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徐凤年欠洛阳的,若不是他请神下来,洛阳也不会遭此横祸。
请神之因果,终究不只是简单的失去记忆而已。
这一点徐凤年在见到洛阳时才重新忆起来。
那骊珠便是此次请神最大的代价!
所以洛阳才急着寻他一道前往大秦帝陵重寻续命之物。
毕竟洛阳还未曾真的见到自己的‘大王’,她还不想死!
忆及此处的徐凤年在短暂地交代了下大雪龙骑相关事宜之后,便跟洛阳一道动身先前往那西河州。
此次前往西河州,为了快去快回,徐凤年并未带上一兵一卒。
因为此番北行,除了和谈之事外,徐凤年尤其注重气运收集之事。
呼延观音是如此,大秦帝陵也是如此。
这玄之又玄的龙运实则便是天地民心,有了秦帝玉玺,北凉就可称之为正统。
如此逐鹿中原便能师出有名。
这些全都是台下的博弈,由不得他徐凤年不慎重。
看着远去的徐凤年,曹长卿倒是信守约定并没有趁着徐凤年离去重新要姜泥随他一道去见西楚遗民。
曹长卿只是对着姜泥长揖到底,然后说了一句‘公主保重’后就飘然远去,向着宝瓶州的方向而去。
而看着徐凤年和洛阳离去的背影,姜泥脸上多少有些忿忿不平之色。
倒是陈渔看得很开。
身为二品境界的她确实难以跟得上二人的脚步,这一来一回便会拖累徐凤年很多时间,不如老实跟着这大雪龙骑一同去那燕京看看所谓的北莽南朝又是怎么个盛况。
至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呼延观音倒是渐渐和两位姐姐熟了起来,此时也敢开口问道:
“公子此去为何?”
姜泥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回道:
“你没听他说吗?
给自己挖坟去了!”
单纯的呼延观音脸色一白,竟是真以为徐凤年要寻死了。
见呼延观音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姜泥无奈解释道:
“安啦,安啦,他只是去盗墓而已。
你这还没过门就已经担心他了。
要是真过门了岂不是被他随便拿捏了?”
呼延观音一脸茫然,不懂何为拿捏。
倒是已经和姜泥关系很熟的陈渔笑着调侃了句:
“公主难不成已经拿捏住殿下了吗?”
被调侃的姜泥顿时恼羞成怒,拿出大凉龙雀的剑鞘来就要和陈渔决斗。
看着面前打打闹闹的两女,呼延观音倒是感受到了在那草原帐篷中从未有过的轻松。
就是不知那公子何时回来呢?
有他在,一定会更热闹吧。
第384章 盗墓种家,得来全不费工夫!
西河州,是北莽少见的有着大河环绕的大州。
所以此地阴气之盛冠绝北莽。
除了现今被人堪舆出来的大秦帝陵之外,当年那吴家剑冢九剑破万骑的发生之地也在这里。
说起来在那吴家剑冢完成九剑破万骑的壮举之后,北莽这边倒也大度没将吴家剑士的遗体挫骨扬灰,反而将其厚葬。
这些死去的吴家剑士,人人都有一坟一碑一遗剑。
甚至北莽还准许那代代相传的吴家守陵后人打理墓地。
虽说此举有故意作秀之举,来向天下表明北莽并不是茹毛饮血之辈,但中原士子名流谈及两朝习俗,都会有意无意避过这一茬。
唯有两朝来往商旅口口相传之下,此事才渐渐在小范围传播开来。
如今徐凤年和洛阳二人来到这西河州,洛阳倒是提及了此事,但徐凤年却是兴趣缺缺,并没有什么瞻仰之意。
虽说吴家剑冢九剑破万骑一事对于中原来讲乃是一等一的壮举,但对于徐凤年来说,当年娘亲在太安城出事,吴家剑冢袖手旁观的举措多少令他心里有根刺在。
所以对于遗址徐凤年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倒是对那遗址北面那半寺庙半道观的两不像建筑起了兴趣。
说起来这北莽灭佛之后,徐凤年只见到过荒废的寺庙,香火鼎盛的道观,倒是真没见过这半佛半道的玩意。
反正在此洛阳还要寻那种家和陆家的踪迹,徐凤年索性就做了主在那半佛半道的建筑里暂时落了脚。
刚进这奇怪建筑,映入徐凤年眼帘的便是穿着青白袍的道士和穿着红衣的喇嘛,各自迎客互不相扰。
本欲想问问洛阳此地为何如此,身边却是芳踪渺然。
这洛阳竟是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去了城中寻那密谋开陵的种家和陆家去了。
徐凤年笑了笑不以为意。
以他如今的自保实力,逃跑还是不难的。
逛了一圈这半佛半道的建筑之后,徐凤年便坐于门槛之上等待着洛阳的消息,顺便竖起耳朵听一听这些道士、喇嘛以及香客们的闲聊。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平静的时光了。
只不过以徐凤年的招事体质而言,平静永远只是个假象。
只因徐凤年多瞥了几眼那前来烧香的婀娜女子,站在那小家碧玉身旁的公子哥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指着徐凤年的鼻子怒骂道:
“收好你的狗眼,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对于眼前这位刻意要在女子面前表现一二的公子哥,徐凤年甚是无奈。
女为悦己者容。
若是无人欣赏女子美貌,那美貌又有何意义可言?
