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咳……嗬嗬……”
刹那间,董工黄失去了对身体四肢的感知,他也难以再从嘴里说出话来。
与之同时,他的视线也在不断变低,他先是看见了自己的胸膛,再是看见自己因为最近富贵而变得大腹便便的肚皮,再是看见了自己那匹黑马眼中的倒影。
此时的他赫然是一个只有头颅的存在!
董工黄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这才意识到了痛感来袭。
原来刚刚徐凤年已经挥剑了,那一剑直接就砍断了他的头颅。
只不过那一剑太快太快,快到他董工黄甚至都没有察觉出来。
直到他转头,直到他开口,他的头颅才因为转动、震动掉落下来。
这北凉世子徐凤年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可怕的武道修为?
若是早知如此,他董工黄又岂会如此托大的进到徐凤年五步之内?
董工黄的眼眸里满是深深的懊悔之色。
可他的这条命在他决定要背弃泱州为那离阳效命之时就注定是死路一条!
砰!
头颅落地的轻响瞬间令所有泱州精锐齐齐拔刀,他们满眼愤怒地望着那老神在在、神情淡然的徐凤年。
这家伙居然杀了他们的主将!
那这仇,得由命来还!
这个时候的他们才不会管眼前人究竟是不是那北凉世子殿下,他们也不会管杀了北凉世子殿下后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的脑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替董将军复仇!
但就在此时,那阳春西郊大营里响起了震动之声,比他们数量更多,气势更足的大雪龙骑如同雪崩般覆盖了此处。
那一柄柄在夕阳余韵下闪耀着妖异光芒的北凉刀看得人不寒而栗。
「感谢暮色光年和独的打赏,谢谢你们!」
第190章 北凉铁骑强盛之秘!
在这大雪龙骑恐怖的压力之下,刚刚差点因为愤怒便要挥刀的泱州精锐们瞬间冷静下来。
纵使北凉世子徐凤年有罪也轮不到他们来施行刑罚!
若是真敢这样做了,那么恐怕他们六千泱州精锐的全家老少都得给徐凤年陪葬才是!
就算是刚刚的董郎将所说的也是捉拿徐凤年而不是杀死徐凤年!
想到这一点的他们心中顿时有了后怕之意。
同一时间,徐凤年瞧着这些董郎将手下的心腹冷笑一声开口道:
“敢问诸位,按照离阳律法,向藩王世子举刀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
在藩王世子没有陷入类似谋反之类的大事时,若是有人敢私自向藩王世子举刀那可是诛连九族的死罪!
一瞬间,刚刚举刀的泱州精锐脸色便是雪白一片。
徐凤年笑了笑随即再度开口道:
“叛党董工黄欲携泱州精锐杀本世子一事可是死罪。
但今日本世子心情好。
只要你们卸甲丢刀跪在地上,那么本世子就可以不再计较此事。
否则的话,你们就自刎吧。”
叛党?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听见徐凤年给出的屈辱选项,泱州精锐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卸甲丢刀这种事对于他们军伍之人来说就相当于是无条件投降了。
但自刎显然也不是他们会选的选项。
若是他们真有这个决心死战,那么在刚刚他们就不会放下手中的刀而是无视那大雪龙骑的压力继续向那徐凤年攻去!
可现在……
当啷!
兵器落地的声音在这鸦雀无声的现场显得格外刺耳。
有人带了头,后续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一时间场间尽是卸甲丢刀之身。
看着面前跪了一片的泱州将士,徐凤年讥笑一声:
“这偌大的泱州,竟无一人是男儿。
你们若是敢为那董郎将举刀杀我,我还能高看你们一分。
结果,你们尽是些废物。”
说完,徐凤年扬起缰绳驱马走过这些因为还有羞耻心导致面色通红的泱州将士。
接着徐凤年一挥手。
身后北凉刀齐齐落下,六千颗人头同样高高抛起。
刹那间,这风景如画的阳春城西郊就变成了一副修罗场的模样。
看着死去的同僚,西郊大营的将领王龙堂满脸不解之色。
这北凉世子殿下明明说他们卸甲丢刀就会放过他们,为何食言?
但不管如何,看着那些染血的北凉刀,一种由衷的敬畏从王龙堂以及其他万余步兵心中升起。
这种不问缘由,只执行军令的大雪龙骑实在是太为可怕了!
若是当初他们硬是要和这大雪龙骑冲突,恐怕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叮!】
【以势压人成功!】
【泱州军伍当前服软度为30%!】
【获得泱州龙运10%!】
【泱州龙运:象征着泱州民心的龙运,得龙运多者可得天下!】
……
看着徐凤年造下的杀孽,马车中的六珠不由得睁开了眼,低声念起了往生经。
听见马车内传来的佛语,不曾向其余人解释的徐凤年难得开口道:
“他们今日会迫于压力跪我,他日就会跪北莽、跪西楚、跪任何有能力威胁他们生命的人。
这种没有了脊梁可言的士兵若是上了战场只会做那逃兵害了同僚。
与其让他们上战场害人,不如死在这里。
而这就是北凉与其他军伍的不同,因为北凉之人,从无投降之说。
说到底,北凉军伍有的只是临阵死战,死战,还是死战!”
六珠停下了念经之语抬头道;
“但是你食言了。”
徐凤年摇了摇头恢复了以往那般模样笑道:
“谁说的?我可没有和他们计较。
和他们计较的是那一万柄北凉刀。
有着北凉风骨的北凉刀可不会放过他们。”
听见徐凤年的解释,裴南苇忍不住讥笑道:
“得了吧,你这不过是趁机杀鸡儆猴罢了。
借着那董郎将先撕破协定的借口,你既可以让泱州士子集团畏惧你,又可以让离阳放心你绝不会和泱州联手。
可谓是一举两得之事,你断然没有理由放了他们。
但这六千人你说杀就杀,怕是北凉风评又要被你害了……”
徐凤年冷冷的瞥了一眼裴南苇,裴南苇一惊,顿时闭嘴不言。
“你倒是聪明,那你可知北凉三十万铁骑在春秋乱战时死了多少?
这些年阻挡北莽南下又死了多少?
清凉山那快布满了山腰的墓碑又有多少?
怎么他泱州死六千人不行,我北凉死十数万人就可以了?”
听得徐凤年言语里难得的愤怒之意,自知说错话了的裴南苇瞬间涨红了脸,小声道:
“我……我不知道。”
徐凤年没好气地答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我北凉为这离阳大地的歌舞升平这些年来可没少牺牲人命。
但这离阳又做了什么?
看看这些不堪一击的军伍你就明白离阳这些年来过得有多潇洒了。
呵,离阳。”
对于徐凤年的做法,李淳罡倒是没有什么恶感。
与他而言,人想杀他那就必须做好被杀的准备,这很公平!
那些泱州精锐在举刀之时就该明白这个道理。
也就是今天在这的是那北凉世子徐凤年,但凡换了任意一个普通人在此,恐怕早已成为刀下亡魂了吧。
那么又有谁会为那平民出声呢?
杀人者,人恒杀之!
接下来前往剑州的路上徐凤年显然谈兴不高,一路上的时间大多在听姜泥念书,其余时间不是打坐便是向李淳罡请教剑术。
而那裴南苇就像是被刻意冷落了一般,十分尴尬地坐于马车一角。
好在很快众人便达到了那有着“江西龙虎,江东轩辕”一说的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