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2000:大国机长 第322节

徐苍自然不晓得在自己迫降的时候就已经被日航社长给盯上了,此刻的他目光还是落到了人群中切斯利沙林伯格身上。现在还是2001年,在八年之后的2009年,这位在人群中还不太起眼的切斯利沙林伯格将会完成民航历史上极其着名的哈德逊河奇迹。

未来的萨利机长的原型正是这位切斯利沙林伯格。

对于这位未来会在民航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传奇飞行员,徐苍微微颔首,表达了属于自己的敬意。

在人群中,沙林伯格已然瞧见徐苍是在望向自己的,但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过多放在徐苍身上,因为那时候徐苍穿的是便装,他误以为徐苍只是飞机上的普通乘客。

沙林伯格从羽田机场一路打车狂奔过来,结果一到这里就发现其中一个码头周围拉起了隔离警戒线。不用想,这应该就是后面机上人员上岸的地点了。

结果等了一会儿后,果然有不少海岸救援队的船只往这边汇拢过来,有的后面还拖着那种橘红色的救生筏,上面全是人。

虽然空客和波音的救生筏样式有些差别,但是沙林伯格是见过波音的救生筏的,一下子就分辨出来这是波音737的救生筏,当下就挤到了最前方。身为飞行员,他真的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飞行员能完成水上迫降这样的高难度动作。阑

徐苍发现沙林伯格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这边,于是也收回目光,打算跟夏疏月一起先上去救护车。他的左手被捅了个对穿,还被水给浸泡了,可是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就在徐苍收回目光之际,陡然间,从他身后传来一声大嚎,接着一个男人的哭喊声紧随其后,徐苍下意识地往后一看,当下便是瞧见浑身湿透的机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冲了过来,还在喊着:“徐苍先生,我还以为你死了,啊啊啊!”

一个快五十多岁的男的跟个孩子似的冲过来抱住徐苍,哭的声音都快盖住救护车的汽笛声了。

被夏疏月抱着,徐苍是不介意的。但是,被一个胡子拉碴,浑身湿透的男人抱住,徐苍不管从心理,还是生理都在表示抗拒。

只见徐苍右手直接推开机长已经贴近过来的脸,嘴上还在安抚:“好了,好了,我没事,现在也确认过了,可以松开了吗?”

徐苍本来就很虚弱,想要推开机长,这般一用力,立时觉得眼冒金星,连站都站不稳了。….

好在还是夏疏月心细,立刻就发现了徐苍的异样,主动分开了徐苍和机长,将徐苍搂入自己的怀里。阑

徐苍倚靠在夏疏月柔软的怀中,他甚至能听见夏疏月隐约的心跳声。

夏疏月已然打湿的发尖垂落到徐苍脸上,痒痒的。徐苍这时候已经累得手都不想抬了,于是侧过脸,往夏疏月怀里蹭了蹭,想要躲开头发。

夏疏月发觉了徐苍的动作,低头看向徐苍。此刻,徐苍就好像一个婴儿似的,似乎在夏疏月怀里才能得到最为安心的温暖。

两人上了救护车后,徐苍还是枕在夏疏月的大腿上。然而,没等多久,夏疏月再次低头时已经发现徐苍微闭着双眼,胸口均匀地起伏着,似乎是睡了过去。

夏疏月拢起自己的头发,低下头,除却刚才在那黑暗的水中,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靠近徐苍,甚至她能感受到徐苍温暖的呼吸。

在这一刻,她有一种错觉,徐苍就是属于她的。

在外围人群中,沙林伯格看着一个机长制服模样的男人抱住一个年轻人嚎啕大哭,立时觉得不可思议。一开始,他是以为正是这个机长完成这般惊世骇俗的水上迫降的,但是看着这个似乎是机长的男人的举动后,他开始表示出怀疑了。阑

突地,他听见旁边有人议论。

“你看到没有,刚才那架飞机是直接穿过东京湾大桥的中央桥洞的。”

“当然看到了,我当时就在岸边,看得一清二楚,是斜着穿过去吧。”

“是啊,全日空的飞行员这么厉害吗,这也太帅了,这么大的飞机从桥洞下面穿过去,心理素质多硬啊。”

沙林伯格是听得懂日语的,他心头一紧,当下抓住一人:“你说什么,刚才那架飞机穿过了东京湾桥洞?”

