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功力,明月坠尘典再度蓄势待发,但功力催谷起来后,墨雨这才发现自己的功力,竟然莫名的混乱,仿佛有一些莫名的东西渗透到自己体内,剧烈改变着自己力量的属性。
而就在此时,方才那显现的恢弘庄严意志,再一次出现。
“↓←↓→+重拳!”
墨雨的身体也动了起来,犹如鬼魅一般闪烁着,而后双掌化爪,擒住苏沧海双肩,气劲如游思般渗入,瓦解着她的反抗能力,而后墨雨指爪燃起烈焰,如利刃般在苏沧海身上肆意撕扯着,爪击数十次后,一发重拳作为终结式轰在苏沧海身上,引爆了之前渗透进去的烈焰气劲。
“↓→+轻脚,追加浮空连击……”
苏沧海被轰的倒飞出去,墨雨身影犹如鬼魅般闪烁着,居然追上了倒飞的苏沧海,双手握住苏沧海的脖子,而后纵身跃起,夭矫的一个旋身,借助旋身的离心力甩力,将苏沧海狠狠的轰入大地。
“轻拳+重拳,追加重击……”
人在半空,墨雨双掌绽放出皎洁月光,明月坠尘霜千里一击再度轰落,直击着倒在地上的苏沧海。
大地龟裂,尘埃弥漫,连那蠕动的黑湖都在这一击之下颤动着。
“↓→+重脚,追加地面连击……”
随之,一道身影冲破了尘埃,却是墨雨,她弯腰奔驰着,右手依旧握住苏沧海的脖子,以无匹巨力将其摁在地上,一路拖曳冲撞着。
大地被犁出一条深深的痕迹,一路拖曳到一片峭壁之前,墨雨用力一甩,苏沧海整个人都被轰进入了峭壁之中。
“轻拳+轻拳+轻拳……”
气劲缠绕拳中,而后,墨雨双拳狂风暴雨般急轰而去,苏沧海死没死,墨雨不知道,但她几乎将那小片峭壁给彻底轰塌了,连拳头都轰肿了。
这一套连击下来,并不花哨,但却暴力异常,苏沧海吃了这一套,彻底没了动静,但这并非结束,墨雨转头一看,苏沧海又从黑湖中缓缓升起,但这次出现的不只是一个苏沧海,而是十几个苏沧海。
“徒儿,与为师融为一体吧。”
十几个苏沧海,皆带着诡异的妩媚笑容,向墨雨伸出手玉手。
看到这一幕,墨雨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个姬佬也只是摸脸而已,十几个姬佬,只怕自己浑身上下都要被摸完了,但这个时候,方才支配着她行动的庄严意志,却没了声音,墨雨忍不住说道:
“刚才那个谁?继续啊,不要停,这场面我搞不定啊。”
随之,幽幽的声音回荡于墨雨的思维之中:“等等,我还在弄出招列表。”
墨雨此刻也听清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正是导演莫夜煌,但为啥导演被苏沧海吞噬了,声音却会在自己脑海里响起,这么复杂的事情墨雨也无心去想,因为她现在已是手忙脚乱。
十几个姬佬摸了过来,真要被摸中了,贞操是否有问题就不多说了,但起码是一个活活摸秃的结局。
就在墨雨焦急之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个身影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些身影皆是威势非凡,或是正气凛然,或是邪魅狂娟,或是霸道酷烈,都是一时无双之强者,而后,这些身影缓缓向她迈步而来,最终与她重合在一起。
随之,墨雨便感受到了之前那些爆种的东土武林豪杰到底是什么个感受了,一道又一道的强横武道意志充斥于她的思维中,借助她的身体,重现着埋葬于历史烟云中的诸多绝世武道。
而后,墨雨便化身为狂战士,嗷嗷叫唤着,施展着诸般武道杀技,与十几只苏沧海厮杀着,倒是一场好杀。
莫夜煌的意志游荡在神武智慧之中,察觉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微微一动:
“虽然墨雨是不认同东土武道文明的外星人,但面对灾厄,这些古老武道意志,最终还是勉为其难承认了墨雨吗?不过,虽然龙套们的牺牲很有效,但光靠墨雨一人,也承载不起神武智慧。”
莫夜煌瞥了一眼,就对墨雨眼下的情况了若指掌。
