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终焉血月的贷款
虽然这关注的目光，仅仅是终焉血月极其渺小的一部分注意力，差不多等于一个普通人眼角余光不经意间，转瞬即逝的一个撇眼。
但即便如此，莫夜煌还是与终焉血月达成了一点点微妙的链接，而在这种链接中，莫夜煌感受到了某种无法形容的大恐怖。
以终焉血月的位格，用任何言辞去形容都是不正确的，或者说，用一切言辞去形容，也都对。
是无善也无恶的存在，既混乱疯魇，但也神圣无暇，高高在上，是宇宙的究极，但也无处不在，也许在一个卑微的阿米巴原虫身上，也能窥见的荣光。
但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最合适用来形容的言语，那么，莫夜煌觉得只有“终结”二字较为贴切。
终焉血月，就是一切的终结。
莫夜煌的厨仙之道，本质就是生命之道，没有极限禁锢的生命成长模式，让莫夜煌自然而然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进化为仙，所以，面对终焉血月的目光，莫夜煌自然而然感到大恐怖。
这种大恐怖，并非源自莫夜煌的主观意志，而是来源于他身上的百万亿个细胞，这些拥有无尽生命力，每时每刻都在变异与进化的细胞，感到了无可违逆的终结，所以感到了恐惧。
但某种意义而言，这种细胞集体性的恐惧并不是坏事。
一如在电影里堕向太阳恒星时，莫夜煌体内的所有细胞，都产生了对太阳恒星的集体恐惧记忆，而这些记忆，最终形成了一种“大道烙印之痕”。
这种道痕的存在，是刺激莫夜煌进一步进化的推动力。
因为恐惧那毁灭性的强大，所以细胞选择了铭记，但这种铭记并非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战斗。
生命渴望永恒的本能，让莫夜煌原本处于饱腹期的食欲再度活化，催促着莫夜煌吃下更多的食物，让生命进一步的进化，从而战胜那毁灭性的强大，延续生命的永恒。
而此刻也是如此，终焉血月那降下的目光，给与了莫夜煌体内百万亿细胞不可逆的终结恐惧感，而莫夜煌的身体细胞，也在不断的分析与铭记这种恐惧，最终编织为一种道痕，一种象征着终结的道痕。
莫夜煌一念而动，主动催动这道痕，而后，莫夜煌身上浮现出极其稀薄，但却真实不虚的终结道韵。
这种道韵，以一种淡淡的晦涩雾气的方式呈现，当这种气息浮现，并且接触到现实时，诡异的现象诞生了，莫夜煌周围的事物，正在飞速的衰老，一点点走向湮灭。
道痕是由细胞共同铭刻的恐惧，但也是细胞对敌人的学习与记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道痕的存在，也是细胞的某种抉择。
既然不论怎么进化都打不过敌人，那就直接模仿敌人，获得敌人的存在模板，然后以此为基础展开无限进化。
这是莫夜煌身为仙家的神通，但也是生命本就拥有的基础天赋。
那些杀不死我的，终将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看到莫夜煌身上骤然浮现出这象征终结的气息，终焉血月的目光虽然一如既往的恐怖，但是，却浮现出一丝微妙的满意，以及一丝凶邪的恶意。
莫夜煌身上浮现出这般象征着终结的道韵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他表明自己身为“血月嫡系”的证明，而且，由于这气息源自于终焉血月，某种意义上来说，莫夜煌此刻浮现的气息，比很多世界的血月都还要纯粹，还要贴近本源。
这是终焉血月满意的原因，而另一方面，血月是纯粹的毁灭之源，两个血月见面，也没有友好相处的可能性，只有互相毁灭的可能性，即便是终焉血月，也是如此，对于自己的嫡系，的态度也不存在着善意！
莫夜煌此刻就很明确察觉到了终焉血月的恶意，而后他便若有所悟，对于终焉血月来说，毁灭自己的嫡血子孙，也许远比毁灭其他东西更能让感到愉悦，而此刻，终焉血月看到莫夜煌这个颇有前途的嫡系，便有些不自禁的蠢蠢欲动起来。
莫夜煌知道，如果真的想要从终焉血月手中拿到贷款，那么，他还需做一些其他的事。
一念如此，莫夜煌便自然而然的竖起了中指，虽然这个中指没有明确的指向，但是，莫夜煌知道终焉血月看得到。
