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端端快哭死了,整个人吓得缩在墙角,脸上泪水涟涟。
“你怎么在这儿?零零呢?”陆野焦急的问。
“哥……”陆端端哭得撕心裂肺,“我把零零……弄丢了,到处找不到她,找不到了!”
“什么?”
陆野眼眸一瞠,心胆欲裂,一把将陆端端拎了起来,“怎么会丢?在哪里丢的?快说!”
“有半个多钟头了。”陆端端掩面哭泣,因害怕浑身哆嗦。
半个钟头。
那不是刚带出来就丢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陆野咆哮起来,气得额角的青筋乱蹦,“如果你早些说,我能早点找!现在去哪里找?”
“我不敢说,我以为我能找到……”
陆端端哭着解释。
“你!”
陆野一把推开她,脑子里飞速旋转。
孩子是贪玩跑远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难道因为女儿穿得好,被绑架了?
这么想着,陆野一咯噔。
转身跑向三岔路口……
这个路口,是交通要道,但凡从粮站出来的人,不管去哪里,都要经过这里。
但此时还没有……摄像头。
而且他也没长前后眼。
只能凭借一点重活两世的经验,就观察一些蛛丝马迹。陆野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车辙和经过的脚印。
但这些印迹,实在太多太杂了,短时间内,很难判断出什么…
陆野没再耽搁,拿出大哥大直接报警,然后打电话到江越的车间,让他通知几个仁兄弟过来增援。
江越一听零零丢了,比陆野还急。
随时就动用了厂里拉水泥的大卡车,拉了好几车人过来,和陆野汇合。
经过简单的商讨,一部分人随车去了宁溪县城和周边县市的火车站,汽车站,各大交通枢纽,都安排人牢牢把守,确保绑匪插翅难飞。
其余一部分人把粮站团团围住,地毯式发散式搜索。
因为不排除零零还在粮站里面,小孩子往往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也是有可能的。
粮站的站长听说陆野的孩子在他这里丢了,吓得头皮登时一麻,手里的热茶杯都掉腿窝里了。
陆野和他母亲虽然为人低调,但他家为本市做了多少贡献,他作为站长当然是略知一二的。
如果找不回小公主,恐怕他的职位要保不住了。
虽然不是他给弄丢的,但终归是在他管辖的地界弄丢的。
如果孩子真不见了,陆野能不拿他出气吗?
就算陆野是个讲究人,没那么残忍,但上边的人,为了照顾陆野和他母亲的情绪,也会把他免了的……
他真是欲哭无泪,心里埋怨陆野这位金尊大佛,真能给他找事。
您说您一个大富大贵的大少爷,还要来交公粮吗?
您每年捐的钱,都够买多少粮了?
您就是不交,也没人敢去找您算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交就算了,干嘛那么积极主动?
现在出事了吧……
但再埋怨也没用,只能尽力寻找孩子。
站长因为利害关系,比任何一个人都卖力。
他熟知这里的地形,每间粮仓,每个边角,每条下水道,甚至把食堂里腌咸菜的菜坛子,都掀开找了……
可惜,连零零的头发丝都没找出一根。
“嘭!”
陆野铁青着脸,一拳重重砸在了桌子上,心在滴血。
零零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也许别人不知道。
只有他心里清楚,这孩子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上一世自己错过了她的成长期,还给她带来杀身之祸;这一世,他只想陪着孩子慢慢长大,弥补曾经缺失的父爱!
他从没想过,零零有一天会从他的生命里,突然消失。
他后悔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悔把女儿交给陆端端!
他并不了解这个堂妹。
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陆端端之所以能去蜂蜜专卖店上班,是白商凝捞的。
他是疯了,把孩子交给一个并不了解的人!
难道仅仅是因为觉得欠了老婶子,所以做出这个决定?
愤怒,自责,后悔!陆野抄起一个椅子,狠狠砸在桌子上,砸得椅子支离破碎,木屑横飞。
“啊哇哇……”陆端端吓得抱着脑袋,嗷嗷叫。
真怕堂哥将椅子抡她头上。
“阿野,你别着急,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肯定会找到零零的!”