神武智慧中的这些古老武道意志,太过强横了,强行降临显现,还要问宿主受不受得了,而事实证明,除了烈啸天这种级别的高手,其他的东土武林豪杰皆撑不住,爆发一波后,便迅速扑街了。
也正因为之前这些古老武道意志,已经在东土武林群雄身上爆发过一波,所以威能有了一定程度的减弱,墨雨才能扛得住,要不然,当这些古老武道意志进驻她身心之后,她估计只能轰出一招,就要发光发热,轰隆作响了。
但即便如此,墨雨只怕撑不了多久就要从爆种发展为爆破了,而这也并非莫夜煌想看到的。
一念而动,莫夜煌便加快了动作,他的意志在神武智慧中游荡着,意志化作触须,渗透到神武智慧中漂浮的故事中,触摸着这些逝去武道先烈的意志,解析他们的力量,最后,于此提炼出精华。
一个人,一个故事,一门武道,最终简化一招,这就是莫夜煌所说的制造出招表,而方才墨雨爆发的那一波,便是莫夜煌临时提炼出几个技能,然后就直接丢到墨鱼身上实验了一下。
其实,莫夜煌作为厨师,对东土武道一直有些不太感冒。
厨师处理食材时,哪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玩意,就算一些高深厨技,比方说能够一瞬千刀,剃光鱼肉,但鱼却茫然不知,只剩鱼骨依旧游于水中的罗汉水晶斩,本质上也是干脆利落。
为了把握火候,所以需要入微的掌控能力,为了最大程度的保留食材的美味,所以需要刀工的简洁,为了洞悉食材最美味的一瞬间,需要的是极致的精确。
秉持这般厨艺理念,莫夜煌并不觉得剑气纵横三万里这种大场面有什么值得称赞的。
杀人,只需刀锋刺穿心脏,至于如何将刀锋送入敌人的心脏处,这就是技巧的范畴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
厨师与武者,终归是两个职业。
以前没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有机会了,莫夜煌便按照自己的理念,开始大幅度改造东土武道,但与此同时,这对莫夜煌而言,也是一种难得的进食。
触摸一个又一个武道强者的故事,聆听他们的意志,注视他们的信念,莫夜煌于此提炼出有用的资粮,来完善自己的精神。
渐渐的,莫夜煌手中的出招表已经有不少了,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墨雨身上。
此刻的她,因为多种属性的强横劲气冲突,导致身体机能开始崩溃,浑身青筋怒绽,血液渗出,看起来好不骇人,虽然战斗力愈发强横,但神情非常不正常,只见墨雨左眼露出正义凛然的神色,右眼露出邪魅狂娟之色,嘴上还露出一个充满疯狂的笑容,嘴巴一开一合,还吐出充满仁义礼智信光辉的白沫。
说来繁复,一言蔽之曰,墨雨距离身心崩坏已经没多远了。
如果再不出手,这一次轮回,墨雨估计又要凉凉了,所以莫夜煌出手了。
将降临于墨雨身上的古老武道意志驱逐,取而代之的是出招表中的技能加持,经莫夜煌这般操作后,墨雨的战斗风格骤然一变。
墨雨之前被古老武道意志附身,虽然身心接近崩坏的极限,但某种意义而言,这并非坏事,因为这些古老的武道意志,正将自己的传承融入到墨雨身心之中,也正因为如此,墨雨举手抬足力量运用,堪称妙到巅峰,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浓烈的武道意境。
那时的墨雨,是一个风华绝代的武者,但此刻,墨雨却变成了一个战士,诸般技能挥洒自如,形成诸般连招,但这些技能对她而言都只是工具,她娴熟的运用着这些工具,只是为了击杀敌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种变化有好有坏,好处就是,武道意志降临时附带的身心压迫得以规避,坏处就是,武道意志附带的传承也因此断了。
更深入的说,在之前,感应神武智慧能够获得古老武道意志的传承,从而获得力量的永久性提升,但现在,只能获蕴含古老武道意志威能的技能,获得临时性的战斗力提升。