当然，莫夜煌做事向来细致，他也怕文化代沟太大，终焉血月这位宇宙终极巨佬，看不懂这个源自于地球文明的手势，所以还特意配音解释了一番：
“扑你老母个家铲，我一心为了宇宙毁灭事业的添砖加瓦而努力，你这死扑街居然想要背刺我？识趣的，就赶紧把贷款批下来，然后给老子思想有多远就滚多远。”
终焉血月降下的这一缕“目光”，骤然爆发了，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力量卓然出现，犹如一只巨大且无形的星河之手，居高临下狠狠抽了奈瑞世界一巴掌。
无形的轰鸣回荡于奈瑞世界的现实与虚空之中，不论是人类亦或动物，都在这一刻惶恐不安的发出了恐慌的叫嚷，甚至连世界意志，都发出了冥冥的哀鸣。
但叫唤的最惨的，却是奈瑞世界的血月。
原本在终焉血月注视之下获得了无穷助力，以异性恋毁灭大劫的身份，渐渐覆盖世界的血月，在这一瞬间，被拍的支离破碎，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莫夜煌也不好过，体内仿佛爆发了一个炸弹一样，直接被炸到灰飞烟灭。
正在召唤师峡谷中狂奔突进，上中下野四路疯狂虐杀对手的诺兰，此刻也骤然惊醒，不知道旁边呆的好好的爱宠小黑为啥突然就爆破了。
但下一瞬间，犹如时光倒流一般，原本被炸到灰飞烟灭的莫夜煌，重新聚拢形体，演化为那黑色史莱姆的形态。
但看着爱宠重新复活的诺兰，却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只黑色史莱姆看似一切皆如前，但却似乎有些不同了，但到底是什么不同了，诺兰却根本无法描述出来。
越是困惑，诺兰就越是忍不住去想，但越想就越是困惑。
这巨大的困惑，犹如一个迷宫，将诺兰的思维彻底困住了，而在现实中，则是诺兰的神色愈发呆滞，心神跌落到一个巨大的黑洞中，而后彻底脱不出来。
不止是诺兰，那个被诺兰大杀特杀血腥皇后凯琳娜，在不经意间余光扫到了莫夜煌，也陷入了呆滞之中。
“啧啧，终焉血月的贷款真不好拿啊。”
莫夜煌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倒是问题不大，只是发生了一些特殊的变化而已。
终焉血月那一掌，倒不是因为莫夜煌的嘲讽而降下的惩罚，而是一种别致而新奇的贷款发放方式。
那一掌，拍碎了莫夜煌的身体，而后，那一抹源自于终焉血月的终结道痕，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蔓延壮大，时刻跃动着，孕育着无法言语的大恐怖威能。
在莫夜煌看来，这个终结道痕此刻变成了一个银行账户，里面装着终焉血月批下来的特殊扶持贷款。
这终焉血月的特殊扶持贷款，虽然还没提取出来，还趴在莫夜煌体内的道痕账户内，但那股庞大资金带来的气势，已经突破了账户，化作某种干扰现实的恐怖力量。
诺兰还有凯琳娜，便是看了莫夜煌一眼，便被他身上那股雄浑无比的血月资本气势所震慑，然后导致了自身的心神沦丧。
莫夜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从目前来看，自己的申贷还是很顺利的，终焉血月把贷款批下来了，那么剩下来的问题就很简单了，他该怎么把这笔贷款从道痕账户提取出来呢？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仅仅是用这笔贷款，倒是简单，莫夜煌只需要放开心扉彻底拥抱这个终结道痕就可以了。
只要彻底接受与拥抱，这个终结道痕立刻可以作为力量源泉来使用，源自于终焉血月的恐怖力量，任由莫夜煌挥洒，虽然尚未实测过，但莫夜煌下意识觉得的，只要拿着这笔钱，纵然是御姐级的血月企业，他也有正面一战之力。
如果说的简单一点，莫夜煌瞬间可以从一个行星级的萌新厨仙，转职为星空大灾变级的血月邪仙，举手抬足间覆灭几十个世界，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莫夜煌申贷的目的，可不是真的打算为了宇宙毁灭大业添砖加瓦，所以，莫夜煌开始思索如何把终焉血月给的专项扶持贷款，从这个道痕专用账户中挪移出来，好方便他中饱私囊。
至于那个血月幼儿园的项目，倒不是不行，但也要等到莫夜煌把豪宅还有豪车买到手，然后花天酒地酒池肉林一段时间再说，因为这才是他的本来目的。
