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呀,你嘎哈呢?不要我了?
隔壁姬老骚就没有他这方面的苦恼,他俩进来的第二天,杨桂枝就带着两个姑娘到了看守所,存了1000块钱不说,还送进去了一只烧鸡。
这娘们也算有心,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关一个号子,就想给老嫖也存点钱,可人家告诉她上面发了话,不行!
没办法,只好把另一只烧鸡也给了姬老骚。
红升乡。
站在自己娘家门前的刘娟失声痛哭,墩墩赶快搂住母亲。
刘老六瓮声瓮气道:“哭啥?回家就好!”
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毕竟几天没看到儿子了,周东北知道瞒也瞒不住,昨晚去她租的房子,把事情如实都说了。
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情况,这个姑爷是不咋样,可毕竟也是闺女的丈夫,是外孙子的亲爹,老太太哭了半宿。
他们进到市内以后,才去接上的她。
去年乡里扩道,把临街那趟房扒了,这回想开食杂店都没地方开了。
一家四口进了院子,
偌大的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东倒西歪的板杖子都修整好了,就连烧柴都码了整整一面院墙。
三间土坯房粉刷的干干净净,只是年头久了,地基下沉,房子明显低矮了一些。
没办法,房子只要没人住就会破败,老话都说是没人气儿顶着,没几年就会房倒屋塌!其实就是因为没有人住以后,一些老鼠、蜘蛛以及蚂蚁什么的开始肆无忌惮所导致的。
刘老六知道这些都是疯子做的,心中感动,却没表现出来,搀扶着老太太挨个房间看。
刘娟见西小屋还给墩墩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小火炕上放着新被褥,甚至连写字台都准备好了,上面还有一盏新台灯,她靠着门框又哭了起来。
冯嘎子他们过来了十几个人,都是来帮着搬东西的,此时见她哭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劝好了,急得直搓手。
“姥,你看,24寸的大彩电!”墩墩站在东屋的箱柜前,摸着大彩电嚷了起来。
老太太应了一声,随后摸着火炕上的炕革笑道:“这个好,真好,以前高粱杆皮的炕席时不时就扎屁股,老六小时候在炕上撅着屁股让我给挑刺儿……”
大伙都哈哈大笑。
安顿好娘仨,周东北把冯嘎子喊到了院子里,两个人点上烟,他说:“我把三姐交给你了,工资你看着开!”
“嗯呐,放心吧,不让她干重活,有孩子照顾,也让她早点下班……”冯嘎子啪啪拍着胸脯,他是1954年生人,比刘娟大了三岁,乡里乡亲都很熟悉。
周东北坏笑起来,“上次我见到你家老太太,她可是急毁了,说你不找着媳妇她都不闭眼,你可长点心吧……”
冯嘎子挠了挠头,啥意思?
第511章 领导这是批评我呢
就在周东北坐着大奔回市内的同时,魏俊民办公室里坐着两位客人。
其中那个梳着小分头的男人,脸上有几道挠痕已经结了痂,看着就像和媳妇打架被挠了一样。
他说:“魏局,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魏俊民瞥了一眼立在茶几上的大哥大,暗骂装逼犯,天天拎着这么个玩意儿,你拿到兴安还能打咋地?
自己也不想拖,市局那边已经发了火,让自己尽快结案,可他妈周疯子竟然玩了这么一出。
从始至终,不管不问!
他清楚周疯子的意思,你不是想让我去求你吗?我就不去,看谁着急!
是呀,看谁急!
他周疯子肯定不急,无非就是发小进了看守所而已,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进看守所就像串门子一样,已经是家常便饭。
“李总,说说你的意思。”他说。
李总大名李伟,哈市人,通过省里一个关系找到了魏俊民,本以为有这尊大神罩着,在兴安市肯定是横着走了,万万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私了吧!”李伟愁眉苦脸,“这次算是赔大发了,剩下的那些奖品都泡了水,绝大部分都报废了!让这俩人赔些钱得了,我们还得抓紧跑下个地方,那边舞台都搭好了……”
魏俊民想想也是挠头,事情发展到今天,市局要个交代,李伟这边也得给个交代,怎么办?
李伟是省里的关系,自己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所以一分钱好处都没要,无非也就是喝过两次酒而已。
最好的交代,就是拘一批,再罚些钱,如果周疯子再能拿出一些钱赔偿,这事就完美了。
他左思右想,“这样吧,我约一下周总,你们直接找他谈吧!”
李伟脸色有些难看,“魏局,您能不能主持一下公道?”
魏俊民好生腻歪,可人家提这个要求也没啥毛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行,我约他过来!”
他拿起座机,就给周东北打了过去。
人家牛逼呀,9009999,听过一次就忘不了!
此时,周大老板的奔驰刚刚驶上桥北水泥大桥,没办法,北山那座木桥走不了机动车,市里说了这么多年要拨款重建,可一直也不见动静。
“周总,你好,我是魏俊民!”