这种变化,只能说好坏参半,但这正是莫夜煌想要的,如果说神武智慧是东土武道的历史书,那么,这本历史书不应该有本身的色彩,应该是让读者看了后有自己的感悟,而非让读者直接变成历史中的人。
千百年前的夜王,的确很霸气,堪称独领风骚,但他已经作古,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今天的烈啸天获得其意志传承,了不起也是成为另一个夜王而已,虽然也能说是有所成就,但是,极限也摆在那里了。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这一句老话,便已说明了一切,所以,莫夜煌毫不犹豫的重塑了神武智慧的一部分基础架构以及一部分运行机制。
效果也甚是不错,在新版神武智慧的加持之下,墨雨攻势延绵,居然和十几个苏沧海打得有来有回,而且不像是之前那样随时都要崩溃。
莫夜煌见状,继续自己的操作,他开始整合神武智慧支流,他率先整合的便是仁之支流。
心悯苍生苦,不惜牺牲自我,也要解民之疾苦者,可谓仁之大者,东土世界作为武道之事,少不得动荡与争斗,由此孕育的民间疾苦可谓多不胜数,但也因为如此,江湖中孕育出了无数仁者,眼下,莫夜煌便开始将这些象征仁之信念的故事,悉数整合在一起。
也在此时,墨雨的战斗风格又是一变,从之前的变化多端,开始出现了一致性。
她脚步一错,身影一旋,左手做刀,旋身而斩。
斩出这一刀时,某种惨烈感油然而生。
于此时,墨雨心中莫名的泛过一些画面。
大齐朝康帝三二年,有一乞丐,右手先天残缺,左腿也瘸了,但曾受人一户人家救助,后来有邪道妖人屠戮民间,动辄破门灭家,期间就屠了乞丐的恩人一家,这乞丐虽然不懂武艺,但却有一腔胆魄,为报恩,追踪凶手数年之久,观察其武功之弱点,出手之习惯,而后自创左手旋身刀。
九年后,凭此刀,与敌同归于尽,为天下除一大害。
后人感其仁义,尊称其为丐王。
这一刀,便是这一段故事的凝聚,一刀斩出,便是仁义所在,不惜与敌皆亡的惨烈。
虽然新版神武智慧的反馈,没有了古老武道意志的传承,但是,技能之中也蕴含着浓烈的印记,以此推动着技能的威力。
手刀斩出,斩掉一个苏沧海的头颅,随之其他苏沧海又袭来,墨雨招数在一变,以右手做剑,直刺而去,快落流星。
曾有剑客,擅快剑,偶遇山贼劫掠郡县,便不顾势单力薄,仗剑杀入,一百二十剑,杀一百二十贼人,最后难敌势众,筋疲力尽后为贼匪所擒,被压于匪首之前问罪。
跪于贼匪之中,剑客虽是手中无剑,但却不曾畏惧,寻得机会挣脱枷锁,以手为剑,击杀匪首。
虽剑客最后也亡于贼匪的围攻之下,但郡县之民感其恩德,将其故事传颂各方。
这一剑,求的便是仁心恒在,生死无惧之意。
此刻,墨雨手中使来的每一招,皆是一个故事,每一式,皆叙说着仁之真谛,推动招式变化的,与其说是力量,不如说是一种精神。
曾有人为了这种精神抛头颅洒热血,也曾有人为行仁道而埋骨葬尸于四野。
但那又如何,仁者……无悔。
177.无悔风月吟
墨雨一招一式使来,渐渐忘我,只觉得四周皆是若隐若现,随生随灭的人影,每一招起,便有许多人随之同舞,每踏前一步,也有许多人随之同往。
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一个又一个独立的仁者意志,交织为沛然磅礴的风潮,身在此风潮中随之同舞,墨雨只觉得无比的快意,也于其中彻底领悟了仁者无悔之心。
顿悟只在一刹那,感同身受便是道。
于此时,墨雨真正推开了武道的殿堂之门,由学生转职为合格的武者。
面对这般状态的墨雨,渐渐的,苏沧海脸上妩媚的笑容淡了,因为,从墨雨攻击之中流露出来的磅礴仁者意境,竟撼动了生命之灾的构成根源。
生命之灾,乃是非正常死亡之生命,因为本能中对永恒的渴望,无法得到满足时的失落与不甘,经过血月孕育而成的。
但这仁者之意志,却是截然相反,虽是非正常死亡,但心中只有一股壮烈,正所谓求仁得仁,此生不虚。
生命的客观本能叙说着不想死的怨念,主观意志却为了值得坚持之事而主动赴死。
客观与主观,存在与抉择,皆化作具体的力量后,哪一种才是真正能够行于天下的真理呢?
