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枝大喜,“我就知道哥你在兴安是个人物,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说完,“儿”的一下,用力亲在了他的脸蛋子上,大红唇印清晰可见,亲完把手上的烟头往地上一扔,又开始脱她的花棉袄……
“不要……”
“听话,要不妹子心里过意不去……”
“……”
第二天,姬老骚决定还是迂回一下,先和老嫖打个招呼,于是就去了东北大饭店。
到了以后,一个小服务员说朴总起早就出去了,说他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去各个单位要账,一走就是一天。
没办法,他又去了东北公司,结果周东北也不在,财务张姐说他这段时间在忙着送礼,有时候她都连着几天看不着他的影儿。
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找到这两个人,就连二虎都没在公司,说是去红山了。
回到他的‘红浪漫咖啡屋’,望着前厅四张像模像样的小实木桌子,他愁的真薅起了头发,很快油腻的中分头就被薅的乱七八糟。
许久,心思又转到了地瓜那,他的人不知道到没到呢,去问问?
他走到了后屋卫生间,拿着木梳沾着水,把头型梳好,又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他认真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英俊了,英俊的不敢直视,于是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小芝麻牙,张嘴吟道:
“我是兴安姬老骚,
最爱丰小蛮腰;
有朝一日雄风起,
叫他满城滚骚包。”
一首诗吟完,觉得还挺上头,望着镜子里英俊的自己眨了眨眼,尼玛,原来自己是会作诗的!
看来人果然是在逆境中成长的,于是用力挥了挥拳头,“姬老师,你行的!加油!加油!!加油!!!”
走出卫生间,伸手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里面不大,只摆放了一张实木床,床上铺着粉色的新床单,毛线枕巾上绣着一对鸳鸯,看着就很有感觉。
屋里没有主灯,只有一盏小台灯,就放在床头柜上。
因为没买到粉色灯泡,他特意买了一小桶粉色油漆,自己动手把灯泡刷成了粉色。
粉红色的暗淡,让人蠢蠢欲动。
五个小小的工作间都空空荡荡,看着让人有些感伤,另外还有两个房间要大一些,那是自己的卧室和员工宿舍。
最后面一个房间,集厨房与餐厅为一体。
走廊深处还有个后门,通往后面的院子,院子本来是没有后门的,他特意开了扇门,以防万一还能从这儿跑。
四处瞅了瞅自己的杰作,长长叹了口气,万事开头难,想赚点儿钱不易呀!
第451章 你过来呀
巧了,地瓜也不在店里,不过跟着他玩的李长海在,结结巴巴的说,晚上的火车人就能到,姬老骚这才兴高采烈地走了。
刚出永红旅店大门,就听远远的传来一声爆喝:“姬老骚,我草泥马,你给我站住!!”
姬老骚吓了一跳,扭头看,就见齐保披着件棉袄,夹着烟的手正指着自己呢!
糟了,杨桂枝肯定露馅了!
他慌忙四处踅摸,见旅店门口堆了几块红砖,弯腰一手一个。
操,欺负人是不?
姬哥我也是老社会了,也特么不是好惹的!
刚给自己打完气儿,可直起腰就懵了,就见白三儿他们也出来了,四五个大小伙子跟在齐保身后往这边疯跑,眼瞅着就到眼前了。
“我草泥马!”姬老骚大骂一声,一砖头子就扔了出去,齐保闪身躲了过去,谁都没打着。
呼
另一个砖头也飞了出去,不过此时他可没时间再看是否命中了,撒丫子就跑。
他猜对了一半,这事儿不能都怪杨桂枝。
杨桂枝对茉莉和玲子把事情说了,两个女孩自然开心,结果因为一反常态,被齐保他姐齐丽看出了端倪,几个耳光下去,玲子没抗住,就把事情说了。
齐丽把弟弟喊来,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经过,齐保虽然不太熟悉姬老骚,但他认识郝爱国,两个人没什么交情,见面不过就是点个头而已。
今天竟然被撬行到了自己头上,齐保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今年他靠旅店没少赚钱,人一旦有钱腰杆就硬,再说身后还有马回子,他根本就不怕郝爱国!
一行人边追边骂,从站前追到了第四中学,一个个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姬老骚姬、姬老骚”齐保掉了队,在最后大喊:“你他妈丢不丢人?能、不能别跑了?”
姬老骚距离他们至少有二三十米,回过身开始倒着小跑,勾勾手指笑嘻嘻喊:“你过来呀!”
跑在最前面的白三儿毕竟年轻几岁,大骂一句后加快了脚步,姬老骚马上正过身子继续开跑,很快又把几个人甩出老远。
一众人拖拖拉拉,顺着青山南路一直往西,前面就是消防梯子厂了,这一跑就是二十多里地,有的位置路滑,追兵们连滚带爬。
齐保实在是不行了,抱着棵路边的大杨树就开吐,今早的豆腐脑和油条算是白吃了,全吐了出来。
白三儿他们也都站住了,弯着腰拄着膝盖大口喘着气,一个个像小烟囱似的冒着大团大团的白色哈气。
姬老骚也累,不过他的耐力极好,靠着棵树点了根烟,得意洋洋道:“你们不行啊,和杨老七那虎逼比差远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几个路人见有热闹看,都远远站住了,不明白这些人你追我赶地咋还不动手?有人还抱着树吐,这是玩啥游戏呢?
