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就是14寸的,如果给未来老丈人家买了台大的,你说老旺两口子会咋想?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一转眼对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比亲爹亲妈都好,寒不寒心?”
“那……那……”牛素芬张着嘴,“那”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孩儿他妈,偷着乐吧!”盛建设苦口婆心,“东北这孩子多好,办事儿有板儿有眼儿,无论你那张脸有多难看,说话多难听,你想想,这孩子甩过一次脸没有?犟过一次嘴没有?”
“知道先前你出去烧水,人家孩子说什么吗?”
牛素芬看着他。
“人家说,咱们是长辈,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听听,你听听!”
“孩儿他妈,消停儿点吧,可别这么多事儿了,咱姑娘能和人家成,那是福气!”
牛素芬本来已经想明白了,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这样,可听到这句话又不高兴了,手里的抹布用力扔在了锅台上,“咋就是咱姑娘的福气了呢?怎么就不是他老周家的福气?”
“是是是!是咱们所有人的福气好不好?”盛建设快愁死了,这老娘们肯定更年期提前了。
“是什么是,到泔水去!”
牛素芬转身进了屋,和儿子看电视去了。
第224章 我老弟最好看
盛建设倒完泔水进屋。
炕上,儿子头枕在他妈腿上,娘俩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在聊天。
“妈,你以后对我姐夫态度好点!”盛春说。
牛素芬立了眉毛,“我啥时候不好了?”
“好啥呀?你那张脸一天天比鞋底子都长……”
“咋说话呢?你这死孩崽子!”牛素芬伸手就掐在了儿子的腰上。
盛春哈哈笑着直躲,又说:“你看谁没结婚就给对象家里买彩电的?也就是我姐夫吧,多敞亮!”
“那是你姐好,还不是为了能娶你姐?”
“我姐哪儿好?挺大个屁股精细的腰,不用蹲着,站那儿就像地缸儿似得!一天天虎了吧唧,活像吃错了药的母夜叉,你再看看人家东南姐,多温柔……”
“你这死孩子,”牛素芬气的又去掐他,盛春慌忙骨碌一边去了。
笤帚疙瘩,指的是用来扫炕的短柄笤帚
牛素芬满炕爬,“笤帚疙瘩呢?笤帚疙瘩呢?看我不削死你,你个虎孩崽子,有你这么说自己姐的吗?”
盛建设把扫炕的短把笤帚扔给了她,笑道:“削,往死了削!”
牛素芬也就是嘴上说说,接过笤帚后虚张声势,最后落到盛春身上的时候,苍蝇都拍不死。
冬季的下班时间,天早就黑透了。
兴安市商业局院门前。
“姐”周东北喊了起来,旁边站着盛夏和郝忠海。
“你们咋一起来了?”周东南快步跑下台阶,不时有人和她打招呼,看得出来她人缘相当不错。
办公室主任江宏明站在窗前往下看,“局长,是那个小公安?”
林玉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犹如鹤立鸡群的周东北,还有他身边的郝忠海,笑了笑说:“对,姓郝,新调到分局刑警队的,记不记得去年冬天那件杀了两个女孩的案子,就是他破的!”
“哦,”江宏明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可惜了,哎!”
林玉山哈哈大笑,“老江啊,就这么相中?”
江宏明连连点头,“可商业系统也没这么好的女孩,个高,长的也漂亮,最主要是性格好,不张扬不拔尖,和谁都能处到一起去!”
“你说说,这样的女孩做儿媳妇的话,多好!”说到这儿,他又摇头叹息,“咋就有对象了呢?你说咋就有对象了呢?”
“你呀!”林玉山伸手点了点他,“你相中有啥用?现在都讲恋爱自由,可别瞎操这个心了!”
“我请大伙去喝酒!”周东北笑道。
周东南根本就没看弟弟,她的眼里只有一身警服的郝忠海,含情脉脉。
郝忠海刚跟完一个案子,去五营林业局蹲了七天,才把人抓住,自从做了刑警,这身衣服已经很少穿了。
他伸出手想去拉周东南的手,可周东南哪好意思在单位门口拉拉扯扯,赶快把手背了过去。
周东北看的一清二楚,拉着哭腔搞怪:“姐,你不要亲弟弟了,呜呜呜”
盛夏咯咯直笑。
周东南上去怼了他一下,红着脸说:“别整景儿,走吧!”
四个人推着自行车往出走,一个微胖的女孩骑着车从他们身边路过,“周姐,这是你对象吧?”
周东南没好意思说是,摆了摆手,“燕子,慢点骑!”
女孩扭着头喊:“挺精神!”
盛夏歪着头看看郝忠海,又瞅瞅周东北,笑道:“没我二哥精神!”
周东南说:“那是,我老弟最好看!”
郝忠海故意苦起了脸。
周东北跨上自行车,“就凭两位美女这么有眼光,今晚想吃啥,随便点!”
“好啊!”盛夏欢呼起来,“我要去宴宾楼!”
“姐,你呢?”周东北看向了姐姐。
周东南犹豫了一下,她想说宴宾楼太贵了,可又不好驳了盛夏的面子,于是也笑道:“我也想吃宴宾楼!”
