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房地产老板，突然投资五百万到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互联网产业，也不怕钱全部打水漂？
许墨认真听着张明洋说的各种风险，时不时点头，看起来格外认真。
原本的家庭晚宴也变成了商业洽谈。
许段然第一次发现，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身上竟然有这么多她不了解的事。
在她眼中，许墨是无可救药的大人，但张明洋却能和大人聊的有来有回。
听到清恋这个名字，她打开手机搜索。
上次来临江，许段然问张明洋在做什么，坏人说他在创业，在实现自己的梦想。
听完，她只是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才刚高中毕业，创业这个词好像离他们很遥远，这是只有大人才会说的话。
等她再回钢城，两人之间的交流好像又变回以前那样。
她会和张明洋说，昨天陪闫姨出去逛街，今天又看了什么电视剧，坏人也会和她分享白天好热，晚上食堂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好像一切都没变。
搜索引擎上，有关于清恋的热度很高，这些热度都指向一个微博账号@张洋不张扬。
许段然一眼就认出这是张明洋的微博号。
她记得小时候闫姨和她说过，张明洋出生那会儿本来想给他起名叫张洋，好听又好记，但老张家的人不同意，非要按照族谱，叫张明什么什么。
张明洋说还好他不叫张洋，不然名字也太张扬了。
微博上，许段然认识了一个全新的张明洋，她点击申请激活码的链接，却被告知激活码已发放完毕。
正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许墨在说她的名字。
“我给你投资不仅是看好你的项目，里面也有点小私心。”
两人边说边喝，一斤装的酒已经没了一大半，说完商业，他们开始打感情牌。
“许叔叔你说。”张明洋使劲眨着眼睛，装出一副有点迷糊的样子。
“你也知道，你许叔叔我平时比较忙，很少有时间陪然然和幽幽，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你是男人，你也应该明白，在事业和家庭上我们只能选择一个。”许墨看起来也醉了，手扶上张明洋的肩膀。
“你母亲是芸芸的好姐妹，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然然，我几次想登门感谢，她都不见我，没办法，这份感谢许叔叔只能转交给你。”
张明洋眼神迷离，不断点头，看起来好像已经被感动。
“现在憬希也先我一步走了，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我两个女儿，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他们，这就是叔叔的一点小私心。”
许墨情深意切，拉着张明洋的手仿佛是在白帝城托孤。
“许叔叔您放心，就算您不说，我也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张明洋作出承诺。
剧本从他以为的“给你五个百万离开我女儿”变成“给你五百万照顾好我女儿”。
还有这种好事？
最开始张明洋还想着，老狐狸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但交流下来，他发现许墨好像真的对投资清恋很感兴趣。
不管他是装的也好，演戏也好，张明洋就当是真的。
当你过于弱小的时候，反而会让你舍去很多烦恼，你知道对方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你，根本不需要“阴谋”这种麻烦的东西。
打完感情牌，许墨又开始和他谈具体投资流程，并表示资金会尽快到账。
这还是张明洋第一次遇见真痛快的投资人。
临走前，许墨偷偷把张明洋拉到一旁，问能不能给他一个清恋的账号，最好是那种不限匹配次数的。
张明洋心说您要是想要女人，还不是招招手就能来一大群，用得着这种低级方式吗？大概是老板的特殊情趣？
“没问题，回去我就给您安排。”
走出酒店，已经有车在等他们。
许墨和张明洋几人挥手告别，转身上了另一辆商务车。
“回公司。”
车辆缓慢启动，许墨放倒座椅，闭目养神。
“老程，你觉得张明洋怎么样？”
开车的依旧是程松礼，他不仅是许墨的司机，同时也是他的副手。
“您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程松礼把问题抛回给许墨。
“我找风投的朋友看了他的产品，他们对张明洋的东西评价很高。”
许墨并非全因个人感情投资五百万，要是张明洋做出来的只是一堆废品，他根本不会提投资的事。
“这并不代表他能接您的班。”
“然然喜欢他，他又很有能力，光凭这两点，就足够我培养他了。”
他只有两个女儿，但外面却有无数豺狼等着分食他的尸体，他需要一个有能力在他死后保护然然和幽幽的人。
程松礼没回话，只是继续默默开车。
“我记得我跟您说过，他有女朋友。”过了半晌，程松礼突然开口说道。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红颜知己，玩玩而已，都会过去的。”许墨睁开眼睛，看着挡风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
他本以为自己还年轻，但身体却越来越不从心，失去林憬希后，他更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只有利益才能把我们捆绑在一起，别的都不行，张明洋是个聪明人，他也一定能明白这一点。”
程松礼继续沉默开车，没再接话。
第57章 吃栗子的客服娘
许墨安排的车先把姐妹二人送回别墅。
刚到别墅那会儿，许林幽抓着张明洋的衣角不放。
他只好和小姑娘承诺，等过段时间一定再来找她玩。
许林幽抱着相框站在原地，看着车驶出别墅区，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拐角。
许段然默默陪在一旁，也不着急催妹妹回去。
没张明洋在中间调节气氛，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和许林幽相处。
“姐姐，姐夫他还会来吗？”许林幽主动抓住许段然的手，小声问道。
她怕张明洋像爸爸一样，明明答应过她，却从来都没来过。
“他会的。”许段然牵着许林幽的小手回家。
到家后，许林幽把今天在游乐园拍的照片放到床头。
“晚安。”
今晚噩梦也没再找上她。
......