“我草、草泥马!呕”齐保气坏了,刚骂了一句又吐了起来。
这时,由东来了一辆军绿色的140,拉了满满一车煤,姬老骚嘴角叼着烟,紧跑几步,伸手就抓住了汽车车厢的尾部,双脚踩着冰雪路面开始滑行。
“同志们三优哪啦”
他扬起了一只手挥舞起来,嘴里还唱起了歌:
“啊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汽车在歌声中开远了,只留下几块小孩拳头大小的煤块儿,滚落在雪地上,十分显眼。
“尼玛!”
歌声还在耳边萦绕,齐保差点没气吐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白三儿他们也都泄了气,一个个也都坐了下来。
围观的路人见没热闹看了,觉得挺没意思,骂骂咧咧的走了。
当天晚上,姬老骚终于在东北大饭店堵到了周东北,此时他正在虎威厅陪着区人事局领导喝酒。
老嫖进屋先是敬了一圈酒,又给领导们唱了一出《沙家浜》选段,掌声过后才附在周东北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东北起身笑道:“各位领导,我有事儿先出去一下……”
随后又看向了盛夏,“小夏,你可得陪好领导们!”
走出包间,就看到点头哈腰的姬老骚。
“疯子哥,真是不好意思了!”
姬老骚把事情讲了一遍,周东北想笑没好意思,想了想,先不说把艾国栋他们扔下不好,这种驴马烂儿的事儿,自己真不能去。
于是看向了老嫖说:“你俩是好朋友,这事儿你就去一趟吧,看看齐保儿给不给你这个面子!”
老嫖想了想,“也行,你慢慢喝吧!”
姬老骚有点犹豫,他怕老嫖去不好使,可疯子哥已经这么说了,人家还有客人,自己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一再感谢,猫着腰和老嫖走了。
两个人上了一辆大发,姬老骚问:“用不用去公司喊上二虎兄弟?”
老嫖嘴一撇,“咋地呀?看不起我呗?”
姬老骚脸都红了,有些话不好说,但这是事实呀!自己打架就不行,你老嫖同样没啥战绩,两次被陈一刀攮了个半死不啦活,万一真打起来可咋整?
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只要不把自己削趴下,就能逃出魔掌,可如果带着这么个拖油瓶,跑得了吗?
老嫖都不用细想,既然二哥能放心让自己去,就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齐保打架本来就很一般,这些年也一直是为了求财,他大哥马回子早就被二哥收拾怕了,怎么可能敢动自己!
不出老嫖所料,齐保见到他以后先是一愣,随后热情似火,把两个人请进了一个房间,又是张罗沏茶,又是点烟。
老嫖坐在弹簧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笑道:“保儿哥生意不错,遗憾哪,太忙了,也没时间来照顾生意!”
齐保打着哈哈,从两个人进来,他就没正眼瞅姬老骚,傍晚他带着人找了一圈没找到这货,听说他要开个什么店,可又不知道具体地址,否则就去砸了。
万万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带着老嫖过来了,两大逼王光临,真他娘的给面子!
这么长时间不在社会上玩了,老嫖还真想看看自己好不好使,东拉西扯好半天,一句没提周疯子。
他也不想再墨迹了,笑呵呵问:“听说骚兄对象在保儿哥这儿上班?”
“啥?”齐保懵了,“谁是他对象啊?”
姬老骚说:“无……那个……不是,她叫杨桂枝。”
“她是你对象?”
“嗯呐!”
齐保真想一口老血吐他脸上,那女人是个出了名的破鞋,咋就成你姬老骚对象了呢?
她是自己通过朋友从林业局介绍过来的,没想到这娘们呆了一段时间后,竟然想带着几个女孩去省城赚钱,都上火车了,自己带人把她们抓了回来。
他斜着眼睛,“你确定和她搞对象了?”
姬老骚一挺腰,“嗯呐,日久生情!”
第452章 老妹儿,冷不冷?
听到“日久生情”四个字,老嫖不禁莞尔,骚兄真是个妙人,这个“日”字用的好!用的妙!用的呱呱叫!
“艹!”
齐保骂了一句,这就难办了,如果老嫖硬生生来要人,自己还有话说,可现在成了自己扣押人家女朋友了,这特么去哪儿说理去?
老嫖拿起茶壶自己倒满了水,保持着一脸笑意,“保儿哥,咱兄弟都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
齐保抽了口烟,勉强挤出一丝笑,“说,都是好兄弟!”
“骚兄弄了个小店儿,马上开业正缺人,就想让他对象带着两个朋友一起过去,我琢磨着这事儿我得过来和保儿哥你说说,要不岂不成了撬保儿哥墙角了嘛,咱可不能这么干!”
齐保憋屈的脸都红了,尼玛,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敢情你不知道他是先来撬我墙角的呗?
“保儿哥,你说句话,如果你这儿缺人,兄弟我也想办法帮你找找,如果舍不得放骚嫂他们,你就直说,咱哥们有啥不好说的呀!”
“对了,前几天饭店有几个客人,说看你在火车上抓人,还说你和其中一个女人有一腿,不能就是骚嫂吧?”
“哎!”老嫖还叹了口气,“这事儿整的,如果保儿哥你真相中骚嫂子了,你也直说,搞对象嘛,为了女人决斗都不寒碜……”
齐保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这个郁闷呀,一口一口的老血往肚子里咽。
他真想暴起,一个大嘴巴扇过去,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去年冬天在河西湾沙场的那一幕,周疯子那把斧子闪着寒光,砍的冰屑乱飞!
他哈着腰,嘴里还翻来覆去喊着:“砍死你,我他妈砍死你……”
“保儿哥?保儿哥?”
耳边传来老嫖的呼喊声,齐保霍然清醒,愣眉愣眼看向他,“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