答案很简单,力强者胜。
象征着生命之灾的黑湖骤然爆发,无数黑色的液体化作摇曳的触手,而后触手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苏沧海,联袂向墨雨袭来。
而墨雨也无所畏惧,刀剑拳脚种种招数,此刻皆凝练唯一,怀着仁者无悔之心,墨雨悍然冲杀了进去,与无数苏沧海厮杀在一起。
“差不多了啊!”
莫夜煌的目光落在墨雨身上,看见她的身上,已经渐渐染上了黑色的痕迹,这是争斗之时生命之灾留在她身上的烙印,而这烙印一点点的蚕食着墨雨的存在。
血月的力量从来都是如此的诡异,别说与之为敌,就算是近距离的接触,也要担心自身的堕落。
但这早在莫夜煌的预料之中,所以他率先整合的便是象征仁的支流。
仁者无悔,是因为仁者有牺牲之心。
只见生命之灾的力量渗透到墨雨体内,却被那高昂的仁者无悔之意镇压。
墨雨与苏沧海的争斗,是代理者间的战争,而发生于墨雨身上的侵蚀与镇压,就是血月与莫夜煌的正面博弈。
莫夜煌加快速度,努力整合着仁之支流,在他的整合之下,沉淀于这条支流中的所有古老武道意志,此刻皆活跃起来,在莫夜煌的支配下,向凡尘降下自己的威能。
不论是剑法亦或刀法,不拘是拳法亦或腿法,皆是融会贯通,演变为一门统一的武道,一门由古往今来无数心怀仁意之武者,共同演绎而成的盖世武道。
驾驭着这般武道的墨雨,此刻猛的一塌糊涂,犹如鬼神降临,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苏沧海,惊怖皆去,唯有战意长存。
随着莫夜煌的整合,仁之武道的威能愈发强横,受其加持,墨雨的身心皆出现了非凡的征兆,她目光渐渐超越了凡尘,向着更深邃的领域蔓延而去。
她很清楚的看到苏沧海背后到底潜藏了什么,无穷无尽的不甘与愤怒,化作污秽而扭曲的狂潮,从混沌的深渊中呼啸翻涌而来。
这是一场海啸,由世界的暗面沉淀积累而成,最终在血月的推动下,形成了吞噬现实的超自然天灾海啸。
以人之躯,直面世界级的天灾,这是何等的无力与渺小,这也是墨雨之前一直感到畏惧的原因,而现在,彻悟仁者无悔之心的墨雨,不曾有一丝恐惧。
“放弃吧,与我融为一体,重回生命的永渊吧!”
苏沧海妖娆的笑着,她所踏足的黑湖,此刻空前的翻涌着,象征着生命之灾的爆发。
墨雨没有回答,依旧与之死战不休,她的目光正在不断的超越现实,向着更高层次跃迁而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画面映入她的视线之中。
她看到了,苏沧海虽然立于鬼蜮明月宫中,还没踏足外界,但是生命之灾的邪恶力量已经从她身上扩散开来,那些被超自然灾厄吞噬的无辜之人,以邪祟之姿重新苏醒,然后沦为生命之灾海啸的一部分。
一个接一个的城市沦陷,数以百万计民众一个接一个的堕落。
血月末日,正在一步步的靠近人间,将万事万物纳入毁灭的魔掌之中。
即便局势恶化如此,但人类也未曾放弃,在各个城市中,在除灵战士的带领之下,国家竭尽全力调度力量,捍卫着秩序的底线,镇压着一波又一波来袭的诡异邪祟,而那些曾经在电影中获得了超凡之力的人们,也竭尽所能,奋战于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