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蹑手蹑脚的走进了院子。
偌大的庭院里,空无一人。
只听见水流淙淙。
半山腰上的泉水,被引过来,注入大型的游泳池和养鱼池。
游泳池旁,有大量的泥堆。
别墅尚未安装门窗,两人走了进去。
房间里设有神龛,但并没有供奉谁,陆野敲了敲墙体,竟发出“咚咚”的空响声。
这就意味着,墙体是中空的,这座豪宅其实只是个空壳。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这里是深山,一到六七月份,泥石流,山洪什么的,时常发生。
一座空心的房子,根本扛不住这些自然灾害。
除非
确实是用来盗墓的!
盗墓贼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修房子,其实是盗窃地下的宝物,宝物盗完了,就撤退。
所以房子会不会被泥石流冲塌,就无所谓了。
“嘶嘶……”
两人正准备进一步研究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灰暗的房间里,特别毛骨悚然……
第179章 逃出生天,装要全套,陆野没法再割芦荟
伴随着嘶嘶的声音,一个类似于独角仙的黑色甲壳虫爬了过来,但体型比独角仙大好多倍!
体壁坚硬,粗壮如牛。
犄角长而锋利,口器一张一合,不断有碎肉从它嘴里落下。
“哎呀妈,这、这是啥……”楚地脑子还有点堵塞,看到这虫子,脑血栓立刻被冲开了,“是独角仙吗?咋还吃肉啊!”
“没见过。”陆野努力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确定自己活了两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虫子。
不过,这玩意得拿去研究,不然会给周边村落的人造成伤害!
“制服它!带它去动物研究所。”
陆野抄起铁锹,想把甲壳虫敲晕。
“别、别别……不能动,别惹它!”楚地拽住陆野,“这玩意,它都有大部队,回头再把你家给包围了。”
话刚落,甲壳虫好像发现了他们,缓缓爬了过来。
它的身后,果然还跟着一个方队,密密麻麻的甲壳虫,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陆野打了寒噤,猛地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木乃伊电影,里面就有很多类似的甲虫,会往人皮肤里钻,一把铁锹根本挡不住……
“快跑!”
“不行,跑不掉了!哎哎……别过来,别!卧槽!”
“老弟,别打!实在不行,哥给它跪下!”
楚地紧紧抱着陆野,防止他动手,激怒它们,这些东西应该比行军蚁厉害。
如果被它们从身上爬过去,就变成一具白骨了。
姥姥的,逃过了蝗灾,没逃过甲虫。
眼看家中大军就要压境了,陆野强迫自己镇定,蓦地想到了逃生的办法!
“二哥,屏住呼吸,别出声。”
楚地立刻听话的闭上眼睛,尽量不去呼吸。
两人秒变石雕。
不知过了多久,甲虫方队果然从旁边爬了过去,钻进墙缝不见了。
“跑!”两人撒丫子就跑,逃命要紧。
一口气跑出两里路,才停了下来,铁锹、镰刀都不知丢哪里去了。
三月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给人一种逃出升天的感觉。
楚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陆野也着实被吓到了,倒不是他胆小,而是家里老人孩子一大堆,楚湘儿又那么爱他,万一他出了点事,让他们怎么活?
此刻,陆野更加深刻的认识了,自己的命不属于自己!
