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都是灰,明天你上班咋穿……”
“……”
望着两个人,赵玉芳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对郝忠海印象不错,小伙子不只长的精神,工作也好,说话办事更是彬彬有礼,让人很舒服。
郝忠海进屋以后,她扯着闺女就进了西屋。
周东北笑着招手,“海哥,我看你这是躲酒去了,已经差一杯了,麻溜补上!”
“必须滴!”郝忠海答应一声,脱鞋上炕。
四个人一直喝到了九点多才散,每个人都喝了三杯白酒。
郝忠海平生第一次喝了这么多白酒也不觉得晕,人逢喜事精神爽,觉得自己再喝两杯都没问题。
回去的路上,他兴奋的像要飞起来一样。
“大波,知道不,她答应我了,你知道不?哈哈哈哈!”
沈波骑的摇摇晃晃,“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是得逞了,不然能出去那么长时间?”
“哈哈哈哈!”
郝忠海继续抑制不住的大笑,浑身毛孔都是那么的舒畅。
骑过小木桥。
沈波问他:“这就恋爱了?”
“嗯,对,恋爱了,我恋爱了!”郝忠海大声喊了起来,幸好这个时间马路上已经一个人没有了,不然一定以为遇到了精神病。
“真事儿呀?我咋没觉得那丫头哪儿好呢?”沈波说。
“屁话,你那双眼珠子,除了吃就是喝,你能看出来个啥?”
骂完以后,郝忠海又说:“大波,你不知道,咱俩上次来,我就觉得我恋爱了,因为我对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沈波疑惑道:“啥感觉呀?”
“就是……就是……怎么说呢?”他觉得自己词穷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就好像上辈子见过,不对,上辈子我俩就应该是两口子……”
“呸!”沈波用力啐了他一口,“你肉不肉麻,还他妈两口子?”
“你不懂,真事儿,这就是缘分,她是我的,大波儿,我要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
沈波撇了撇嘴,“病人!”
“姐,”周东北盘腿坐在西屋姐姐的炕上,“你到底觉得海哥咋样啊?”
“去,别瞎说!”周东南不好意思起来。
“姐,他今晚向你表白了?”
“没有,”周东南赶紧说:“真没有,才见两面表什么白呀,哎呀,你快睡觉去得了……”
说着,她伸手就去推弟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怎么那么长时间?你们干啥了?”
“哎呀,你烦死了!”
周东南觉得自己脸烧的厉害,可不说的话又怕老弟误会,咬了咬嘴唇,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他、他约我周天去看电影……”
“啥?!”
周东北还真是吃了一惊,这家伙行啊,才见了两面而已,就敢约会了。
“你答应了?”他问。
周东南没吭声。
周东北明白了,看来老姐对这家伙印象应该还可以,这是答应了。
“那个,女孩子吧,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
没等他说完,周东南又开始推他,“你太烦人了,快走得了!”
周东北被她推下了地,他一边穿鞋一边又说:“姐,不开玩笑,海哥人不错,长的帅,工作也好,我看你就从了吧……”
“你?”周东南胡乱抓起织了一半的毛衣就扔了出去,他哈哈大笑着跑了出去。
他刚走不一会儿,赵玉芳又过来了。
第139章 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东南跪在炕上,铺着被褥,抬头问:“妈,你咋还不睡?”
“大丫儿,先前我一问你,你就打岔,刚才你和你弟说的妈可都听见了,我觉得这小伙子真是不错,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处处看吧!”