“是啊,就是中间那个桥洞啊。”那人打量了一下沙林伯格,发现沙林伯格是外国人后,立时觉得脸上有光:“当时,那飞机就紧挨着两根桥墩过去了,咱们的飞行员厉害吧!”

“哎,那桥洞多宽来着,这都能穿过去?”旁边有个人随口问道。阑

“嘿,这我还真知道。”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笑道:“三十五米,这桥落成的时候还是个大新闻呢,我可是记得清楚。”

“三十五米?”那人咦了一声:“飞机翼展没有三十五米吗?”

“是35.79米。”沙林伯格平静地说道。

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飞机不配翼梢小翼了,因此大概率那架737的翼展就是35.79米,而且刚才他听到有人提及飞机是斜着穿过桥洞的,这是一个关键信息。

“35.79米?那飞机怎么还能穿过去?”旁边人面露疑惑之色,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所以,飞机要斜着穿过去啊。哇,那飞行员好厉害,这都能想出来。”

沙林伯格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已经不是可以用厉害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恐怖。….

沉默了片刻,沙林伯格给自己在faa的朋友打过去了一个电话。很快电话接通,沙林伯格当即说道:“汤姆,你认识ab的人吗?”阑

就在人群远处,观月凌和常务董事就站在岸边,两人目光都落在远处仅仅只能看到些许垂尾的波音737,尤其是常务董事,眼看一架数千万美元的飞机快要沉底了,嘴角不由抽了一下。

飞机上有些部件进水还是可以用的,有的那就只能报废了。如果是在澹水中,或许情况还能好一些。但是,东京湾中的水已经基本是海水了,这对精密度极高的航空发动机来说,无异于是极大的损伤。

“放心,已经联系打捞队了。如果打捞有难度,会优先将发动机切割下来,优先打捞。”观月凌似乎知道常务董事心里在想什么,甚至已经将应对办法给说了。

两台发动机加起来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整架飞机价值的一半以上,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精华,无论如何,航空发动机是要保住的。只要发动机没事,那损失就还可以接受。

在这方面,常务董事对观月凌的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不然她也不会在这个年纪都升任全日空的社长了。

就在这个时候,观月凌的秘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社长,基本情况已经查清楚了。”

“损失如何?”观月凌平澹道。阑

相比而言,常务董事就略显紧张了。他可以肯定这次事件的损失绝对不止于一架飞机沉入水底这么简单。

“45号航班首次是在横滨机场备降的,但是在备降过程中发生意外,有部分fod遗留在横滨机场跑道上,导致横滨机场关闭了一段时间。不过,那段时间并没有其他航班起落,损失不大。”秘书顿了一下:“还有,我跟海岸救援队了解了一下,在初步清点人数后,航班上无一人死亡。其中机组一人伤势较重,是乘务长,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乘客中,有一名轻微伤,好像是飞机释压时气压变化导致牙齿填充物爆开出血。另外,春夏航空的徐苍左手手上,但是也没有生命危险。最后,劫机的歹徒疑似在被制服的过程中被刺伤,伤势最重,现在正在抢救。”

“好!”听到这个汇报,常务董事不由狠狠地一拍手:“只要飞机上的乘客和机组无人死亡,那事情就还是可控的。”

至于伤势最重,还在被抢救的劫机犯什么情况,常务董事理都不想理。

“不过,这次事件让东京空域封闭了四十三分钟,影响很大,事后万一民航局那边过问起来......”秘书担忧道。

其实,在这次事件中,不管是横滨机场暂时关闭,还是全日空波音737沉海的损失都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东京空域封闭。即使只封闭了四十多分钟,但是所造成的直接和间接的经济损失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是,这钱不一定就要全日空来偿还,毕竟这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而采取的必要措施。可这也意味着事后ab可能会对全日空45航班的调查苛刻无比,如果一切程序妥当,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哪里有比较大的纰漏,全日空怕是要遭殃了。阑

