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调试监视器的李昊,也是满脸期待的呢喃道:“希望......拍摄顺利!”
此刻的胡戈,走进了侧殿,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鲍国安,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整个大殿之中只有胡戈和鲍国安两人,显得无比安静,当大家却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紧张,隐隐还有一丝期待。
这场大戏,足足有二十几分钟。
这是《琅琊榜》中数一数二的大戏。
很快,片场一切准备就绪。
李昊拿出喇叭,喊道:“action!”
大殿内的胡戈和鲍国安闻声,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相互对视之下,就像两把锋利的宝剑撞击在了一起。
“咔!”一开始,李昊就喊停了。
因为这一碰撞,胡戈就出现问题。
“胡戈,调整好你的状态!你是梅长苏,你现在即将迎来你的胜利!”李昊喊道。
他没有让鲍国安收敛演,因为没必要,人家演得好好的,没有问题,凭什么收敛演。
“明白!”胡戈也知道,刚才的对视,他心中胆怯了。
而这一瞬间,眼神就有了变化,这一变化就被李昊给捕抓到。
几分钟后,胡戈调整好了。
这一次,他克服了,眼神没有闪烁。
李昊也看着监视器,认真地盯着。
镜头中,鲍国安就是梁帝,而胡戈就是梅长苏。
鲍国安道:“记得第一次召见你时,朕就曾经问过,你到底来京城做什么?”
“你说,是同时被景宣、景恒两兄弟看中,不得不入京的,对是不对?”
当鲍国安老师这段台词出来,现场的众人都低声赞叹了起来:“好!”
威严中带着一丝落寞,不管是表情、当作还是台词功底,无可挑剔。
镜头中的胡戈听到鲍国安这番话过后,开始表演了。
“咔!”
李昊喊停了:“胡戈,表情不对,不是僵尸脸,是要古井不波,就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水潭!”
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哪怕现在,胡戈比剧组刚开始时,演技提升了一截。
但是和老戏骨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其他演员都暗暗心惊,他们都觉得,胡戈表现没问题,可是李昊却喊停了。
胡戈再次调整。
这段戏,足足拍摄了三天,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磕磕碰碰的!
而就在大家以为,就要结束的时候,李昊却说道:“鲍老师,胡戈,这段戏我们再次重拍,争取一镜到底,你们觉得怎么样?”
剧组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他们没有想到,都拍摄完成,李昊竟然还想再重新拍摄这一段。
“没问题!”鲍国安老师爽朗的笑起来。
胡戈也重重点头:“李导,我没问题!”
休息过后,重新补装。
宫殿之中,这幕戏再次开始。
鲍国安死死盯着胡戈,道:“记得第一次找见你时,朕就曾经问过,你到底来京城做什么?”
“你说,是同时被景宣、景恒两兄弟看中,不得不入京的,对是不对?”
胡戈听到鲍国安这番话后,脸上古井无波,就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水潭,丝毫没有被他那强大的气场所影响,澹澹的说道:“这是实话!”
“砰!”
鲍国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但不是全部的实话。”
这一次,是临时加戏,剧本和之前演的时候,是没有这个动作的。
但是李昊没有出声,因为这一刻,鲍国安更加的霸气、强势。
胡戈毫无畏惧地和鲍国安对视,朗声说道:“当时的一切全部都掌握在陛下的手中,我又怎敢说出全部的实话?”
听到这话,鲍国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道:“那现在呢?朕现在垂暮宫中,不能调动一兵一卒,所以你已经用不着再顾忌任何事情了吧!”
胡戈正了正身子,鞠躬一礼,道:“陛下仍是陛下,天下人依然在期盼陛下......贤明公道!”
‘贤明公道’这四个字,胡戈加重了语气,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鲍国安嘴角一牵,冷笑道:“是不是朕翻了赤炎的桉子,才算是贤明公道?”
胡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是的!”
鲍国安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太子掌控着整个朝廷,朕已经无奈他何,为什么不能等到朕死了以后,再来翻这个案子?”
胡戈朗声回答道:“因为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对祁王来说,那就是不一样。”
两人一问一答,如同两支征战沙场的军队,互不相让,你强我更强,把剧中紧张的气氛衬托到了极点。
监视器前的李昊,看到这一幕,露出满意的笑容。
剪辑,虽然很难看出异常,但是毕竟是剪辑,总是有瑕疵的,哪里像这样能够一镜到底来得酣畅淋漓好呢。
只要这场大戏拍好,那么这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
也不枉他花那么多心思。
第42章 精彩对决
“从位阳长公主列出谢玉五大罪状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
“陛下居然不想看下谢玉的手书吗?”
