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建设从厨房出来了,端着满满一盘子红烧肉,“来喽,香喷喷的红烧肉,尝尝你爸我的手艺!”
“咋了?”他把盘子放在了桌子上,连忙走了过来。
“爸,没事儿,”盛夏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这两天会多,腿控的时间长,酸疼。”
“爸给你揉揉!”盛建设用围裙擦了擦手,蹲姑娘身前,把她一条腿就放在了膝盖上。
“爸,不用,真不用!”
“听话!”
牛素芬抹起了眼泪,“我不是说周老二不好,姑娘嫁给他不亏,对咱家也好,可哪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也经不得这种事情……”
“妈!”盛夏说:“有得到就得有付出,哪能什么好事都是咱家的?怨天尤人没用,就算二哥真有事,我带着孩子也等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哪怕……”
她还是流下了眼泪,“我也要把孩子养大,等他长大成人,我就跟二哥去了!当年我就说过,我盛夏生是二哥的人,死也是二哥的鬼!”
“别胡说!”盛建设扬手就抽在了她的小腿上,训斥起来:“什么生啊死的,我和你们说,东北肯定没事!”
娘俩看着他。
“瞅我干啥?他周老二就不是短命的人,不然我能放心把姑娘嫁给他?哪个成大事的男人,不经历大大小的坎坷与波折?”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从来不是眼下的成就,更不在于一时的成败,耐得住寂寞,受得了诱惑,扛得住波折,你才把握得住生活!”
“姑娘,你就是他周老二最坚强的后盾,你扛住了,他的肩膀才会更有力量,明白吗?”
“爸,”盛夏连忙擦了一把脸,“我明白,我都明白!”
“明白就把眼泪收回去,别让人看笑话!”
盛建设不想让家里悲悲戚戚的,连忙又岔开话题,“大春儿咋还没回来?”
这段时间盛春也搬了过来,为的就是能多陪陪姐姐,避免她胡思乱想。
牛素芬擦着眼角,“打电话了,说公司加班,不回来了!”
“天天忙活到半夜,忙啥呢?”盛建设问。
盛夏说:“市里要把商业街扩建成步行街,还要在下面建个地下商城,这段时间公司一直在忙招标的事儿。”
“”
夜里九点。
孙广志的车在他家胡同口被截住了,一前一后两辆红色夏利,都没挂牌照。
孙广志这方面经验太少,刚想下车和对方理论,被二东喊住了。
啪!
开车的豁牙子吐了个泡泡,“孙哥,你坐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说完,他挂上了倒挡,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砰!
桑塔纳的后备箱重重地撞在了后面的夏利上,机盖都被撞的掀了起来,两辆车的车门开了,各出来四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把厚背砍刀。
桑塔纳车轮冒了烟,倒推着夏利往后两米多,还是开不出去。
豁牙子直接挂上二档,一脚油门窜了出去,砰!又撞在了前面车上,那些人开始往两边躲,唯恐撞到他们。
二东见这样不行,只说了一个字:“干!”
豁牙子和他同时拉开车门下了车,八个人举着砍刀就往上冲,不料这两个人在后腰一抽,两把锯短枪筒的五连发就亮了出来,所有人都慌忙停住了脚。
一个满脸横肉的炮子头朝地啐了一口,“他们不敢,砍!”
话音未落。
砰!
豁牙子毫不犹豫,一枪就崩在了他的大腿上,紧接着,二东也开了枪。
砰砰砰砰……
十发子弹打完,八个人的腿都折了,或跪、或躺、或趴,一个个疼的狼哭鬼嚎,还有人大声咒骂着。
车里的孙广志傻了眼。
豁牙子嘴里还吐着泡泡糖,拎着枪回来了,“孙哥,回家给疯子姐夫打个电话,我俩先去大眼儿录像厅等你消息!”
“知道了!”孙广志抓起公文包和大哥大赶快下了车,低下头快速往家里走,幸好天早就黑透了,这个位置也没有路灯,有几个看热闹的远远不敢靠前,没人能认出是他。
二东上了后面那辆夏利,把车倒了出去,随后两个人看都不再看地上那些人一眼,开着桑塔纳扬长而去。
郝忠海还在市局没走,听孙广志说完后问他:“你估计是谁?”
“不知道,”孙广志说:“疯子不放心我的安全,怕我在投标前遭黑手,防的是筑石建筑的孟宝堂,最有可能就是他!”
“我知道了,你在家里别出去,该干嘛干嘛,不用管了!”
“好!”
“他俩呢?”
“安全!”
