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桌上那张肖像画都带飞了,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也落到了桌底下。
陆野一手端着酒杯,侧身去捡画。
桌底下的男人,浑身是血,没穿鞋,腿上的肌肉因疼痛而神经质的发抖,“爷,帮个忙,就当没看见我!”
好熟悉的声音。
陆野又把身子往下低了低,一张带血的俊朗面孔呈现在眼前。
狭长的眼,薄削的唇,胡子拉碴的。
有些重逢总是出其不意,又在意料之中。
“久违了,余麟。”
“您认识我”啪!
有人追了过来,陆野“啪”的一声砸了酒盅,抄起二锅头,就朝那人的头上招呼了过去。
快、狠、准!
刚说浑身的力气没地方使,这不就来机会了吗?
陆野甩下外套,掐住那人的脖子,推出了店外。
卧槽!
店外还有一群人,估计干不过。
陆野一个激灵,重新跑回店里,猛的关上店门,用杠子一顶。
然后将余麟从桌子底下拖出来,拽着他从后厨逃跑。两人爬到一个大垃圾桶里藏了起来,身子挨着身子,温度互相交换。
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上一世,徐麟被他救了,第一句话就说,“爷,我以后跟你干了。”
这一世,多了点曲折。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画另一个男人的肖像?还画得那么清秀?
徐麟悟出来了:这位爷在暗恋他。
于是他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爷,你想‘干’就干吧。”
别憋着了。
第94章 两口子把儿媳妇和孙女宠上天
千里之外的陆家村,也天黑了。
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有滋有味的。
晚饭是兰锦亲自做的,她没做饼子,没做米饭,也不是面条,而是烤了几个面包。
面包是圆形的,碗口般大小。
外皮黄灿灿、油光光、亮汪汪的。
皮子揭开,里面的芯又白又嫩,暄软的就像一朵云。
咬一口,香喷喷的,满满的幸福感。
这年头,谁吃过面包?何况还是这么好吃的纯手工面包!
“好吃,好甜,奶奶太厉害啦~”小零零唇角都是黄油,软软糯糯的夸赞祖母,“跟我爸一样厉害!”
“真的吗,小宝贝?”兰锦慈祥的看着小孙女,笑得露出漂亮的白牙。
“嗯嗯!”小家伙点头,啊呜又吃了一大口。
“是很好吃,我觉得特别香。”楚湘儿也赞不绝口。
兰锦被夸得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妈做了很多,放你床头焐上,你夜里饿的时候,就吃一口。”
楚湘儿怀了孕之后,特别会饿,尤其现在胎儿一天天长大,需要母体提供营养。
她一天吃无数顿,夜里还要加餐,不然胃就疼。
这面包营养丰富,正好补充能量。
“我还让你爸买了头奶羊,过几天你和零零就有香喷喷的饮料了!”
“谢谢妈。”楚湘儿嚼着面包,心里暖暖的。
婆婆对她太好了,她一天都没服侍过婆婆,反倒是婆婆先为她付出,真不好意思。
兰锦素来兰心蕙质,知道她在想什么,真情流露道,“你爸这几年,多亏你照顾才保住命。妈给你磕一个都来不及呢,做点饭算什么?”
“说啥呢?磕一个什么的,有点过了,让孩子难堪。”
陆老爷子一向少言寡语,但柔声提醒妻子。
兰锦立刻捂住嘴唇,自嘲的笑了笑。
楚湘儿也笑笑,一家人不需解释太多。
吃罢饭,兰锦亲自帮孙女洗脚,还讲了睡前故事,把孙女伺候得板板正正的。
这样,儿媳就有更多的时间看书了。
儿媳妇和娘家人合开了一家内衣厂,又要研究中医,居然还有精力学习文化知识,这份拼搏精神,让兰锦深感佩服。
学到老活到来,技多不压身。
当然,她什么都不学,也没事。
别说陆野会赚钱,就光自己这个婆婆赚的钱,都够陆家花好几代的……
楚湘儿的英语是弱项。
这会可好了,婆婆小时候就周游过列国,又在国外生活了二十多年,能把她教得透透的。
……
本来陆敬和兰锦想让孙女跟他们睡的。
但楚湘儿考虑公婆久别重逢,必定有很多话要倾诉,所以坚持要抱回女儿。
零零现在已经有二十多斤了,被陆野养得胖乎乎的,已经不是以前那么轻飘飘了。
所以陆敬两口子,又赶紧抱着孙女,给儿媳送过去,一点重物不敢让她碰。
老两口不光宠孙女,把儿媳妇也宠上天了。
“爸,妈,我能行。”楚湘儿感觉自己力气挺大的,想亲力亲为。
“不可以。”陆敬首先提出反对。
兰锦也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你和胎儿有点闪失,我也没法活了!没脸见我儿子!”
楚湘儿也只好作罢。
既然公婆不让她做家务,她就好好研究一下婆婆的腿。
婆婆那么优雅漂亮,老瘸着腿走路也不是个事。
坐轮椅是好看点,但农村都是土路,轮椅陷泥坑里推不出来,再说坐轮椅对身体不好。
生命在于运动。
明天公公婆婆会去楚家村拜访亲家,到时让二哥将老大夫接家来,给婆婆诊一诊。
送完孙女,陆敬和兰锦往自己院子里走。
天上没有星,黑乎乎的。
陆敬不知不觉的就牵上了妻子的手,怕她摔倒。
这一牵,让兰锦的心脏都颤抖了,她情不自禁依偎在丈夫怀里。
不管她有多少成就,赚了多少钱,可一和丈夫在一起,他就是她的依靠。
二十五年的逃跑计划就是丈夫设计的,虽然出了点差池,但她最终逃出一命。
如果一直呆在农场,说不定已经被毙掉了。
她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死光光了,就是最好的例子……
陆敬任由妻子依偎着,没说话,心里却格外幸福而充实。
两个人的身子,都划过一阵阵暖流。
“敬哥,我想你啊~”
兰锦凝望着丈夫,脸上扬着笑容,可眼泪却无法阻止的,一颗颗的掉落。
她笑中带泪的样子,让陆敬心疼得豁豁的。
他何尝不想她?每一个夜晚,都想她想到发疯!
如果不是为了多陪陪那不争气的儿子,他早就不想活了,追随爱妻去了!
纵有千言万语,心头滚烫,陆敬却说不出口,末了只说了句,“锦儿,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我老了,身体也废……”
“你胡说什么?”兰锦急得声音颤抖,“你这样说,伤我的心!”
“为了你,我”
为了丈夫,她守身如玉,多少人想娶她,她都心如止水。
她爱着陆敬,在别人眼里,他是个没能力的男人。
但只有她知道,陆敬对她有多体贴入微,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的心贴的那么近!
“对不起,心肝。”
陆敬紧紧将妻子搂进怀里,俊朗清癯的脸上有很深的内疚。
他知道,兰锦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他知道,兰锦对他的一片心。
他又何尝不是呢?
思念,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低头,轻轻亲上了妻子微颤的唇。
这一瞬间,就如同天雷劈了过来,两人的大脑都一片空白。
身子一下子就化了。
陆敬被夏荷花辱骂了那么多年,什么无能、太监等等,早已自信心崩塌,也从不当自己是个男人。
可在温柔的兰锦面前,他只想让心爱的妻子幸福,快乐。
一秒重拾男人的雄风。
一个钟头后。
陆敬端来温水,给妻子洗了,又重新换了褥子。
兰锦也没闲着,和丈夫一起收拾。
收拾完,她重新枕在丈夫手臂上,脸上的甜蜜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