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也不知道大人之间话的意思, 小丫头嘴馋的狠,正拿着玻璃的桔子汽水瓶子往嘴巴里倒。
和她妈妈一个性格,也舍不得浪费一点点。
一边倒,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玻璃瓶子里的那一滴桔子汁,顺着玻璃瓶往下面流。
眼看着这一滴桔子汁就要落到口里的时候。
马玉林忽然把她放了下来:“彤彤,这个瓶子给爸爸用一下好不好?”
“你喝爸爸的这瓶。”
彤彤开心极了,眼睛里散发出了纯真的渴望光芒:“爸爸,你不喝吗?”
“爸爸吃撑了,不喝,给彤彤喝。”
“嗯嗯,好,给!”
彤彤开心的把空瓶子给了马玉林。
马玉林再看周丽娟,问了句:“打包好了?”
“嗯。”周丽娟很是温柔的回了下。
马玉林点了点头:“行,等会,我去处理点事。”
不等周丽娟说话,马玉林抓起了彤彤刚刚喝过的那个桔子汽水瓶,脸上带着诡异而阴冷的笑容。
走向了那一桌正在纪念他们青春的人。
走到半途中的时候,顺手啪的声,把手里的玻璃瓶给磕掉了瓶底。
那边,那个服务员本能的想要过来呵斥他。
马玉林边走边拿着破了的瓶子指了下她。
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那个白大褂女服务员吓愣在了原地,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接着,马玉林走到了墨镜男的后边。
一手抓着他头发,对着桌板上一扣。
砰的声,这家伙的蛤蟆镜被碎了,毕竟是农民,马玉林手劲有点大。
这脑袋被他这么一扣之下,桌子上的菜碟都弹起来了一两公分。
桌子上的人全愣住了。
国营到店里也全都鸦雀无声的马玉林。
只剩下一些人的火锅汤在噗噗噗的翻滚声。
“你干什么!”
桌子上,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唬的声,全马上站起来指着马玉林。
马玉林脸上笑容不减,拿着瓶子指着他们:“这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
“没读过书的农民,下手没轻重,全给我坐下。”
对于这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他这个有颗六七十岁老心脏的男人,想用气势上碾压他们,简直不要太简单。
几个人一看马玉林手里碎了底的玻璃瓶,忽然感觉有股子寒意。
毕竟他们之间也不过是一些塑料感情,犯不着让自己身上见红,一下还真都不敢上前一步。
至于那个蛤蟆镜男,不停地挣扎,脸被马玉林压在桌子上都变了形。
“吗的,你敢对我动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畜生撒手!”
碰!
马玉林把那半截瓶子扎在了桌面上,就差那么一公分的样子,瓶子就要切在他脑袋上。
猛的一下,这家伙吓破了胆子,怂蛋的是,裤管子处竟然湿了一大片,接着一阵尿骚味传了出来。
李飘霞这个女人也吓破了胆子,边上哆嗦着开口:“你,放手,伤人了你肯定负责不起!”
马玉林目光冰冷的盯了她一眼,然后望着这个墨镜男,脸上带着笑容说:“我这人在我们村里,一直都是毒瘤一样的存在。”
“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啥都干,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但我女儿在后面,我不想她看到我伤人。”
“要不,你自己乖点去我老婆面前道个歉?”
“你!…好…好,我道歉,兄弟,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嘲讽你一家的…”
“乖。”
马玉林拿着手里的半截瓶子在他脸上轻轻的拍了几下。
冰凉感在他脸上一直顺入了心脏,蛤蟆镜男更是吓的浑身一抖,那股子尿意更加浓烈了。
马玉林手掌忽然一用力,抓着他的头发一提,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就这么直接把他给甩到了周丽娟的面前。
周丽娟脑袋有些懵,再看马玉林,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像以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等他反应过来,蛤蟆镜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对不起,我不该嘲笑劳动人民,劳动人民最光荣。”
“对不起。”
马玉林走过来后,一把抱起了彤彤,对周丽娟很是温和的说了句:“心里舒服点了吗?”