莫夜煌并不担心终焉血月发现自己的目的不纯，事实上，就算终焉血月是老奶奶级的血月，位格与威能都是宇宙究极的巨佬水准，但还是血月，本质是依旧是纯粹的毁灭之源，依旧有着血月的本质缺点，那就是脑子萌萌哒。
这点，从终焉血月那一巴掌的放贷方式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一瞬间，是真的想要杀了莫夜煌，但在那时，也是真的想要给莫夜煌一些扶持与帮助。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这是一种精神分裂般的混乱，但在终焉血月身上，却是如此的和谐，因为，本就是与现实秩序格格不入的究极混沌。
“终焉血月的存在形态，真的很有趣啊，是一切的终结，但我怎么隐隐感觉到，并不只是终结那么简单，的混沌背后，似乎还藏着很多东西呢。”
莫夜煌喃喃自语着，与终焉血月的接触，让他获得了一些特殊的体悟，莫夜煌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特殊的体悟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所以，莫夜煌的思维不自觉就偏向这方面。
终焉血月是一切的终结，这是一种模糊的说法，更确切的来说，终焉血月是宇宙的终结。
如果仅从这一点来看，倒是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终焉血月是在宇宙寂灭后才会真正诞生，这免不了让莫夜煌多想。
根据莫夜煌这些时日来的观察，血月虽然是混沌的显现，但血月的诞生，发展，壮大，其实都是脱不开现实的。
以东土的血月为例，东土血月从萝莉级快要攀升到美少女级时，本质就是吞噬了东土的万事万物，然后自身进化盘踞于东土时光长河之上，支配凡尘万事万物的命运之源。
可以说，那时的东土血月，已经是东土末日废土世界的“天道”，只是这个血月天道秉持着一视同仁的极端毁灭性，肆意毁灭着一切，也毁灭着自身而已。
以此为参照，莫夜煌也开始怀疑终焉血月的存在性。
这个终焉血月，是否就是宇宙被毁灭后，在宇宙尸骸上诞生的“末日宇宙意志”呢，或者说，终焉血月或许就是这个宇宙本身的负面意志呈现，所以才有如此大能。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这决定了血月的真正跟脚到底是什么，同时还决定了莫夜煌以后该怎么做。
按照目前已的情况来看，这个宇宙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连雄霸银河系的星辉文明，都在血月熟女的榨汁下摇摇欲坠，这还只是莫夜煌这边这个银河系的情况而已，其他的银河系情况，也许还更糟糕。
放在宇宙的恢弘时光尺度中，凡人也许等不到结局，但对已经没有寿命限制的莫夜煌而言，他有着未雨绸缪的必要性。
血月这个遍布宇宙的灾厄，终归是他绕不开的劫，莫夜煌必须考虑如何面对问题了。
想了一下，莫夜煌并没有太好的思路，也只能把注意力暂时放到贷款上，但在这之前，莫夜煌看了一下奈瑞世界的血月。
莫夜煌不由得摇了摇头，如果说之前的血月大概还要养伤千年才能好，经过终焉血月那一巴掌的放贷后，奈瑞世界的血月最起码还要多养五六千年的伤。
254.东土一日游
毫无疑问，终焉血月是把莫夜煌和奈瑞世界血月，视做一体化的存在的，所以终焉血月放贷的时候，奈瑞世界的血月也遭到了波及。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奈瑞世界血月遭受的打击不算什么问题，只要莫夜煌把道痕账户里的贷款提取出来，在资本的强有力支持下，奈瑞世界的血月立刻就可以垂死病中惊坐起，呼啸直上九重天，从幼婴进化为大美女。
但很可惜的是，莫夜煌只是一个莫得感情，依靠花言巧语的画饼项目，从投资人那里骗来投资的大导演，所以，他压根没在意奈瑞世界的血月变成这般奄奄一息的模样。
终焉血月的扶持贷款已经到手了，奈瑞世界血月这个皮包公司，自然也失去了作用，甚至于，莫夜煌还有些感叹。
五位主神联合全世界的力量，在血月企图上市之时，强势狙击了血月企业了三次，虽然每次都胜利了，但也没能大获全胜，每隔五百年就要再来一遍，可谓虚假的救世主。
