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给你几条忠告。
第一,半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事不允许停车,哪怕你撞到人了都不许停。
第二,如果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回答。
第三,灵柩很牢固,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跑出来,所以你听到任何声音不要回头看。
第四,你一定要记住你开的是灵车,里面载的是死人。
你看到信封旁边的白酒了吗?感觉心里发慌的时候喝一口。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祝你好运。”
说完,黄权转身离开了,根本不给司仁询问的机会。
这四条建议,每一条听上去都非常诡异。
“卧槽了,这大晚上的黄权想要吓死我?我这车上可拉着死人呢!
这给我什么狗屁忠告,开车感觉发慌喝一口酒?还是白酒?这是啥意思?让我酒驾?”
司仁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出脑海,顺手将一旁的信封打开,确认了目的地。
至于那白酒,哼,想都不要想,他可是个良好市民,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司仁8点准时出发了,这一路上除了漆黑和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宽阔的道路除了他开的依维柯,看不到第二辆车。
过程过于枯燥,所以他便打开了车载收音机,想听听音乐,或者听听播音主持的声音。
在这么密闭的空间,只有他和灵柩中的死人,实在是太压抑了。
但收音机里只有兹拉兹拉的,而且声音巨大无比。
巨大的杂音吓得司仁一机灵,手忙脚乱的将收音机关上。
“哎呀我去,这哪个缺德玩意干的,整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就在他低头调整收音机的时候,一个白影从他的前风挡玻璃上掠过。
正巧,被他的余光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白影。
“什么玩意?塑料袋?”
虽然他自认为是塑料袋,但心脏却砰砰砰的开始剧烈跳动,脑子里开始不停的浮现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越想越害怕,感觉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就在这时,车子的下方传来了吱嘎吱嘎的异响。
“这什么破车啊,是不是要报废了啊?”司仁看似在抱怨,实则是在为自己打气。
他开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始终保持在75-80的行驶速度。
主要是这个依维柯是卤素大灯,没有疝气和LED的灯亮。
照在路面上,仿佛有一层薄纱一般,难受至极。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分叉路口,司仁车速度降至最低,选择了地图上指示的道路。
原本宽阔的道路,变得异常狭窄,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
道路两旁灌木丛生,不时从树林的深处,传来阵阵夜枭的啼鸣声,为这漆黑的深夜,添上一抹恐怖的音调。
道路两旁的树木,姿态诡异,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宛如一道道人影。
有些高大的树木上,还缠上了红色的布料。
在车灯的照耀下,那抹红色异常的刺眼。
司仁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从兜里将烟拿了出来,放在嘴里点燃,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就当他要弹掉烟灰的时候,突然发现个问题,没有烟灰缸。
司仁将车窗放下,本想将烟灰弹向窗外,却不曾想,烟刚放到窗外,便快速燃烧起来,但这一幕他并没有看到。
没过几秒,便感觉手指一阵灼烧感,下意识的撒开了手。
他以为是车速度太快,风把烟身上烬火吹到了自己的手上。
怎么也不会想到,是香烟燃到烟蒂处将自己的手烫伤。
“这华子才抽了一口,一支两快多钱呢,白瞎了。”
风伴随着草木的味道吹进了车内。
司仁深吸一口气,感慨道。
“城里到处都是汽车尾气,这地方好啊,大自然的味道。”
驾车走了一段路程,突然发现前方没有水泥路了,全是土道,而且路况非常不好。
拿出地图,看了一眼。
自己距离目的地不足3公里了,马上就要到了。
他减慢速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这颠簸不堪的土道上。
因为土道,灰尘特别大,所以他便将车窗关上了。
在土道上刚开了不到500米,便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有一抹火光。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火?”
他驾车慢慢接近火光处,只见一个8旬老太,一袭黑衣,站在火光旁死死的盯着自己。
老太在火光和汽车大灯的双重照耀下,显得阴森恐怖。
司仁额头溢出冷汗,但并不敢去擦拭。
双手握紧方向盘,目不斜视,直直的从老太身边驶过。
第4章 员工手册
百米之后,司仁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老太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而且旷野荒郊的,这老太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烧纸?
这副画面始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司仁鬼使神差的望向右后视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眼睛接触到镜子的一刹那,差点没被吓死。
只见那个老太的脸正印在后视镜上,那空洞的双眼,诡异的笑容让司仁不寒而栗。
本想大声尖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来。
脚下用力踩着油门,试图甩掉老太。
狭窄的土道上,一辆依维柯高速的行驶着,灰尘漫天。
因为道路不平,再加上速度过快,导致灵柩和车厢不断撞击,发出阵阵声响。
直到听到声音,司仁才冷静下来,他鼓起勇气用余光再次看向右后视镜。
这次老太的脸并没有再次出现。
他长舒一口气,安慰自己。
“一定是自己压力太大了,开车过于专注产生了幻觉,一定是这样。”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前方灯火通明,一个白色的帐篷伫立在不远处。
帐篷周围竖满了灵幡,纸钱到处都是。
听到车声,从帐篷里走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二人身着白色孝服,胳膊上缠着黑色布条,因为戴着兜帽,看不清楚长相。
司仁停车熄火,打开车门,然后顺势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可算到地方了,这段道都是土路,不好开。”
男人看见火光,稍微后退一步,语气生硬,回答道。
“是啊,这段路不好走,要不然也不会找你们了。”
司仁没听出话中的问题,走到车厢处,将后门打开,招呼道。
“搭把手,把这棺材抬出来。”
男人来到车厢处,开口说道。
“不劳烦你了,交给我们就行。”
司仁闻言也没多想,靠着车门抽着烟,脑海中不断回忆刚才的那个老太。
看着这一男一女将棺材抬进帐篷,司仁便上了车。
“没啥事我就回去了。”
从帐篷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对着他摆了摆,似乎是在跟他告别。
司仁将烟熄灭,扎好安全带,轻踩油门便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他突然一脚刹车停在了原地。
不对劲,这棺材少说也得有300多斤,加上里面的躺着的死人,再加上乱七八糟的陪葬品,快500斤了。
这一男一女两人如此轻松的就把这棺材抬进去了?关键是这俩人异常的瘦小,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俩人吹倒一般。
司仁仔细回忆,突然发现这一男一女走路似乎都没有声音。
想到此处,便不敢再多做停留。
但想到前方不远处的那个老太,司仁心里直打鼓,祈求那个老太不在了。
似乎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十字路口处只剩下一堆还没有燃尽的纸钱,和一双黑色的布鞋,老太已经不知所踪了。
回去的路上,非常顺利,不仅可以看到来往的车辆,就连收音机也有了信号。
司仁跟着收音机的音乐,哼着小曲回到了车行。
下车将钥匙递给黄权。
“哎呀,这一路上可吓死我了。
权哥你是不知道,那半夜三更的有个老太太在荒郊野岭的烧纸钱,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还有啊,我送那棺材少说得有500斤吧,没想到他的亲属一男一女两个人,轻而易举就将这棺材搬走了。”
就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却没发现黄权冷着脸,看着他一言不发。
司仁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赔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