年轻司机送完大小姐和二小姐，又把张明洋送回学校。
路过市中心的时候，他还专门买了包糖炒栗子，又买了一大兜烤串。
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晚上七点多，大家应该都还在机房。
今早出发前他给大佬打电话询问清恋的情况，被告知一切正常。
他发现有王浩这么靠谱的人在身边，好多事都能让他省不少心。
上一世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早发现早把大佬挖到他公司了。
经过戏剧性的一天，张明洋莫名其妙地搞定了投资问题。
只要钱一到位，他马上就能在线上铺开宣发渠道，招兵买马，清恋正式上线。
本来明天去见孙宏业是想问问和投资人有关的事情，现在钱的事解决，他明天找院长大人该要点什么好处呢？
正想着，张明洋拎着栗子来到机房。
本想着送完夜宵送栗子，但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夏星若正还坐在机房里敲打键盘。
难道学姐最近是打算爆更？
受伤了都还这么努力，他哭死。
“兄弟们，吃夜宵了!”刚进门，张明洋嚎一嗓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出去喝酒还没忘兄弟们，可以啊。”李承翰第一个跳上来，他注意到张明洋身上一股酒气：“嗯？怎么没有酒？”
“没酒就没酒吧，正好我饿了。”杨景铄刚过来就拿走一大把肉串。
“鸡哥你给我留点！”
张明洋拿起栗子，径直走向夏星若。
夏星若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感谢若若姐对于清恋的大力宣传，奖励栗子一包！”
“就一包栗子啊。”夏星若嘴上嫌弃，但还是赶紧从学弟手中接过栗子，剥开一个先放进他嘴里。
“若若姐要是想要一车，我现在就给你买去。”张明洋吃着热乎的栗子，口齿不清。
“谁要一车栗子，等以后慢慢买给我。”夏星若也剥开一个栗子放进嘴中，还是那么甜。
她以为今天一整天都见不到张明洋，但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学弟忙完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
“又喝酒了？”夏星若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温水。”
张明洋拿起保温杯一饮而尽，他是真有点渴。
像共用杯子这种亲密的事，已经成了两人的日常。
除了没正式表变，他们已经和普通的情侣没什么区别。
但好像没人着急捅破窗户纸，还一直维持着学姐学的这样暧昧的关系。
“我昨天不是帮亲戚接孩子了吗？今天亲戚到家说要感谢我，非要请我吃饭。”
这位亲戚不仅请他吃饭，还送来了五百万。
“你这亲戚也够不正经的了，带着晚辈吃饭竟然还让你喝这么多酒。”夏星若一边吐槽，偶尔还会敲两下键盘。
张明洋好奇夏星若在写什么，凑到电脑看到的却不是小说，而是几个聊天框。
聊天框里是她给清恋的用户们解答各种问题。
她还学会了张明洋那句经典的“抱歉小伙伴，产能有限”。
他这才明白，自己手下的美工大大在不画画的时候，开始当起了客服娘。
以前那些软件经常开玩笑，说自己的客服是妹子，欢迎随时来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