而一巴掌就把奈瑞世界血月拍到奄奄一息的终焉血月，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如果一切皆到此为止，那么奈瑞世界可谓因祸得福，最起码数千年间无需担心血月灾厄的问题了，但莫夜煌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他瞥了一眼因为变得浑浑噩噩的诺兰以及凯瑟琳，打了一个响指，她们两个便渐渐恢复过来了，而她们恢复后，却也没多看莫夜煌，视线之中只有对方。
经过一番攻略后，血腥皇后凯琳娜已经彻底缴械投降，媚眼如丝的搂着诺兰的腰，一副身心都被攻陷的模样，眸子中泛过一抹血色的光辉。
“冤家，你可害惨我了，我以后还怎么去面对别人！”
这位掌控王权的皇后，已经彻底被血月之力侵染，彻底沦为了诺兰的俘虏，面对凯琳娜的埋怨，诺兰却是笑的异常甜美。
但正在缠绵中的两女，却没有发现莫夜煌已经消失不见了。
当莫夜煌再度出现的时候，却已出现在皇宫最高的地方，而后抬头望天，若是以肉眼去观察，天空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但若是有一定修为，便能察觉到其中的异象。
天穹仿佛撕裂了一条无形的裂缝，无穷无尽的灵性如潮呼啸而出，这是现实与虚空的界限正在被撕裂，一道道神光，裹挟着一座座庞大的虚幻国度降临现实。
雄踞奈瑞世界巅峰的几位主神，此刻皆是联袂降临现实。
这般动静，莫夜煌并不意外，终焉血月那一巴掌，拍到世界意志都哀鸣起来，这几位主神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为首的神国，便是净世之光的神国，而后，其他神国也很好认，分别是染血战神，大地之主，智慧源泉这三位主神所属之神国，不过古怪的是，命运三姐妹并没有出现。
虽然五大主神没有全部降临，但四大主神联手，也可以代表这个世界的巅峰战力了，漫天神辉降临，却是锁定了趴在皇宫之巅的莫夜煌。
莫夜煌虽然姿态慵懒的趴着，但本身却犹如一个黑洞，神性的光辉照耀而来，却自然而然被他吞噬。
四个主神从神国中投下的目光，虽然充满威势，却没办法让莫夜煌有所动摇。
“如果你们想打，我奉陪，但如果你们想坐下来聊一聊，也可以，做出选择吧。”
五大主神之中的染血战神，立刻就炸毛了，这位主神号称雇佣兵与冒险者的保护神，最崇尚勇武，作风也作为火爆，此刻二话不说，就掏出了一柄威势不凡的大斧，准备下凡来把莫夜煌砍成十八段。
莫夜煌只是扫了一眼，也不在意，只是，稍微催动了一下终结道痕。
一股恐怖的气息，犹如核爆一般汹涌而起，充斥于天地之间，象征着天地万物的终结。
染血战神的身影立刻僵住了，因为这股气息，让想起了方才，想起了那拍在整个世界上的那一巴掌，不止是染血战神，其他三位主神此刻面色也很难看。
莫夜煌都无需动用终焉血月给的贷款，只是把稍微催动道痕账户，从账户上爆发点资本气息，就足以震慑这几个奈瑞世界的主神了。
一道神光照耀而来，在莫夜煌身前不远处幻化为一个须发皆白，身穿白袍，看上去颇有几分甘道夫之貌的睿智老人。
“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一位理智清晰的血灾祸神。”
这个睿智的老人，便是五大主神之一的智慧源泉，作为学者与知识的庇佑者，的行事作风偏向温和与低调，而此刻，智慧源泉看着莫夜煌，眼神甚是感叹。
与血月的大战，已经前前后后打了三场，延绵千载时光，惨烈到无以复加。
但是，血月到底是什么，血月到底为什么要毁灭，五大主神到现在都还搞不太清楚，而之所以如此，主要是血月根本无法沟通。
上到血月，下到被血月侵染的眷属，基本都是毫无理智，只会嗷嗷叫唤，破坏视线中所有一切的存在。
不可沟通，同时也是不可理解，因为一旦接触血月，便有可能被血月侵染，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
智慧源泉作为学者型主神，也一直在研究血月，但多年下来，却是成果寥寥，所以眼下智慧源泉发现莫夜煌居然拥有清晰的理智，眼神中不由得露出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