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尖锐的筷子插进了他的心脏!
费胖子手握半根筷子,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这时,他的眼睛里都是惊愕、恐惧和意想不到,转瞬间,这双眼睛就暗淡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疯子?疯子!他死了,松手吧!快松手!”胡二去掰周东北攥着裤腿的手。
马晓华嘿嘿笑着,捂着肚子靠在了墙上,眼睛扫过铺上众人,“各位都看见了吧?这个胖子打不过我俩,就自杀了!”
自杀?
所有人都懵了,有这么自杀的吗?
周东北终于松开了手, 费胖子死猪一样滑倒在了地上,铁门被敲响了,是马管教的声音,他问怎么了,紧接着传来开锁的声音。
周东北回过身儿,看向了胡二。
胡二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我们都看清楚了,费胖子是自杀的!”
说完,他看向了铺上那些人,眼神凌厉。
周东北就笑了,其实就算不这么说,两个人也属于正当防卫,无非就是麻烦了一点儿而已。
“马哥,你咋样?”他搂住了马晓华的肩膀。
“放心,死不了!”
有人脑子笨,后知后觉,见他俩搂在了一起,才明白这俩人原来是朋友。
“怎么回事儿?”马管教虎着脸。
“报告政府!”胡二站了出来,“这个费胖子要杀周疯子,我们制住了他,没想到他竟然畏罪自杀了!”
马管教连忙走到费胖子尸体前去查看。
马晓华先观察了一下周东北的脖子,没扎进去,只是划了一道,并不深。
两个人都低头看自己的身上,马晓华汗衫上被捅了七八个小洞,周东北腰上被捅了三个洞,因为血流的多,看着就挺吓人,只是那根筷子并不长,不扎重要器官上很难致命。
又有其他管教跑了过来,费胖子尸体被抬了出去,周东北和马晓华也被戴上手铐,送去了医院。
胡二让顺子他们清洗地面上的血迹,随后扶老疤上了铺,问他:“疤哥,谁让你杀周疯子的?”
老疤捂着眼睛怔恨恨的直骂,听到这个问题就愣在了那里,“谁让我的?老胡你他妈啥意思?谁能买得动我老疤?我都这逼样了,还有啥能买得动我?”
胡二又想起先前费胖子说过的话,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看来自己和周疯子都误会了,老疤是典型的社会人思维,临死也不能没面子,他就是想抢了头铺,再报裤裆那几拳的仇而已,真正要杀周疯子的不是他,而是费胖子!
难道费胖子是死刑犯?
转念才想起来,这家伙进来以后给这个算卦那个算卦,又给这个量刑那个量刑,却只字没提他自己犯了什么案子。
自己不是没问过,可谁一打岔就错过去了,这家伙一天天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自己就再没上心。
现在想,弄不好他还真是个死刑犯,所以才会被收买!
他是不需要钱了,可家里一定还有妻儿老小,能在死刑前再给家里赚上一笔,多数人不会拒绝!
话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一个走江湖算卦的家伙,身手竟然这么好,最主要是真他娘的抗揍,太抗揍了!
人才呀,可惜了!
话说他那半根筷子是哪儿来的呢?
“和大伙说一声哈,”他站了起来,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明天开始,肯定又得挨个提审,该怎么说都清楚了吧?”
老酒说:“实话实说呗,都亲眼看见费胖子自己扎死了自己!”
顺子也说:“对呗,他见自己杀人的行动失败了,所以就一下扎进了自己心脏!”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胡二嘿嘿一笑,“睡觉!”
躺在铺上,胡二头枕着胳膊望着天棚,周疯子呀周疯子,但愿日后你还能记得今晚的事情!转念又想,如果人家出去了,又会过上鲜衣怒马的逍遥日子,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自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是自己想多了,睡吧……
就在周东北和马晓华在医院缝针的同时,杨历年四个人潜进了砬山煤矿后门那栋三层小红楼。
二东和豁牙子是下午到的,虽说不能用枪,可两个人还是带过来两把五连发,两把锯短枪管的双筒猎枪,还有几把匕首和三棱枪刺等许多设备。
他们是爬墙进的院子,奇怪的是,红楼的楼门竟然没有上锁。
走廊昏暗,透过窗户,能看清地面铺着豪华的天然大理石,软包的墙面。
一楼是厨房和餐厅,转了一圈,只有一个值班室里有人。
两个小子在睡梦中被分别砸了一下头,随后被五花大绑的像粽子一样,嘴也堵得严严实实。
豁牙子见两个人这么折腾也没醒,又随手扯下两个枕套,分别套在了他们头上。
四个人悄无声息地摸上了二楼……
晚上喝酒的时候,魏军和孟老二闹的有些不愉快,他一直对孟老二拿出那辆撞死自己父亲的桑塔纳有所怀疑。
孟老二说他找高手做出来的撞人痕迹,又有苏局里应外合,所以才能够应付过去。
魏兵大大咧咧,可魏军心思细腻,他很清楚,市局那些人可不好糊弄,伪造的竟然会检验过关,让他不得不怀疑是否真的就是那辆车。
可如果车是真的,他孟老二怎么来的?
市局的苏志勇会不会有问题?
虽说孟老二是通过自己哥俩才结识的苏副局长,可这个人太会来事儿,很快就把关系处了上去。
能不能是苏志勇提供的那辆车?
如果是他,说明了什么?
再一想李超和李新亮的死,更让他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
两个人的房间位于三楼,装修的奢侈豪华,遗憾的不是单人床,哥俩只好睡一张床,此时都靠在床上抽着烟。
其实一人一个房间也没毛病,因为三楼这样的房间还有九个都空着呢!
