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贝贝听她这么说，赶紧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道：“恩，味道真是不错，他没吹牛。”
虽然好吃，但金贝贝心里想着江南还没吃，她妈总说男孩子饿得快，再说他也不会招呼客人。
金贝贝心里想着，于是三两口扒完饭，顺手把自己的碗筷刷完，然后对徐晓芬说：“我去换江南进来吃饭，你慢慢吃。”
徐晓芬正仔细地摘着鱼刺，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慢吞吞地吃着。
金贝贝换了江南，江南起身进了店，看见店里的客人都吃上了，这会不算不太忙，便对王霞说道：“阿姨，这会不忙，你先吃吧，我帮你盯着，等这波客人走了，下一波再进来，你就吃不成了。”
王霞还想推辞，又听见江南说：“阿姨，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要是来人我喊你就是了。”
“那好吧，阿姨赶紧吃完就来换你，来人你就喊阿姨。”王霞感觉跟这孩子说话，自己都被主导了，偏偏还没办法。
进了厨房，看见徐晓芬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饭还剩大半，王霞有点无语了，人家金贝贝还知道快点吃去换江南，你不是喜欢你江南哥哥吗，没心没肺的样子。
“晓芬啊，你说你吃饭都比人家慢，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王霞给自己盛了一碗饭，拿了双筷子对自己女儿说。
“人家摘刺慢嘛。”徐晓芬不满地说道。
“咦，这肉丝炒得挺好吃，我尝尝鱼，咦，这孩子还真是干啥都行，也没听他爸妈说江南会做饭啊。”王霞使劲回忆着，确实没说过。
“是吧，好吃吧，平常我都不怎么吃鱼呢，今天这鱼挺好吃。”徐晓芬撇了撇，明显是嫌弃他妈的厨艺，她妈就面条和馄饨煮得还行，炒菜真的不行。
王霞拍了拍胸口，也不知道是噎着了还是扎心了，也可能是小棉袄漏风了，顿时心里凉飕飕的。
徐晓芬努了努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噎着了吧，那边还有青菜汤，味道也很好哦。”
王霞白了她一眼，她这个女儿，就跟她本事大，真是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算了，不想了，赶紧吃完换南南进来吃饭，这孩子还没吃呢。
今天发生几件事，让她对江南的认识又多了很多，心里连称呼都变了，她自己都没觉得。
王霞吃完出来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因为她看见江南正在煮面，不过她并没有上前阻止。
底料是她早就调好了的，一碗一碗的放着，味道不会有偏差，如果江南煮不好，无非就是口感有点偏差。
他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会不会煮面，因为江南给她的意外有点多，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能力，但这跟她以前认识的江南不同，真的不同。
只见江南围着她的围裙，站在锅台前，正在煮面，只见他把几把面条扔进锅里，用笊篱把面条拨散，然后盖上盖子，低头看了一眼炉膛里的火。
等水开半分钟，掀开锅盖，舀一瓢冷水浇进去，然后又盖上盖子。
待到再次煮开，这才掀开盖子，用笊篱迅速把面捞出来，还甩了甩多余的水分，这才小心地盛到面碗里，一连出了五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客人早已经等在一旁了，见江南撒上香葱，说了一声“好了”，纷纷端起面条，找座位坐下来开吃，唯恐端晚了，赶不上这波。
看见江南煮完这锅，正准备煮下一锅，王霞赶紧走过去，接过江南手中的笊篱，说道：“好孩子，你赶紧去吃饭吧，阿姨来。”
江南笑着把围裙解下来递给王霞，“那阿姨，我去吃饭了。”
江南进来的时候，徐晓芬刚吃完最后一口米饭，正把饭碗丢进洗碗池，看见江南进来，她盛了一碗饭递给江南，说道：“快吃吧，菜都快凉了。”
“好。”江南接过碗，埋头干饭。
徐晓芬见他吃得认真，就先的出去了。
等江南吃完出来的时候，徐晓芬就起身回去了，她堂叔堂婶带着堂弟要过来，她妈让她先回去招呼着。
第11章 扩展业务
三点的时候，街上的赶集的人渐渐减少了，本来赶集的都是附近的村民，冬天天黑得早，大家都早早的收摊准备回去了。
江南一看，干脆收了摊，和金贝贝一起回去了。
回到家，江南把东西放好，把今天卖的钱倒到桌子上，金贝贝就在旁边帮忙数钱，两人数了两遍，又换着数了一遍，这才确定今天的营业额。
“一共三百九十五元，你包里原来有多少钱？”金贝贝满眼放光地问道。