“呦,魏局,可有段儿时间没见您老人家了!”周东北开了句玩笑。
“是呀,周总日理万机,我想见上一面都见不到……”
“领导这是批评我呢,只要您召见,必须立马报到!”
魏俊民真是懒得和他浪费口水,开门见山说:“朴满囤和姬从良的案子你知道吧?”
“怎么了?”周东北的语气十分惊讶,“这几天一直在外地,真不知道,魏局快和我说说……”
魏俊民气的直咬后槽牙,这货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自己又不好说什么,本不想和他浪费口水,最后还是得浪费!
没办法,只好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在他的嘴里,这次群体事件都是老嫖他俩煽动的,不然也不会造成如此后果。
“该!活该!”周东北在电话那边破口大骂,“抓起来就对了,该罚款罚款,该判刑就判刑!”
“魏局,我周疯子性子虽糙,可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绝对不会允许公司有这样的员工!”
“我决定了,开除朴满囤,立即生效!”
魏俊民一口老血差点喷话筒上,压着怒气说:“判不判的,我说的不算,得看对方怎么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作为朴满囤的公司领导,能不能出面和对方坐下来谈谈?”
“不好吧?”周东北有些无辜,“我都已经开除他了!”
“你?!”魏俊民气的差点骂脏话,谁不知道你们是发小,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开除了?
糊弄傻子呢吧?
怎么办?
话都特么被他说死了!
魏俊民觉得自己血压肯定有点高,眼前一阵阵发黑。
“周总,就算开除了,你们毕竟也是好哥们,他还在看守所关着,总不能不管不问是不是?”
沙发上的李伟瞅了一眼同伴,不由叹了口气。
这位魏局的水平一般呐,前几天还誓言旦旦地说对方会来求他,可人家压根就没管,看来那两个小子在这位周总心里地位可是不高!
弄来弄去,这事儿怎么就变成他求人家了呢?
电话那边的周东北叹了口气,“魏局说的也是,哎,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净给我惹事儿!魏局你说,你说该怎么办,我听您的!”
“能不能来一趟我办公室,对方负责人就在我这儿呢!”
“哎呦,不巧,我在桃山呢,最快也得明天晚上回去……”
魏俊民没招儿了,“那行,明晚八点来我办公室,行不?”
“必须滴!领导召见……”
不等他说完,魏俊民已经挂了电话,不能再听下去了,绝对不能再听下去了,不然自己就得疯。
周东北放下大哥大,不由哈哈大笑,见车路过大百货往东开了,对二虎说:“一会儿路过分局的时候,你按两下喇叭!”
“嗯呐!”
魏俊民站了起来,自顾自地站在窗前点了根烟,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窗户,他觉得有些气闷,也是老毛病了。
如果静下心来想想,其实自己和周疯子是有一段蜜月期的,尤其是马小花大闹诗词协会那次,还是自己帮了他们的忙。
那天晚上在宴宾楼,周疯子和郝忠海陪着自己没少说奉承话,可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呢?
仔细想想,应该是自己站进了白祥的队伍以后,渐渐就有了隔阂。
一想到郝忠海就更闹心,那小子真是油盐不进,自己已经多次释放出善意,可他依旧是装聋作哑……
抽了两口烟,不对,不对呀!
自己给周疯子打的是大哥大,那玩意儿在桃山根本不好使!
玩我是不?
就在此时,就听马路上传来了两声厚重而响亮的汽车喇叭声,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愣在了那里。
黑色奔驰600,全市只此一辆,可惜看不清牌照,问题还用看清楚吗?
准是周疯子!
就是他!
不然路上也没几辆车,他按喇叭干呀?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他眼前又开始一阵阵发黑,腿也开始发软……
“魏局?!”
李伟和合伙人老刘都在看着他,眼瞅着站在窗边的魏大局长身子越来越矮,随后就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吓了一跳,慌忙跑了过去。
分局里顿时乱了套,魏俊民很快被送到了最近的市中心医院,不过还没等抢救他就醒了过来。
经过全面检查,也没发现什么大病,就是常年烟酒导致血粘度高,血小板增多致使血流缓慢,造成了脑部供血出了点问题。
魏俊民也借此机会住了一次院。
大局长住院,可想而知,分局上上下下都开始往医院跑,到了晚上九点多,还有某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没走呢!
北山派出所的指导员方浩亮也来过了,扔下了200块钱和一兜水果,并为郝忠海解释了几句,说他家里孩子发烧了。
就在这些人走马灯一样往医院跑的时候,周东北正在和姐夫一起喝酒,就在公司的小餐厅里,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耳朵拍黄瓜,菜不咋地,酒是五粮液。
“姐夫,你应该去!”周东北劝他,“怎么年纪越大越不懂变通了呢?”
“不去!看他生气!”
“知道他怎么病的吗?”
郝忠海愣了一下,“怎么病的?”
周东北把事情说了一遍,听的他哈哈大笑,举起酒杯笑道:“你小子真是太坏了,真有可能是被你气的,哈哈哈,来,干一个!”
“姐夫,今天请你喝酒,还有个事儿……”
郝忠海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菜,“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