以后,不管干什么都得悠着点。
芦荟也不割了,打道回府。
两人来到镇上,先到环境资源部门,把这事报备了,然后到小酒馆,准备喝几杯,压压惊。
此时,已经是87年的暮春。
大街小巷都播放着一首红歌,《冬天里的一把火》。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
曲风非常欢快,听说是春晚唱红的。
这个春节,因为楚地生病的原因,他们都没有心思看春节联欢晚会。
街上的青年小伙,大都穿着时髦的牛仔裤,姑娘围着鲜艳的丝巾,土潮土潮的。
下馆子的人也多了起来,与86年相比,民众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
万元户、暴发户们腆着大肚子,油光满面的走进馆子,吆五喝六。
陆野懒得理这些人,让楚地找个角落坐了,自己去点菜。
酒馆里除了一块钱一瓶的高沟大曲,两块钱的洋河大曲,还有白瓷瓶包装的汾酒在卖。
白瓷的釉面光滑细腻,外观如花瓶,瓶口和瓶底都分别绘有彩色的花纹。
乍一看,就像西游记里观音大士的净瓶。
陆野点了瓶汾酒,外加两荤两素四个小菜。
店家很快将一瓶汾酒,连同两个白瓷酒盅,端了上来。
“你的伤没问题了吧?”陆野开了瓶,修长的手指捏着瓷瓶,准备先给二舅哥满上,“少喝点。”
“不了。”楚地麻溜的将自己的酒盅罩住,然后点了个白桦林汽水。
楚地以前挺爱喝小酒,但现在白商凝不让他喝了,怕影响他脑子上的伤。
作为一个爱妻如命的人,楚地不管媳妇在不在,都绝对服从。
“德行。”陆野一眼就看出二舅哥妻管严的气质。
但不管怎么说,他和楚地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
感情又进了一步。
所以,还是和他的汽水碰杯。
楚地抿了口汽水,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这甲虫,怎么长得那么壮?难道说吃了那东西?”
那东西
指的是肉,人的肉。
陆野回忆了一下阴森森的大别墅里,甲虫嘴里不断撒落的碎肉,顿觉脊背发寒!
难道房子里的人,都被甲壳虫吃了?所以长得这么肥,这么美?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把凉拌菜上来了,满满一大盘的凉拌拉皮花生米,里面还有鲜嫩的黄花菜,葱叶,香菜,配得特别好看。
陆野夹了个花生米,放在嘴里,优雅的咀嚼。
楚地则夹了个黄花菜,“我妹也喜欢吃黄花菜,黄花菜又叫忘忧草。”
三月份,正是黄花菜打花骨朵的季节。
本地人做凉拌菜的时候,喜欢放黄花菜的花骨朵,用开水焯熟,格外脆嫩好吃。
“是么,那我得尝尝。”陆野本来对黄花菜不感兴趣的,闻言立刻觉得黄花菜超漂亮,肯定好吃。
“当地人就是愚蠢。”一个捏腔拿调的男音,突然在陆野的身后响起,“新鲜黄花菜,是有毒的,蠢货!”
“卧槽!”楚地嗖的一下站起来,“你踏马说谁蠢呢?皮子痒了是吧?”
“我说的是事实。”那男人有着明显的外地口音,还夹杂着外语,“so silly。”
so silly。
真傻的意思。
陆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身后一桌上,坐了五六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人有些面熟。
怎么看着有点像是……中蛇毒那家伙?
楚地听不懂外语,但直到自己被骂了,“那你倒说说,为什么新鲜黄花菜有毒?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把店里所有的黄花菜,全都倒你嘴里。”
“这……”年轻人皱了皱眉,别说,他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新鲜黄花菜有毒。
他只是听别人提过一嘴,说生的四季豆和黄花菜有毒。
“说啊。装逼要装全套,你装半套肯定是不行的。”
陆野轻笑一声,又夹了个黄花菜在嘴里,无所畏惧。
小伙无奈,硬着头皮找到了个理由,“好像是因为黄花菜的花粉,被蝴蝶趴过,所以吃了嗓子不舒服。”
“我擦!”楚地气坏了,“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牙?就你这文化水平,还跟我俩来劲!你特码睁大眼睛看看,我们吃的是花骨朵!”
“还蝴蝶蜜蜂的,你直接说蛆钻进去趴过,不更有说服力?”
蛆。
陆野嘴角一抽,嘴里的黄花菜,突然不香了。
二舅哥,你别误伤了啊!
人家正吃着呢!
“店里伙计!给我上黄花菜!我要喂死他!”
楚地咄咄逼人,没打算放过小伙子。
谁让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