“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被日航那帮人拿过来作为攻击我们的筹码?”常务董事忽地说道。

对于日航那些人,他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的。

观月凌长出一口气:“看起来要跟ab那边走动走动了。”

说完,观月凌突然眯起眼睛,指向了东京湾大桥的桥洞:“我听说飞机是从那个桥洞中穿过去的。”

“是的!”秘书确认道:“有很多人目击到了,应该是真的。”

“这能穿过去的?”常务董事不懂飞行,但是即便是外行人也能感觉到这种操作的可怕之处。

观月凌感叹道:“徐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你刚才说他左手受伤了,去哪个医院了?”阑

“我们已经安排到了圣路加医院去了,跟我们机组一起。”秘书道。

圣路加医院是东京非常有名的医院,仅次于东京大学医院。

观月凌非常满意秘书的安排:“不错,走,去看看他。”

......

徐苍跟受伤比较严重的乘务长被单独送入圣路加医院后不久,观月凌以及日本民航局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地过来了。不过,徐苍左手被捅了个对穿,需要进行手术来缝合伤口,其中还涉及对神经的修复,花了很长的时间,以致于过来看他的人都是吃了个闭门羹。

一直到晚上,徐苍的左手手术才算是初步结束了。之所以是初步结束,按着医生的说法,徐苍左手的伤势比较重,后续可能还要接受手术才能完全康复。不过,神经修复方面的手术非常高端,也极其复杂,一切还是要等徐苍伤口愈合后对于左手的感觉如何。

徐苍是飞行员,那就是靠着手上功夫吃饭的,这手出了问题,令得徐苍颇为焦虑。以致于晚上稍稍进食后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他的手机进水了不能用了,但是徐苍还是通过观月凌联系到了春夏航空那边,继续联系到了秦心报了平安。阑

当时,秦心已经到了汉京,可最终还是没有赶上最后一班去日本的航班,正急得团团转,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坐海轮过去。最后,在徐苍报了平安后才算是放下心,打算明天再过去东京。

相较于徐苍左手的伤势,其他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光是这手上的伤就足够让徐苍忧心忡忡了。吃了晚饭,跟秦心报了平安后,徐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于是披了件衣服想要医院阳台走一走,算是透透气了。

徐苍住的是vip病房,出来就是楼顶的小花园。只能说圣路加医院还是相当豪华的,楼顶小花园中央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喷泉,着实是令人惊叹。….

原本徐苍心烦意乱,可到了这楼顶花园后,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些。

再是往里面走了两步,徐苍脚步一顿,突然在楼顶边沿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一袭澹蓝色的长裙,如同瀑布一般垂落下来的青丝,时时刻刻都透露出一股犹如银月光辉似的清冷。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道身影似有所感,微微地侧过身子,露出极为精美的侧颜。

正是夏疏月。阑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句诗似乎就是对夏疏月最为贴切的形容。

银白色的月辉洒落下来,将夏疏月洁白的如同瓷器般的肌肤衬托着更是犹如美玉一般。柔和的面部线条一如她温柔的性格,便是那一汪清泓,仿佛能将百炼钢化为那绕指柔。

夜风吹过,夏疏月轻轻眨了下眼睛,修长的睫毛下挂着黑宝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灵动与纯洁。丰润而饱满的红唇微微抿了起来,她的嘴角并没有上扬,而是呈现出一种凄美的弧度。

花堆粉砌成眼腮,云动晴风羡质白!或许这就是对夏疏月此刻美丽的描述。

即便是徐苍,在这犹如月下仙子的窒息美感前也不由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如果单从样貌上,夏疏月怕是徐苍所见过最为惊艳的女人。

“你来啦,我正打算进去找你呢。”夏疏月收回目光,转而继续远眺,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是又有一种念头散开的空灵感。阑

徐苍收敛心神,走到夏疏月身边:“在想什么呢?”

夏疏月忽地偏过头去,那绝美的面庞上噙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徐苍,你知道什么时候人是最不迷茫的?”

