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周东北都想问问他是否影响视力,都忍住了,他坐进了副驾驶位置,许大宝和豁牙子坐在后面。
“豁牙子,”周东北问,“你这颗牙咋掉的?”
“喝多了,骑自行车咔坑里了,磕滴!”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周东北又说:“赶明儿我带你去补上吧!”
“嗯呐!”
许大宝问:“能放建军儿哥不?”
周东北说:“等着!”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三个人谁都不敢再说话了。
审讯室里。
年轻警察拍了桌子,呵斥道:“玩呢?60万赌车什么色?”
张建军半躺在铁椅子上,眼皮耷拉着,嘴角一挑,“大款的世界你不懂……”
“我艹……”
另一个人咳了一声,他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说吧,刘汉东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出了电厂人就没了,估计去省城了吧,以前他常说没去过……”
“别扯犊子,我告诉你张建军,在外面再牛逼,进来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张建军嘴角又是一挑,没说话。
章成推门进来了,三个人把两份口供放在一起比对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进了审讯室,三个人连忙起身喊朱局。
“行了,放人吧!”
回到市内以后,两辆车直接去了东北火锅城,几个人走进包间,炭火锅冒着热气,桌旁坐着杨历年、土豆、马晓华和穆桂英,四个人已经开涮了。
大伙热热闹闹吃了起来,说起今天这事儿,马晓华笑道:“没想到蔫了吧唧的二东还挺猛!”
老嫖问豁牙子:“你猛不猛?”
豁牙子笑得像尊弥勒佛,“要看她叫的好不好听……”
两个人狂笑起来。
周东北说:“七哥,和你商量点儿事儿……”
“说呗!”杨历年扒着冰虾。
“我想把沙场交给土豆,调你到公司帮我!”
土豆瞪大了眼睛。
“啥?去公司?我能嘎哈呀?”
“孙哥那边忙不过来,沙场那边事儿也不多,土豆都干这么多年了,完全能应付得来,你过来吧……”
“不去!”杨历年直摇脑袋。
土豆苦着脸,“七哥,你不讲究啊,你不想动地方,可不能拦着兄弟我进步吧?”
大伙都哈哈大笑。
桌子上这么多人,只有二虎明白二哥是啥意思,公司女孩多,出去办事儿也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对他找对象有好处。
老嫖说:“七哥自在惯了,去公司就得让人管着,他能受得了嘛!”
“你闭嘴!”周东北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杨历年,“要不这样,正好过段时间我要再成立一家公司,你过来做总经理……”
再成立一家公司?
所有人都疑惑起来,他现在公司业务主要就是两块,一是建筑工程公司,承包各种建筑工程,沙场也早就划拨过去了,由孙广志负责。
不过杨历年身份特殊,沙场的帐在工程公司,可他的人谁都管不着,就连周东北有事情也是商量着来。
二是贸易公司,主要业务就是在各个林业局收购木材往红松集团两个家具厂送,由马晓华负责。
这两块业务毫无冲突,利润也相当可观,为什么还要再成立一家公司?
其实这家公司早就在周东北的计划当中,理想的总经理就是七哥,只不过因为政策原因还一直没弄而已。
现在必须提前把七哥整过来,哪怕暂时先跟着自己忙活,也不能让五姐去公司骂自己,她是真不惯自己毛病。
杨历年斜着眼睛,“让我当老总?”
他连忙说:“必须滴呀,以后谁见面都得恭恭敬敬喊声杨总!”
杨历年咧着嘴笑了起来,随后脸一撂,“不去!”
我艹!
看来得换个套路了,于是开始卖惨。
“七哥,公司真忙不过来了,我这一天天累个驴艹样儿,知道去年金山电厂那个项目吧?孙哥喝的都住了院……”
“你问问马哥,他和大宝子、穆大娘们他们都累成啥逼样了?”
“……”
马晓华不知道他啥意思,不过觉得也该让七哥从沙场脱身出来了,可以说现在的七哥与五年前没什么变化,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像停滞了一样。
喝完酒还喜欢拜把子,看见打架的就兴奋,七月中旬就开始天天泡河里不上来,有时还游到对岸去撩拨那些洗衣服的小姑娘小媳妇,有一次被个悍妇砸了好几洗衣板,差点飘走……
要说也不是一点变化没有,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关系,臭脾气好了一些,起码能听人劝了。
“七哥,”于是他也劝了起来,“你不能总想着自己自在,我们一天天累得像条狗似的,该过来帮帮我们了……”
张建军难得也张了嘴,“老七呀,你智商不行,出来锻炼锻炼吧!”