“原来有五十零钱，我还花了十块钱给买了二斤肉，那今天卖了三百五十五。”江南说完，从里面拿出十五递给金贝贝。
金贝贝高高兴兴地接过去，说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小气，这是我这辈子挣的第一笔钱。”
“恩，那明天你还来吗？”江南问道。
“来啊 ，明天早上还是这个时候，我去找你，不跟你聊了，我回去看书了，你也抓紧学习吧，别耽误正事。”金贝贝说完便离开了。
晚上江东平回来的时候，看见江南正在屋里看书，江东平还有点诧异，这孩子怎么转性了，平常假期都是在家看电视的。
“南南，几点回来的，中午饭吃了吗？”江东平随口问道。
“恩，爸，三点多回来的，中午在王霞阿姨那里吃的。”江南回道。
“哦，那你给钱了吗？以后天天在那吃吗？”江东平又问道。
“没给，不过我给买了二斤肉，大家一块吃的。”江南说道。
“哦，那也行，今天卖了多少钱？”江东平终于问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今天一共卖了三百五十五块钱，本钱已经回来了，剩下的都是净挣的了。”江南回过头来，高兴地说。
“哦，那还不错，天气冷，别着凉。”江东平说完就去厨房做饭了。
“你有没有想过卖点别的？”江东平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走过来问道。
“卖点别的，卖什么？”江南诧异的问道。
江东平一边想着儿子摆摊的事，一边想起来，自己单位仓库里还有一些因为夏天的时候，仓库漏雨包装泡坏的货物，能不能借这个机会让儿子处理了，也给单位减少一点损失。
“具体卖什么我明天告诉你，你明天摆完摊到我办公室找我一趟。”江东平说道。
晚上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徐长英听说儿子今天卖了三百多块钱，高兴地说：“儿子，你真厉害，都快赶上妈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妈，其实不是我厉害，都是金贝贝帮我卖的，我给她开十五一天的工资。”江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雇个小丫头一天要十五块，那一个月就是四百五，岂不是跟我的工资差不多了。”徐长英瞬间觉得晚饭也没那么香了。
她倒不是舍不得那十五块钱，她只是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还不如小孩子打工挣得多，在那一瞬间，她觉得那工作也不那么香了。
“哈哈，十五块钱算什么，你是没看到，金贝贝这个小丫头叫卖起来真的有模有样的，招揽了不少客人呢，不过儿子你都知道雇人了，以后改叫江老板了。”江东平笑着冲儿子拱了拱手。
“江主任多多关照。”江南笑着向他拱了拱手，开玩笑道。
第二天上班，江东平去到周主任的办公室。
“你是说把仓库里那些泡坏的东西拿出去让你儿子卖。”周存庆摸着下巴上密密麻麻的胡茬，意味深长的看着江东平说道。
“不是给他，是卖给他。有些东西就是包装泡烂了，处理掉算了，放在柜台里也卖不出去，退又退不掉。”江东平公私分明，一脸认真的说道。
“哦，那按什么价钱给他合适呢？”周存庆又问道。
“这个我让我儿子和你谈，你们觉得合适就卖，他觉得合适就收，我不掺和。”江东平笑着说。
周存庆看了江东平半晌，确定他不是想占公家便宜，这才说道：“也好，让你儿子自己来谈吧，我也看看大侄子的能力，要是他真能把这批库存处理了，到时候我给他返点。”
江东平出来周主任的办公室，这才松了一口，这个时候的老干部都很正直，江东平还担心他会多想。
江东平离开后，周存庆背着手，踱着步子，慢悠悠的来到会计室。
“周主任好！”
“周主任好！”
总账会计赵长龙和分户会计徐志高同时跟周存庆打招呼。
“恩。”周存庆轻轻地哼了一声，在一旁的沙发坐下，等到徐志高把泡好的茶端到茶几上，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咱们4号5号库，今年夏天是不是漏雨了。”
“可不是么，周主任，您可不知道，泡坏了好些东西，到现在还在堆着呢，也处理不掉。”赵长龙心疼的说道。
“那些损坏的货物登记了吗？”周存庆又问道。
“当时就登记了。”赵长龙赶紧说道。
“我记得有一部分完全损坏了，有一部分只是包装坏了吧，这部分有登记吗？”
“这部分也有登记的，而且这部分商品已经单独放进一个房间里，本来打算再处理不掉，今年过年直接发给员工算了。”赵长龙说道。
“就没有想想办法处理掉，挽回一点损失吗？”周存庆眉头一皱，问道。
赵长龙心里嘀咕，要是能处理早就处理了，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今天主任怎么想起这茬了。