“妈”周东南又红了脸。
“告诉妈,你相中了吗?”赵玉芳笑道。
她先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赶紧说:“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先接触看看……”
赵玉芳坐在了炕沿上,喃喃道:“妈就知道,咱家大丫儿是最有福气的,一定能找个好婆家……”
“这些年哪,你爸败家,你弟上学,可是苦了你了!知道那时候妈为啥不去砖厂吗?妈看到你和那些小伙子一样干活,妈这心哪,针扎一样的疼……”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
“妈”
周东南跪着爬过去,伸手搂住了母亲肩膀,“过去的就不说了,你看现在多好!我弟懂事了,又开始赚钱,我爸晚上给他打经,白天还跟着干活,再也不出去玩了,是不是?这多好……”
“嗯,”赵玉芳点着头,连忙抹了把眼泪,“是,妈知足,能一直这样就挺好,妈不求你们赚多少钱,都能平平安安的就行……”
娘俩抱在一起,又都流了泪。
这天傍晚,郝忠海送周东南回的红升乡。
他连院子都没敢进,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周东南进屋以后,他又跑去沙场和周东北聊了好半天才走。
晚上吃完饭,周东北挤进了西屋,想打听打听两个人看电影的过程,被姐姐红着脸推了出去,只好作罢。
十天时间一晃儿就过去了。
沙场平均每天能卖出去150方左右,五百多的收入,其中四分之一是北山工程的,剩下的都是现金。
这天下午,红升乡放局子的郑老屁又来了。
周东北他们看的清楚,该怎么忙就怎么忙,乡里谁愿意来看就来,毕竟这种事情没法阻止,他们偶尔还会过去散两根烟,聊上几句。
郑老屁蹲在河对岸看了好半天。
又过了一会儿,秦老三和豆腐房的张大军,还有平时在乡里横行霸道的冯嘎子,盛夏的舅舅牛素钢都来了。
郑老屁给几个人分了烟,点着以后说:“你们说说,私自把沙子霸下往出卖,这是不是犯法?”
秦老三不愿意来,他是被张大军硬拉来的。
听郑老屁这么说,他摇了摇头,“我听说人家是和水利局签了承包合同的!”
“狗屁!”郑老屁啐了一口,“在咱们红升乡地界,水利局凭什么往出包?”
张大军也说:“对呀,凭啥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冯嘎子说:“过去赶他们走,你们怕他周疯子,我他妈可不惧他!”
牛素钢轻咳两声,“咱们几个人不行,这事儿还是要动员群众嘛!”
郑老屁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秦老三有些腻歪,前些天他们也不是没来看过,蹲了两天嘲笑了两天,现在看人家生意好了,又开始泛酸,这就是典型的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的好!
几个人还在骂骂咧咧。
他手搭阳棚看的清楚,周家老二和老旺、老朴家的满囤,还有老张家的二虎,几个人都在忙忙碌碌。
不一会儿,又来了两辆大车。
“走!”郑老屁把手里的烟头用力弹进了河里。
五个人背着手往回走。
张大军问:“你们说,这一天得卖多少钱?”
秦老三没吭声。
郑老屁说:“起码也得二三百块!”
张大军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这么多?那一个月可就是个万元户啊!”
牛素钢撇撇嘴:“少说也得几百块!”
冯嘎子咽了口口水,又低声骂了一句,眼里满是狂热。
郑老屁说:“不知道你们啥意思,不过,我可不能看着他老周家,就这么嚯嚯咱们红升乡!”
“嗯呐!”牛素钢附和道:“多找些乡亲来,我他妈就不信了……”
张大军和冯嘎子也跟着嚷嚷。
郑老屁看向了秦老三,“老三,你啥意思?”
“我这两天没时间,要翻地不说,我老丈人家那边还要垒猪圈,喊我好几天了……”
郑老屁知道他这是要躲,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着办!”
五个人回到乡里,秦老三溜溜达达回了家。
张大军恨恨道:“不去拉倒,等咱们把沙场收回来,一分钱都不给他!”
“行了,别说没用的了,咱们分头跑!”郑老屁说。
“嗯呐!”
冯嘎子、张大军和牛素钢答应一声,分头走了。
走了十几家以后,郑老屁进了乡政府斜对过的利民食杂店。
“老六,来盒塔山儿!”
“呦,”刘老六笑道:“郑哥就是牛,天天红塔山!”
郑老屁接过烟,撕开包装点了一根,说:“老六,你知道老周家二小子,卖小兰河沙子的事吗?”
柜台里的刘老六心里泛起了嘀咕,伸手朝上怼了下宽大的眼镜,“听说了,好像最近几天,往那边去的大车挺多!”
“嗯,”郑老屁点了点头,“沙子是咱红升乡的,凭什么让他一家卖,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老六笑了两声,“我不是很懂,不过既然人家敢大张旗鼓的卖,那就说明有这个权利呗!”
“权利?”郑老屁干瘦的脸上满是不屑,“他有什么权力?他哪儿来的权力?谁给他的权力?”
刘老六没说话。
“我的意思,咱们乡里这些老少爷们,是不是该联合起来,把本应该属于咱们的东西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