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罐啤酒落在地上，溢出来的酒精气味浓郁，气泡咕噜噜升腾，就像她此刻甜蜜又充满着害怕，不舍而又眷恋着的心情。
“苍介，你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哦~”
她抱得更紧了，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和颤抖，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都不可以哦！你答应我，好么？”
“好，我答应你呢。”北原苍介听着她近乎呢喃，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话，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少女的双眼含情脉脉，带着泪珠，让人心疼。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轻轻俯身下去，吻住了小林杏子柔软的唇瓣。
这一吻深情到热烈，到两人都陷入了迷醉之中。
感受到了北原苍介的双手，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小林杏子陡然清醒，挣扎着起身红着脸说道：“要、要......先换上那套新买的和服么？”
她看向不远处的纸袋，职业装总觉得怪怪的。
“和服啊......”北原苍介抱着她，看着贴身的白衬衫和包臀短裙，忽然一笑，“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呢。”
......
第128章 我们宁可破产，也不让你趁火打劫！
次日清晨。
早上又干了个爽的北原苍介神清气爽的下楼吃完早饭，准备早点回支行处理一堆糟心事，顺便给小林杏子请个假。
早晨的大阪街头还能看到在公园里做早操锻炼的人，有老有少，在这里，宗教被政府管束制约，寺庙是家族企业的原因吧，能兴起一时浪潮的往往是那些邪教，不过很快就被财团和政府联手打压了。
这点倒是很有趣，无论在哪个国家，资本家和政治家都不太喜欢洗脑厉害的宗教家。
北原苍介呼吸着新鲜空气，下定决心拿走小林杏子的一血，反而是一件让她轻松安心下来的事情。
以后要好好对待她啊，这么喜欢你的女孩子可是很难找的，北原苍介！
他想着想着，还没走到支行，远远便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围拢在支行门口。
看上去是在游行抗议？
“行长，你来啦！千万别过去，好像出大事了！”藤原纪香气喘吁吁地跑来，难为她能这么远就一眼认出北原苍介。
自从升任了课长代理，小丫头的责任心再度暴涨，最近都是早到晚回，绝对的劳模职员代表！
“纪香，怎么回事？”北原苍介闻言停住了脚步，跟着她一起远远打量着那堆黑压压的人群。
总觉得他们有点像那时在井上物流下面讨债的极道若众。
不过这次的口号貌似是“rnm，我就是不还钱！”、“无良银行催债逼死人啦！”、“黑心银行家进监狱去吧！”之类的话。
“听说一大早，这些客户就跑上门来要讨说法，说是行长你的还贷企划就是趁火打劫，他们绝不服从！可恶，明明是他们欠钱还不出，还要弄得一副我们没良心的样子！”
藤原纪香咬牙切齿，这些上门闹事的投资者，都是因为贪婪而被套死在股市和房市里，若是像第一批愿意服从北原苍介安排的投资者，诸如河谷达也之流，肯听话，早就抽身离开，就不会被现在这样尴尬卡在房市里出不去。
现在反而咬上东产，说是还贷企划逼死他们！
真是岂有此理！
可恶至极！
不过跺脚生气归生气，藤原纪香早就不是那个年轻的小主任，跟在北原苍介身边耳濡目染许久，她早已有了一双火眼金睛。
“行长，我们的企划昨晚刚开会敲定，我问过其他几课，他们还没正式对客户公布，现在这群人这么迅速有组织的闹上门，说明企划被泄露了。”
藤原纪香冷静分析着，
“知道企划内容的只有昨晚开会的我们，要不要去打听下离开的两位课长？”
“不用打听了，他们是浅野直人的人，知道得罪我之后不会有好下场。不过知道企划的并不是只有我们，还有总行的人呢。”北原苍介冷笑一声，“你忘记了，总行审计部也要审查我们的企划么？除此以外，人事部、分行相关部门也得通过企划，只是他们无法干预而已。”
“哦对！可恶，到底是什么人搞内讧，好恶心啊。”藤原纪香看着逐渐围聚过来的吃瓜群众，担心不已，“这样下去，支行的名声要更臭了。”
“无非是会社派的某些人，总之你一会儿和人事部课长说，让他把那两个家伙调去九州或者四国岛。”北原苍介嘴角微微上翘，“挺有趣啊，不能在政策上卡我，就用这些蠢货恶心我？”