“我艹!”杨历年伸手就挠,“说谁呢?好像你脑袋好使似的,一天天没嘴儿葫芦似的玩深沉……”
两个人撕扯在了一起。
豁牙子笑眯眯地看着这些人,他很羡慕有这样的友情,自己和二东都是后来的,虽然也都认识了,可没这些人熟悉,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疯闹。
周东北趁乱下黑手,勒住杨历年的脖子开始威胁:“说,来不来?”
“哎呀我艹,和我来这套?”杨历年翻身就把他按在了椅子上,两个人很快又骨碌到了地上,大伙都乐的不行,这俩人把上衣都扯坏了。
最后杨历年还是服软了,答应安排好沙场就过去,土豆咧着大嘴不停的笑,老嫖给他倒满酒,“恭喜于总!”
“同喜同喜!”
!
两个人一饮而尽。
吃完火锅,大伙喊着要去夜巴黎唱歌,几辆车到了歌厅门口,周东北说衬衣都坏了,就没下车。
杨历年早把衬衣扔了,穿着松松垮垮的红色跨栏背心,搂着张建军就进去了。
周东北朝老嫖勾勾手指,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两个人就一起笑了起来,笑声淫荡。
第535章 什么是江湖?
与此同时,魏俊民家里。
魏军和魏兵哥俩坐在沙发上不吭声,魏俊民抱着肩膀呼呼喘着粗气,他老婆远远的不敢靠前。
“老二长了个猪脑子,老大你就让他去?”
魏军连忙说:“爸,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
魏兵嘀咕道:“嗯,我哥是不知道……”
“你闭嘴!”魏俊民又吼了起来,“告没告诉过你,老老实实做生意,少和那些流氓地赖子搞在一起,那把枪怎么回事儿?谁的?”
“我哪儿知道……”
“你还犟嘴?”魏俊民气得两下就把裤腰带抽了出来,没头没脸地就往他身上抽。
“爸你嘎哈呀?”
魏兵抱着脑袋就跑,魏军和他妈连忙去拉他。
“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魏俊民破口大骂,把两个儿子都骂跑了。
他提了提裤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边点烟一边暗骂皮三喜你个蠢货,还有栾翠县分局的老朱,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儿子都多大了,你瞅你,还动不动就打……”他媳妇说。
“滚!”魏俊民红着眼睛,“你个败家老娘们,都是你惯出来的!”
“你是不是属疯狗的?逮谁咬谁是不是?”女人也急了,“儿子小时候,你一走就是一年,儿子见着你都不认识,好不容易我们娘仨都过来了,你又一天天不着家……”
魏俊民闷头抽烟不吭声了,养不教父之过,自己确实有责任!
他媳妇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儿,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这套嗑儿他听了好多年,如果这娘们要明白什么是适可而止,他还是很愧疚的。
此时越听越是郁闷,起身就往出走。
“去哪儿?”
砰!
他用力一摔门,走了。
毕竟是兴安市的第一家歌厅,夜巴黎的生意好到爆,刘老六一熬就是一宿,每天只能白天睡觉。
姬老骚眼馋的不行,可他最近在忙活结婚,开店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
刘老六去劝几个常来的朋友坐了大厅,杨历年他们才有了包房。
老嫖带进来一帮女孩,才一会儿马晓华就坐不住了,拎着大哥大就跑,后面穆桂英撒腿就追,“哥,你等等我呀!”
马晓华说:“你玩你的呗,我回去了,答应给我儿子讲故事呢!”
“有啥玩的?庸俗!”他不屑地一甩大波浪。
两个人走了,老嫖也没拦住。
张建军面冷话又少,坐在身边的女孩又有些木讷,两个人半宿都没一点儿身体上的接触。
再看豁牙子、许大宝和土豆这哥仨,歌不唱酒不喝,手不停忙活。
老嫖给杨历年安排了个最漂亮的女孩,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身材也很丰满,可这货明显不好意思,攥着麦克风不松手。
到了后半夜,老嫖实在是看不过眼了,趴许大宝耳边说:“你要是能把七哥灌多了,晚上我让你领走俩!”
“真滴?”这家伙眼珠子瞪的像牛一样。
老嫖用力点头,这货起身就把杨历年手里的麦克风抢了下来,“七哥你快饶了我们吧,喝酒!”
第二天上午。
杨历年醒过来就有些发懵,自己在旅店睡的?这炕得铺多少褥子,咋这么软和?
再回头就吓了一跳,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昨晚那个大眼睛女孩,女孩也醒了,胖乎乎的小脸,大眼睛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