“难道当年的真相对陛下来说就真的是无关紧要吗?”
“您的皇长子,您的亲骨肉,是如何一步步被置身于死地,对于您来说,就真的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吗?”
“......”
这一连串发问,如同滔天巨浪,一波接着一波,朝着梁帝涌了过去。
这是梅长苏反攻的号角。
“放肆!”梁帝愤怒到了极点,高声怒喝,可是紧接着,他的眼神却是有些飘忽,不敢和梅长苏对视,把头扭到一旁,低声道:“放肆!”
连续两个放肆,梁帝的气势由盛转衰,一泻千里,至此攻守易位,完美过度。
梅长苏脸上挂满了悲伤之色,道:“这份手书我看过。”
“林帅如何被杀?”
“太子如何冤死狱中?”
“......”
“每一桩,每一件都写的非常清楚,我手抄了一份,陛下想听听吗?”
梁帝浑身一震,着急中带着惶恐,连连摆手道:“不,不要念,朕朕不想听。”
梅长苏的目光如刀,死死盯着梁帝道:“陛下,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呢?”
“祁王当年被赐死前留下一句‘父不知子,子不知父’,陛下可知道这句话是何意?”
“陛下若知祁王,当不会怀疑他有大逆谋位之心,祁王若知陛下,也不至于到死都不相信,你会杀他。”
“请问陛下,今日得知林帅和祁王有冤,你心中可有愧疚之意?”
面对梅长苏的质问,梁帝轰然起身,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色厉内荏的吼道:“他拥兵自重,这是事实,朕派去的人,他一概旁置,只重用祁王的人。”
“出征在外,他总是说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朕岂能姑息?”
“还有祁王,在朝笼络人心,在府高谈狂论,连大臣们的奏本上都言必称祁王之意,你让朕如何容得?”
“他既是臣,又是子,却在朝堂之上,屡屡顶撞朕,动不动就是天下,天下的。”
“你说,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他萧景禹的天下?”
梅长苏毫不退让的反驳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
“若无百姓,何来天子,若无社稷,何来君主?”
“战士在前方浴血沙场,你远在京城,只为了一念猜疑就挥下屠刀。”
“在陛下的心中,恐怕只有巍巍皇权,又何曾有过天下?祁王勤德贤王之名,皆是靠他的政绩得来,与陛下旦有政见不同,都是当面直言,从无背后半点苟且。”
“可是他的光明忠直在陛下眼里却只有顶撞二字。”
说到这里梅长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悲伤,双目有些泛红,语气也变得缓慢了许多,一字一句道:“他在狱中喝下那杯毒酒,心中该是何等的悲凉。”
剧组其他人,都惊叹不已着。
精彩!
太精彩!
梅长苏目光凌厉如刀,悲愤的喊道:“可就算是为了当年的父子情义,为了祁王宁死不反的这份心,查一下当年的真相就有那么难吗?就做不到吗?”
梁帝此刻的情绪已经低落下来,嘴唇颤抖,苍老的眼睛里充满了泪痕,整个人好像没有半点儿精气神,哽咽道:“并非朕生来无情。”
说着,他又抬手指向龙椅,道:“只要坐在这把椅子上,人,都是会变的。”
“你记着,无论景琰怎么样,等他以后坐上这个位置,他也会变的,当年的他,想要的那个天下,朕给不了他,祁王也不可能给他,永远都没有人能够给他。”
说完,梁帝一下子萎坐在了地上。
梅长苏摇了摇头,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梁帝,道:“陛下迷失在至尊之位,失了本心,但绝不是人人皆会如此,作为父王,你不懂祁王,更不懂景琰。”
梁帝浑身一颤,停顿了片刻后,艰难的站了起来,道:“好吧,你们想要的,朕答应了。”
“重审、重判、然后朕......亲自昭告天下,都可以,只是有个条件,不管怎么说,景琰毕竟是朕的儿子,但是你不一样,赤炎的血,流得太多了。”
“朕绝对不能让林殊、让你活着站在朝堂之上,站在朕的面前,站在天霞人的面前,明白吗?”
梅长苏闻言目光中带着三分心酸,三分解脱,道:“好,我答应。”
梁帝似乎没有想到梅长苏如此爽快的答应,先是一愣,接着说道:“那景琰呢?他肯定不会愿意这么做,你如何劝服他?”
梅长苏道:“陛下绝对不会让林殊重返朝堂,否则天下人会时时刻刻的指责陛下的过错,这点儿我早就想到了,林殊所求也并不在此。”
“至于如何劝说景琰,那是我的事,从此以后,你我不必再见。”