带个面纱出门不是更好?
懒得跟此等人物计较的徐凤年只觉无趣,轻叹一声便从门槛上站起身来,准备回房休息一二。
但那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却偏偏是个小心肠。
见徐凤年转身欲离去,更是认为徐凤年做贼心虚,明显是怕了。
所以在身旁那秀气女子劝诫之中仍是不依不饶地拉住了徐凤年的臂膀大声道:
“喂!小子,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道歉呢?
不道歉就想走,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徐凤年身形忽地一顿,然后缓缓转头过来开口道:
“你是不想让我走吗?”
感受到局势不对劲,女子立马低声再劝道:
“种桂,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没必要如此。”
种桂冷哼一声,铁了心的要在这未婚妻面前展现自己的强硬一面。
他先是柔声跟身旁女子说道:
“陆沉啊,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要知道这等家伙根本不是诚心礼佛,他们来此就是故意为了瞧那女子香客跪伏烧香之时乍现的春光!
如此行径属实是恶心至极!
佛门清净地,不得清净就是因为他这种人的存在!
这些人尽是一些该杀的混账东西!
以往我没见到也就罢了,他如今竟然胆大包天的敢看我种家的媳妇。
那么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非要他给我个交代不成!”
说完,种桂再转过头来望着徐凤年道:
“嘿,也别说我欺负你,你自己留下根手指长长记性也就算了。
否则要我动手的话,你眼中这对招子可就不一定包得住了!”
听着种桂将成吨的污水往自己头上倒,徐凤年无所谓地笑了笑。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洛阳去城中找人,他徐凤年仅在这里坐,种家人便从天上来了。
“你姓种?跟那北莽甲等大姓种家有何关系?”
种桂眉头一挑,得意笑道:
“哟,眼力劲不差嘛。
可惜,你惹错了人。
既然你知晓我是种家人,那应该明白得罪我会是什么后果了吧?”
徐凤年点点头,然后用另一手抓住了种桂抓着自己臂膀的手,一点一点在种桂惊骇的目光中将其掰弯。
“当然明白,我找的便是你们种家人。”
“停,停手……痛!快停手!”
看着逐渐变形的手掌,种桂才来不及想这家伙的言语为何如此奇怪。
他只知晓自己一身二品修为全被禁锢在体内无法动弹,而从那年轻人手中传来的巨力也是他所不能抵抗之力!
再弯下去,他的手就要折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种桂便听咔嚓一声。
随着对方松开了手,种桂的手也无力地垂下,显然是断的不能再断了。
种桂看着自己的手腕愣了两秒之后,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这非佛非道的建筑之外突然就多出无数阴影暗卫,一时间杀气凛然!
那名叫陆沉的女子见到这一幕,眼里倒是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她本就不想嫁于种桂,如今见到有人竟然无视种家背景,强行将种家嫡子手给折断,这让她见到了逃脱婚约的可能。
只不过陆沉面上却是一副害怕惊恐之色,甚至故意火上浇油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