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俩闲聊的时候，王景略随我入宫去面见陛下吧！”颜瑟转头看向韩夜，心道这个娃儿心气当真不错。
“臭小子，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
颜瑟说完领着王景略离巷而去。
“说好的带他来长见识的，怎么又变成我长见识了”颜瑟边走边想，不成器的看了王景略一眼。
“王景略，你年纪轻轻站在知命的门槛上，如此天资不容易！大唐还需你们年轻一辈继续努力啊！”
“断了与亲王的联系，去前线效力吧！”
颜瑟与王景略消失在西城的巷尾夜色中。
朝小树忍不住咳嗽的接过韩夜捡起的青钢剑。
“原来是颜瑟大师高徒，小兄弟，还未请教尊姓大名？”朝小树抱拳，宁缺也急忙行礼。
“不必如此，在下韩夜。”韩夜还礼。
“韩兄弟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别这样，我初来都城，人生地不熟，见二位英雄本色，出手相帮发自自然，不必如此客气。”
“韩兄弟，以后若需要帮助，长安鱼龙帮定会鼎力相助。”朝小树保证，宁缺也在旁边点点头。
皇宫的夜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晚连夜出城了一个修行者，到了边塞，捍卫唐国疆土。
颜瑟从皇宫回来已是深夜。
刚想回到房间休息的他就想起春风亭所发生的一切。
那时的自己单手画完井字符，已经准备好将上前将挑衅王景略的韩夜救下。
只是那一瞬间韩夜全身昊天神辉激发，身形电光火石间就到了马车跟前。
那种速度与其所对应的身体强度，已经不是普通洞玄修行者能具有的了。
“这小子还是入魔了，虽说是书院授意，但总替他担心啊！”
颜瑟坐起身来，打开房门，在夜色中来到了桃园想要看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下的徒弟。
“咦？这小子没睡？”
颜瑟行至院门，发现韩夜正站在庭院内的石桌上，双手叉腰。
然后手里忽然出现一只鸡腿举在身前，双手合十字，一副要发大招的样子。
“臭小子果然有秘密，大半夜在练什么邪功！”颜瑟狗狗祟祟的躲在院门后偷看着。
只见韩夜做十字的双手缓缓展开。
上下左右绕了一个大圈。
最后向天举起鸡腿。
“迪迦！！！！”
无数的昊天神辉自周围汇聚，将韩夜堆积成了一个尖头光明巨人。
光明巨人口中传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其实每个人都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变成光的。”
颜瑟缓缓缩回头，然后迅速踱步离开。
“教不了教不了，得去找大夫。”
寒冷的冬末总是很快过去。
唐国迎来天启元年的第十三个春天。
开春书院进行招考。
韩夜扭动着被颜瑟从床上拖起来。
“才卯时就要报到，疯了吧”
韩夜洗漱整理好，被颜瑟送出国师府门外。
“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韩夜被暖洋洋的春日照在身上不禁发出感慨。
“臭小子，好好考，不要有压力，考不上我喊青山走后门将你送进去，咱有的是门路。”
“对了，陛下在雁鸣湖送了你座宅子，回头考完我带你去看看。”颜瑟拍了拍韩夜的肩。
韩夜一听来劲了。
“什么？我在大唐也是有房的人了，不是流氓了。”
颜瑟闻言重重的拍了下韩夜的屁股。
“尽说些屁话，快去莫要迟到，好好考。”颜瑟催促着将韩夜推出门外。
韩夜坐上马车，与颜瑟挥手告别。
眼睛好像有些进沙子了，韩夜用衣袖擦了擦。
等到韩夜蹭到书院时，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考生。
韩夜下车，向远方眺望。
书院坐落于群山下，一座座青瓦连绵，烟云缥缈。
山脚下青石路径穿过碧湖通往林间深处，一座座石门指引着考生前往。
“韩兄!”
韩夜闻声回头，见是宁缺带着一个黑黑的小侍女叫住了他。
“嗯？宁缺，早呀。”
宁缺上前。
“韩兄，不会也是来考书院的吧？”宁缺有些忐忑的问道。
“对呀，看来宁兄也是如此。”韩夜说着看了眼在旁边抱着大黑伞的小侍女桑桑。
“少爷，他就是你说的那晚救了你们的大腿？”小桑桑上前一步问道。
宁缺敲了下桑桑的脑袋。
“不会说话就别说，哈哈，韩兄见笑了。”
韩夜摇头示意没有关系。
“少爷，人这么多，而且还有这么厉害的韩兄在，要不咱还是别考了吧！”桑桑缩到宁缺后面摇了摇头。
宁缺此刻内心也是十分紧张。
韩夜毕竟知道部分考题，倒也没什么压力。
很快到了辰时，四周安静下来。
书院的教习们匆匆来到众考生前宣读考试事宜。
春风轻拂，正是凉爽时候。
“书院考试，现在开始！”
第9章 无穷级数与沧海一声笑
桑桑站在书院门前，看着自家少爷与韩夜进去，忽地感到一阵寒意。
“奇怪，刚刚还挺暖和的。”
桑桑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从行囊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热酒，痛饮完开始在书院门前绕着圈跑起来。
与此同时绕圈的还有在国师府里心神不宁的颜瑟。
“师兄我头都给你绕晕了，别急，坐下来咱下盘棋。”李青山无奈的将颜瑟拉着坐下。
“我都和你说了，韩夜要是考不上，我给他去游说，您老在昊天道南门的辈分那么高，还怕他进不去吗？”
李青山无语了，又不是进二层楼，想要塞个人进书院又不是什么难事，完全搞不懂颜瑟在担忧些什么。
“我不是怕他进不去，我是怕他考砸了打击到自信心。”
“那臭小子已经是个洞玄境界的大修士了，还顶着知命以下无敌的名头，这万一要是考个倒数第一，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呢？”
颜瑟真的对韩夜考书院没什么信心，他可以完全信任韩夜打架的本事。
但是韩夜的脑子，时不时就会做些奇怪的事情，颜瑟到现在还束手无策，又不好直接拖韩夜去太医署。
“唉！”
颜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场，数科！”
韩夜落座，见其他人都磨拳擦掌等待着发卷。
他的心神却放在旁边的司徒依兰和金无彩身上。
“长得还行，班花级别。”
数科试卷发了下来。
题目是簪花小楷香墨写的，闻起来沁人心脾。
但内容却是唐人最不擅长，最不喜欢的数学题。
“竟然是综合题！”一众考生内心连连叫苦。
“那年春，夫子去国游历，遇桃山美酒，遂寻径登山赏桃品酒，一路摘花饮酒而行，始切一斤桃花，饮一壶酒，后夫子惜酒，故再切一斤桃花，只饮半壶酒，再切一斤桃花，饮半半壶酒，如是而行……”
“至山顶，夫子囊中酒尽，惘然四顾，淡问诸生：今日切了几斤桃花，饮了几壶酒？”
韩夜记得当时宁缺的答案是：夫子饮二壶酒，斩尽满山桃花。
但韩夜觉得不对。
“如果自己亲近之人被杀，到了所谋之人的地盘，自己绝对不会去砍花。”
于是提笔写下：饮，两壶酒，切，满山人。
韩夜落笔刚完，远在极北天边的白发老者就露出了微笑。
“这小子倒是猜中了真相。”
“当年西陵设局，你小师叔遭天诛而死，我上桃山，见西陵人人笑得面如桃花，实在可恨，故斩了他们。”
“西陵为保颜面，传出我斩桃花的故事，如今倒是有人看破了。”
李慢慢闻言点头。
“我也挺喜欢这位小兄弟的。”
白发老者表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