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这几十台电视机,就可以给我带来几百的利润了,这不比自己干个二房东强?
还有,二房东还有被人扣压榨老百姓帽子的风险。
我干这个不轻松?
这就是他为何对马玉林态度,忽然一下大变的原因。
所以后边,这家伙简直疯了…
平均每隔那么两三天的功夫,就会带一个单位的采购员过来。
赚的盆满钵满。
只是他也好奇,别的地方都搞不到货。
怎么这小子一县城里的店,怎么搞到这么多货的?
当然了,好奇归好奇,但他也懂得相互尊重的道理。
就这样,合作愉快。
…
这天,马玉林在县里的一个大会上。
比较的正式,边上坐着的,都是一些长宁县国营厂的负责人。
一个个,有些紧张的望着台上。
马玉林坐在最后边。
几分钟后,方建民从后边走了过来,一脸风尘仆仆的。
一过来就说:“两个事。”
“第一,余耀龙特么的在我们码头上又砍人了,操,这不是第一次了,迟早要被他给害死!”
“林哥,你真要跟他好好谈谈了!”
第140章 遇冷的场面
余耀龙行事的手法,越来越乖张。
以前在街头是为了义气打架,砍人。
但义气这玩意儿当不了饭吃,一般是不会置人于死地。
但现在是为了争夺利益。
张家村那边已经成了一块水火江湖之地。
因为煤炭,汇聚了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这些妖魔鬼怪,每个人都不是啥好人。
主要看到太多钱了。
激红了他们贪婪的双眼。
他们码头那边也经常有人闹事,动不动就有人过来要查封什么的。
目的就是要搞余耀龙。
这是运输最重要的一站,余耀龙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好几次都亲自拿着刀子去砍人。
今天,又被他在码头伤了一个人。
马玉林因为在忙着店里的事,故而心思没在那边。
此时此刻,台上袁县长已经把话讲完了,下面掌声一片。
马玉林也跟着鼓掌。
但眉头紧锁着说:“春节前,我会去找他谈一次。”
“他三番五次在我们码头砍人,目的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方建民清醒了几分:“你也这么认为?”
“我怀疑这家伙,特么不是想拉我们下水,然后和他永远的绑定在一起吧。”
“林哥,你脑子可要清醒啊,这玩意儿这么嚣张跋扈,出事是迟早的事,我们现在未来一片大好,犯不着被他拉下水。”
马玉林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
又看了看他:“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王麻子了?说动不动就特么特么的,你曾经的思想觉悟呢?”
方建民一听不干了。
他和王麻子是两个极端阵营的人,每天都在激烈的碰撞着。
都想要改变对方。
你说方建民被王麻子影响了,那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如果你说王麻子越来越像他了,他心情又会莫名其妙的暗爽。
教化王麻子,是他心里一辈子最大的愿望。
一看他这又要和王麻子争高低的模样。
马玉林赶紧开口:“行啦。说说第二件事,抓紧时间,估计会让我上台讲话了。”
方建民正色了几分,道:“张鸿源这个人,你可认识?”
“我刚刚去了一趟店里,嫂子说他带着一个小女孩上门。”
“说你帮他找回了孩子,这会在店里怎么都不愿意走。”
“ 提了很多礼品上门来,说一定要见到你本人,对你表达感谢。”
马玉林顿了下。
刚刚还凝重的心思,忽然一下开朗了起来。
那天他们在船上相遇后,马玉林就想着,他肯定要去寻找到他女儿。
于是也没有去打扰他。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两幕。
一幕是自己落难被他收留时,张鸿源总是强装坚强的那种模样。
但他知道,好几次晚上他都听到了房间里的哭声。
失去孩子的父母,如同行尸走肉。
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结果没了?
可想而知有多么的痛苦。
那天替马玉林挡刀子,他知道,其实张鸿源在找女儿绝望后,其实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在强装坚强。
还有一幕,是二十年后,马玉林有钱了,把张鸿源的遗愿当成了自己的愿望。
执着的,就像是在找回自己去世的女儿般的寻找。
终于找到了他的女儿。
那时候她女儿已经是成年人了,带着孩子。
到了张鸿源的墓跟前。
她女儿也跪在地上,哭的站不起来。
这种生离死别,生不能重逢,只能隔着一块墓碑再相见的血脉亲情。
足以令任何一人动容…
好在,他这个兄弟,在这一世终于圆梦了。
方建民很少见马玉林这样。
不解的问了句:“还真认识这个人?”
“你怎么会认识省城里的人?嫂子还以为他是上门的骗子呢。”
马玉林摇了摇:“有一次前往长洲的船上,和他相遇,聊的很投机。”
“ 他是个可怜人。”
“回去跟你嫂子讲下,让她好好招待,他同样也是我的恩人。”
“恩人?”方建民一阵疑惑。
但台上又一个人发言后,主持大会的人忽然开口:“那,下面有请我们长宁县第一位民营老板,马玉林同志,上来给大家讲讲经营企业的问题。”
方建民听到这里后,也不敢再讲话。
马玉林笑了笑:“去吧,一定要招待好,把店里最好的茶叶,最好的烟,最好的糖果拿出来招待。”
“还有,回去的路上,称点卤猪头肉,我这兄弟喜欢吃猪头肉。”
“让老板用点香菜拌。”
“这里完事后,我会第一时间回去。”
说完马玉林直接起身,走向了台上。
方建民一头雾水:“兄弟?”
“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兄弟?怎么连对方喜欢吃什么都知道?”
但他望着冷冷清清的现场,又是一阵皱眉。
刚刚两人聊天的时间里,台下不停有人上台。
这些人只要一上台,下面肯定就是雷鸣般的鼓掌声。
可唯独此时此刻,马玉林走上去后,现场一片冷冷清清。
下面坐着的这些村级,乡镇级,县级国营厂负责人们,看向马玉林的眼神中,给人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
有冷漠,有讥笑,有愤怒…
等等,什么神色都有,就没有一个太把马玉林当回事的人。
忽然想起了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们干民营的,就这么让你们看不上?
这是当下的一种普遍现象。
做个人生意的,都是一些最底层的人。
因为他们没有本事,没有背景。
稍微有点背景的人,都找关系进了国营厂。
只有混子,最底层的人,才会去走街串巷的做生意。
马玉林虽说在县里有点名声,但这些国营厂的负责人们,还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