北原苍介不是没有料到这种场面，他笑着走向支行，藤原纪香是不太想他在这个时候露面，可看到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就定神跟了上去。
这是一场针对北原苍介和中央区支行，有规划的阳谋。
短短一个小时，已经有好事媒体赶了过来，还“恰好”巧遇了北原苍介。
“您好，我是大阪金融新闻的记者，请问北原支行长代理，针对这个局面，还有这些要求维权的支行客户，您有什么要说的吗？”一名穿着深V领毛衣的女记者凑上来。
浓妆艳抹，脸上不带好意。
他知道大阪金融新闻，是大阪当地一家知名金融向报刊集团，不过它在报道金融新闻外时常会用一半篇幅报道各个金融机构的丑闻，偶尔也会抨击某些会社。
总之就是那种狗仔队形式，惹人厌的八卦类报刊。
偏偏它背后有大藏省背景，在大阪金融界颇有名气，让人又恨又头疼。
“他们说的霸王收贷企划是真实的吗？里面的条款真的如此苛刻么？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好么，北原支行长代理。”那名女记者挤过来，好奇打量着这个刚崛起的金融精英。
北原苍介的名气现在很大，尤其是在大阪金融圈，他的所作所为令人震撼而惊叹。
300亿！
不到半年从系长飞升到支行长代理！
据说所在家族还是东京豪门，他是唯一继承者。
想结交他的人很多，而想踩着他出名的人更多！
北原苍介低头瞥了眼女记者，几乎将她的上半身一览无遗，这些八卦记者也真是够拼的，为了上位都把职业装改成这样了？
不愧是日式职场风气，女人就没有地位可言啊。
“回答什么？”北原苍介嘴角含着冷笑，“请你搞清楚，现在是他们一群欠钱不还的人堵在我们支行门口大放厥词。维权？他们想维什么权？”
北原苍介扫视了一圈气势汹汹的投资者们。
“北原苍介，你要用霸王企划侵吞我的会社，我绝不会认栽！我宁可破产，也不会以30%的价格出让给你！混蛋！黑心银行家！”一名社长在人群里高声呐喊。
“您听，30%价格收购的事情是真的么？您不觉得这是在趁火打劫么？”那名女记者又挤了过来。
类似愤怒的呐喊不绝于耳。
北原苍介摊手：“第一，我并没有强制收购，他们有自主选择权；第二，企划方案没有正式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我其实感到很疑惑，这些客户真的是支行曾经的优质客户么？消息源并非我这里说出，他们就信了？”
“第三，需要维权的是我们东产，我们给他们一笔钱融资，现在按照协议要求收回，他们拒不还贷，难道还有理了？”
“我们可没说不还钱！但你现在出这么一份企划，不就是摆明了趁火打劫么？中央区支行有什么信誉可言？你们让客户以贷还贷，现在又用政策强制收回贷款，晴天借伞、雨天收伞，借和收都由你们说了算！不愧是银行啊，你们银行高层只要坐着收钱，然后在办公室里调戏那些女职员就可以了吧！这么腐败的生活，真让人羡慕啊！”
“就是就是，换走一个浅野直人，谁知道这个北原苍介是不是更变本加厉！大概现在就在不停侵犯那些漂亮的女职员吧！”
辱骂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
浅野直人留下的烂摊子就是这样，信用风波，名誉危机，职场性骚扰问题，大片呆账，每一个都棘手无比，要想攻击北原苍介和现在的支行，只要从这几点出发就行。
还真是阳谋啊！
北原苍介只是看着他们冷笑，随后对着藤原纪香说道：“记下来说话这几个，不管他们名下什么会社，都剔除出还贷企划。”
宁可破产也不还钱？
北原苍介只想笑，这些被财团牵着鼻子走的蠢货，真以为挨过去不还钱，能得到房市回暖？
“北原苍介，你非要逼我们，那我们就全部选择破产！”
“那你们就破产好了，再见。”北原苍介转身谁也不看，带着人回了支行。
真是把他们给惯的，30%是他预留给有点脑子的人最后的利益，既然不想要，那就一分都别想拿了！
第129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东产中央区支行总体的气氛十分古怪。
职员们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有性格的支行长。
北原苍介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用最快的速度推行了他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还贷企划，行内自然分成了两个派系，大部分人明里暗里都拥簇着新任支行长代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跟随他，而一小部分顽固份子固执的认为他是将支行推进火炕，甚至打算罢工来抗议。
