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东北决定宠着他。
“疯子哥,我叫陆大建,鹤城那边朋友都叫我大建!”一个十足汉奸像的小分头,从胡老三身后挤了过来,点头哈腰的离老远就把手伸长了。
郝忠海很清楚这里面的恩恩怨怨。
按理说,此时的胡老三在疯子眼里早就啥也不是了,连沙场都丢了,这货竟然还带着朋友过来敬酒,也真是没谁了!
他也来了兴趣,不知道疯子会怎么处理此时此情。
就见周东北笑呵呵站了起来,伸出了手,却没离开桌子。
陆大建连忙快走几步,握住他的手连连摇晃,“疯子哥大名远扬,我们在鹤城都是如雷贯耳……”
另一个小平头也走了过来,“我叫于峰,很高兴认识疯子哥!”
这两个人看年纪都得接近30岁了,一看就是社会老油条,这份诚惶诚恐的模样让人觉得有些做作。
周东北很清楚,这两个人的态度,一多半都是因为郝忠海,这就像老鼠遇到猫,何况还是两只盲流子老鼠见到了本地猫。
他挨个握手,站在包房门口的胡老三尴尬地笑着。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于峰朝郝忠海伸出了手,满脸堆笑。
周东北哈哈一笑,“都是朋友,来来来!”他朝胡老三招了招手,“老三倒酒,哥几个走一个!”
听到“老三”两个字,胡老三内心苦涩起来,从当初的“胡老板”到现在的“老三”,还真是无缝过渡,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
周东北把介绍郝忠海的流程抹了过去,却没让人感觉生硬,这二位也是人精,马上不提这茬了,抢过胡老三手里的酒瓶子,开始倒酒。
很快一圈酒喝完,三个人这才兴高采烈地走了,胡老三最后一个出的门,关门的瞬间他想说点什么,可回头见周疯子正在和他女朋友低着头说话,只好又把那句谢谢咽了回去。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自从前年冬天遇到这个疯子以后,真是一步一个坎,先是换粮票给了自己一个连环坑,随后沙场又把自己贷款最后的余额坑没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渐渐开始不那么恨他了呢?
而且就在刚才,看着他谈笑风生的高大身影,自己竟然还有一种敬佩的感觉,那一瞬间,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话,都想扑进他的怀里……
呸!
他暗暗啐了自己一口,随后,啪!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于峰在前面喊他:“老三,咋了?”
“没事儿,没事儿!”
三个人回到大厅,又整了整整一瓶白酒,这才穿好衣服摇摇晃晃出了饭店。
胡老三憋屈呀,他喝多了。
抱着电线杆子吐了一会儿后,迷迷糊糊见马路对面快步走着一个女人,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尼玛,是她?!
第227章 马小花的纠结
胡老三瞪大了眼睛,是方有容!
乃大的方有容,自己沙场曾经的财务,大舅哥刘明亮的姘头!
他和这个女人犯相,一直都是相互看不上眼,一张嘴说话准吵架,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胡老三火冒三丈,喘着粗气,吐出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
这娘们可不是没工作,沙场那时候,她也不是天天守在那儿。
她很少穿她们单位的制服,今天更是穿了件浅色的呢子大衣,白色小皮靴,一晃几个月不见,小腰扭的还是那么妖娆。
“三哥,这谁呀?”
陆大建和于峰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两个人也盯上了她诱人的背影。
胡老三咬牙切齿说:“一个马子,贼特么骚,你俩想不想上?”
“能行吗?”于峰有些担心。
陆大建眯起了眼睛,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食指大动。
“这马子在兴安贼出名,最喜欢的就是用强,绑起来滴洋蜡,皮鞭沾凉水,人越多越特么兴奋……”胡老三嘿嘿笑着,酒精麻木了他的大脑,眼睛里闪烁着恶狠狠的光芒。
“不错!”陆大建笑道:“我就喜欢这么火辣的娘们,那就约她去旅店呗?”
“约?”胡老三摇了摇头,“那就没意思了,没说嘛,人家喜欢强迫型的,刺激!”
“明白了!”陆大建本来就好这一口,此时酒劲上头,更是兴奋不已。
胡老三把长围脖缠在了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叮嘱道:“前面不远就有家私人旅馆,大建你逼着她去开房间,过一会儿我俩装作找人再进去!”
“好嘞!”
陆大建兴奋地直搓手,差点笑出声来,三个人闪身钻进了旁边的胡同。
前面不远就到家了,方有容刚拐进二道街,腰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吓的她大声喊了出来:
“啊”
尖叫声刺耳。
陆大建的棉手套用力捂住了她的嘴,一把尖刀抵在了她的腰上,“别出声,不然我他妈废了你!”
