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为夫给陆齐找一个这样的妻子,如何?”陆野问楚湘儿。
为夫。
这两字,颇具古风。
楚湘儿弯唇一笑,“好歹陆齐是陆家子孙,你找了这样心术不正的女人给他,小心影响后代基因。”
“陆齐严格来说,也并不是陆家的子孙。”
虽然他也姓陆。
虽然陆野把他当堂弟,但有些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血脉……
“我作为嫂子,是否该给封个红包表示一下?”
楚湘儿被唐糖糟心坏了,但和陆齐并没有矛盾,她是个讲究人,在人情礼节方面,挑不出任何毛病。
何况陆齐是个没娘的孩子,三叔陆光的面子也要照顾。
总归要客气一些比较好。
“不用,一毛不给!”
照着陆齐,确实该给。
但照着那姓唐的贱人,不给送个花圈,就非常不错了。
“好,听你的。”楚湘儿又问了一下女儿的情况,准备挂电话。
“亲一下,媳妇儿。”陆野突然提出要求,想她了。
楚湘儿愣了一下,紧接着压低声音,“爸妈他们都在呢……以后补你,好不好?”
“当然……不好。”
“……”楚湘儿麻了。
这时,江越善解人意的递来几颗瓜子仁。
楚湘儿到了孕晚期之后,经常会饿,干果点心随身携带。
江越最喜欢给楚湘儿剥果壳。
陆野不愿意也没办法,人家就自顾自的剥,随你说啥都不改初心。
陆野渐渐的也没脾气了,随便他吧,爱剥不剥,就算他剥一辈子,楚湘儿也不可能多看他一眼的……
楚湘儿接过瓜子仁,放在嘴边咬了一下,发出声音。
和亲吻的声音,差别也不是很大。
陆野听出来了,但没有计较,又贴心的交代了妻子几句,这才不舍的挂了电话。
楚湘儿有些不忍心。
这样哄骗自己的男人,她还是很内疚的。
以后,会加倍补给他。
……
陆家村。
陆齐家的土墙上,已经挂起了两个红灯笼,窗棂上也贴上了双喜。
准备迎接新媳妇进门。
院子里摆了几桌酒,来吃席的都是本村人。
老婶子死后,她娘家人就不来往了。
陆光这边,没有姑姑姐姐,就俩哥,所以也没啥亲戚。
村里人吃一顿,热闹热闹,就算非常不错了,也别要啥排场了。
新娘还在路上。
许乾亲自送唐糖出嫁。
反正无聊,闲着也是闲着。
他还给唐糖准备了嫁妆,诚意满满。
唐糖盖着红盖头,坐在车里,嘴巴快笑豁了。
她以为自己要嫁的人是陆野。
因为一直是这么计划的,现在陆楚离婚,毫无疑问,是她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许乾也不说破,这是他和唐糖最后的一点缘分。
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论过河拆桥,许乾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此刻,唐糖已经幻想着接下来的新婚夜,是多么的浪漫甜蜜了。
她要把珍贵的自己,献给心爱的陆大哥……
给他生很多宝宝。
至于前窝的孩子,她也会好好对待,让楚湘儿的孩子们,都喊她妈妈……
车队到了陆家村,就看到好多村民把守,不让进了。
“你们真是放肆!”唐糖此刻还是对许乾忠心耿耿,怒斥村民道,“前来送嫁的是我表哥,他可是有地位的人,你们该把他请进去,好生伺候!”
“算了,也许这是他们的习俗,那我回去了。”
许乾趁机脱身,把唐糖请下了车,自个扬长而去。
唐糖脑袋蒙在盖头下面,本就视线受阻,加上光线也已经暗了,心里愈发没底。
但她还是呈飞蛾扑火的姿态,飞向心爱的陆大哥。
“嫂子,我来扶你。”
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
陆端端一手捂着脖子,缓慢的走了过来,眼里闪着恨意的冷笑。
她走不快,脖子上伤口疼,连呼吸都觉得疼。
“你是?”
“我是陆端端,零零的小姑。”
零零的小姑。
她特意加重了这几个字,嘴角的冷笑,看起来诡异而可怕。
以前,她为了摆脱母亲的纠缠,自愿归了大伯。
现在,她为了报自刎之仇,又回到陆光家里,当个挑剔的小姑子……
唐糖隐隐觉得不安,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她把手递了出去。
陆端端接住,拉着她前走。
一步步走向毁灭……
过了石桥,进了村,到了陆光家门口,拜了天地,入洞房。
屋里一股霉味,是唐糖最讨厌的气味穷味。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猛地掀开盖头,环顾四周。
看到破土房里,堆着各种杂物,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到处都是蜘蛛网,厚得织成布。
红烛摇曳,烛光下,被子上的脑油乌黑,还有虱子在爬。
厨柜上,还放着一个老婆婆的遗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啊……”唐糖心惊肉跳!
整个人都慌了。
虽然她家以前也这么穷,但自从跟了有钱爸爸之后,她离这种可怕的穷日子就很遥远了……
可现在……现在是怎么回事?
陆大哥那么讲究卫生的一个美男子,家里的环境怎么是这样的?
不对!
“陆齐,恭喜你娶到个大学生,来,干了这杯!”
陆齐?
陆齐是谁?
难道……唐糖头皮一阵发麻,惊吓之余,又生出一抹孤勇。
她得逃,她得赶紧逃!
趁着院子里的人还在推杯换盏,逃开这可怕的地方!
许乾这个混蛋,把她卖了!
她要去找这许乾……拼命!
唐糖拉开厚重且破旧的房门,刚想跑,又退了回来。
陆端端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手里还拿着一个钢针,针头闪着寒光。
“你……你要干什么?”唐糖摇摇头,往后退。
“干什么?”陆端端走进去,从脖子上扯掉围巾,剥开伤口给唐糖看,“这是自刎导致的。”
“我为什么要自杀呢?因为我帮我堂哥带了孩子,但孩子丢了,所以我抹了脖子。”
“孩子为啥会丢,你很清楚吧?”陆端端一步步的逼近,“你这恶毒的女人,扫把星,落我手里,去死吧!”
陆端端说罢,咬牙切齿的抄起手里的缝衣针,对着陆端端的脖子,就扎了过去。
扎得很深,然后往外一挑,好像有一根筋被挑了出来。
“啊!”
唐糖疼得大叫起来,抬手捂住脖子。
“这下,跟我哥般配了!嫂子,新婚快乐。”陆端端祝福了一句,转身出了门,“哥,新娘等你呢,等不及了。”
“来、来了!”
陆齐喝得有些高,说话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