“不瞒母妃，日前有人带话说是贾瑛感恩当年之情，思念儿臣。”
贵妃娘娘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
“皇儿，母妃这里还有些积蓄，也还是贵妃，你拿了这些继续和母妃懿旨，带领贴身护卫即刻离京，路上不要耽搁直去江南金陵。”
“母妃。”
贵妃娘娘没有回话，十一皇子叩头收拾离开，离开之前贵妃终于最后说道：
“皇儿记住，无须挂念母妃，今生有你母妃知足，去到金陵不可嚣张，见到那贾瑛当以曹公敬之。”
十一皇子再叩首，起身离去。他知道这一别将是永别，但他不知道，他离京那一刻贵妃便饮鸩而归，太子是什么人他们这些皇室内眷哪个不知，未免遭受凌辱以自尽而亡。
宝玉在京城的暗子在他们刚出皇城便已知晓，为免打草惊蛇，一路护送并未现身，直至河北东路临近山东两路交界处，此时皇宫内发生的事已经守不住了，诸皇子皆出宫寻求保护，四皇子陈兵京城之外，九皇子南下山东两路。
本来十一皇子这种无甚背景的小皇子并不会引起人们关注，四皇子本来以为老十一是南下投奔老九，九皇子也是这个想法，还高兴原来自己还是有些人格魅力的，可当众人发现老十一竟然绕开山东两路进了河北南路继续南下，才反应过来。
四皇子如今兵分两路，一路居南布防宁王一路驻军京城之外根本无力追逐。他够不着可九皇子的山东两路却是可以，牛继宗收到消息知道事情紧急，一面通知金陵府一面派兵增援，好在河北诸路兵力有限无甚阻挡，十一皇子速度也快，不一日便进入河南北路，牛继宗等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开封府和十一皇子汇合。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阻我？”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那人扫视一眼，看见一常服公子，立刻下马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