周丽娟心里忽然一阵温暖,但他觉得这样打人不对,想说什么。
但还是被马玉林给打断:“走吧,我们去买点衣服,然后就回家,不早了。”
然后抱着彤彤往外面走。
不过,路过这一桌人的时候,马玉林那副阴森,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李飘霞,很是平淡的开口:“臭表子,以后永远都不要靠近我老婆。”
“别觉得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动手打你,下次遇到你还这么背后唆使挑事生非,我绝对会用大耳巴子抽你!”
第27章 请来的高人
刚刚李飘霞就是在故意挑唆,讽刺。
第一,嘲弄周丽娟。
第二,讥讽马玉林,就是想看看,周丽娟的老公,是不是真的那么混账,看到老婆被人欺笑,也无动于衷。
没成想,马玉林竟然直接动手了。
最让她感觉到恐怖的是,马玉林打人,骂人,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气势上,竟然把他们这一桌人,全给压的死死的,动弹半分都不行。
尤其是马玉林此时此刻看向她的那种眼神,简直把她的心脏都给剐了一遍,对视一秒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好在马玉林并没有打算和他们过多的废话,抱起了三岁的女儿,然后一家出了国营饭店,上了拖拉机后离开。
这一桌子人惊魂未定,同时也异常的尴尬。
刚刚喝酒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同志,结果事发后,竟然一个个怂的不行。
原来这种同志感情,完全是塑料的。
至于边上,不少人投过来的眼神,怎么感觉都像是在嘲笑他们。
于是一个个找借口灰溜溜的走了,估计这一桌子同志,以后再也不会在一起纪念他们的青春了…
…
拖拉机上。
周丽娟抱着彤彤坐在铁皮车厢沿上,静静的感受着初夏的美好。
眼前是平展展的翠绿禾苗,连绵至远方的青山脚下。
头顶上还有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叫着。
无数农民在水稻田里劳作。
嫁给马玉林三年以来,这应该是她最为放松的时刻。
刚刚她在国营饭店里,真切的感受到了马玉林身上的那种霸道。
那是一种护全老婆,不让自己老婆女儿在外面受到一丝委屈的霸道。
“马玉林真的变了吗?”
她怔怔的望着手扶着拖拉机把,目视前方的男人。
夕阳映照在他的肩膀上,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
看着看着,她忽然又想起了王婆的那些话。
一阵失落感,再次在心底涌现:“因为这个男人,不过是被一个不知名的鬼上身罢了。”
不自觉的把彤彤抱的紧紧的,心里一阵难受。
回来的时候,他们又在自己镇上买了一些家里用的东西。
供销社已经关门了,不然估计马玉林会冲进买一大堆的物资回来。
晚上,周丽娟回家把带回来的油汤炒了饭,彤彤吃的很香。
马玉林因为要和王麻子去结账,所以去了王麻子家里。
在他离开不到几分钟的时间。
王婆匆匆忙忙的带着一个老头过来了。
有点黑瘦黑瘦的,背着手,一脸的凝重。
还背着一个布包。
周丽娟正在水塘边洗碗,一看到他俩过来后,赶紧起身:“王婆。”
王婆小碎步跑的飞快:“怎么样?这两天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周丽娟点了点头:“有点,今天玉林在巴川县…”
“先别说话,我看看你家的周围。”
边上的老头从布袋子里抽出来了一把桃木剑,神神鬼鬼的直接走向了她家屋后面。
周丽娟不解的问了句:“王婆,这个大叔是…”
“嘘!”
“我师傅,以前在龙虎山当过师傅。”
“孩子啊,放心,有陈师傅在,马玉林身上的孽障,肯定要被清除!”
周丽娟莫名的走着心痛了起来。
今天马玉林在国营饭店里的行为,确实感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