可这里毕竟不是兴安,为了安全考虑,哥俩不想分开。
第630章 成王败寇
魏兵说:“哥,也不知道周疯子死没死呢!”
魏军没说话。
“这孟老二办事也特么忒不靠谱,一天到晚地玩深沉,装逼犯!整个什么借刀杀人,结果人倒是死了,罪名却没落到周疯子头上,真他娘的啥也不是!”
“这回到是想直接下手了,又他妈整了个算卦的,我是真没法理解了,就不能整个社会狠人进去吗?或者直接在窝窝头里下毒,杀个人而已,咋这么费劲呢!”
“狗懒子!啥也不是!”
“行了,说的好像你杀过几个似得!”魏军今晚感觉特别闹心,有种慌慌的感觉,“你以为古代呢?就算是古代,狱里无缘无故死了个人,从上到下也得查个遍,谁敢担这个风险?那身皮不穿了?”
魏兵撇了撇嘴,“那也不能整个算卦的吧?这种跑江湖的敢杀人?”
“跑江湖的?你知道那个姓费的是因为啥进去的吗?”魏军问。
“不知道!”
“他是哈市人,八十年代初,一伙人在省城杀了一个工厂的会计,还有两个保卫科的人,抢走了五万多的现金和两把大五四!”
魏兵愣在了那里。
“ 后来在盛京、石市、山海关等地方,他们又做了几起大案,88年搬来鹤城之前,费贵还杀了两个抓捕他的便衣!”
“算卦?呵呵,”魏军冷笑两声,“那不过是他掩盖身份的手段而已!”
“要不是他还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前妻跑了又扔下个闺女,怎么可能答应孟老二做这种事情!”
“孟老二选上了他,又去看守所找他谈了两次,承诺帮他养老送终,供孩子上大学,最后他才答应杀周疯子!”
魏兵一脸羡慕,“我艹,这是个悍匪呀,看来周疯子死定了!哎?哥,你说这疯子死了以后,孟老二不会踢了咱哥俩吧?”
魏军摇了摇头,“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项目毕竟是在咱们兴安,他手里三个煤矿根本忙不过来,那边还得指望咱们呢!”
“哥,”魏兵疑惑道:“我一直不太明白,你说步行街工程虽说总造价1.9个亿,可利润毕竟有限,他孟老二还会在乎这点儿钱?”
“利润有限?还这点儿钱?傻小子,市政的土方工程、步行街路面铺装等等,利润起码在30%至40%,绿化工程利润是40%至50%,还有管道铺装利润是25%至40%……你算算,这是小钱吗?”
“这几年煤炭价格太不稳定,波动频繁,听说晋省那边还有好多抛售煤矿的呢,他孟老二也急呀!”魏军翻身趴在了床上,又点了根烟,“再说了,谁会嫌钱多呢?”
“这么大利润?”魏兵傻了眼,“这么说1.9个亿能赚七八千万?”
“没这么多,还要往出撒一些,方方面面都得拿点儿,但保守估计也能净剩五六千万,不过……”他眯起了眼睛,“我总觉得他和周疯子之间,可能不止这点儿过节,他就是要利用这次工程,杀了周疯子……”
“有仇?”魏兵直挠头,想不出这两个人会有什么仇。
“还有周发,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他是周疯子的叔叔!”
“啥?”魏兵愣在了那里,“亲的?”
“对,亲叔叔!还有大华国营煤矿的那个王木生,他老家竟然是红升乡的……你琢磨琢磨,这两个人怎么会给孟老二卖命?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有事儿?
啥事儿呢?
想不明白就不再想了,魏兵身子往下缩了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说:“半个多月了,这他妈啥时候是个头啊?不明白有啥怕的,一天天在这儿猫着!虽说吃喝不愁,偶尔还来几个大姑娘,可时间长了也闷哪……你说他孟老二也号称鹤城老大,就他妈这么点儿胆子……”
“你懂个屁!”魏军呵斥起来,“就因为谨慎,他孟老二才能活到现在!毕竟咱们把周疯子送了进去,张建军、小马、杨老七……哪个是善茬儿?”
“还有他那个姐夫郝大队长,每次我瞅着他眼眉中间那颗红痣就肝儿颤,好像他妈二郎神的三只眼似的!幸好这些年咱哥俩的屁股都擦得干净,不然我都怕他公然过来抓咱们回去!”
“这么干看着窝囊,可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等周疯子死了,项目又中了标,那时候谁能拿咱们怎么样?”
“……”
魏兵懒得听这些大道理,窝囊就是窝囊,一个个藏头露尾不像个爷们,怪不得陈军儿都不愿意跟着自己玩儿了。
翻了个身,“哥,我想爸了……”
魏军又开始一阵阵的发慌,怔怔出神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睡吧!”
呼呼
魏兵已经响起了呼噜声。
魏军帮他把小薄被盖在了肚子上,心想,没心没肺的也挺好,起码这辈子活的乐呵。
伸手关了床头柜上的台灯,闭上了眼睛,很快也睡了过去。
这哥俩做梦也想不到,杨老七他们竟然会摸到这里来,等醒过来的时候,手脚都不能动了,嘴里也塞着东西。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哥俩瞪着眼珠子,嘴里“呜呜呜”的,眼瞅着四个黑衣人鬼魅般的又出去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瘦高个回来了,“啪!”他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杨老七?!
竟然是站前七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魏军耷拉下了脑袋,妈的,一败涂地,到底是他周疯子命好?还是自己哥俩衰神附体?
杨历年蹲在了魏军身前,小声问:“军儿呀,告诉七哥,咋他妈找不着孟老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