北原苍介观察了下这批人，然后让樱井子从头到尾调查了他们的底细，好家伙，要么是被会社派高层蛊惑的愚蠢无知年轻人，要么是涉及内部金融问题，已经回天乏力的腐败职员，还有一小撮完全热血冲昏脑袋的象牙塔学生派，刚毕业不久，脑子里全是课本知识，还不懂得社会的险恶。
无知不是他们用来抗争自己的理由，北原苍介大手一挥，第一拨人直接调岗去小微支行安度晚年，第二拨人他一个电话打给宫本十三警部补，委托他彻查这些事情，第三拨人就下派到支行控股的会社里担任财务部要职，让他们用他们的象牙塔理念去和工厂里的工人碰一碰，认识下社会的无情与残酷吧。
北原苍介挺纳闷，前世在华国，大学走出来的学生虽说青涩，但许多人情世故、职场工作方面还是颇为在行，学习能力极强，怎么到了这里，净是碰到这种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学院派”少年！
转头一想，毕竟是泡沫时期的90年代，也就释然了，少年人呐，还沉浸在日本世界第一的美梦里呢。
“北原行长，这些就是我归纳的资料，里面列举了我认为您企划方案中各类不合理的地方，房市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您这么逼迫他们，只会给支行招来祸端，抱歉！告辞！”
名叫野原勇太，刚从东大金融系毕业的年轻职员九十度鞠躬，然后默默退出了行长办公室。
他被北原苍介外派到某个机械工厂当财务部内的一个课长，这种屈辱性的流放对少年人打击很大，不过他是唯一一个用理智，试图来和北原苍介对话的新职员。
北原苍介扫了眼桌上的材料，一旁的樱井子俯身去拿，新老板桌比之前的那张还大，简直和家里的床有的一比，她一米七的个子还得弯腰踮脚，觉察到北原苍介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游动过去，她绯红着脸将资料递给他。
“北原行长请看。”
总感觉他的视线越来越有侵略性了。
成为支行长代理后，北原苍介的獠牙和野心在逐渐外露，这份气度吸引着樱井子，令她有些着迷。
她本身在职时是个非常强势的上司，曾经幻象过更为强大可靠的上司笼罩着自己，现在，这个男人真的出现了。
北原苍介翻阅查看了一番，意外发现野原勇太还是很客观的评价了企划方案，其中几个切入点还算不错。
其实他的总体思路没错，要是房市还能坚挺一年，那么北原苍介现在的动作确实有点太大，问题是，大阪房价已经跌到85万一平了，即便财团一直在打鸡血，房价的颓势依旧无法挽回。
在前世，日本泡沫经济崩塌后，最艰难的时段便是91年-95年，这四年除了房价还在大跌外，各种经济下行造成的问题纷至沓来，造成的影响远超国民想象，而这一切，90年下半年就初现端倪了。
如今历史进程在加速，他预估的便是90年中是一切的开始。
“这个野原勇太，仔细调查下他的背景家世，没有问题的话，就把他调任到河谷村小微支行担任课长职务，让他和河谷村长他们一起推行还贷企划，如果做的不错，就把他调回来好了。”
北原苍介留在东产继续往上爬的原因中，有一点便是这样发掘东产内部的精英，在他们崛起前收为己用。
会社派、进取派、保守派，都不是他的归宿，为了应对之后95年的那场盛大合并，尽力赚取最大利益，他必须发展起自己的北原派！
“我会帮你关注这些外派职员的。”樱井子知道他的野心，他的1000亿豪赌，为之着迷，也甘愿用自己的能力协助他完成这些壮举。
北原苍介只是开了个头，她就心领神会，某种意义上说，樱井子才是他在银行的最佳拍档。
“子，宏和宁子的情况怎么样了？”北原苍介喝了口麦茶，“说起来，我才发现宁子和我家二姐同名呢。”
北原宁子这个名字在记忆里十分清晰，只是这位非实姐的养女姐姐人总是在国外乱飘，做的生意也不太好说出口，两人间的联系较少。
小时候，其实比起总是一本正经，格外严肃的大姐北原丽子，他和宁子姐姐玩的更开。
“那说不定是无形的缘分呢，他们现在吃住都很好，就是病根方面，大阪的医院都束手无策，对了，北原行长的姐姐是什么工作呀？”樱井子好奇的问道。
5月份的分红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五百万，说明北原物流的体量还在扩大，说实话，快递行业比她预期的恐怖太多。
这是一个完全没有人开发过的潜在市场啊。
他究竟是怎么看出这个潜力来的？
“大姐是东产证券会社的常务，宁子姐姐......咳咳咳，在中东卖军火。”北原苍介干咳几声，压低了声音。
樱井子小嘴微张，随后识趣的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