赵长龙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我们商量过，原先考虑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是放在供销社柜台打折卖了，但是怕造成不好的影响以及后续纠纷什么的。”
“另外咱们的的商品销售制度也没有那么灵活，售货员没有自主定价权，因为各个东西损坏程度不同，肯定售价也而不同，咱们不可能一个商品一个商品的去定价吧，最后做账也很麻烦，所以这个方案就否定了。”
周存庆点点头，显然赞同这个说法。
赵长龙看他没有吱声，继续说道：“第二个方案就是打包卖给外面的小商贩，让他们去卖，这样总的价格会比第一种方案少一些，但却省事，”
“我们也找了一些小商贩来看过，他们都说我们每种商品的数量太少，没什么卖头，而且也不同意我们给出的两折拿货价格。”
“两折价格，我们会亏多少？”周存庆问道。
“普遍来说，我们会亏掉成本的一半多。”赵长龙回道。
“哦，那就说我们进货价格平均来说是售价的四成多，难怪人家不同意要呢，还不如上新货价格利润高呢。”周存庆点点头分析道。
说完，他又接着说：“这样吧，我觉得可以定为售价的一成半，最低一成，你们也知道江副主任的儿子在外面摆摊，我打算下午把他喊过来问问，愿不愿意去卖这些东西，没准小家伙们能卖掉呢，先让他试试吧，如果卖不掉，年底不行就按三成的价格抵给职工当工资吧，每个人抵工资的两成。”周存庆倒是没有把江东平说出来，他既然同意了这个方案，那就是自己的决定。
赵长龙一听要抵工资，我的天，还按三折价格抵，职工还不吵翻天，每人还要抵两成的工资，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乐意啊，那些商品他们基本上用不上。
想到这里，赵长龙小眼珠子一转，说道：“主任，我觉得，这东西抵给职工，职工也不见得愿意要，年底了别弄得大家都有意见。”
想了想他又说道：“既然是咱们咱们内部子弟摆摊，咱们应该给予大力的支持，天寒地冻的小孩子们也不容易，不如就一折处理给他们算了，先拿货，卖完给钱，反正他们也跑不了。”
周存庆思虑片刻，点点头称赞道：“不错，你这个意见比较成熟，你这边配合把事情做好就行。”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长龙。
赵长龙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话有点多了，等他回头看去，周存庆已经走远了。
第12章 洽谈业务
“赵总会计，幸亏您刚才提了意见，要不我们大家都要抵工资了。”徐志高也松了一口气，不用抵工资那真是太好了，谁想抵工资。
“哎，我也是看大家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到年底了，还要抵工资，大家得多不开心，这才犯言直谏。”赵长龙平息了一下心跳，刚才还真是有点紧张。
“您说的对，一会咱们我再去清点一下还有多少能卖的，再把清单核对一下。”徐志高说道。
“不用了，咱们也别太苛刻了，那些破烂能用的不能用的都给他们吧，放着也是占地方，能不收钱的就不要收钱了在，这件事情主任关注了，咱们会计科这边就一定要办好。”赵长龙说道。
赵长龙心道：赶紧都给他们拿去处理吧，哪怕半卖半送都行，只要不抵工资，反正也不是自家的东西。
此刻江南还在馄饨店门口摆摊。
今天徐晓芬却没有来，她跟堂叔堂婶去乡下二爷爷家去了。
江南还不知道供销社里发生的事情，他觉得今天招呼客人比昨天更顺手了，也更会沟通了，看着日头渐渐西斜，他都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找老爸拓展新业务了。
等到下午三点，江南和金贝贝收拾完东西回了家，照旧像昨天一样数钱。
今天营业额四百一十八，比昨天还多几十，江南一高兴，直接把零头给了金贝贝。
从家里出来，江南就去了江东平的办公室，也不算远，二百多米。
江东平正在桌子后面写些什么，看见江南进来了，言简意赅地说道：“大概情况是这样，去年刮台风的时候，我们有部分仓库漏水了，损坏了一部分商品，其中有一些只是外包装坏了，里面东西还能用，你可以谈一个价格，把它买下来，然后拿出去摆摊卖掉，具体我就不掺和了，同样我没有钱给你上货，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哦，是这么回事啊，那我能先看看货吗？”江南若有所思地问道。
“去找你徐叔叔吧。”江东平说完便不再搭理江南，自顾自忙去了。
江东平看着江南离开了办公室，心里露出一抹笑意，他了解他的儿子，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江南还在上二三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食品厂的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