徐苍陡然心头一凛,夏疏月平时都是喊自己叫哥的,很少很少会直呼他的名字。别看这仅仅是一个称呼上的变化,但是这明显是预示着夏疏月心境上的改变。

“疏月,你怎么了?”徐苍小心地问道。

夏疏月眼中跳动着银光,那夜幕中的月亮都倒映在了她的眼睛里:“我在思考这个问题啊。”

徐苍微微蹙眉:“那你想明白了?”

“嗯。”夏疏月轻轻点了下头,却显得无比郑重。阑

徐苍试探性地问道:“是什么?”

夏疏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直视着徐苍,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叹:“是在要失去的时候。”

徐苍心脏骤然停滞,他在第一时间就听懂了夏疏月是什么意思。

突地,夏疏月又是说了一句:“哥,我想学飞行了。”

......

翌日清晨,日本民航局ab总部大楼门前,一脸不快的特别调查员中村由纪夫正驱赶着不断试图从他口中获得全日空45航班新闻的记者。

这记者穿了身夹克,什么证件也没戴,手上握着根录音笔,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有其他记者那股子专业的气质。但是,中村最是烦这个记者,这位可是整个东京最为无赖的新闻记者,为了第一手的新闻能无下限地围在他人身边,甚至数次被人举报,但是依旧死性不改。阑….

“中村先生,咱们合作过这么多次了。如果这次能将全日空45航班的信息透露一点,我将感激不尽。”记者藤堂刚跟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中村由纪夫,恨不得将录音笔都塞到中村嘴里了。

中村由纪夫此前的确跟藤堂刚合作过几次,但即便是这样还是受不了他的行事作风。身为记者的专业和克制在藤堂刚上一点儿没有体现,反倒像是个新闻流氓,而且完全不顾及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社交距离。

“我说过,不要离我这么近。”中村由纪夫粗暴地推开藤堂刚,如此近的距离让他感觉到一丝不适。

结果藤堂刚还是嬉皮笑脸地:“你给我一点儿消息,我也不用烦你了。”

“我没什么消息,你想要知道全日空45航班的消息,等我们的发布会吧。”中村由纪夫烦躁道。

这要是等民航局的公开发布会,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藤堂刚一听这话,又是打算凑上去。结果此时两人已经行至ab大楼门口,中村由纪夫直接招呼门卫将藤堂刚挡在外面,这才得以脱身。

结果进去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藤堂刚的呼喊声:“中村先生,你要是改变心意就打我电话,或者说我就在门口等你,咱们晚上再好好聊一聊。”阑

中村由纪夫不着痕迹地回了下头,发现藤堂刚还真就在大楼门口的花坛边沿寻了个地方坐下,看样子真要一直守着。

如果是别人,中村由纪夫还真不觉得会有这么大毅力。可放在藤堂刚身上,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即便是一向比较沉稳的中村由纪夫在遇到这种情况后,也是觉得胸口一阵烦闷,挠了挠头,还是进了总部大楼。

就在昨天晚上,潜水队已经将全日空45的飞行数据记录仪和舱音记录仪给打捞上来了。飞行数据记录仪需要解码,还需要技术部门解译一段时间,倒是舱音记录仪导出数据比较快,今天中村就是负责听一遍舱音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相对而言,这个工作是比较清闲的,而且还有他的助手帮忙,那工作量又是少了大半。

刚是到了舱音监听室,他的助手已经到了,中村则是随便拉了个椅子坐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台已经开启的电脑,桌面上是刚刚技术部门导出来的音频文件,正是全日空45号航班的舱音。

由于舱音涉及**,所以是不需要公放的,只能戴着耳机听。当然了,舱音监听室本来就是限制区域,即便是局里面的工作人员也不能随意进入,戴不戴耳机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阑

中村打了个哈欠,刚一坐下便是瞟了眼电脑桌面上的音频文件:“导出得还是真是快啊。”

“是技术科昨晚连夜弄的。”助手说道:“飞行数据需要解码,最快今天下午能全部译出来,慢的话,晚上也足够了。这几天技术科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值班,有什么问题直接去找就行。”….

听到这话,中村笑道:“这群懒货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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