方有容腿已经软了,感觉腰部有什么东西,哆哆嗦嗦低下头,就看到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刀。
她的心脏狂跳,浑身没了力气,想起不久前发生过的那两起分尸案,据说那两个女孩被大卸八块,好多器官都被挂在了树上……
“别、别杀我……”
由于嘴被手套捂着,她的声音极小,这时,她看到又围过来两个男人,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完了,这是个团伙!
真是悔死了,一个人去跳什么舞,老老实实在家看电视不好嘛!
怎么办?
他们会不会杀我?
陆大建嘿嘿笑了:“真乖,你放心,只要陪哥几个玩高兴了,就不会动你半根毫毛!”
方有容惊恐的一动都不敢动。
“我松开手,你不许叫,不然我这刀可就捅进去了,听明白没有?”
方有容赶快点头。
陆大建缓缓松开了捂着她嘴的那只手,方有容紧紧抿着苍白的红唇,别说此时马路上一个人没有,就算是在闹市,此时刀就顶在腰上,旁边还有两个大男人,她怎么可能敢喊。
陆大建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那把刀一多半都缩在了他棉大衣的袖子里。
“跟着我走!”
方有容木偶一样,双腿僵硬,随着他贴着马路边往前走。
胡老三和于峰跟在后面不远。
于峰有些担心,趴在胡老三耳边说:“是不是别去旅店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得了!”
胡老三眉头一皱,“死冷寒天的,能去哪儿?”
于峰边走边四处看,不由叹了口气,夏天还好说,直接上山就行了,现在确实没地方可去。
“一会儿她要是叫怎么办?”他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没几个不怕死的,刀逼着呢,她敢乱瑟吗?”胡老三说。
于峰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再说了,去小旅店搞破鞋的多,叫几声也没人管!
小北风“嗖嗖”的像刀子一样。
马小花骑着自行车,顺着文化宫门前马路一直往南,穿过市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过了一条火车道和商业街,拐上了二道街。
他戴着一顶新旱獭帽,这几年特别流行这个,死贵死贵的!
这是刚入冬图四买的,一起买了两顶,一人一个,他不太喜欢,觉得太老气了,可四哥已经买了,不戴也不好。
他用围脖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才出文化宫舞厅不一会儿,手指尖就麻了,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手上的单皮手套好看是好看,可太不抗冻了。
现在他就想赶快到家,钻热乎乎的被窝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那个身材性感的女人,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
虽然他一直没去请这个女人,但在舞池里跳舞时遇到,还是多瞅了她几眼。
女人身材火辣,气质高傲,但长的却很一般,清汤寡水的一张脸,谈不上丑,却也说不上多漂亮。
距离近了,马小花才想起女人是谁。
原来是夏天时在河西湾沙场见过,这个女人是胡老三大舅哥的姘头,当时她的这头大波浪有些凌乱,神情也是狼狈。
女人叫什么了?
马小花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他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转念又想起自己,这些年始终摇摆不定,哪个才是真爱?谁才是自己的菜?
是英俊的小伙?还是风骚的女人,两个款式,两种完全不同的吸引力!
有时候看到两盏大灯时,他总有一种扑上去,将脸贴在上面的冲动,又或者想去用力揉搓……
他又一次迷茫起来,脑子里开始酝酿着新诗。
快十点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他紧着往前蹬。
咦?
前面好像有几个人,是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女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喝多了?
他有些好奇,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
正所谓好奇害死猫,如果不看这一眼,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可马小花就是看了,不仅认出了女人是谁,还看到了她腰间的那抹寒光……
我艹!
这不是今晚舞厅那个女人吗?这是遇到劫道的了?
他不动声色往前骑。
胡老三瞥了一眼远去的自行车背影,感觉有点熟悉,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些心慌。
那家旅店到了,按照提前说好的流程,陆大建搂着方有容就进了旅店。
胡老三和于峰站在门口不远处,两个人背风点着烟,聊起天来。
“老三,不能有事儿吧?”
于峰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往旅店跑太危险。
胡老三瞥了他一眼,故意激他,“老于,这可不像你,谁不知道鹤城鼎鼎大名的于老黑,今天胆子咋这么小了呢?”
于峰朝雪地上啐了一口,“还不是大建这个货,和孟老二的一个马子搞破鞋被发现了,没招儿就跑出来避避风头,这要是在鹤城,我他妈怕这些?!”
胡老三暗笑,不怕你还往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