郝忠海开着队里的车赶过去时,孙广志家胡同口已经一堆人了,是辖区派出所先到了。
副所长李庚过来了,热情地伸出了手:“郝队,你怎么过来了?我可挑你理了,调过去也没说请客!”
郝忠海客气了两句,说自己路过,又问什么情况。
“我们听到了枪声,可赶到后,现场只留下了一些血迹,一个人都没看到……”
郝忠海并不感到意外,“走,过去看看!”
第616章 谁敢再动?
几个手电筒照着现场,八摊血迹,触目惊心,地面上还有两条车胎焦黑的痕迹。
“李所,有目击证人吗?”郝忠海蹲在了一摊血迹前问。
“有,”李庚也蹲在了他身边,“两辆没有牌照的红色夏利堵住了一辆桑塔纳,夏利车下来八个人,拿着刀要砍人,桑塔纳下来一高一矮两个人,拿着枪把这八个人腿都掐折了,随后就开车走了!”
郝忠海问:“看清楚桑塔纳车牌了吗?”
“没有,没人注意这个!”
“桑塔纳里面还有其他人吗?”
“都说不知道,没看清。”
郝忠海没再追问,这年头有车的可不多,附近这些邻居难道不认识这是孙广志的车?只是不想多说而已。
“受伤的八个人呢?”他又问。
“有个大姐说,那辆桑塔纳刚走不到五分钟,又来了两辆没牌照的天津大发,下来四个男的,很快就把那八个受伤的抬走了!”
“没人报案?”
李庚摇了摇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几年枪案越来越多,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一两起,看来这些人明显是不想报案。
李副所长还一头雾水,郝忠海却是心知肚明。
“去医院查查吧!”他站了起来,“那行,我先回去了,你们拍完照备一下案吧!”
两个人握手告辞,上了车往家开。
二对八?!
豁牙子他俩还不错,起码没蛮干,不然出了人命的话,这事儿就不好收场了。
张建军他们一直还没有消息,看来还没找到孟老二,三个人在人家的地盘,如果不加倍小心,很容易暴露行踪,遭了黑手。
这次对付孙广志,孟老二轻敌了,他不会想到二东和豁牙子会这么猛。
不对!
盛夏和红升乡危险了!
他在路边找了个公用电话,给二虎打了过去:“二虎,你在哪儿呢?没事儿吧?”
“我和大宝子陪我嫂子,还有盛叔盛婶遛弯儿呢,咋了?”
“别回家,都去我家,路上小心,明白了吗?”
二虎见他语气焦急,没再多问,郝忠海连忙挂了电话。
就在他驾驶着桑塔纳驶过桥北水泥桥的同时,刘老六手里那把五连发也响了。
周家门前同样停了两辆没牌照的夏利,不同的是,这伙人里有人带了一把双筒猎枪。
砰!
双开木门的一扇,被轰了个大窟窿!
刘老六已经开了两枪,可都没打中拿着猎枪那小子,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等自己子弹打完,全家人都得遭殃!
晚上冯嘎子也来了,吃完饭在院子里坐了好长时间才回去,他刚走不久,这些人就来了。
他把子弹上膛,又装满,随后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那扇破门,疯魔一般,顶着那把猎枪就冲了上去!
“老六!回来”周旺急的大喊,可被赵玉芳死死拉住了胳膊。
砰!
这一枪打在了刘老六的腹部,可与此同时,他也崩开了那人的脑袋,鲜血与脑浆四溅,其余七个人都傻了眼。
眼前这个瘸脚的光头明明中了一枪,却站得比谁都直!
乌黑的枪管对着他们。
砰!
又是一枪,一个瘦子要去捡那把猎枪,这一枪正打在他的肚子上,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砰!砰!
两枪,又有两个人腿部中枪,跪倒在了地上。
“你刘爷在这儿,谁敢再动?!”刘老六威风凛凛。
“大哥,大哥……”一个小子怕了,真怕了,唯恐下一枪崩自己脑袋上。
一个人怕,剩余三个人腿也跟着发软,他们平时也挺狠,可再狠也不敢直接往脑袋上崩啊!
刘老六扬了扬手里的五连发,“都抬走,滚!”
赵玉芳躲在围墙后面,脸上都是眼泪,两只手一直死死扯着周旺的袖子,不远处,躺着两条德国黑背的尸体。
外面,四个人先把那具尸体抬上了车,肚子中枪的瘦子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最后抬两个断腿的,很快,夏利车仓皇逃窜。
直到看不见了车尾灯,刘老六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旺手里还拎着一把斧子,红着眼睛说:“二儿他妈,老六可就一个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怎么面对他家老太太?你撒开我!”
“不行!”赵玉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出去!
“你听,”周旺侧了侧脑袋,“车走了,没声音了,你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