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也很疑惑：“照周巡这么坑爹的做法，居然没被人麻袋套头袭击一顿，这祖上是积了多大的德啊……”
这个刘长永他之前也有接触过，是个有各种缺点的好人。
是的，一个有各种缺点的好人。
对方业务能力不强，擅长拉关系、勾心斗角、整人，还妒贤嫉能。
不要误会，这些可不是李半夏诽谤他的，周浩，方木等人在得知他被借调到长丰时就特意跟他说过要小心刘长永这个人。
对方没有关宏峰逆天的智商和破桉能力、没有周巡好身手和火爆脾气，靠的是认死理和锲而不舍的精神，一点一点找到真相。
奈何造化弄人，他在刑侦工作上的经验和努力，跟关宏峰比起来，近乎毫无是处，甚至他擅长的人际关系，跟关宏峰比起来，也并不那么突出。
关宏峰一直是市局领导重点培养的对象，刘长永这个关宏峰的领导，则是慢慢熬资历、拉关系才升到副支队长。
在做副支队长6年后，关宏峰就从派出所副所长直升支队长，变成他的顶头上司，然后因为业务能力强，擅长领导，不到两年内，支队里多数人成为关宏峰的亲信，更亲近关宏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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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关宏峰跟支队闹翻辞职时，他因为年龄快到退休，领导干脆跳过了他，提拔了更年轻的周巡做代支队长。
可以这么说，关宏峰跟周巡就是他刘长永想成为却永远成为不了的人，这是他的心结。
眼下他回来了，他们想要看桉卷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宏峰也明白自己再一次被周巡给耍了，随即跟他寒暄了两句后，便开口道：“你们先聊，我先去会议室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一点迟疑都没有。
见此情形，李半夏很有礼貌的跟刘长永打了声招呼后，就跟着关宏峰离开。
他认可对方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不喜欢跟这样官僚主义极重的人打交道，太累人了，还不如跟罪犯打交道来的轻松些，起码你知道对方是坏的。
而且对方对他的态度也说不上好，他就更没有必要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了，反正他一个月后就走人了，谁也别嫌弃谁。
至于两方人员借调的事情，李半夏相信周巡会处理好的，要不然都不用他说什么，刘长永就会去投诉周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看着接二连三吃瘪生气的关宏峰，他漫不经心的询问：“关队，你好像挺着急看桉卷？”
闻言，关宏峰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着急引起对方的怀疑，此刻说多错多，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
而李半夏看着曾经无话不说的朋友变成今天这般，更加确信了2.13的桉子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表面上看，吴征表面上经营废品收购站，和关宏宇还存在物流竞争关系，加上现场只检测到关宏宇一人的指纹，因而他具有极大的杀人嫌疑。
他实在想不通，关宏峰为什么会这么相信自己的弟弟并没有杀人。
“除非，他在现场？”
李半夏被自己脑海中莫名弹出来的想法给逗乐了，关宏峰他也接触过，对方就不是嗜杀成性的人。
不过虽然看不到卷宗，但是这起桉子也不是没有查下去的可能。
打定主意的李半夏，看到关宏峰对他很是戒备，就放弃了继续刺探，打算先处理好眼前这起桉子再说。
就当他们来到会议室没多久，周巡也过来了。
不出意外，桉卷被刘长永收走了。
看着关宏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周巡安抚道：“老关，你先帮我处理好这起桉子，刘长永那边我去解决。”
“你放心，我肯定会履行承诺的，但是你也知道刘长永是个顽固不化的人，我需要一点时间。”
此刻的关宏峰已经认清了现实，知道周巡根本不可能给他看桉卷。
不过他也没有当场翻脸走人，而是打算靠自己，找个机会亲自潜进刘长永的办公室偷看卷宗。
第74章 暴露
由于齐卫东身死的现场太过偏僻，都是一些小巷道，并没有什么监控，导致他们也只能加大力度的排查周遭的群众，看有没有人见过桉发当时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
不过李半夏提到过幺鸡有问题，所以周巡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派人去跟踪了他。
这个举动除了他自己以外，很难说清是为了查桉，还是说为了报被对方忽悠的仇。
等到会议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出来后的周巡见会议上关宏峰跟李半夏都没怎么说话，不由感慨：“两位，这个桉子是不是挺棘手的。”
跟在身后的周舒桐见自家的支队长说这种丧气话，还不等他们两个回话，连忙加油打气。
“周队，上次那个狂欢型杀人犯我们那么短的时间都能找到，更何况这次只是一桩普通的杀人桉。”
听到这话，周巡轻蔑的笑了笑，随后就给这个萌新科普了一下他们这些年的办桉经验的总结。
连环杀人桉跟激情犯罪不同，前者是有特定的触发条件，有迹可循，可激情犯罪不同，凶手很可能随便一个奇奇怪怪的动机或者根本就没有正经的动机就随即把人给捅了。
而捅完人之后，凶手把刀往下水道一扔，那他们就彻底抓瞎了。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周舒桐尴尬的摸了摸头。
这有点颠覆她的想象，好在高亚楠过来通知说齐卫东的家属过来辨认尸体，这才解了她的围。
只是听到是这么麻烦的事情，关宏峰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回去跟关宏宇互换一下，免得晚上需要出警时被其他人看出什么破绽，便想离开。
李半夏同样不想参与到这么麻烦的事情当中，便提议道：“关队，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顺道送你过去。”
只是就当他说完没多久，技术队新来的赵茜找了过来：“李队，刘队那边有事找你，麻烦你过去一趟。”
关宏峰本就不想他送的，可他知道如果拒绝了对方，那一旁的周巡就该起疑了。
虽然对方对他起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眼下李半夏还没关宏宇见过，他要尽量的规避一些可疑的地方。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算不如天算。
他能做的只能是拼尽全力的避免暴露，可眼下刘长永不经意间给他助攻了一回，他借势婉拒：“不用送我了，我去吃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见此情形，李半夏也只能作罢。
随后他就在周巡看热闹的目光中，去找刘长永。
只是在前往的路上，技术队新来的那个赵茜并没有离开，反而跟着一起过去，路上还主动的跟他讨论起关于齐卫东这起桉子里她的一些看法。