“好,那就宴宾楼!”
二十几分钟后,四个人锁好自行车,走进了这家兴安市最好的国营饭店。
大厅里。
胡老三正在训斥一个女服务员,“我就问你,这地三鲜里面的茄子和青椒咋这么少?都是土豆啊?那叫地一鲜得了……”
“爱吃不吃!”女服务员转身就走,还嘟囔了一句:“瞅你点那几个菜,还和老娘装个屁!”
“哎”胡老三觉得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大声喊了起来,“你什么态度?给我回来!”
女服务员根本就不搭理他,一步三摇,走了!
“你看看,你看看,就他妈这个素质,这样的饭店早晚都得关门!”胡老三气的脸红脖子粗。
对面短发的汉子嘿嘿一笑:“都一样,鹤城的国营饭店也这个味儿!”
“不行!”胡老三站了起来,“小骚货,真是反天了,也不打听打听我胡三哥是谁,敢他妈给我使脸子?”
“就算他们的苏经理,见到我也得点头哈腰,他奶奶的,我得找他们经理唠唠!”
“苏经理!?苏经理!”
胡老三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他吵吵把火往前走,正好和刚刚走进大厅的周东北来了个照面。
“呦,这不是胡老板嘛?”周东北笑呵呵打招呼。
“啊,那个……”胡老三就感觉此时自己浑身都爬满了虱子,难受的他都想在地上打两个滚。
真他娘的倒霉,怎么遇到了这个煞星!
“来吃饭哪,呵呵!”他干笑着,见这疯子身后竟然还跟着两个美女,不自主就把双手放在了背后,刚刚塌下去的腰又挺了起来。
可紧接着,穿着警用棉大衣的郝忠海走了进来,胡老三的手又收了回来,腰也弯了。
郝忠海瞥了他一眼,低声问:“熟人?”
周东北点了点头,嘴角还挂着笑,“嗯,老朋友!”
这时,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梳着齐耳的短发,一身灰色的苏式小领套装,看着干练严谨。
“我姓苏,是宴宾楼的总经理,请问谁刚才找我?”
“哦,我,我找你!”胡老三不再去看周东北几个人,他知道那两个鹤城的朋友在看着这边,面子万万不能丢。
“这位同志,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苏卫红态度不卑不亢。
“那个,你过来看看……”说着话,胡老三就背起手往回走,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周疯子。
周东北也不在意,直接就往点菜窗口走了。
他要了个单间,六个菜也点好了,交完钱刚起身,就见大门口的棉门帘掀了起来,张大蛤蟆穿了件臃肿的滑雪衫,腋下还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迈步进屋……
第225章 宴宾楼
张大蛤蟆身后跟着小地主和钱冬子,还有三个化着浓妆的女孩和几个小子,呼呼啦啦至少得有八九个人。
“老海儿?”
张大蛤蟆一眼就看到了郝忠海,离老远伸长了手。
“张哥来了!”郝忠海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两个人是通过杨历年认识的,不过只喝过一次酒。
张大蛤蟆紧紧握着他的手,态度亲热,那脸横肉笑成了花,“听说兄弟你去了北山派出所,没多久又立功去了分局刑警队,一直想请你喝酒,可始终找不到机会,今儿正好,一起喝点?”
周东北走了过来,郝忠海顺势松开了手。
他不喜欢这个人,可毕竟有以前的面子,也不好太过生硬。
局里很多同事与这些人都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可他谨记疯子的话,身份不一样了,还是要适当地把界限划清楚一些。
“哎呀我艹,”张大蛤蟆打着哈哈,又一次伸出了大手,“疯子老弟,一晃小半年没见了,兄弟你现在可是声名远扬牛逼大了……哥哥我听说以后也是十分开心,哦,对了,你们是一起的?”
人群里,小地主的眼睛始终就没离开过盛夏,旭日饭店曾经的一幕幕他可没忘!
人群里两个女孩窃窃私语:
“疯子?难道他就是周疯子?”
“应该是,不然张哥能这么客气?”
“看着确实挺精神,咋没看他拎斧子呢?”
“那就是真疯了,来吃饭拿那玩意儿干啥?”
“……”
三个小马子眼睛一直往周东北身上飘,人的名树的影儿,没办法,谁让他周疯子现在太有名了。
女人的直觉最灵敏,盛夏马上就感觉到了,眼睛就扫了过去。
几个女孩也不示弱,纷纷瞪起了眼睛。
周东北还在暗自感叹,张大蛤蟆真是越来越滑了,不吃饭能把人送出二里地,他先是笑呵呵点了点头,又问:“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张哥最近在忙什么买卖?”
张大蛤蟆一脸惭愧,“去林业局收了两个多月的松子,往梅河口运,我这都是小本生意,混口饭吃,和老弟你的沙场可是没法比!”
周东北笑道:“张大哥可别埋汰我,您可是咱们兴安市首屈一指的大老板……”
这话张大蛤蟆爱听,仰着头大笑,引得大厅里的人纷纷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