江越安慰着好友,他看了眼陆端端,又压低声音问,“有没有这种可能,零零之所以丢失,且没有目击证人,根本就是这位姑娘……”
江越压住话头,没把话说完整。
但陆野已经领会好友的意思。
虽然老婶子的死,不是他害的,但终究和他有瓜葛。
也许陆端端想为母亲报仇,所以拿零零试刀?
但只是一瞬,陆野就放弃了这个假设。
陆端端一直卑微的活着,想要讨好一切可以讨好的人。
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白商凝也重用她,什么都肯教给她,她没有理由不珍惜%
更何况,她曾经差点被老婶子卖给杀猪的老头,是他陆野从中使了力,才免去了她悲惨的命运。
后来她被族长分配给了大伯,老婶子还经常去打扰她,要钱补贴她的几个哥哥。
陆端端恨之入骨,绝对不会给她母亲报仇……
“哥,我想起来了。”
陆端端抹了把眼泪,“你还记得那个小胖男孩吗?,好像零零跟他走了!”
小胖男孩?
陆野蹙眉,紧接着眼前一亮。
她说的是王秦的儿子王子,玛德,这个名字别扭死了。
“哥,我刚才满院子找那小胖子,也没找到,就是跟他走了!”陆端端更加确定。
陆野赶忙推了江越一下,“开你的车,去水泥厂!”
“这下可找到头了。”江越眼瞅着陆端端说得笃定,心里宽敞了很多。
开着他的吉普车,不,开着他老婆白牡丹的吉普车,往水泥厂赶去。
粮站距离水泥厂并不远。
水泥厂其实就坐落在镇里,只不过不属于镇上管辖,而是直属宁溪县城管理。
所以厂里的职工自认为是城里人,一点毛病没有。
江越开车开得非常快,遇到驴车挡路就狂按喇叭,不是他没素质,实在有急事要事!
无论什么年代,无论什么样的家庭,最重要的都是孩子!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他们就抵达了水泥厂的家属院。
王秦家就住在江越家不远。
今天是星期天,王秦作为端着铁饭碗的工人,肯定是不需要上班的。
于是他就去大运河钓鱼去了,此刻也刚刚回来,车把上挂了个鱼篓。
陆野看到王秦,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推门下车,扯住王秦的脖领子,就“砰”的给了一拳。
“卧槽!”王秦没有一点防备,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自行车也发生了侧翻,车轮一直乱转圈圈。
鱼篓被砸扁了,里面的半大鲫鱼都出来了,在地上乱蹦。
王秦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空气里弥漫着腥味,不知是血腥,还是鱼腥。
“陆野,我曰你”
王秦愤怒的咆哮着,突然扑了上来,想和陆野拼命 ,“这是老子蹲一天钓到的鱼!”
陆野可不惯着他,一个帅气的横腿踢就把他踹一边去了。
王秦踩到鲫鱼,呱唧一下又跌到在地,他撑着地,顺势给了陆野一滑铲,想扫倒陆野。
陆野一个完美的闪躲,堪堪避开。
两人对视了一下,仇恨瞬间升级!
“别、别、别……冲动!”江越赶忙劝架,先解决孩子的事,再打呗!
陆野当然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不理王秦了,转身拉开了王秦的家门,想要进去找零零。
但王秦气红了眼,从后面抱住陆野的腰,就想强摔。
但他没干过农活,平时也没锻炼过身体,个子又不高,怎么可能是陆野的对手?
陆野一扭腰,挣脱他的拥抱,然后一个转身踢,将他甩出好几米远,紧接着一个健步追上去,将他摁在地上打。
郁积了一天的愤懑,全都发在了王秦身上……
“一见面就掐!”江越已经见怪不怪,反正他们俩从读小学的时候就不对付。
只不过以前是王秦欺负陆野,现在是陆野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