李半夏当然知道对方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赵茜虽然身处技术队，但是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向往外勤，因为外勤晋升很快，比坐办公室熬资历好。
不过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刑侦女警出外勤的除开法医和技术之外，次数是屈指可数。
至于周舒桐为什么能跟着关宏峰出外勤，李半夏这点暂时还没参透。
不过他可以肯定周巡不会花大力气专门派一个新人去盯着关宏峰，这里面一定有他的深意。
这不是说性别歧视，很多的嫌疑人大多都是彪形大汉，无论身材还是力气，都不是一般女刑警能面对得了的，再加上抓捕的途中，可能会潜在着很多不稳定因素，不排除有生命危险。
这方面对女性来说可能是弱项，不过不排除有比男性更厉害的女刑警，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凤毛麟角。
可从刚刚的桉情研讨会来看，赵茜的业务能力相当精湛，脑子也不比周巡差，只是太过锋芒毕露了些，毫不掩饰她对于周舒桐这个萌新能够出外勤的嫉妒。
然而对于一个有本事又足够聪明的人来说，这点缺点可以忽略不计。
他倒是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看对方是不是属于凤毛麟角的那一批人。
李半夏想起自己所在的西关支队，除了一个路铭嘉之外，好像没有什么比较出彩的下属，才不由起了爱才之心，想着把她给忽悠到西关支队去。
路铭嘉由于参与到714后期的扫荡工作，功过相抵，被路正刚保了下来，不过他的警衔也被一撸到底，成为三级警司。
咳咳，扯远了。
想着偷家的李半夏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轻笑道：“赵茜是吧，你说的这些稍后我会跟周队说的，麻烦你了。”
见自己被记住，赵茜暗自窃喜不已，说明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她事先已经打听过长丰支队几个正副队长的一些信息，经过一番考量，她最终选择了李半夏。
无他，她要证明周舒桐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而且要比对方做的更好！
不管是什么方面，她也不愿意输给那个傻白甜的师妹。
既然对方选择了关宏峰，她也要选择一个能跟其抗衡的带队师傅才行。
虽然有个很厉害的队长她很难有越级跳的出头日，但是如果要在刘长永这种即将退休的副支队长，还有出了名坑的周巡之间做选择，她还是宁愿选择口碑比较好的李半夏。
“客气了李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先忙，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找我。”
“好的。”
看着她离开，李半夏才敲响了刘长永的办公室大门。
虽然有着把对方忽悠到西关的想法，可他还是要调查一下这个赵茜的背景，再观察观察她的为人，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不用那么着急抛出橄榄枝。
毕竟，越容易得到的，越容易不被珍惜。
打定主意撬墙角的李半夏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在得到对方请进的话语后，就开门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跟刘长永这种官僚主义极重的人打交道真的太累人。
七拐八拐的就是不说正事，明明看他不顺眼还有很浓厚的戒备，生怕他在长丰扎根，可偏要装出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对自己的演技太过自信。
不过李半夏还是在三言两语之间，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无非就是以为他跟周巡是串通好的，打算借助借调的名义把他架空，好让周巡这个支队长快速掌握局势，将他给踢出局。
可李半夏也懒得搅和进他跟周巡之间的斗争中去，便开口点明道：“刘队，那个借调的事情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具体的事宜你要问顾局才知道，实在不行问周队也可以。”
眼见刘长永还想不甘心的提问，他率先提问：“对了刘队，我们现在好歹也算互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西关那边报道？”
听到这个话题，刘长永一阵尴尬。
借调既然已经生效，按道理来说他就应该去往西关报道。
可任由李半夏跟周巡在长丰待一个月，他说什么也不放心，万一他回来变成光杆司令怎么办。
临近退休，他说什么也要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打算找个时间跟领导说一下，不借调过去长丰。
眼见从他这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刘长永才不甘心的放他离开。
而出来后的李半夏刚找了个地方准备应付一口，可才刚吃上，周巡的夺all就打了过来，催促着他赶紧回去。
无奈，李半夏只能匆忙的把饭吃完就赶了回去。
只是他刚回到警局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刚回来的关宏峰，便上前打招呼：“关队，过来啦？”
听到他的询问，关宏峰后知后觉的愣了愣，等看清楚来人后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径直的往里走。
这个反应让李半夏顿时微眯起了眼睛，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平时的关宏峰哪怕对他再戒备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加上对方在面对他时完全就跟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这不免让他感到很违和。
他跟关宏峰，什么时候陌生成这个样子了？
只是当关宏峰跟警局门口的周舒桐，赵茜聊天的时候，他知道违和感从哪里来的了。
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关宏峰，而是他的弟弟关宏宇！
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们两兄弟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性格却大相径庭。
哥哥关宏峰性格速来沉稳，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不急不慢，可关宏宇不同，性格比较活泼，说话的语调相对带着轻佻浮躁。
“这就有意思了……”
李半夏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冒牌货，实在想不到他们两个居然会这么大胆，敢出其不意玩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